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力竭——
“他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看来我们的推测都是对的，他以为伊格莱恩已经死了。”仁
特兰迪斯定到窗台边坐下，准备等那个疯子发泄过之后再说。
“不过看样子他不像是故意的，他很伤心，他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他……”帕德里克这
么说着的时候转过了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住看到卡特兰迪斯坐在窗边之后的变化
。
“不……不……鹰……别——别待在那里——别走……”
他摇着头，喃喃自语着，瞠大了双眼，直直着盯着窗口那个身影，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
，突然挣脱了身上的绳子，在另外两个人得以反应之前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人，将
他紧紧搂进怀里——
“不能走……你不能走……不能这样对待我——”
“放开我！”
卡特兰迪斯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杰拉尔德的肚子上，狠狠将他推倒在地，然后开始厉声
训斥：“发够了疯你也该清醒过来了！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伊格莱恩！而且伊格莱恩
也没死，他只是受伤了，伤得比你重得多！他摔断了一条腿和三根肋骨，还被海里的礁
石划伤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已经瞎了，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拒绝说话，不肯告
诉我们是谁伤害了他，说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愚蠢造成的，是上帝对他的惩罚！那个笨蛋
到了现在仍在下意识地袒护你，他不想让自己认为你们之间的爱情本身就是错误的——
这就是所有的结果！如果你觉得自己该对这些负起一部分责任，就马上给我清醒过来！
”
“噢——我就知道——”帕德里克扭过头。他早知道在这种时候根本不用他动手，他的
公猫宝贝会立刻亮出他的利爪——
暴风雨过后，一切暂时归于平静。帕德里克和卡特兰迪斯放开了那个被绑了一夜的管家
，命令他去准备了一些热水和茶，伺候他的工人把自己刷洗干净，又换了一身衣服；然
后，三个人重新坐了下来——
“平心而论，你和伊格莱恩都没有错。”帕德里克在听杰拉尔德解释了所有的事情之后
说，“你们只是立场不同，各有各的信念而已——贵族和叛军，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
”
“是啊，该说我们感同身受不是吗？我和你当初的状况并不此他们好。”卡特兰迪斯点
点头，“不过——”他的口气一转，指向杰拉尔德——
“你更加卑鄙，你利用了感情，至少在爱情本身这一点上，你欺骗了伊格莱恩，背叛了
他，伤害了他。虽然他杀了你妹妹也同样刺伤了你，但站在一个军人的角度来看，也可
以说他所做的是正确的决定。除了他自己，他还要对整个营地的人的生命负责。没有一
个军官会允许间谍在自己的营地里嚣张放肆——当然，如果他真的足够冷酷，正当时的
情况下应该连你也一起干掉——
另外，站在私人的立场，我可以理解当你看到你妹妹在自己面前被杀死时的心情，但是
你自己也该对她的死负一部分责任。就像我无法否认，当初是我害死了弗兰西斯和塞弗
尔一样。
现在一切都已经弄明白了，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话——自己考虑一下，什么才是对你最重
要的，你想怎么选择。人不可能拥有一切，只能选择最重要的。”
说完，他站了起来，对帕德里克说：“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其他我们可以做的事情
了。”
“好吧，我们走，宝贝——我还是更喜欢海上的味道！”帕德里克握住卡特兰迪斯的手
，对杰拉尔德挥了挥手，“祝你好运，黑爵士。”
当湿热黏腻的海风吹拂过脸庞，那代表夏天已经到来了。
伊格莱恩留在“海狼”号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三个月，他的身体已经痊愈了，除了左眼上
多出来的那只黑色皮质眼罩，他看起来和从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伊格莱恩呢？我吃午餐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他。”卡特兰迪斯走上甲板，正好看到帕
德里克。
“大概又在和哪个水手聊天了，每次我们问他为什么没有按时去吃饭，他就说是因为聊
天忘了时间。”帕德里克回答，“那家伙在作戏给自己看，告诉自己他什么也不在乎了
。
“我现在才发现他冷静得过火，连发狂的机会也不给自己——不过如果真的那么做，他
大概会坚持不下去。其实他并没有接受杰拉尔德利用他背叛他的事实，他只是假装已经
接受了。”
正在卡特兰迪斯这么说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插进他们中间。
“嘿，你们在谈什么？表情这么严肃。”
“我们在谈，如果我们的贵宾总是不准时去吃饭，万一哪天饿死了，该怎么向其他人解
释。”帕德里克笑着回过头。
“是吗？对不起，我没注意已经是中午了。”伊格莱恩边说，边踏上脚下的台阶。不过
因为还没有完全习惯用一只眼睛看东西，有时视觉会产生某些偏差，那节并不算高的台
阶还是令他绊了一下。
“小心！”卡特兰迪斯连忙伸出手去，恰好扶住了他险些倾倒的身体。
“谢谢，卡持兰迪靳，我发现其实你是个非常好心的家伙。”伊格莱恩扶住卡待兰迪斯
的手臂站稳，微微笑了笑。他并不知道，自己再如何伪装也抹下去眼中的那抹悲哀。
“没什么。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永远的敌人——就像我和帕德里克，还有你……”
卡特兰迪斯舔了舔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试着开口道。
“是啊，我真的很高兴能和你们成为朋友。”似乎是发觉了卡特兰迪斯意有所指一般，
伊格莱恩立刻岔开了话题，“你们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比你们更像一个海盗？其实
我觉得自己这个新形象还算个错，更成熟更有男人味儿了不是吗？也许我会此以前更受
女人们的欢迎呢！”
“好啦，美男子，你已经够有魅力啦！”帕德里克说。他知道伊格莱恩自嘲的目的。他
想证明，他真的已经没事了。
“谢谢你的夸奖，老朋友。其实我今天有事想相你们商量。”伊格莱恩说，“你们看，
我现在已经全好了，我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和照顾，但是我不能像只海鸥一样一辈子留
住海上，我必须回陆地上去了。我离开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必须回去重新负起自己的
责任。我的军队仍然需要我；而且，我要去弄清楚被抓的人怎么样了。我必须为自己的
错误负责——”
Chapter9
“放心吧，现在这个样子，没几个人可以认出我的。再见，我的朋友，我会永远感激你
们的！”
伊格莱恩指了指自己的眼罩，以及那两撇贴上去的小胡子，在码头上与帕德里克和卡特
兰迪斯分了手。
“你真的确定什么也不告诉他吗？宝贝？我认为要解决他的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伊
格莱恩看起来就像心脏已经不在他的胸腔里了一样，我担心就这样放他定会适得其反—
—”帕德里克望着伊格莱恩远去的背影说。
“他总不能逃避-辈子。他自己也说了，他不是一只海鸥，不可能永远留在海上，只要回
到陆地上，他就必须面对现实。而且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追求的是自由，这样就满足
了；但他，我承认，他是个天生的王者，只要活着，他就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每个人
都有自己的命运以及适合他们自己的生活，不过总是要在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之后才
会明白这个道理。”卡特兰迪斯像只猫般眯起了他碧绿的眸子，轻轻动了动他的薄唇。
“是啊！生活和挫折教人们学会珍惜幸福。”帕德里克吻了卡特兰迪斯一下之后说。
“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不必再扮演这种哲人的角色——我讨厌哲学家。”卡特兰迪斯叹
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港口离镇上有一段距离，大约要走上半天左右。伊格莱恩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他走街串巷，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小旅店前停了下来。这里是的老板迈克斯是叛军们的联
络人之一。
不过当他走进去向柜台后的酒保打招呼的时候才知道迈克斯一早就出去了，现在不在店
里。虽然如此，伊格莱恩最终还是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等他回来。他离开陆地好一段
时间了，并不熟悉现在的局势，所以必须谨慎行事。
安顿好房间住下来之后，那酒保为伊格莱恩端来了晚餐。不过他看也没看就把它丢在了
一边，只喝掉了那碗浓汤，因为盘子里盛的是炖羊肉，那个人最喜欢吃的东西。
喝完汤，又坐了一会儿，他突然感觉有些累了，就走到床边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沉入
了梦中——那个几个月来，几乎每天都在折磨着他的噩梦——
“我爱你，鹰，不管怎样，我是真心爱你——”那个有着蓝灰色眼睛的男人这么说着，
用温暖的双臂紧紧拥抱着他的身躯。
“杰拉尔德•雷托滋，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记住是你亲口说出的你爱我——我不准
你忘记这句话！”他低下头，吻着他的双唇，要求着他的保证——他很紧张，心脏砰砰
地跳着，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完全信任一个人。
“好的，鹰，我不会忘记的——我会永远记住这句话，记住是我亲口对你说出的——我
爱你——”那个男人如此回答，并轻轻将细密的吻印在他的双瞳上——
但是，当他沉浸在幸福之中，一心品尝着与爱人亲吻的甜蜜的时候，那个人却突然伸出
双手扼住了他的颈子，并将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入了他的眼睛——然后，他剖开了他的胸
膛，将他的心脏掏了出来，残酷地在他面前将它撕碎——
“不……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为什么！”
伊格莱恩喊叫着醒了过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了起来，眼睛被什么东西蒙住了。根据空气的
温度和气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在那间旅店里了。
“谁？是谁？”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试探着问道。然后，听到一个熟悉的笑声传进了耳中：“鹰，你已
经忘了我的感觉吗？”
“是你……杰拉尔德。”伊格莱恩僵硬的身体松弛了下来——只有他，只有他能在瞬间
毁掉他所有的力量。“你想干什么？履行贵族的职责，捉拿通缉逃犯吗？”
“如果你想这么认为，我并不反对。”杰拉尔德回答，“我告诉摄政大臣，我已经抓到
了你，可是又让你跑掉了。所以他决定通缉你，还签署了一张就地处决犯人的密令给我
，要我一抓到你就立刻杀了你——你想听听密令的内容吗？”
伊格莱恩听到那个男人冷酷地笑着，似乎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张纸，把它打开来，用抑
扬顿挫的语调缓缓读出上面的内容。
“你恨我吗？杰拉尔德•雷托滋。如果你真的如此恨我，就马上杀了我吧。”伊格莱恩
平静地说。他仍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却已经连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我说过，我不恨你，鹰。所以……在临死之前，我要和你共度最后一夜。不管怎么样
，我是真的非常爱你……这次别再试图在我面前从窗子里跳下去，我把它们全部封起来
了。”杰拉尔德说完，仰声叫了两个女仆进来，吩咐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吧？按我吩
咐地去做。”
“是，先生。”女仆们应了一声。
接下来，伊格莱恩听到杰拉尔德走了出去，有人抬了什么东西进来。然后，女仆们关上
了门，开始脱掉他的衣服。
“别紧张，先生，我们只是要帮您洗个澡，再换上一套衣服。”其中一个女仆感觉到伊
格莱恩的抗拒之后这么安慰道。
“请可怜可怜我们好吗？我们只是低贱的仆从而已——”另一个女仆恳求道。
“好吧，随你们想要怎样，我也只是一个死囚——”伊格莱恩彻底放弃了。他已经没有
更多的力量再冲破窗口一次。
他一动不动地任女仆们帮他脱下了衣服，在她们的引导之下走进了浴桶，将身体浸入掺
了香精的热水里，让那两双柔软的手来回揉搓着他的肌肤，洗净头发和身体。
“您可以站起来了，先生，我们要帮您穿衣服。”
过了-会儿，一个女仆说。伊格莱恩按她所说地站了起来，她们为他擦干了身体，开始为
他穿上衣服。
柔软的丝绸衬衫，以及——
苏格兰短裙。
“请您稍等片刻，我们去请雷托滋先生过来。”将伊格莱恩扶回床上，那两名女仆这么
说完之后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牢房。
这是一间世界上最华丽也最可笑的牢房，由他的爱人亲手为他布置——
“你在想什么呢，我的鹰……”杰拉尔德从床边桌子上的花瓶中折下一朵花，用花梗轻
轻拨弄伊格莱恩在白色丝绸衬衫下挺立起来的乳头。
“在忏侮……在想以前的事情，在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帝要派你来这样惩罚我……
”伊格莱恩这么说着，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接着，感觉到杰拉尔德的手指拂过了分
身灼热的顶端，挑起一丝蜜液，涂抹在了他的唇边。
“你自己不是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因为你爱上了我。”杰拉尔德低沉地笑了几声，
俯下身去舔舐伊格莱恩染上了一层透明媚液后显得更加诱人的唇。开始的时候它还有些
苍白，不过在经过了热烈地吸吮之后，它微微肿了起来，恢复了徘红美丽的色泽。
“是啊，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爱上了你……我爱你……我爱你……这究竟是为什么？
”伊格莱恩摇着头，自言自语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泪顺着脸颊滑不停地落下来
——
“不要哭，我的鹰……我会因你的泪水而心痛的……”杰拉尔德移动着双唇，一点点吻
去伊格莱恩颊边的泪珠。
“我爱你……鹰……真的爱你——”他轻声呢喃着，开始亲吻他的颈项和锁骨；灵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