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去，再怎么动这身子也这样了。"懒懒的笑了笑，无夜全然不在意的说着，"唉，真后悔，当初没想到以毒攻毒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启恒皱了皱眉，拧了无夜的鼻子一下，说道，"你真是......"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喽。"无夜笑着蹭进启恒怀中，并且还很不老实的将两只有些冰凉的手伸进了启恒的衣内，"启恒，你真暖和。"
"夜......我去把御医叫来再给你看看......"启恒单手握住无夜的双手，另一只手则很自然的环住无夜的身体。
无夜摇摇头，一脸无所谓的说，"没用的啦，就算用再好的药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了，而且，我也不舒服啊。"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启恒的眼角有些湿润......
"夜，你......想不想去见那个人?......就是逆天......"这几年，启恒东问西问也问出一些无夜与逆天的事，虽然很不希望无夜再见那个人，但是......他还是更希望无夜能开心......
"逆......天啊......"无夜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望启恒怀里缩了缩，"不了......又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你对他......"
"我对他还有情......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去见他你不会难过么？装什么无私。"顿了顿，无夜接着说，"再说，就算我去见他又能怎么样？去看他和落千雪如何如何恩爱？看他们一家人如何和睦？"
启恒一时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启恒，我确实很在意他，但是，我爱的人是你。你真以为我是铁石心肠么？我不是瞎子，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看得见。你以为，我还能毫不动容么？"无夜说完便抬头笑着轻吻了一下有些呆住的启恒。
"夜......你从没对我说过这些话......"启恒抿唇，双臂搂紧了无夜的身体，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你又没说过要听这些话。"无夜耸耸肩，一副‘完全不怪我'的模样把启恒搞得哭笑不得。
"那你再多说几句～"
"没了......我要睡觉......"启恒本还是满心期待的等着无夜说话，没想到......
"夜，再说几句～"
"真的......累了......唔......哇！" 一口艳红的鲜血自无夜的喷出，染红了白色的狐裘大衣......
"夜！！？"启恒一惊之后忙唤人去喊御医来，自己则立即扶着无夜平躺在软塌上，然后将无夜嘴角的血迹擦净。
"唔......都说拖不了......拖不了多久了......呼......"无夜闭了闭眼，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扯住启恒的衣角，"别叫御医......你......你一个人陪我......"
"夜，你......我......"启恒紧皱着双眉，无夜那张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孔着实让他心疼的要死！
"启恒......你......躺下来......呼......"
"夜......"启恒深吸了一口气，对外面说了一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然后，他脱下短靴，揽着无夜躺倒了软塌之上。
"呐......启恒......我......咳......我死了之后......呼呼......你......你要记得把我的骨灰撒到小河里面......"启恒听着，没有说话。
"启......唔......"无夜抿了抿唇，硬是将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启恒......你不会像个女人似的......放不开吧......"无夜随性地笑了笑，嘴角有丝丝鲜血溢出......
"我放不开你就不走了么......"顿了顿，平静了一下心绪，启恒接着说，"夜......其实......有你陪我这八年，我已经知足了......"
无夜听后虚弱的笑了笑，"那就好......我......我可不希望死后还看见......看见你跟个泪人儿似的......"
启恒抿了抿唇，没有多说......
"答应我......不要......伤心......不然......不然......我......"后面话无夜没有再说下去，确切的说......是已经没有能力说下去了......
启恒只是抿唇，搂紧那已经渐渐冰冷僵硬的躯体。
虽然，他不能做到无夜所说的不伤心，但他至少能做到不落泪......
"来世......记得只爱我一个......"
低低的，叹息般的话语自启恒的口中逸出，声音虽低，但，应该足以传入无夜的心中吧......
[来世......好虚无缥缈的事......不过，我答应你......]
心中传出这样的话语，启恒笑了笑，将头埋入了那件狐裘大衣之中......
番外 得偿心愿（补HE）
醒来之时我真的是诧异了很长一段时间，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借尸还魂！而我借得这个尸体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虽然刚明白这些的时候有些不能接受，不过，之后便越来越觉得这样很好了。没有武功，没有倾世的容貌，现在的我只是苏州的一个普通商人的儿子，但我简单的快乐！
"齐儿，这个月田家的租子你去帮我收来吧。"现在的我，叫云天齐，寿与天齐。听说是因为‘我'出生之时便差点夭折才取了这个名字的。
我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便走出了云府，本来，就算是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也是话不多的。
苏州还是那个样子，随便对个地方就是一副美景图。不过看多了，也就没什么了。启恒的行宫还是在那个地方，听说他前几日来了苏州......说实话，挺想他的，不过......没有勇气去见他，天知道若我自称风无夜去找他的话他会不会直接把我砍了......况且......虽然许了他来世，但是，我这算是来世么？我......还是不能忘了逆天啊......
逆天......逆天......他和千雪......虽然千雪的心机有些重，但......她是真心爱逆天的吧......上次在客栈的时候听说他们的儿子挺厉害的，才十岁就已经是胜雪楼中的佼佼者了，听说还是武林新秀中最有潜力的一个......他的名字好像叫......念夜，傲念夜......我知道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意义，至少和我没有关系......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去想......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有我的吧......
摇头笑了笑，我这都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不是早就决定不要管以前的事了么......
"印言，那边的桂花糕听说很不错。"这个声音......心脏漏跳了一拍，我情不自禁的转过头，那眉，那眼，还是那样的俊逸飞扬，只是，眼中少了些昔日的光彩......
"老爷......"印言张了张口，却没再说什么，叹着气走到一旁的糕点铺买桂花糕去。我看着那情景，不由得笑了笑，这个情景还真是似曾相识，只不过还是有些不同。至少我是不会用启恒那样的口气要桂花糕吃的......
抿了抿唇，我走上前去。
"这位公子。"我笑得无害，"第一次来苏州么？"
他看了我一眼，疑惑了片刻便淡笑着说，"以前来过几次。"
我‘哦'了一声，随即说道，"又没有兴趣一起去喝一杯？我请客。"
他挑了挑眉，笑道，"找我有事？"
我摇摇头，"没，就想和你吃酒而已。"
他疑惑着看我，却还是同意了，"好。"
"呵，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走吧～"我笑着转身，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唤了一声，"夜。"
我怔住了，脑袋彻底罢工，能想的只有五个字，‘他认出我了？'
"夜......抱歉......我认错人了。"他放开手，喃喃低语，"你和他，太像了......"我傻了片刻，哪里像了？先不说这具明显发育不良吃再多也骨寿如柴的躯体，先说我这张只能称作是清秀的脸就已经与以前天差地别......
"谁？我和那个人长得很像么？"
"不......"他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老爷，买回来了。嗯？这位是谁？"印言抱着一个油纸包就跑回来了，看见我的时候难免有些疑惑。我笑了笑，一抱拳，说道，"在下云天齐。"
俄......等到报完名字之后我才发现......我穿着书生衫，却行了武林中人的礼......
果然，这两个人看我的眼神立即从疑惑变成了怪异......
"你是谁？"启恒问。
我眨眨眼，"你觉得我是谁？"
"夜......"
"嗯。"
"夜？"
"嗯，怎么了。"
很平静的对话之后，他愣了片刻，然后，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周围的每个人都在看着我们。启恒他，抱着我，很紧，勒得我几乎窒息，但是，我却不由自主地笑了。
周围渐渐响起了唏嘘声，我们却充耳不闻。
"启恒，你不问我是怎么回事么？"
"你回来就好......别再，离开我......"他的手在抖，我感觉的倒，他抖得很厉害。
我笑，为了安抚他，"不离开。"
他搂紧了我，不再多言，有些话，心知肚明，何须开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