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心跳图发出尖叫声,平顺的水平线在屏幕上滑动着,有时人的生命只是用条线来表示着。
从梦境痛苦消失的男人,同时也住现实世界中死亡了。
医院
「医生,现在我儿子原式的情况如何?」焦虑的母亲询问着医生。
「目前,他的身体没有太大危险,只是身体大脑各机能正在衰弱中......」
医院
「医生,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妮妮,她不注意就从树上摔了下来,当时血流不止,直到现在依然昏迷不醒。」
「医生,你一定要......」
「我知道了,小赵能不能别说了。我知道妳很疼妮妮,妳在这里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怎么仔细给她检查身体,快去休息一下。院里,市里甚至全世界的人都很重视这件事,今天x国的专业人员已经都往我们这里赶了。我们会尽全力抢救她的。」
看了看面前的山,我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对着原式和妮妮说道:「看那座山,往山里走,就是忘疼之谷,非常的漂亮!它还有个作用,就是让待在里面的人快乐地醒来,你们现在虽然无事,伹这里毕竟不是你们长待的地方,以免意外,你们还是快醒来好些。」
「哎,今天真是有缘,怎么走到哪里都遇得到你。」听着传来的话一股酸酸的味道,看着从山间小路走出来的二人,我歪了歪嘴。
「怎么一段好霉缘。」看着二人满面春光,我拉长着嗓子说着。
看样子,二人这次收获很多,也没有多说,只微笑着说:「如果再遇见,我请客。」啊,天要下金币,铁公鸡终于拔毛了。不可置信地,我看着塔夫兄妹。如果是真的,我决定马上派阿学出马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全面跟踪。
「当然,是在今天以内。」塔夫妹加了一句,哼,没诚意,心里暗想着,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不用他们请,明天我有钱了,自请自。而肩上的阿学更是斜着眼藐视着塔夫妹肩上那只美丽的引路鸟,一副我是美鸟我怕谁的架势。
山谷的路很好走,小桥流水,泉水叮叮,一派优美宁静之景,让我的心情变得轻松而愉快,步子也越走越大,直到后面勉强跟着自己的原式叫出声,我这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远远地甩下他们了,停住步子,看着原式抱着妮妮走近了,再继续赶路。
「小布。」黑线,听到这个让我难受,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我的名字。看着远处慢慢接近的人影,我更确定了来者是谁。
「没想到是密儿和秘儿。」舌头已经打着结,我叫着两人万分拗口万分肉麻的名字。而身边的原式早已经是呆若木鸡地看着出现的人,我摇了摇头,没办法谁叫密儿和秘儿的醒目率对于初来这里的外界人太高了,而妮妮早已经是不安分地挥着手想要触摸二人的身体。
密儿是鸟人,有着一双美丽的白色翅膀,秘儿是兽人,有着一对毛绒绒可爱的大耳朵和一条长长的尾巴。
「真是很活泼的小朋友,有机会欢迎你们来村里玩,只是现在我们有急事就不多聊了,再见。」见怪不怪的,无视原式的眼光,二人很随意地打着招呼便离开了。而原式的目光一直跟着他们的身影过了很久才收回,转过头原式已经是迫个急待地问着我:「他们是什么人?」
这问题我怎么听都感觉怪怪的,边继续着我们的行程,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们是原驻民。」
「啊,我以为原驻民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原式半天没有反应,反应过来说出的话真是太口无遮拦。
「当然不是这样的,原驻民有各种的形态样子,至于其它地方的人,我不知道也没见过,只知道像密儿和秘儿这样的鸟人、兽人是圣拉之地四处可见的。」
显然对于我的解释,原式不仅满意,不过考虑到我说话不耐烦的口气,他也只得将疑问咽下去。
经过一天的相处,原式第一次见面给我的强势傲气的印象已经彻底的打破了,看着跟着我走的原式正竭力地阻止怀中的妮妮手乱抓着边上的树叶,边叹着妮妮是掉了伤疤忘了痛,边从我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词,外界特有的词「保姆」,一个一百八十公分高的保姆,我只得感叹怎么他外表的硬度和心的软度反差也太大了。
显然我打量的目光让原式感觉到浑身不舒服,欲言又止,半天原式突然吐出了大出我意料的话:「我觉得你盯我的目光像是要把我解剖一样。」
「哦!」我桃了挑眉,假装出阴森森的语调:「既然你已经发现我的意图,那我就不伪装了,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将你解剖了卖钱。你可得小心,不过你是要被批发,还是零售?」
「不像。」看着我做出的穷凶恶极的表情,原式爽朗笑道:「虽然,你并不像外表和第一次看起来亲切,偶尔你有些冷酷,还有点反复无常,不过再怎么看你也不像那种阴险狡诈,利益熏心之人。」
这倒好,我们居然在对剖,只不过一个是明一个是暗,对于他给我的评价我也只能一笑而已,连自己都看不清的人别人又如何能看清。只是我们二人相处的方式让我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语的默契,彷佛曾经的很久以前,我们也曾这样说笑着讨论着话题。这一种想法让我的心脏加速跳动了,心里暗叫着糟糕,他带给我太多情绪上的波动,这让我有种危险的感觉。像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原式认真盯着我的脸,懒洋洋地抿嘴一笑。
「咚。」我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样的笑容我真的仿佛曾经见过的,让我有一种从来没有的幸福感,一种身在梦中梦的迷糊感觉,难道我真的曾经见过他吗?他此刻的表情让我有种向他飞奔靠近的冲动。而我并不知道,对着原式我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是从来不曾出现在我脸上的一种笑容。
事后阿学评价了我在那一刻的反应,说是像怀春的少男一般露出羞涩的笑容,当然下一刻我直接让牠变成怀春的猫一般发出惨痛的叫声。
「看样子,今天不宜远行。」
我突然瞄见远处出现的人影,一把将抱着妮妮的原式拉到路边的草丛中,事态紧急我也顾不得这草丛是否存在危险,躲藏的姿势是否太有损形象。而和我一起蹲在草丛中的原式一头雾水看着我,显然原式半蹲的姿势让妮妮很不舒服,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我禁止,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我观察着越来越靠近这边的人影。
「无言,又换了一个人。」我愤愤不平地说着,虽然那人的长相我完全不熟悉,但他那身装束,可以说是被烧成灰我也认得。自从很久以前,第一个穿着紧身白衣头上还戴着耳罩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一句话不说抓着我雇主就消失在我面前,到现在我眼前这位美女,一头黄红相间野鸡短发头,一袭的紧身白衣将身材的凹凸表现得淋漓尽致。相同的衣着不同的人,来来回回男男女女,仔细算来也已经是第八个了,不知道此人是否有其它七个同伴的特殊嗜好--专断我的财路。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我坚决唾弃这种行为,只恨圣拉之地为什么不像外界搞一个什么反不正当竞争法之类的东西,来保障像我一样遭遇的人的财产权,打击这种非专业人士不齿的侵权行为,边深思着,边看着女人四周的张望,看来是没有发现便摇摇头,瞬间在路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站了起来,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得意的暗笑一下,哼,妳来得快,我是躲得快。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看着原式,没等他问我就非常自觉地解释:「不要问我她是谁,我不知道。不要问她做什么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只要她出现在我跟前,我就准没好事。提醒你,如果以后有机会遇到像她那样衣着的,就快躲,不然你被怎么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句话可是我的大实话,只要是被他们无故带走的雇主,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些雇主了。
原式只是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女子消失的地方,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时我才发现从头到尾我们两人的手一直紧紧地拉着,我像是握了一个炭块一般,猛地想松手,谁知原式竟然表情高深莫测,紧握我的手,过了半天才若无其事地放开了我,不声不言拉着妮妮的手继续向前走。
我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手心,他手掌的余温还残留在我手上,刚才那一刻那种感觉又来了,恍惚间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个这样的人如此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伹很快我就抛开了这个想法,因为除了师傅没有谁有这个胆敢握着我的手不放,当然现在又要加上一个原式,对于他,我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看着两人向前的背影,突然脑海又冒出一句话:父女情深。怎么现在我越来越会乱想。
这时我才发现阿学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边走边吹着口啃,我呼唤着阿学。不一会牠便一跳一跳地钻了出来。
「你跑哪里去了?」将阿学放在肩上,我问道。
「总得让我有隐私权。」显然我前一任的雇主--一位律师,已经成功的在圣拉之地洒下了法律的种子。当然我不甩这个,转过头看着阿学,我冷笑了一声:「隐私,我连你身上哪根毛什么时候长出来的都知道,你还给我玩隐私,哪里去了,小心我把你丢给黄鼠狼。」
我记得我曾经遇到的一位说自己是老师的女孩,讲述的那个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故事,让阿学当时鸟脸就变型了。
「嘎。」怪叫一声,阿学愤怒地叫喊着:「早知道刚才就直接在你身上大便。」
我悔过,我不应该追问牠关于这方面的隐私。
第五章
山路的尽头,是一壁的翠秀,一帘水幕从天而降般,倾入水潭,那一袭水帘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的闪光,七彩的颜色流转着融合着,站在水帘旁的柳树下,我犹豫着,嘴巴张开又闭上,旁边原式和妮妮正惊叹着眼前的美景,头顶上阿学不停地催促着我:「瀑布,你不要后悔,都到这里了。快点。」
是的,我知道此刻我开始犹豫起来,将外来客带到这里过去不是没有做过。但却从来没有这一次让我犹豫不决,我知道有一种叫做不忍的情绪上影响着我,恍惚间他们两人已经成为了我的朋友,甚至有种比朋友更深的感情在其中,而我却不愿意深深和探寻。
「瀑布,这里真是梦间仙境。」原式轻声叹了一下。而妮妮在旁边点着头道:「瀑布,阿学不是说还有比这里更美的地方吗,你快带我去看。」
我咬了一下唇,终于低下头轻声道:「我马上带你们去最美丽的地方,只是你们不要恨我。」最后二个字我说得很轻很轻,扯动着水帘边上的柳枝,我用着歌咏般的音调说道「圣拉之地忘疼之谷最神圣的守护者,请开一开门,不要拒绝远道而来的客人。」
妮妮彷佛一下懂事般一边拉着我的手安静地站在边上,只是那四处打量的眼睛,暴露她的好奇。
过了一会儿,水潭边一股股的水旋转着,片刻一个游涡出现在水潭边,一个人头探了出来,一头柔顺的黑发,却从耳朵处伸出一对鱼鳍微微透明中泛着银光,脸干净得没有一丝的瑕疵,眼神湛蓝得让人陶醉,却是冷冷毫无感情的,而那毫无衣饰的胸膛被长长的黑发掩盖着,非男非女,他就是忘疼之谷的守护者--鱼人:非圣。
我恭敬地向前走一步:「尊敬的守护者非圣,这二位是远来的客人,希望大人你能打开谷门。」我无需多说,只要在圣拉之地发生的一切非圣几乎都知道。
他只是面无表情打量了两人,一股声音从他的胸腔传了出来:「你已经想好了吗?」非圣一生从他口中只会说两个字:「开,开。」
「想好了。」我平静地回答着,却不敢去看原式扣妮妮。
没有说话了,非圣一个翻身跃入水中,只看见一条长长细细的尾巴在阳光下闪着金黄和银白的光。而我旁边原式已经是见怪不怪,只是眼光打量着非圣。
非圣的头又一次冒了出来,只是这一次他的半身几乎都露出水面,可以看到他腰下面金灿灿的鱼鳞,面对着水帘,他张开了嘴:「开。」声音圣洁得让人感动。
像是被控制一般,垂直而下的水帘改变了形状,变成水做的阶梯从上而下一直延伸到水潭边,原式不知所措地望了望我。
我轻轻地贴着耳朵告诉他:「随着这梯子爬上去就是忘疼之谷,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后面只有你们自己上去,原驻民是进不去的。」
没有说话,原式只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的心发谎,我不自然地笑了,推着他的肩:「别站着不动,快上去吧,时间有限。」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他的目光凌厉得让我不安。
「你不离开,留在这里干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笑越来越难保持住,拍在原式肩上的手已经被他紧紧拉住。原式带着诚挚的目光看着我:「谢谢你,让我有了一个愉快的旅行。」目光相对,我有一种惭愧,更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而妮妮像是明白我们要分手了,死死地抱着我的脚,我弯下了腰抱起了妮妮,她通红的双眼,扁着的嘴:「我最喜欢瀑瀑,我不要走。我要和瀑瀑玩。」现在我后悔没有温柔的对待妮妮。
「乖妮妮,以后我们......总会有......见面的机会。」吞吞吐吐地说着,我将妮妮放在了原式的怀中,我必须狠下心。
「不要,不要。」妮妮挣扎着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改变,哭着将脸凑在我脸上,乱亲着,口水泪水糊了我一脸。原式强制地将妮妮抱离了我,站在水阶上深深地看着我:「你会记得我们吗?」
哽咽着,我第一次发现送离雇主如此的心酸,努力的张着嘴,却发现声音如此地无力「会。」
我的回答让原式满意,冷凛的双眼顿时闪出亮光,脸上第一次绽开了笑容,竟然有着一丝丝的稚气,却立刻又恢复了自信强硬的样子,肯定地说着:「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们,我也一定会记住你的,记住一个叫瀑布的人。」
我说不出话了,只呆呆地看着原式转过了身向着上面一步步地走。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这话一直在我心里荡漾回响着,肩上阿学小声的说着:「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应该回村了。」
不、不对。第一次我失去了理智,看着原式身影越来越淡快要消失,我一个飞跳跃上了快要恢复原形的水帘:「不要进去。」声音尖利得像刀一般。
原式回过了头,对着我笑了笑:「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见。」
「不会有机会了。」话脱口而出,我拼命地向上跑,只怕我的速度赶不上水帘变化的速度。水下只隐约听着非圣怒说着:「瀑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快下来,你想死?」
不,我不想死,但第一次我不想伤害别人,我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而不是一直犹豫。一把抓住站在水梯上,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忘疼之谷的原式,我感觉脚下已经完全的不稳,望着从腿下开始慢慢消失的原式,我一用劲将他扯了出来,然后就感觉天地旋转,我知道水帘已经恢复了止常,我最后的意识便是原式那双疑惑的双眼。
我讨厌掉进水里,因为我不会游泳。
悠悠地醒过来,一睁眼便是原式、妮妮担心的眼神。
「我怎么了?」白己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沙哑得吋旧。
看见我酦来,他们长吁了一口气,原式将我的身体扶起,然后关切地说:「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是非圣大人和阿学,我们三个都要被水潭吞噬。」
我半躺在原式的怀中,听着他陈述刚才发生的一切,当我们三人快要全部掉进水潭时,我一把抓住妮妮将她推向草地,而我却被坠入水潭时的压力震晕了,情急之下阿学突然飞了起来将妮妮抓到了陆地,而非圣也将原式救到陆地后,将我救了起来。
我边听着,边转过头看着一边故做悠闲状一双眼却滴溜溜地看着我的阿学,打量着牠那弱不禁风的娇小身材,再看看妮妮,我吐出六个字:「浓缩就是精华。」
如我所料阿学显然对这句带有藐视他身材的话非常不满,无视我病人的身份,无视自己不雅的动作,狠狠地在我的衣服上撤了泡尿,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如你所愿,你要的隐私。」
旁边原式早已经弯着腰,挡不住自己的嘴:「怎么今天才发现你们是活宝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