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帝Ⅱ黑帝篇————天下一剑
天下一剑  发于:2010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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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暮想的容颜,清晰地感到身体渴望着白慕飞的触摸……
白慕飞不自觉地撩开他的衣襟,直褪到肩头,光洁的肌肤诱惑着他,蜻蜒点水一样地轻

舔过去。
又热又痒,旋风似的挑起一阵强烈的快感,何昭宇低呼一声,身子重重地一弹,撞在白

慕飞身上。
致命的眩晕,无尽的火花爆开。
千情万艳……
千情万愿……
沉溺下去吧,不愿放开,因为抱着我的人是你……
白慕飞情热如沸,那热烈的回应让他神魂颠倒,大胆地吻上了已经赤裸的胸口。
嘴唇触到了白布,忽地被什么一扎,火辣辣地痛,定睛一看,十来根银针闪亮。
直觉地感到不妙,何昭宇脸颊酡红,眼神迷离,薄薄的细汗布满了额头,无意识地缠抱

着自己,身体因情欲难熬而不住地颤抖,呼出的热气喷到自己的脸上。
这不是平时的何昭宇,清淡如水的他绝不会如此热情。
白慕飞迅速冷静下来,替他掩好衣裳,大叫一声:「月明」
不远处另一个雪窝里的月明闻声赶来。
「快放开他!」分开两个紧紧拥抱的人,拔出银针又刺下,手一挥,药粉喷在何昭宇的

脸上,片刻之后,人已沉沉睡去。
不待发问,月明便简略地说了原因,「你是他喜欢的人,千万不可有太亲密的举止,不

然极容易引发他的药性。」
白慕飞面红耳赤,忙拉起何昭宇的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红印,眼中却寒光四射。
月明走出了雪窝,对着远处的辽营无语。
皓铮,你一定要撑下去,不要抛下我不管,不要让我和玄冰连弥补歉疚的机会也没有,

求你……
※※※
一时间,众人好似面对一只真正的猛虎,无不心惊胆颤,四散退开,谁也不敢上前。
萧远一跃而起,铁石一般的硬拳头狠狠击中白帝的胸膛。
白帝身子剧震,一缕血丝自紧抿的唇角流了下来。
萧远毫不在意的拍拍手,鹰目中闪动着冷酷的精光,「你烧了我的十万斤粮草,够有种

,骨头也够硬。我们大辽人跟你们宋人不一样,敬的是英雄,爱的是好汉,那等刑法拷

打只配对付软骨头,不配用在你身上。」
冷冷一笑,「似你这样的人,必有人放不下,一定回来相救。以你为饵,便能一条条钓

上逃走的鱼。」疾一转身,「来人,给我搭十丈高台,要让周围十里以内看得清清楚楚

。」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回答,淡漠的目光不看任何东西。
你会来吗?昭儿不想让你冒险,可是,心底总有希望,你会为我而来。矛盾的心情,连

我自己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轻咳了两声,殷红的血便落在地上。早已习惯了痛苦,这一点伤根本没有感觉,只有心

痛,才是永远无法摆脱的。
高大的阴影遮住了视线。
这才发觉夜摩等人都走了,萧远正以饶有兴趣的眼神盯着自己。
「宋人软弱无能、阴险狡猾的多,想不到还有这种人。不到我大辽来,真是可惜了。」
白帝懒得理睬,能多想何昭宇一刻是一刻,分明感到自己正飞速地衰竭,龙虎续命丸药

力一过,就是自己的大限到来之时。
如果我死了,你会一生一世记者我吗?
萧远越发好奇。
这个自被俘之后始终没有开口的男子,到底在想什么?孤傲如虎,气势迫人,毫不畏死

,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放在眼里。
目光落在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上,这样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忍耐到什么程度?宁死

不折吗?会不会有求饶的时候?
木头搭起的十丈高台矗立在寒冷的西风中,铁链锁住了台上的人,破烂的白衫挡不住丝

毫寒风,狂啸的风连身穿皮袄的人也簌簌发抖。
远远望去,白衫飘舞,黑发飞扬,风卷起雪花,不时地窜上半空,人恍似欲随风而去。
连绵的辽营一片寂静。
夜摩仰头眺望,残忍的笑容挂在脸上。萧远不知道白帝已是强弩之末,很快,这个不可

一世的白帝便会一命呜呼。
除去了平生最痛恨的人,放眼天下,谁还能与我争锋?
「夜摩,你在看什么?」飘逸的身形,细眉凤目,永远漫不经心的笑容,「你伤没好,

跑出来吹风啊?」
夜摩脸色一变,来的人是夜伽!
夜伽指了指高台,「绑的是谁?」忽然变了脸色,「白帝?」
不等夜摩回答,人已如飞鸟,直扑上高台。
台上的人十分安静,唇边带着一个淡淡的笑容,可是那灰青的脸、僵硬的身体,却令人

触目惊心。
手颤抖着放到鼻端下,顿时如雷轰顶,竟然感觉不到任何呼吸!
天地万物都停止了运转,白帝,随风而去了吗?
只怔了几秒钟,却好似千年漫长……
夜伽一向静气,虽惊不乱,扯去铁链,抱起那冰冷的身躯,飞身飘下。
夜摩横身拦住,「白帝若是死了,冥教将来势必无敌于天下。」
仍然是一贯懒散的微笑,「没有白帝这样的对手,无敌于天下又有什么趣味?」
直接闯进了中军帅帐。
萧远闻声抬起了头。
小心地放下白帝,夜伽唇边掠过嘲讽的笑,「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瞪视着那安静之极、却毫无生气的人,萧远震惊万分,腾身便跃了过来,伸手一试,呼

吸已经感觉不到了。
宛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傲睨天下、神勇似猛虎地白帝就这样死了?
不死心地探入胸口,掌心贴着的肌肤寒冷彻骨……
忽然,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一丝心跳传到手掌。
「救活他!」萧远厉声喝命。
注视着白帝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夜伽轻叹一声,「对白帝来说,这也许才是最好的结

果,救活了,不过让他坠入更深的地狱中而已。」
「死人钓不到那些溜走的小鱼,何况……」萧远目中锐光闪动,「越是强大的对手,征

服起来才越有趣。」
要的就是萧远这句话!
白帝,你真是光芒四射,不管处在何时何地,都会引起所有的人注目。
萧远微微冷笑,夜伽表面上虽然慵闲懒散,万事不萦怀,心思却颇为缜密,稍不留意便

被他算了去。如今百般设计,只不过为了在自己眼皮地下光明正大地救白帝,看来夜伽

和白帝之间远非寻常的敌对关系。
为什么……要容忍夜伽?夜伽也是看透了自己必定容忍才会设计的!
有本事敢和我挑战,那就陪你较量到底!
夜伽忽然道:「我不需要闲杂之人帮忙!」那些人不配碰触这高贵的身体,甚至不配看

一眼!
萧远一怔,「好!」命人送进大盆冰雪,便摒退了所有的手下。
扶起白帝,夜伽真气输入,一一冲开阻塞的经脉。
萧远迟疑了一下,抓起雪块擦上僵硬的肌肤,那一道道伤口狰狞可怖,雪块搓过去,化

成水流下来,变成淡淡的红色。
从没觉得时间这般缓慢难熬,一点微小的变化都牵动着紧张的神经。
一声细微的呼吸,差点令两个满头大汗的人欢呼起来。
夜伽只觉冷汗湿透重衣,暗自庆幸,多亏白帝吃过不止一粒白虎丸,加上他白虎神功浑

厚精深,才挺过了极度衰竭的危急时刻。
虎骨熊胆酒却无法喂入那紧咬的口中,夜伽毫不犹豫含了一口酒,覆上了灰白的嘴唇。
白帝,你不能死,我有一句藏了十年的话要问,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萧远看着夜伽一口口喂下药酒,神情专注而急切,直到那铁青的脸退去灰色,变得苍白

透明,不知怎的,心头渐渐起了一种异样情绪,冲塞胸臆,十分郁闷,沉声道:「说清

楚,武功盖世的白帝,为什么如此容易便断了气?」
夜伽抬起头,又露出了漫不在乎的微笑,「如果告诉你,你会放弃那个钓饵计划吗?」
不出所料地看到雄健威猛的大将脸色一僵。
脱下貂皮披风盖在白帝身上,毫无顾忌地紧紧拥抱着梦想了无数遍的人,「你不会!那

又何必去了解与你无关的事?」
抓到放火烧粮的人,萧远绝对会处死他们,包括白帝!
可是一旦老虎恢复了元气,又岂是一个萧远所控制得了的?
已经想象到猛虎发威的情景。
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拥抱安静的猛虎吧,虽然有点自私之心……
※※※
雪后的黄昏,黯淡而寂静。万里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英雄豪杰。
何昭宇极目远眺,纷乱的心绪缓缓沉寂,灵台一片空眀。心吃力地跳着,隐隐的痛楚丝

丝缕缕,挥之不去。
这痛楚要陪伴自己一生吧?乘着现在还能支撑得住,尽量多做几件有用之事,免得将来

后悔空渡少年身。
寒风撩起了他的黑发,拂过脸颊,飘逸如幻。
金风大步走来时,看到的就是那清瘦的人独立黄昏,似乎随时都会被雪原烈风吹得消逝

无踪。
「你找我什么事?」粗声粗气地问。
明知一切都是白帝自愿的,可就是忍不住怨怪这个沉静清淡的青年。不是他,白帝绝不

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幽黑的眼眸迎上了金风含着怒意的目光,淡然一笑,「我想……」话未说完,身子一晃

,便倒了下来。
金风大吃一惊,慌忙跳过去伸手一扶,何昭宇借力一按,方才稳住身形。
「不要紧吧?」心中浮起了千般不忍,一味责怪他似乎太过残酷了,金风禁不住叹气,

到底应该怪谁呢?
「死金风,你又欺负何昭宇!」
碧湖气急败坏地冲到近前,「一瞧你偷偷摸摸溜出来就知道没好事,你你你……竟然害

他差点昏倒,我……非砍了你不可!」挥掌便打。
「喂,看清楚,是他要晕倒我才扶的。」金风一面躲闪一面大叫。
「鬼才相信你的话,你每天恨不能掐死他,能安什么好心?」
何昭宇拦住了暴跳的碧湖,「金风没说错,真的不关他的事。」
碧湖将信将疑,「你只顾护着别人,从来也不管自己……」
何昭宇一笑,「你们聊吧。」转身走开。
碧湖揪住金风连踢带踹,逼问了半天,直到金风指天誓日才算罢休,还警告道:「要是

让我发现你说一句谎,哼哼,你就等着瞧!」
金风越想越气,「这小子叫我过来,没说一句话又跑了,纯粹为了陷害我不成?」总觉

得又什么地方不对劲。
突然脑中一转,「不好!」急伸手在怀里一摸,顿时呆了,龙虎续命丸已然踪影全无。
盯着何昭宇服下半粒药丸,白慕飞便一把夺过药瓶塞入自己腰间,「别当糖豆似乱吃,

我来管。」
明明当心得要死,偏偏藏着不想让自己难过,为自己付出最多的人,就是几年来一直默

默守在身边的白慕飞。
我何昭宇何其有幸,这一生遇到你,了无遗憾!
目光投向遥远的雪原,那高耸的木架依稀可见。
皓铮,不会再拖累你了,你是山林的虎,应该回到山林中去,而不是落入红尘,承受原

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和无奈……
白慕飞心里大大叹了口气,自己算是栽在何昭宇手里了。
本来大家商议着救人,月明不让猫儿去,自己举双手赞成,可是猫儿一句「我要亲手救

出皓铮」,便打败了他。
猫儿想还清欠白帝的情,然后,是不是两个人便可以厮守在一起?不管如何艰难,相濡

以沫,永不分离!
白慕飞已经幻想起将来相亲相爱的美好生活。
结局便是糊里糊涂答应了猫儿同去辽营救人,还瞒过了月明他们,悔之晚矣。
施展轻功,两道风驰电掣得身影向辽营奔去。
猫儿,假如退隐江湖,你想做什么?
寻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打渔、放牧、种菜、读书练武、养些小鸡、小鹅,屋前屋

后种满树。春日看花,夏日放舟,秋日登高,冬日酿酒……
没劲,我要华屋高堂,花前月下,品茗观鹤、弹琴吟诗、美酒佳肴,方合我风流倜傥、

潇洒俊雅的白五侠身份。
我没有要你跟着我。
啊……是我要跟着你行不行?我也去打渔、放牧、种菜、读书练武……
那不合你风流倜傥、潇洒俊雅的白少侠身份。
我反璞归真了……
那……半年做农夫,半年做雅士……不过,你花光钱了可别
打歪主意。
心花怒放。
放心,我白慕飞怎么可能没钱花?
不准偷,不准抢,不准要,只准靠自己的双手去挣。
那有什么关系,论起做生意,连大哥他们都钦佩我呢,保管天下第一富非白慕飞莫属。
暖暖的,如沐春风。
猫儿,这算你许下的诺言吗?
是的,慕飞,不再逃避,不再犹豫,与其苦了两个人一生,不如给予彼此幸福……
你终于想透彻了,这才是我侠骨柔肠、至情至性的猫儿……
紧握的手,坚定了同甘共苦的心。
未来,要靠两个人共同努力,无论怎样,不离不弃!


第十章
辽军铁骑如洪流,在雪原上快速驰骋,列开阵势。仅两万余人,却是刀如雪,枪如林,

森森肃杀之气,直冲天空。
对面,黑压压的宋军如蚂蚁般挤在狭小的一方,层层排开,马嘶旗舞,士卒奔跑的足音

回荡在空旷的原野。
倏然之间,一切沉寂下来,狂风吹动旗帜,猎猎而响。
两军对垒,战斗一触即发。
何昭宇合白慕飞前往辽营的途中被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奇怪,宋军不好好地守着三关,跑这儿来干什么?」白慕飞小声嘀咕,「瞧这阵势,

乱糟糟的,真是……」
「这是从边境第一关石岭关出来的宋军,看样子大约有三万多人,倾全关之力出击……

」何昭宇皱起眉头,心中十分不安。
石岭关、天门关、赤塘关乃是大宋边境最重要的三关,扼险隘,掐绝道,是通往大宋腹

地的必经之路。历年来辽宋曾在此多次鏖战,互有胜负,实为兵家必争之地。
凭借地形险要,宋军坚守不出,辽军未必在短期内攻得下,如今粮草又无,更加支持不

了多久,不出十天,必退无疑。
可是宋军弃关出战,分明舍己之长,暴己之短,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
「糟……糟了!」何昭宇微一思索,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死死抓住了白慕飞。
「怎么拉,猫儿?」他抓得太紧了,以至于手指抽搐,白慕飞忙合掌包住那冰冷的手,

不停地搓揉。
「辽军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白慕飞不明所以,「当然是粮草!」
「方圆数百里无人烟,唯一可夺粮草的地方就是三关!」何昭宇又气又急,「诱敌出击

,再派兵偷袭防守空虚的石岭关,一举占领,不但可解无粮之危,还可威胁到天门关、

赤塘关,一石二鸟……」
「啊?守关的将领就这么笨,轻易便弃关而出?」
「我想起来了,大将甯穆回京之后,石岭关的守将便是庞琪,庞太师的三儿子。」
「听说这个人好高骛远,志大才疏,偏又目空一切,妄自尊大,特别好大喜功,搞不懂

皇帝老儿怎会派他守石岭关的。」
「慕飞,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如果辽军占了石岭关,我们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拼着性命烧了辽军粮草,白帝又深陷敌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换来的成果,轻易地就被

一个错误的出击完全抹杀了。
白慕飞忍不住骂了起来:「姓庞的一家子全是蠢驴、白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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