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衣 第三、四卷(父子)——莫天天
莫天天  发于:2010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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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期盼着太子的回归,可边境之上的问题没有解决前如果他回来了,定然会被二皇子一党抓住小辫子……皇上吩咐办理的事情没有办好就提前归京,是为抗旨不遵。

最近几日,天色一黑,就严禁百姓出门,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允许出门查看,违者一律当场处斩。弄的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年龄大些的老爷子们都在念叨着,天下将要大变。

而不论外面如何纷乱,唐府之内仍旧有个安静的角落,让整日里神经绷紧的唐子傲能放松下来。

最近几日,唐千嘉渐渐勤奋起来,早晨散步后的那一个时辰的练剑时间让他自动自觉的改成了一个半时辰,而且,下午吃过饭后,连午觉也不睡就匆匆叫人去接老大夫,勤奋认真的跟着他学习炼药制药。不论是辨认,研磨,还是搭配,唐千嘉都学了个差不多。接下来就是将搭配好的药材炼成药丸,药膏。

医学和毒学是不分家的,有的药材即是救命的,也是致命的。两样想要分开是完全不可能的。老大夫把他多年心得整理成了一个小本子,交给了唐千嘉仔细研究,他在旁边予以指点。唐千嘉自从拿到那个之后,兴致高昂。一个治病的方子写好后,除了熬成药汁给病人服用外,还可以做成药丸方便平日出门送服,当然,包括哪些蒙汗药,或者是各种各样的毒药,都是要经过反复的实验才能拿捏的准用药的度量。

不经过验证,就是神医也不知药效,所以,那些做成的蒙汗药,痒痒粉,还有让人浑身过敏起疙瘩的等等恶劣又没医德的药物都让唐千嘉经过多日研究,背着老大夫做出来。平日里,他拿出来呈现到老大夫面前的,都是去风湿,治鼻塞,通血脉的,老大夫连连夸奖,胡子翘的老高,只夸毕生所学总算是后继有人。

那些偷偷做出来的东西药效如何,唐千嘉不敢拿出来让经验丰富,只靠看和闻就能辨别出药物药效的老大夫查看,他只能另想他法。

可他每日都大门不出,目标没有其他人,也就只能在唐府之内寻找,当然,他才不舍得让唐子傲以身犯险,所以,那些每日里都要来唐府商讨事宜的手下们就遭到了暗算,包括那个大大咧咧的石磊还有几个爱看玩笑,每次都要嚷嚷着给唐子傲说一房妾室的男人们,都有份。

千嘉将做好的药粉放在袖筒里,一大清早刚刚跟唐子傲去小竹林里散完步回来,就急忙跑到前厅去,趁着那些人还没来时,就帮着常文张罗茶水。

常文虽然奇怪他今日如此勤快,可是看他忙里忙外的帮着倒热水,烫茶壶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也没有打扰,只是随时注意,免得千嘉被烫到后,主子又来找他算账。

常文早就变的聪明了许多,以往准备一壶茶,主子还没来到,那些个粗人渴了都对着壶嘴往自己嘴里倒,直把他恶心的跟吞了苍蝇一样,所以他现在每天都准备三个茶壶,一个是唐子傲专用的,另外两个是留着让他们糟蹋的。唐千嘉摆着虚心求教的姿态问准后,将两个外人用的茶壶多烫了几遍,还亲自抓了茶叶放进去。那个大方,让常文心疼的直抽抽,这茶叶可贵的很啊。

那些人在外面时,那是一个小心谨慎,可是在这里,根本不管不顾,端起茶壶,倒进杯子里就牛饮,还有几个没吃早饭的就跟常文要糕点吃。

常文铁青着脸,一点好气都不给,可还没等他把糕点从厨房送过来,大厅里的人就拼命往外挤,朝着茅房的方向直奔而去,没占上坑的在外面抱着肚子,脸上扭曲的厉害。常文立刻明白了,这是拉肚子。在那里嘲笑不已,可没得意一会,那些泄完的人都用能吓哭小孩的表情,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朝他刺去。

一时间,唐府之内,热闹的紧,没有人注意到那个长的精致漂亮的少年正皱着好看的眉头低低呢喃,配方哪里错了,怎么痒痒粉成了泻药了?

结果,一天下来,受害最严重的,莫过于常文,遭到所有人的仇视,并被冠上了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之称,可怜他有冤无处伸,只能张牙舞爪污蔑他的人斗争到底,坚持声称这些人是罪孽做多了才得到了报应。

一边琢磨着配方,唐千嘉一边牵着唐子傲的手走回房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从娘亲那里刚回来,就碰到了唐子傲,开心的粘上去,牵住他的手往回走。

吃过饭,他难得没有缠着唐子傲东聊西扯,捧着医书坐在书桌旁边仔细查看着,并不时记录几段文字,眉头一会松开一会拧紧,唐子傲坐在床头,捧着一本书看,房间里,安详静谧,只闻烛火噼啪声,和纸张翻页声,暖黄色的光芒中,唐子傲看着眼前那纤细瘦弱的背影,表情柔和下来,这一刻,美好的让他就想永远就这么待下去,只有两人,外界那些纷扰从此再无纠葛。

天不从人愿,他还没来得及想更多,一人脚步声渐近,敲门声响起:“主子。”

唐子傲放下书走过去,常文一脸凝重的看着他,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太子的信”

“走。”回头看了看依旧专注着医书的嘉嘉,唐子傲回身:“嘉嘉在这里看书,爹爹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唔,去吧。”唐千嘉抬头,灿然一笑。

48.再次被掳

一个身穿深蓝色布衫的男子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一双眸子焦躁不安的四处张望,浑身绷的很紧,在见到常文和唐子傲走来,他急忙起身,眉头紧锁,神色郑重的把手伸进衣襟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唐子傲。

信封上面写:姑姑姑父 亲启

那人看了常文一眼,犹豫着想说些什么,唐子傲见状:“无妨,直说就是。”

“是,主子要我提醒唐当家的,看完信后要烧掉。别的,都在信里交代了。”

“恩。”唐子傲点头。

“那告辞了。”那人抱拳。

“辛苦了。”

那男子站在大厅入口处,戒备的探查了一下四周,然后回身跟唐子傲点了点头,几个跳跃就消失在原地。

拿着信,唐子傲坐到椅子上,招手要常文去后面的那个小院叫薛婉仪过来,既然信封上写着两人亲启,自然不好自己一个单独先看。

常文来到后院薛婉仪居住的小院时,她已经梳洗完毕,正准备休息,听闻是太子书信送来,匆匆穿了件衣衫就跟着常文走去前厅。

薛婉仪拿过信,还是没有拆封的。

“你拆开就可。”唐子傲说道。

薛婉仪对着烛火看了看,从一侧撕开,把薄薄两张纸从里面抽出来。她同唐子傲之间恭敬有礼,一起看信这种亲密之事,断然是做不出的。唐子傲端起一杯茶水,细细品酌,薛婉仪见状,展开信,一人先读。

薛婉仪经过了一路的小跑,脸上本来是泛起了一丝红晕,但现在看着手中的信,却是愈加苍白,到翻开第二页时,手也忍不住抖动起来,强撑着看完后,她咬着下唇,把它推给唐子傲。

里面没有写太多关于朝堂之上的事情,毕竟他不愿让唐家过多牵涉其中。

他在信里先是提到自己如今在边关,自己的亲舅舅仇将军身边,一切安好,没有任何问题。而对于皇上的病重和黎贵妃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的情况,太子说他心中有数,要薛婉仪夫妇二人不必忧心皇上的状况,什么也不用做,也不许去冒险或者是试图做什么事。

他现在最担忧的便是唐家,因为他不再京中,皇上又病重,唐家里有一个公主,一个唐氏剑谱的继承人,就算是唐家人一点错也不出,也是会让那些人放心不下,始终如鲠在喉,不除去,不能安心睡个好觉。太子在心中反复提及关于千嘉的事情,让他们夫妻二人好好商议,究竟是三人一同离去还是把唐千嘉一人送出去,他们夫妻二人留守京城,避免二皇子一派到时候一人也见不到,反而是疑心更重。太子在信尾要他们根据具体状况好好处理,万一出现任何意料外的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耐心等待他回来,他会尽快把事情给解决。

唐子傲看完信,放到烛火上,直到燃尽才扔下,轻轻敲打着木桌:“你带着嘉嘉去我早些年置下的别庄去躲躲,到一切解决了,我再去找你们。”

薛婉仪低着头,好一会才说道:“不行,我们两个离开不妥,还是你带着小嘉离开,我留在这里,好歹我也是皇亲,他们不会如何的,更何况我没有功夫没有权势,他们想利用,也无从下手。”

“就是这样才不能留你,我们二人离开,他们抓住你然后用你威胁,到时,一切都处于被动的状态下。”唐子傲说话毫不客气,没有留一点余地,薛婉仪倒也一点都不介意,她皱起眉,又想了一会:“也许我们根本无足轻重,黎贵妃及二皇子在这紧要关头根本想不到我们唐家的事。”

“这样更好,不过预防是肯定要做的,事不宜迟,你收拾一下,明早就带他去。”虽然说二皇子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唐家是再好不过,可曾经的约定黎贵妃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就上次皇上邀请他们去宫中宴席并当着黎贵妃的面说出用不再需用唐家的话来看,他们很可能不会善罢甘休。目前的稳定状况只是他们暂时空不出手,等到朝堂之上那些反对势力都清除个差不多时,就会是他们了。

唐子傲近日也是多为此事忧虑,他不断派人四处打探关于皇宫之中的事,可知道的也都是些外围的消息,根本打探不到真正的消息,他前些天冒险夜探皇宫,可黎贵妃和二皇子下了大功夫,守卫在皇帝寝宫外的高手各个都是顶尖的,且屋顶,树丛,围墙旁,都隐藏了不少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夜色中,冷冷的寒光不时闪现,唐子傲要想不惊动任何人成功潜入也并非不可能,可他不确定这里面是不是有更大的陷阱,而且想到那个还在家中酣睡的孩子,他觉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活的好好的,对那个孩子来说,是更大更好的保护。

就这样,这些日子一直是绞尽脑汁,却思虑不到解决方法,今日看了太子的信,让他下了决心,纵然唐家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包袱,可他还是必须要尽全力守卫。

“走吧。”唐子傲起身,不知为何,想到明日千嘉要跟着薛婉仪离开,虽然是再安全不过的方法,可是他心里总是觉得烦躁,一股说不出的火气在心头徘徊,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现在觉得满心的不安和惶恐,想到那个单独留在房间里的孩子,他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看看他。

薛婉仪虽然也不满意这个解决方法,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满腹心事的走在他身后。

来到要分叉的路口,薛婉仪犹豫了几下,开口:“小嘉睡了没?”

唐子傲楞了楞神才回答:“我出来时还没睡,今日闹腾了一下午,折腾的石磊他们几人拉肚子拉好久,刚才还在仔细研究那个药方究竟哪里错了呢?”说到这里时,唐子傲不觉带了点宠溺和纵容,嘴角也跟着微微翘起。

薛婉仪闻言绷紧的神色也松了不少,微微笑着说:“我去看看他,我这会心里有点不踏实。”

“好。”唐子傲明了她的感受,他这会也是觉得心悬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待到拐弯后,看到那依旧亮着暖黄色光芒的小屋时,都露出会心一笑。

可没走进两步,唐子傲浑身一僵,战在原地,顿住了脚步,脸色瞬间发白,死死盯住那烛光摇晃的窗口,原本坐在那里的身影不见了,而且,他感觉不到这里有人的气息存在。

薛婉仪走了两步发现唐子傲停下,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变了脸色,哆嗦着嘴唇,她轻颤着问:“怎么了?”

唐子傲顾不上回答她,疾走几步猛的推开门。

里面空空荡荡,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气钻入唐子傲的体内,让他几乎无法抑制牙关的颤动。那本医书还是在那里翻开着,旁边铺开的宣纸上,是唐千嘉清丽的楷书抄写的几处关键之处,在最后一个字上,一滴浓浓的墨汁晕染开来,毛笔滚落到旁边,让镇纸给挡住才没有跌落到地面。

“小嘉呢?”薛婉仪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唐子傲闭眼,一个字也说不出,脑子里是自己临走时,那个孩子对自己的灿然一笑,他清脆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唔,去吧,去吧,去吧……”

“小嘉呢?”薛婉仪软倒在地上,再次质问。

唐子傲走出屋门,跳到树上,四处望了望,在看到角落处时,急忙奔过去,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神色平静的躺倒在地上,呼吸平稳,正常,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唐子傲蹲下,摸到他后颈,一根冷硬的东西刺进了他脊椎骨里面,把他身子翻过来,唐子傲小心的把银针拔出来,放到鼻下嗅了嗅,皱眉,竟然是葵麻罗,顶级迷药,瞬间致人于幻境中,对于周遭一切都毫无知觉,并于半刻钟后睡倒在地上,睡够十二个时辰醒来,什么印象也没有,这种迷药因为原料难得,世间少有,要不是早些年唐明轩得到过一些让唐子傲辨认过,他也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说是这个暗卫,就算是自己也不一定能抵抗的了,他朝周围看了看,处于射程中的那座小小假山在夜色中阴暗灰沉。

定定看了一会,他握着银针往回走,薛婉仪跌跌撞撞走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小嘉呢?”

“被人带走了。”

啪……薛婉仪巴掌打过去:“你怎么照看的?”

唐子傲不语,眼里的哀悸不亚于她,冷硬刚毅的脸半侧着看向远方,在夜色中,竟然脆弱的好似不堪一碰,薛婉仪眼眶里抑制已久的泪水终于掉出来,她摇摇头:“对不起,我……”

“我知道,不必多说,你照顾好你自己,我不能分心了。”唐子傲说罢,匆匆朝外面走去。

薛婉仪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大声哭着跪倒在地上,不停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她有什么资格怨唐子傲没有看护好小嘉,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他们薛家才导致了孩子的被掠,小时候就是,现在救了回来,竟也还是。

薛婉仪最后哭的两眼什么都看不清时,月亮已经升到头顶,淡淡的光芒洒在地面,柔和又冰冷。她抬头望着那晕成一团的明亮物,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已经酸麻的膝盖,艰难的走进了唐子傲的房间,坐在桌旁,轻轻抚着那张宣纸,那一笔清丽的正楷简直就跟小嘉一个样,漂亮,精致,却又在每个字尾调皮的翘起,像足了他的脾性。薛婉仪流着泪,一遍遍的来回抚摸着那些字:“如果娘死了能换回你的平安那该有多好啊!”她喃喃低语。

49.故人出现

唐千嘉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习惯性的就想往旁边靠,然后依偎到那个熟悉的怀抱里,可他一转身,浑身酸软无力,光是动了动胳膊,就费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慢慢睁开眼睛,抬头,华丽繁复的顶账,还有那软烟罗,千嘉黑眸一闪,眼珠开始不安的四处张望。

这里不是唐府。

等了好一会,力量才慢慢回身,他撑起身子坐起来,皱着眉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大红色的,就像是曾经在七雅楼里穿过的,极尽奢侈的剪裁和绣工,软如水的绸缎。

最主要的是里面不着寸缕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非常不好。

他揪住两边的衣襟往里面拢了拢,把腰带系紧,包裹的严实,然后穿上鞋子就来到门口。

轻轻开了下门,不意外,是从外面被锁上的,叹了口气,他沮丧的坐回桌旁,呆坐了一会,把下面压着的一层红色的床单抽出来,然后牙齿和桌腿并用,撕成一块块方正的布,铺开在桌上。

接着细细研起了凝固了的墨,桌上并没有毛笔,他眼珠子转了转,干脆把食指放进去,沾了点墨,绷紧小脸,抿着嘴唇,认真的在白布上写起字来。

一边写,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

写完后,他长吐一口气,把手洗干净,重新躺回床上,哼起了小曲,脑袋还不时的摇晃两下,半眯着眼睛,一副陶醉不已的模样,可他身形瘦小,那身红色冶艳的衣服穿在身上,却成了一个硬充成公子哥去嫖 妓反有可能会被人嫖的小样,让人觉得又想笑又不舍得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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