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嚣——fox^^
fox^^  发于:2010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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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风睁大眼睛,张开嘴却没有叫出来!他看到天逸安的胸口多了一个大洞!他甚至可以看到对面的景色!洞并口没有流血,好像因为过度的高温已把血凝固了,里面是一片粉状的暗红,仿若烈阳下干涸的土地……

他只看到血嵬抬了一下手而已……这是,这是什么力量!
他听到耳边如诡异咒语般的低语:
“你……是属于我的……”
天逸安竟没有死亡,他好像感觉不到般喃喃自语,十指死死抓住血嵬的手腕,血嵬用力一挣,竟没有挣开!天逸安微笑,轻柔地抬起左手,轻轻抚上血嵬英俊的面颊。
血嵬没有躲闪,他似乎为天逸安还能活着并且还有如此大的力量感到讶异,任天逸安的手温柔地抚上自己刚毅的面庞和柔软的发丝……
“是……我的弟弟……?”
天逸安看着血嵬,眼神慢慢变得温柔……
可此时血嵬却已反应过来,他厌恶地看着抚摸自己面颊的天源族人的手指!许凌风看到他微微扬起手,他感到喉咙发干……
爆炸!
天逸安突然炸成四散的碎片!许凌风清楚地感觉到那股能量在他体内炸开的感觉,他看到最大也不超过他指甲大小的血肉四散疾射!血雾没有喷到他的脸上,因为拂过他脸颊的是一阵热风,那是血色的灰尘……极热的温度造成的!蒸发干了他体内的水份,让血液变成一阵红尘……

许凌风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努力忍住想吐的感觉!耳边传来天逸安最后低低的叹息。
“我的弟弟……”
低柔的话语在空中慢慢地飘散,直至无踪……


23
“该死!!”望着刚才场面走神的刑血大叫一声,肩上被来了一下!“血嵬!想知道那个秘密的话就来帮忙啊!!”
血嵬扬扬眉,抬起手,力量在手上开始迅速聚集!许凌风睁大眼睛,好……恐怖的力量!然后他看到血嵬脸上浮现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血嵬在微笑,像孩子一般兴奋的笑意!
刑血回过头,看到血嵬手上的光团,耀目的白色,中间强烈的亮度已到了让无法直视的地步!那一种超越自然而让人觉得恐惧的光亮!光芒中央因为堆积了太大的能量发出噼噼叭叭的声响!那是一种……纯粹毁灭性质的能量!

刑血惊恐地大叫:
“不!!你不能这样!!白痴——”
轰——!!!巨大的白光在许凌风眼前散开,他必须极力才能稳住身体!光线刺目的睁不开眼睛!当他睁开眼睛时,第一反应就是他的眼睛刚才坏掉了?!
他不是在山里吗?他记得这里是无尽的峰峦啊!可是现在他眼前……却是一望无际的地平线?!
什么也没有,一片寸草不生的碎石,视线猛地被开阔,让他有种睁不开眼睛的感觉!刑血趴在地上,气喘吁吁,惊恐地看着血嵬,再看看那一片平坦……
“这……怎么可能?!你的力量竟然比他的还大……”
许凌风反射般地回过头看到那之前被天逸安炸开的山洞,那东西还在!做梦的感觉更强烈了——他居然不是在做梦?!
这是什么力量?!竟可以改变自然的地势?!
刑血从地上爬起来,叹息道,“我居然还活着?这是我一生中经历的最大的奇迹之一……还好我英明神武,反应出来你的力量是直线式的,躲得也够快……”
血嵬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冷冷道,“我讨厌山!挡我的视线!”
“烂性格一点也没改……”刑血嘀咕着,是的,他讨厌一切挡住他的东西!他会采取最直接与残暴的方法——彻底地摧毁!
血嵬回过头,赤红色的眼睛盯住了许凌风!刚才的发泄似乎已经让他的情绪恢复过来,他眼里除了杀气已没有那让他迷惑的恐惧!
“等一下,先别杀他!”刑血叫道,“有件事我想让他帮一个忙!”
看到血嵬皱起眉头,刑血立刻道,“非常重要的事!那件事我一定要确认一下……”
“好了!”血嵬挥挥手,“你说的同伴在哪里?”他淡淡瞄了许凌风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许凌风却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有一种青蛙被蛇盯住的感觉!血嵬的眼神分明是在说:反正他跑不掉,晚点处理也一样!

也许是从这真正站在死神目光中的一刻起,他才真正感觉到血嵬的危险性!他对这世界绝对的危险性!因为一切皆在他的力量之下!
不过,也许,死在他手下对自己也是一种幸福的归宿了……
刑血转过身,做了一个这边走的手势,一行人便进入到那个被炸开的巨大山洞。许凌风在对血嵬的紧迫盯人之余好奇地瞄了瞄四周,发现竟全是一些没见过的仪器,好像在进行什么实验。刑血看着被轰得像采石场一般的居所,叹息道,“真是粗暴啊!我好不容易才做好这个门……喂,”他招呼许凌风,得意地说道,“从外面绝对看不出来这里以前有个门吧!”

许凌风点点头,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血嵬的背影。刑血看了他一眼,唇角扬起一丝极淡而不为人知的微笑,走到墙壁前,道,“刚才那个不算,等一下的才叫杰作!”
刑血按住一个乍看没有任何异样的石块,那是石壁无数个自然突起中的一个,笑道,“是杰作中的杰作!”
他该不会把整坐山都挖空了吧,许凌风想。刑血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回过头,表情正经的可怕。
“等一下无论看到什么,都请你们做好思想准备!”

 

巨大的山壁整个向上升起,却竟无一丝声音!许凌风讶异地看着这奇观,刑血得意地笑道,
“外面那个是庭院,里面的才是房间!”

 

24
山壁无声地上升着,许凌风的心狂跳起来,然后……
他看到了……
在完全升起的山壁里,是一个更为巨大的山洞,那里没有研究仪器,什么也没有。里面是遍地生着透明的冰水晶,而那冰水晶的中央,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冰晶结块,那里面……
有一人!
许凌风感觉到呼吸都凝固了!那里面的人是……
那个人被固定在冰晶里,因为过度的纯净而显得他刚毅的面孔好像近在眼前一般!矫健修长的四肢被固定住,却是自然得仿佛在行动时突然被定住般姿势,他的黑色仿佛在狂舞,一丝一缕,清清楚楚,狂野的气势丝毫未减!却像把那绝美的影色入了画般,完全固定不动!他赤色的眼睛紧闭着……

是的,赤色的眼睛……
许凌风知道那双眼睛睁开的话,看向他的,一定是一双血般凌厉的眸色……
因为那个人,竟然是血嵬!!
许凌风呼吸都摒住了!他猛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血嵬!丝毫未变的人,赤色的眼,黑长的发,矫健的四肢,他站在这里!他的眼神充满错愕……
怎么会……
……有两个血嵬?!!
这是……镜子吗?许凌风胡思乱想着,但他知道不是,那冰晶中的,是另一个躯体……一个跟血嵬一模一样的躯体!
“……怎么回事?”
血嵬低低地开口,言语间不自然也有些紧张,瞪着刑血。刑血露出微笑,“让我慢慢告诉你们!”他说,然后不待他们回答,刑血便慢慢说起来。
“我的原名叫余天刑,是天源的族人,知道我为什么被打上血字的烙印,被全族追杀吗?”他苦笑一下,却隐隐带着自豪,“罪名是亵神,因为我研究不该研究的东西!”
“我一直很好奇,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会好奇呢?所有的人都那么疯狂地崇拜着神,可是,大家为什么却不想知道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他叹息,无奈地摇头,好像想起那段被视作怪物唾弃的悲惨生活。

“而真正让我被定下罪名的,是因为他……天地两族的混血,血嵬!”他痴迷地看着那具躯体,“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呢?为什么天地两族的混血他可以做为唯一存活者而生下来?为什么其它的孩子连成形都不可能就会死亡?那力量简直到了撼天动地般不可想像的地步!他真是个绝佳的研究对象……”

“我追踪了他很久,他捉到我,之所以没杀过我,因为我用一句话打动了他……我问他,‘你不想要个同伴吗?’,他真的孤独了太久了,他产生了兴趣!可是我却根本没办法让同时混有天地两族血统的人出生!真的很奇怪,那两族的血液会互相排斥,一结合,便会毁灭……最后,我冒出一个疯狂的主意……”

他转地头看向血嵬,眼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狂热!
“我决定复制另一个他!”
许凌风感到呼吸一下子窒住!这……这么疯狂的事,怎么可能?!
血嵬冷冷看着他,表情充满警戒,并看不出感情的激荡。
“我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刑血低下头,低低地声音像是在抽泣,“我想大概是失败了吧……我成功地做出和他一样的复制体,我想,那个孤独的家伙终于可以有伴了!呵呵,可是我还是失败了,败得很惨!因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失败的原因!……从复制体苏醒的那一天起,他……”刑血温柔地看向冰晶中的男子。

“血嵬,便陷入原因不明的昏迷!”
25
血嵬漠然地看着冰晶在的躯体,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存在,好像那是件跟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我一起想让他醒过来,”刑血柔声说,“但是,我现在终于明白,只要你还活着,他就不可能醒过来!!”刑血愤怒地瞪着血嵬,无声地悲泣,“我花了那么多年,终于明白他睡眠前那句话的意思,他说‘不要打扰我,我很累了……’他,早就知道的……”

面前和那男人一模一样的黑发男子却只是漠然看着,向他的前身一样,讥诮而漠然。不懂得感情的魔物,只会有冰冷无趣地目光注视着疯狂迷恋着他的人们。
许凌风觉得指尖都在发抖,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震撼!血嵬竟然是……
等一下!那……那他第一次见到的血嵬,到底是哪一个?
血嵬只是瞄了一眼刑血,转过头不理。知道这件事他固然有些意外,但仅此而已。他就是他,这个事实对他已经足够,其它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说唯一有点注意到的,也仅仅是“同类”这件事而已。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许凌风突然开口,他看到刑血错愕的眼光,急切地问道,“你说的……他……就是血嵬陷入睡眠,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年前!”
许凌风感到一阵眩晕,他呆呆地看着那冰晶中的躯体,十五年前……
那个人赤红的眼,古铜色的肌肤,矫健修长的手脚,战士般的身体……那个红月的夜,竟然……竟然不是血嵬?!
不……确实是血嵬没错,可是……竟然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他搞错人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血嵬斜睨他一眼,他不太理解这个人类震惊的表情。他注意到凝视他的刑血,扬起嘴角,嘲讽地道,
“那么,你是想杀了我,让他苏醒吗?”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而已。”刑血淡淡地说。
血嵬打了个呵欠,他显然开始对这件事兴致缺缺。但刑血看起来并不介意。他急切地看着他,许凌风觉得那个人已经了一种叫觉悟的东西,生死,对他已经不重要。
“你也看到了,”刑血苦笑,“我是彻底地迷恋上他了,他真是造物最伟大的作品,他的力量,他的美丽,他的傲慢和自由……是吗,许凌风?”他的目光突然直直盯上了许凌风。
“是的……”许凌风痴迷地看着水晶中的身体,然后,他转头看血嵬。眼里满是迷惑。刑血的眼睛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许凌风,如果,我是说如果,让血嵬苏醒,”他指指水晶里的身体,“那另一个血嵬必然会同样陷入沉睡,你觉得……怎么样?”
他问道,可是他忘了这个问题很切身地关系到另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们一行人中说话算数而且脾气最阴晴不定的那一个。可血嵬只是危险地扬扬眉,斜睨着许凌风。
他思考的方思简单,并不是说他是笨蛋,只是他的力量和性格让他并不需要太多的思考而已。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他突然很好奇许凌风的答案。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许凌风把脸转过去,暧昧地回答,“没有人能做到你说的事,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我是说,如果!”
“我不想回答不可能发生的问题!”
血嵬冷冷看着他,突然觉得一阵怒意。他并不是没有发怒过,可是这次的怒火让他并不想杀人,因为他更急切地想知道那个答案。血嵬转过头,发丝微扬,夜幕般柔软的黑色像水般流散飞扬,他向许凌风露出一个冷笑,

“如果他说的不是假设呢?”
许凌风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身体不自然地僵在那里,刑血呆了一下,一双眼睛死死盯在血嵬脸上,嘴角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凌风轻声问,语调不易察觉地颤抖。
没有人说话,他感觉那双火般的绯色双眼正盯着他。让他打从灵魂深处一阵阵颤抖。
他转向看向水晶里的身体,一模一样的身体,黑色的发狂烈地飞扬,却又是静止不动的,英俊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眉宇间的狂傲仍是不减。他沉睡着,那二十年前曾让他疯狂的男人!做出那件事的人,就是这个男人吗?如果他能醒来……

他的眼神,已让他的意思说得很清楚。
26
血嵬突然觉得很疲倦。其实那一瞬间他习惯性动的念头是杀了眼前让他心情不快的人,可是他突然觉得杀掉他这件事根本毫无意义。
即使他杀了又怎么样,他觉得心里好像空了,杀戮所不能弥补的空。
倦意席卷了他的身体。他不想再呆在这里而对这件事,看到这个人的脸和他的选择。他是否该离开?他抬头看看那个水晶中同样的身体,他对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以及力量毫无兴趣。那个人也和他无关。他一向是孤独生活,真正拥有“同伴”这件事,在很早以前就觉悟是无望。

生下来就注定是孤独的生物,他并不习惯于“群居”或“帮助”这一类的基本概念。
他突然想到许凌风,那个山洞里时让他完全无法明了地某种东西,让那个人类依恋的,痛苦的,疯狂的,他想他所想要的,仅仅不过是和他一起生活而已。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他讨厌人类,也讨厌群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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