吸血情缘——东方烟
东方烟  发于:2010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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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拉靠在李昕语的怀里,两只小手搂著面前如象牙般白皙的脖颈,一脸的陶醉,水蓝色的眸子深深凝视著,似在看著皮肤下那潺潺流淌著,如朝阳般温暖嫣红的血液。

不让抱著他的李昕语发现,席拉轻轻的将头靠在那个纤细的肩膀上,伴著沁入心肺的甜美芳香,嘴角露出两颗洁白小巧的獠牙,向著眼前诱人的脖子咬去......

 

8
蓦然,李昕语忽觉怀里一空,刚还躺在他怀里的男孩被人用力的拉了出去,"啊......卓?"李昕语张著双臂诧异的看著身旁的焚卓,不明白为什麽要将男孩从他的怀里抢走。

"卓,他病了,我只是照顾他一下,等空姐把毯子拿来我就坐回去。"李昕语很怕焚卓因为他的私自决定而生气,但是心里又担心被焚卓随意的提在手里的男孩,"卓,你可不可以先放开这孩子,这样他会不舒服的......"

焚卓撇了眼手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孩,也不做解释,随後就把男孩丢进了座椅里。

"卓......"李昕语话没说完,就被身後匆忙赶来的空姐给截断了。

"这位先生,您怎麽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而且他还生著病......"抱著毯子的空姐对於焚卓刚才的行为非常不满,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她的顾客,可能她就不会用敬语了。

"他没有生病,只是第一次坐飞机有点害怕。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感觉焚卓就像那男孩的亲戚般,在为孩子异样的举动做著解释,但是如果没有刚才的动作,众人还可能相信,现在......
空姐抱著毯子蹲在男孩身边,说:"小弟弟,来,把毯子盖上。"

"不用了,我......没事......"男孩终於开口说话了,稚嫩的童音如风铃般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不用怕,刚才那个大哥哥不是故意的。"李昕语以为男孩被焚卓吓到了,忙在一旁安慰。

"真的,我只是第一次坐飞机有点害怕。"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而抬起头的男孩,一会儿又把头低了下去,似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没事吗?"空姐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摸了摸男孩的额头说:"还是很冷啊!"

"我体温低。"男孩解释道。

"是吗?体温低也不会这麽冷呀,好像没有温度的样子。"空姐喃喃道。

虽然男孩的体温还是异常的低,但是身体不再蜷缩在一起,神情也不再紧绷,感觉似乎就这麽突然好了。

空姐站在一边有些弄不明白,生病的人怎麽说好就好了?

尽管如此,空姐也没说什麽,毕竟客人没事就好。想想自己站在这里也没什麽事,叮嘱焚卓和李昕语尽快回到自己座位坐好後,就抱著毯子离开了。

空姐走了,男孩的座椅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李昕语的目光在男孩与焚卓之间游走,心里隐隐有些怀疑。

"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在外暴露自己的身份吗?"焚卓像在质问自己的孩子般,质问著座椅里的男孩。

男孩低著头,扭扭身子没有说话。

"卓......"你们认识?李昕语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昕语,回去。"焚卓命令道。

"可是......"李昕语看著静坐一旁的男孩,说:"我想......"

"回去。"

平静的语调让李昕语分辨不出焚卓是否在生气,即使焚卓催促著他回到座位,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这个男孩。

不知为什麽,看见男孩就让他想起了自己,失去了记忆,孑然一身,跟著焚卓飞向不知名的地方,就像面前的男孩孤身一人坐在空旷的机舱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

"随你吧。"待李昕语回神的时候,焚卓不知为什麽口气突然一转。
"嗯。"心里喜滋滋的,也说不上为什麽。

焚卓弯腰低下头贴著男孩的耳根边,说:"敢碰他,我就让你知道怎麽让一个吸血鬼在十秒锺内永远消失。"说完,站直身子,用如寒潭般深邃、冰冷的双眸看了男孩一眼,转身回到了他的座位继续闭目养神。

 


9
坐在座椅里说了两句话後再未吭声的席拉并不是不想反驳、辩解,而是他知道面前这个男子的与众不同,那是同类才能感觉到的,出自本能的一种,对於力量强弱的直觉感知。

在吸血鬼的世界里,能力的高低也就代表著地位的显卑,由於吸血鬼的不死之身,吸血鬼里地位显赫的一般都是辈分、年纪高长的人,除非是由於特别原因能力暴涨的特例,比如像席拉这样出身自侯爵世家的吸血鬼,成年礼时可以得到一滴本族亲王的血液,用来提升自身的能力的,才能在吸血鬼中占有一席之位。

至於一般的吸血鬼只能通过不断的吸食人类的血液来助长自己能力的提升,这样周而复始的经过一百年,二百年......乃至更久後,力量才会有所增长,才能够成为该族重要的一员。

所以说吸血鬼有些地方很像人类,只不过人类看重的权利和金钱,而吸血鬼看重的是自身的力量,有了力量就会有地位,有了地位就会得到相应的权利、金钱......等等。

李昕语坐到男孩的身边,有趣的看著似在沈思的男孩。

席拉感觉到有人正看著自己,忙收起了纷乱的思绪,转头寻找目光的来源,"大哥哥!"席拉手脚并用,越过扶手爬到李昕语的腿上,就像小宝宝看见了棒棒糖般兴奋。

"小弟弟,刚才真是对不起,有没有哪里摔疼了?"李昕语抱起腿上的男孩,边问边上下检查著。

"大哥哥,我没事。大哥哥,大哥哥。"席拉喊道。

可能是柔软的座椅保护了男孩,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因跌落而引起的红肿和擦伤。

"嗯?"李昕语低头看著男孩说:"怎麽了?"

"大哥哥,我叫席拉,大哥哥叫什麽?"

"大哥哥叫李昕语。"摸著席拉柔软的金发,李昕语微笑著说道。
"大哥哥......"席拉欲言又止,目光快速的往左边一扫。

"那个哥哥呀,名字叫焚卓。"李昕语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席拉,小小年纪竟然会像大人那样使眼色。

"焚卓?"席拉低头沈思,蓝天般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到不解。

由於中文与英文之间读音和翻译的诧异,席拉无法从李昕语告诉他的名字中,猜测出焚卓的真实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像焚卓这样的吸血鬼,可以媲美亲王的强大气势,深不可测的能力,还有刚才那句能让同类在十分锺内永远消失的话,他确信那个吸血鬼不是在危言耸听。

李昕语好奇的看著低头不知在想什麽的席拉,口里轻唤著:"席拉?席拉?"

"啊?哦!昕语哥哥。"刚回神的席拉堆起满脸的笑容应道。

"席拉,大哥哥冒昧的问一下,你怎麽独自一人坐飞机呀?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放心你一个人坐飞机?"

"我是......"说了两字,席拉突然闭口不语。

在李昕语正奇怪的时候,席拉一对漂亮的眼珠调皮的转了一圈。

"我,我的爸爸妈妈不久前发生车祸死掉了,叔叔伯伯们不要我,所以我,我带著爸爸留给我的钱乘飞机到英国找外公,但是我......不知道外公的地址,只知道大概的地方,所以......所以不知道到了英国以後要怎麽办才好......"席拉配合著自己的话,低头抽泣著,双手快速的从嘴里借了些水涂在眼角两边。

李昕语突然抱住席拉,把做著准备工作的他吓了一跳,刚想挣开,想了想还是没有那麽做。

沈默了片刻,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席拉是不知该说什麽。

李昕语却是紧闭著双眼,一对秀气的柳眉悲伤的皱在一起,但不知眼帘下那对温柔的双眸,是否也如柳眉般透著理解与伤痛。

"席拉,要不要和大哥哥一起?等大哥哥们找好住处,我们再一起帮你找你的爷爷好吗?"李昕语用湿润的眼眸看著席拉,如微风扶面般轻柔的微笑展露在席拉的眼前。

"嗯!"席拉微仰的小脸露出胭脂般妖的红色,好似冰冷的血液被丢进了暖炉,灼烧出的热量晕红了苍白的小脸一般。

 


10
飞机缓缓的飞行著,寂静的机舱里,除了清脆的翻纸声,和空姐可亲的微笑问候外,再没有其他声音,席拉也不知道何时闭眼窝在李昕语的怀里睡著了,一旁的焚卓闭著眼也不知真睡还是假寐......

李昕语抱著席拉靠在座椅里,看著头顶的舱板凝眉沈思著。

想要帮助席拉,是他自己的意思,可是像他这样没有钱,又不认识路,除了卓再无依靠的人,如何去帮助别人?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一个理由去说服卓,让卓同意留下席拉,并给予席拉帮助。

但是,这样的理由很难找,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带一个孩子去旅行,而且还是个不知去处的旅行......

几个小时以後,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伦敦希斯罗机场。

三人依次下了飞机,沿著机场指示向著机场内部地铁站走去。

行行复行行,李昕语依旧未想出贴切的理由,看著怀里睁著期盼的眼神看著他的席拉,他张嘴欲言,却屡屡话到嘴边又自行放弃......

站在买票窗口前,焚卓突然转身,不善的撇了眼李昕语怀里的席拉说:"你想带著他?"

"嗯!"点点头,除了抱紧怀里的席拉,李昕语在机上演习了多遍的话语一句也没有说出。

"都到了你还不走。"从焚卓的嘴里吐露出的字句,就像在陈述一段久远的事实般没有丝毫的感情。

"我想和昕语哥哥在一起。"席拉紧紧搂著李昕语的脖子,似生怕被人抢走般搂得很紧,很紧......

席拉的小小心思又怎能逃过焚卓的眼睛,可惜这里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地铁站门口,这里有人类忙碌的身影,如果换一个地方,一个没有人类的,僻静的丛林,也许焚卓就......

"走吧。"没有同意没有反对,焚卓转身扫了眼一旁的路线图後,买了两张车票,径自向站台走去。

紧跟在後的两人默契的对看一眼,同时露出一抹笑意。只是一人露出的是真挚的喜悦,另一人的笑意中则夹带著丝丝的阴谋。

搭上地铁,三人直奔伦敦市,在草草吃过晚饭後,三人又搭上直达威尔士的火车离开了伦敦。

下了火车,李昕语和席拉默默跟在焚卓身後,沿著街道,乡间小路,未开垦过的灌木丛,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了多久,连李昕语自己都说不清楚,只记得从月亮初升一直走到高挂半空。

沈重的眼皮遮挡著脚下的行路,酸疼的双腿柔软无力的难以支撑起身体,想要休息的话语哽在咽喉,一直未说出口,李昕语只是低著头默默的跟在两人的身後艰难的移动著......

夜愈深,远处的两人精神愈好。

尽管席拉注意到了李昕语的状况,但是在未确定两人的身份前,他也不便显露自己的实力,更何况他还是有伤之身,能不用能力还是不用的好。

不过,现在他比较在意的还是前面的焚卓。

从伦敦辗转到威尔士,又从城市走到这渺无人烟的山林,看得出这个吸血鬼正在寻找某样东西。

会是什麽?珠宝?古董?银器?

席拉努力回忆著吸血鬼历史中有关威尔士附近的事情,可惜一向不喜那些沈重历史的他,现在什麽也想不起来。

"嗯......"一声轻哼打断了席拉的思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就见眼前黑影一阵闪动,走在身前的焚卓手里突然多出个人。

"昕语哥哥,你怎麽了?"席拉跑到焚卓身边,仰著头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李昕语勉强的笑了笑,黯淡的脸色显出了身体的不适。
焚卓没有说话,好似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似般,抱著李昕语继续向前走去。


11
晚风擦过树叶惊起千层叶浪,树林深处明灭著有如鬼火般诡异的光,晴朗的天空,不见繁星和片云,只有一弯明月透著妖的红光。
再黑暗的夜晚也无法阻挡比苍鹰还锐利的目光,席拉远远就望见了一幢隐藏在繁枝密叶下的古老城堡。

斑驳铁锈的大门牢牢紧闭,看不出年代的石墙上爬满了藤蔓,聒噪的乌鸦站在枝头休憩,一群红眼蝙蝠围绕著城堡飞舞。

鲜红的大地,
暗黑的洗礼,
千年的记忆,
百年的隐迹。

席拉突然想起了亲王曾经说过的一个血族禁地。当时他没有仔细听,记不清那个禁地的由来,只记得好像就是在威尔士附近,但具体位置却不清楚。

吱哑──紧闭的铁门被焚卓打开。

抓著头发使劲回忆的席拉停止了动作,紧紧跟在焚卓的身後走了进去。

脚下是及膝的杂草,两旁像似花坛的土地里同样也是杂草丛生。
焚卓放下怀里的李昕语,独自一人走上残缺的石阶。

哗啦声中遮挡住木门的藤蔓被无情的扯落,裸露的腐朽大门静静的屹立在众人的面前。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指轻柔的抚摸著,像在抚摸少女白皙光滑的肌肤般深情而温柔。

"咿呀──"门被那根纤细的手指推开,一群惊惶的蝙蝠从门里仓惶飞出。

借著微弱的月光,席拉看见正对大门的楼梯墙壁上挂著一副年代久远的人物画像。浓重的色彩,精细的笔工,惟妙惟肖的将人物特有的冷漠神态展示在世人的面前。

焚卓,画像上的人,也是这幢城堡的主人。

焚卓转身背对著城堡,从藤蔓间钻进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好似堕落的天使俯视著蝼蚁,没有心,没有血,没有泪......

轻轻的风中飘散出奇怪的声音,李昕语和席拉默契的向石阶上看去,只见闭著双眼的焚卓正仰头对月呢喃著。

"古英语!"席拉无声喊道。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脚下的杂草快速的枯萎,两边的花坛开出一朵朵红颜似血的玫瑰,花坛里的杂草好似被四周的玫瑰吸走精气般快速的委靡,石墙上的蔓藤犹如贵妇脸上的浓粉般片片掉落,斑驳的墙面似有了生命般弃旧换新。

一阵清风吹过,衰败的枯草、掉落的藤蔓如尘埃般四散。

眨眼间,四周的一切都变了,火红的玫瑰,古老整洁的城堡,闪著微弱光芒的蜡烛......让弄不明白的李昕语,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焚卓走到李昕语的面前说:"昕语,把手给我。"

李昕语听话的把手放在焚卓伸出的手掌上。

"嗯!"李昕语轻哼一声,手腕传来隐隐的疼痛。

空气里弥漫著浓重的血腥味,瘦弱的臂腕上被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红色的液体沿著手腕滴落下来。

又是一段不明意思的呢喃,红色的血珠像被托起般飘浮在焚卓的四周。

"呃!怎麽回事?"席拉死死盯著面前那只白皙的臂腕,上面的伤口正已非人的速度快速愈合,直至在他眼前消失不见,光滑的找不到一点割开过的痕迹。

人类?吸血鬼?暗夜下一道深邃的目光闪著疑惑的光芒。

飘浮的血珠没有在焚卓身边停留太久,在李昕语手腕的伤愈合後,它们就像雨点般落入四周的花坛中。

"可惜了。"席拉舔著猩红的双唇,看著花坛里接受洗礼後显得更为娇的玫瑰,不无惋惜的说道。

 


12
三人踏著红色的地毯走进了城堡。

"卓......"李昕语拉著焚卓的衣角,环顾四周。摇曳的烛光映衬著四周阴暗的城墙,总觉得城堡安静的有些压抑。

"昕语,去洗个澡,一会儿我来找你。"锐利修长的指甲从李昕语的颈间划过,冰冷的触觉让他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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