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天这才明白过来,皇帝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在较劲呢!他是九五之尊自己东西即使不要了也不会准别人碰的。可是这正好是夏雨天所想,他就是要让他们两个斗起来。最好来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他轻轻一笑,道:“是他又怎么样?”
皇帝手指骨节被握得咔咔直响。咬着牙齿怒骂道:“你这不要脸的狗奴才!根本就是自甘下贱……”
“啪!”
话还没说完一记干脆而响亮的耳光就这样落在皇帝的脸上。这天下只怕敢打皇帝的人也只有夏雨天一个人了。
“你敢打朕?”皇帝摸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脸,圆睁怒目。他根本就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一个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奴才给打了。
夏雨天也楞住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气之下可是犯下了要掉脑袋的错误。可是他又无法退缩和让步,只好硬着头皮,死撑着道:“就,就算你是皇帝,也没资格这样说我。”
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他着看着眼前这个依然嘴硬、死不悔改的人,几乎能吃得下去。要不是他只身一人微服在外,他早就要将此人拖下去碎尸万段了。
皇帝一下抓死夏雨天的手腕拖着边要走。“先和朕回宫。回去再治你的罪。”灭他九族都是便宜他的。
“放开……你放手……”这下夏雨天知道自己快完了,可是即使垂死他不得不要挣扎一下。
两个人在黑暗里拉拉扯扯半天。一个玩命的拖,一个玩命的后退。
“我跟你回。但。但你先让我方便完了再去吧!”夏雨天可怜道。他的确被憋得厉害,这一吓更是憋不住了。
“你别给我耍花样。”皇帝不信,他可不是三岁小孩子。
“真的,真的。我,我都要尿裤子了。”夏雨天直不起身子来。为了脱身他更加夸大了严重性。
“那你就尿裤子上吧。”皇帝气道。
“不,求您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这个皇帝是吃软不吃硬,夏雨天这么一央求,他也凶不起来了。夏雨天顺利得到了先去茅厕的许可。
但是这一去,只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第二十章
据说每次百花楼在过了抢花魁之夜后都要换一次新的门槛。为什么呢?这还不简单,来的人太多把门槛都给踏平了呗!由于这百花楼的兴起,掀起了京城里达官贵人狎男妓、好男色的风尚。大势所趋,本来那一些只爱婵娟的富商大官们为了跟上这个潮流也跟风买几个俊俏的小倌在身边。而京城往往总是引领全国的时尚潮流,一时间小倌馆大肆兴起,而青楼反而相对门庭冷落了。百花楼理所当然的成了这一行的龙头老大。这三个字简直就成为了美男的代名词。
而这百花楼的老板自然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这个老板在生意圈里却是低调的很。所以即便是常来百花楼的人也很少认识它背后的大老板花无意。
芬芳罗绮,嘹亮笙歌,百花楼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美酒飘香,美食琳琅。八仙桌前贵宾们边享受着美酒佳肴边等待着今晚的重头戏。一些个吃饱喝足的便在那吆喝起来,呼唤着花魁快点出来。被酒气这么一催,他们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陈老板,前两次花魁都被你抢去了,这次也该让给老弟我了吧。”一个长着对三角眼,颧骨突出的蓝白相间的锦衣男子笑着对他边上满脸肥肉,长着两撇小胡子笑眯眯的陈老板道。
边上一个张的还算英俊的年轻男子道:“朱兄,陈老板可是盯了这次美人很久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啊。”
“陈老板真是恨不得把全城的美人都占尽了。”
“哈哈,大家公平竞争。”陈老板在一旁笑呵呵地道,一手摸摸自己鼓鼓囊囊地腰包。“这次可真是上等货色。”
“百花楼哪次的又不是呢?这次又是陈老板的囊中之物了。”
陈老板听了这话高兴的露出两排大牙,笑得唾沫横飞。他叫陈关,卖棺材发家的。他的生意可是做绝了,卖个棺材还做起了卖一送二的推销手段。其实他有多爱男色不见得,他只是爱在人前出风头,显有钱而已。
“那就先祝陈老板抱的美人归了。”旁边二人顺水推舟。
“诶,这美人都还没出来,现在就盖棺定论未免早了点。”一盆冷水当头浇的三人冰冰凉。
三个人都皱眉朝着说话的那人看去。
只见一个厚唇、小眼、朝天鼻的男人正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里拿着个鸡腿啃得不亦乐乎。
“这位兄台是?”一个人问道。虽然看这个人其貌不扬,但是能进这百花楼来的人也绝不是寻常人物。
“诶!我和你既非兄亦非弟,我姓楚,既也不是老板也不是朝廷官员。”那个男人道。
“呵呵,楚公子还真是幽默。”陈老板并不发气,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早已经练就了一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这百花楼的货色是否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值不值这个价啊。”楚公子张着大嘴道。
“待会验了货就知道。”
就在他们几个聊得热火朝天之时,旁边也吵了起来。又是拍桌子,又是敲碗的。
“快带花魁出来!”
“快出来。”
“……”
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看到这花魁出来呢。莫非也耍起了大牌!让别人等着才能凸显自己的尊贵嘛。却不知道这个大牌正在茅厕里给人拎了出来……
人声沸腾中,老鸨一扭一扭地笑着走了出来,她冲着那些人道:“色急些什么,我们的绯桃可也需要时间好好准备的。别急,别急,这就来了。”
说着便四个男人抬上了一个挂着红色珠帘的精美软轿,其实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那是张软榻更加合适。
珠帘摇摇晃晃,里面的人儿若隐若现。只见轻薄衣衫下卧躺的修长身材和黑发如瀑倾泻,惹人无限遐想。
软轿走近,还有淡淡麝香扑鼻,光闻着便也快醉了。还未见人,却已勾人心魂。
“各位爷,可准备好了?”老鸨笑道。“今晚的花魁绯桃少爷可都等着了,看谁今天可抱得美人归。”
软轿就落在一个稍高的台子便上,底下围着的男人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帘缝,那温软触手可及,几个人忍不住要把手伸进去好好抚摸一番。
“诶~,爷啊,今天这位少爷架子可大的很,当心被咬了手。”老鸨与众人调笑道。
“哟,看来这次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快给爷们看看。”
“可不是,我敢说那模样绝对是顶尖的货,可那脾气嘛却倔得跟小牛似的。”老鸨道。
“哈哈,让大爷们来驯服驯服,绝对乖得像只小羊。”
帘子后头那人现在可不是像只小羊一样乖乖一声不吭地躺着?细看却原来是被绑着无法动弹的小野牛啊。
夏雨天也很无奈,方才为的是避开皇帝才溜进了茅厕躲着。没想到,别人以为花魁要逃跑呢,把他给抓了出来,不听他的解释就给绑上了手脚,推进了这软轿里。
现在他的手脚都被红绸子给绑着,红绸中间放了一点点的距离,好让他还可以微微活动。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拿去祭祀的祭品一样,就等着被宰呢。
“一切还是老规矩啊。”老鸨笑成了喇叭花,她似乎已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在漫天飞了。
“快,快,本爷先出五十两,把帘子掀开让大家看看。”一个人造福群众了,引起了所有人的喝彩。
“好,好。”老鸨伸出肥肥手臂,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打开帘子。所有人睁大着眼睛与嘴巴望着。与此同时响起一片呼声,叫喊声。
当帘子完全被打开之时,全场都屏住了气,然后又瞬间沸腾起来。
红软的榻卧的美人儿,玲珑剔透可见柔韧修长的身材,光下吹弹可破的肌肤,加上夏雨天眉眼里带着分鄙夷与愤怒的神情更添分孤傲。还又薄纱外露出赤着的白皙的脚。脚踝处绑红绸子,更加引发那些男人无限的征服的欲望。
“陈老板。陈老板。”一个人推着几乎快看得掉出口水的陈官老板。
陈老板直道:“不错,不错。”
那人笑笑知道着老板平日最好女色,现在居然也看呆成这样。
“陈老板这次看来志在必得了。”
那个开始啃着鸡腿的姓楚的公子,依旧忙着吃他的东西,偶尔瞟瞟台上,说道:“还算不错,没让人失望。”
“美人,下来啊。”一个人叫道。边上的人也都开始起哄。
银票,银子哗啦啦地被丢到台上。
“下来,下来,给爷倒杯酒。”
看着那群像是疯了的人,夏雨天皱着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着。靠,这简直是一群饿狼。
可是现在没有他发表意见的份,一下被人拉了起来。颤颤歪歪地被推下了人群。被绑着的脚只能迈开几寸的步子,越想站稳就越难一下倒在那些男人怀里。
妈呀。
几个男人围着他开始在身上乱摸起来。一个男人出了一百两拿着酒杯让夏雨天喂他喝酒。
夏雨天被那群人弄的生不如死,不得不忍受那些猥琐男们在他身上的一切行为。
“放开我,别碰我。放开。”他唯一能反抗的嘴无论说什么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反而让那群人笑得更欢了。
他含着求救的目光,扭着头在大厅里到处寻觅着。
妈的,你个死皇帝,无情无义,还不来救我。
而那个皇帝正站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笑着看着这一切。现在那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你小子真是活该!
第二十一章
为,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子,怎么会这样。任由摆布的夏雨天发现这局面简直比他想象中的恐怖一百倍。面对这些当面的羞辱,他惊恐,他愤怒,却无能无力。皇帝呢?花无意呢?这两个人为什么居然现在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这完全超出了夏雨天的想象控制范围。没想到戏没开始,演员临阵脱逃了,留下个导演面对这无法应对的残局。现在任何人都可以欺到夏雨天头上,任何人都可以在他任何部位留下爪印。
“绯桃……爷我出三百两,请你……喝杯酒。”这说话的正是陈老板。他早盼着绯桃传到他这来了呢。瞧那双眼睛简直恨不得把那人儿给看化了。
也不管夏雨天扭曲地表情上分明写着“你个老色鬼离我远点”,陈老板他涨红着脸,搂过他拿起酒杯就要往他嘴里灌酒。夏雨天被强硬逼进嘴的酒呛得连连直咳嗽。
“别,别,我不会喝酒。”夏雨天被前几次的喝酒事件弄怕了,特别还在这样的情形下哪里还再敢碰酒呢?他拼命躲避着涌上来的酒,可是越躲却呛的越厉害。
边上那个姓楚的眯着小眼,摸着厚唇道:“这男人怎么连酒都不会喝,张成这样莫非是女人?”
旁边人哄堂大笑。
夏雨天看了那男人一眼却差点没吐出来。靠,你张成这样还出来吓人,还有资格来笑话我?
“哟,还会瞪眼呢?”姓楚的笑起来简直和哭没什么区别。夏雨天一整反胃。“怎么越看越像个女人,要不要大爷帮大家为他验明正身。大家可不能花冤枉钱啊。”
“你滚,我看你才是母猪呢。”夏雨天忍着怨气,骂道。
“骂得好。”姓楚的一把把夏雨天抓过去。“这样才像个男人。不过还是得看清楚才行啊。若真是个男人楚爷我今个就买你了。”
“呸!”夏雨天一口唾沫淬到那人脸上。
姓楚的先是一瞪眼,然后却又笑起来了,勾着夏雨天脸道:“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本爷就花五百两看个清楚。”
说着便“撕拉”一声扯下夏雨天的衣服。看见他平坦光洁的胸膛,边上人笑着叫喊着的声音更大了。
“死变态!”夏雨天咬牙瞪着那个笑的得意的楚姓男子。
“我看看谁变态!”他说着手居然钻进了夏雨天的裤子里。嘿嘿一笑。“不如裤子也脱了,要是个太监也没意思。”
“别,别。”当众被扒光衣服是个什么滋味?夏雨天从里到外都寒透了,他被捆住的手死死抓住那只还想继续像下探的手。愤怒的眼神换做哀求的目光。他现在势单力薄,寡不敌众,即使反抗也是萤火之光,更何况他已经底气不足了。
夏雨天的目光忽然瞟到了人群里那个熟悉的脸。原来他一直在,原来他就是要看我笑话呢。狗皇帝,你小心眼,不就是打你一巴掌吗?
皇帝也发现夏雨天看到了他。他抬抬眉毛,嘟嘟嘴,似乎在说:这就是现世报应。还不来求我。
夏雨天登时气疯了。转过脸,狠狠骂了几句。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求你。
而花无意呢?他是否也是在看着这一切?他是否是在等着皇帝先出手呢?比谁能忍得住。
“脱啊,快脱啊。”边上人纷纷拍起桌子大笑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快脱啊。”
“怎么?不敢了?”姓楚笑道。“难道真是太监?”
不是才更不行!
“别,不要。”夏雨天眼里快掉下眼泪来,身体簌簌颤抖着。这根本是掉入狼群里面,随时都有尸骨无存的可能。
那人的手不会好意地动着……狰狞地笑声回荡在夏雨天的耳边。夏雨天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簌簌抖动着。
“认命了吗……?”姓楚的手带着裤子开始缓缓向下。
“不……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认命的!”夏雨天的意识在这一刻反而便清新了。他冷冷道:“你会做的就只有这些吗?”
姓楚的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很好,很好。爷我就喜欢这脾气的。”说着松开手,掩上夏雨天的衣服。对这他道“其实这也是你的命!”
然后他高声道:“今你们都不用看了。我卖下他整个人。”
“你出得起那个价?”有人鄙夷道。
“无论你出多少,我高你一百两。”还有一个人道。
“哼。”姓楚的冷笑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仍到桌上。“就它。”
“它?”
“就凭它?打开来看看!”
“打开可以,只怕你没那个格看。”姓楚的缓缓打开盒子。顺着那条缝隙的增大,盒内熠熠的蓝光透露了出来。蓝光的包围下是一颗蓝如深海的明珠。
就连夏雨天也看呆了。
“这本是上贡皇帝的贡品,世上仅此一颗,无价之宝。”姓楚的淡淡道。“还有人能出得比这个更多吗?”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都说是无价之宝了,还能有更贵重的吗?然而一个人即使是再美,也不值啊。
姓楚的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抓住夏雨天的手道:“既然如此,今晚的花魁就是我的了!这个价够带他走了吧。”
所有人都露出丧气的表情,花魁就这样落入旁手了。却唯独有两个人依旧在笑。一个笑得很平和,还有一个笑得很张狂。
这个二人却又一齐相视一笑,仿若很久没见的老友一般。
夏雨天一抬头,发现此二人好像是商量好了正缓缓从两边楼梯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原来,主角总是最后才出场的,用来压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