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第四部 明珠暗投 上——行到水穷处
行到水穷处  发于:2010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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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涵走到三只箱前,心也像在刀山上划一样地疼。毕竟这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

,难道真的要使用十大酷刑么?记得当年对玉泽平使用十大酷刑,才用了三件,他就

死了。那不像人声的惨叫,整整继续了十天十夜。仅仅是三件,就已经到达这个地步

,如果用全十样,会如何?算了,凌迟吧,受三天罪,总比受十天好。刚想把票投到

凌迟里去,突然间攸哥和泠弟地笑出现在眼前。弟弟,难道你爱外甥超过爱自己的哥

哥弟弟么?想到这里,不再迟疑,将票毅然投进了十大酷刑的箱中。大家看中泽主投

进去了,发出了一阵欢呼。

风凝的心受到了凌迟锯割,现在真的要轮到自己了,他慢慢的将票举起来。大殿所有

的人都注视着下泽主,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风凝抖着手,将两张

票慢慢的放进了十大酷刑的箱中,扔完了,两脚发软,居然跌坐在地上。想起当年观

看十大酷刑中头三件的样子,想起玉泽平的叫声,做梦都会吓醒。没有想到今天居然

轮到了自己的儿子。当年,自己可以投反对票,尽管没有能够最终阻止用刑,但是自

己还是觉得自己是仁慈的。可是今天,自己却用最残酷的方式,把儿子彻底送上了最

残忍不归路。想到这里,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风涵怜惜地将弟弟抱起来,大家也没有笑下泽主,许多人为下泽主流下了眼泪,确实

啊,要自己来决定儿子惨死,不容易啊。好泽主,为了龙泽的法律公正,大义灭亲,

值得大家敬爱。

轮到两位少主了,宝儿慢慢走到三只箱前,毅然地在温和处死的箱中扔下了票。泽民

代表一片哗然。宝儿向着大家,大声哭道:"诸位,如果要我看着孪生弟弟受惨刑而

死,我决不愿意,情愿因此而成为平民百姓。诸位如果认为玉心怡已经不够一个少主

的资格,请诸位商议罢免心怡的少主之职。"

风涵在心底发出长长的概叹,算了,宝儿的兄弟之情是一份都勉强不得的。龙泽已经

失去了一个少主,难道又要失去另一个么?想到这里,他高声道:"诸位,风涵有话

说,风涵对此感同身受。如果风涵的弟弟要受如此苦刑,风涵情愿从此成为平民。所

以请诸位原谅宝儿这个孪生哥哥的一片爱弟之情。"

泽民代表听中泽主这般说,便都静下来。留下旭少主了,一定没有问题的。晨旭慢慢

站起来,一边走,一边眼前居然都是明珠的影子,以前,当明珠在自己身边时,一天

比一天感到讨厌。可是当他真的放弃自己,把自己当作一堆垃圾的时候,却发现自己

可能对明珠有那么一点奇怪的想法。那天,他用自己当人质,虽然开始的时候,自己

气得恨不能将明珠切成碎片,可是当自己的身子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时候,当他将自

己推上天空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却突然有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冲动,想要占有他的冲动

当年玉泽平惨死的时候,晨旭已经五岁了,很清楚知道这十种刑法会产生什么效果。

不,无论如何,我不能做残杀他的凶手,我不能。他,他,他那么可爱,要是就此死

了,我,我,突然就想到了终身遗恨这个字眼。他鬼使神差的就把票投向了温和处死

泽民们低声议论,下少主心眼真好啊,都把孟娘娘给杀了,他还是想饶了魔奴,真是

好人啊。

风涵和风凝都诧异得不能言语,良久风涵才低声道:"开箱,验票。"

票数的比例非常悬殊,七千票对二票,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处以十大酷刑吧。风凝苦

笑道:"哥,本来宝儿是上少主,要由他去告诉罪犯,现在,就由我去吧。"

风涵怜惜道:"如果你承受不住,让哥去好了。"

风凝摇头,慢慢站起来,离开大殿,又一次走向大牢深处。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大

哭大叫,以为他一定会痛悔自己所作所为,可是没有想到,他依然是目无表情的盯着

墙。风凝无可奈何地道:"这件事,你要怪,便怪我,你哥没有投票,你爹还在睡觉

,他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已经定局了。这完全是我的主意。擒拿你是我的主意,同

意用十大酷刑处死也是我的主意,你要是恨我,来世,你再做我的儿子,来气死我呗

。"说到这里,突然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头,痛哭起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为什么呀!

 

 

眼前血是天上月

 

十一,眼前血是天上月

龙泽的秋天,天气已经渐渐开始阴冷了。泽民们却并不冷,看着贴在龙泽闹市上的告

示,大家奔走相告。泽主们真的很公正啊,竟然真的用十大酷刑来处死金魔奴,这回

啊,泽民们伤儿失子的痛可以得到弥补了。风晨旭已经呆呆地盯着刑台好久了,明天

,他就要在天龙城中心的广场上受刑了,各国观刑的使节都来了。自己也要出席,没

有宝儿这样硬气,就是无法抗拒来自父亲的压力。真的受得了这种情形么?明珠,明

珠其实,他对自己真的有情啊,他,他把自己推上去,在爆炸的时候,把自己推上去

。可惜爹无论如何都不听自己的解释。"你太软弱了,旭儿,他是想杀你的。结果因

为爹的一掌,他回功自保,所以才轻轻给你一击,反倒解了你的要穴。你却怎地认为

他还是好人,他若是好人,你泠叔如何不幸,他居然一脚将你泠叔和明弟踢到火山里

,你攸伯如何不幸,他有本事,一边和明亦远订婚,一边就亲手杀他舅舅。这狠劲,

还有什么好人可言?"

布置刑场是下泽的事,作为下泽现在的主事少主,自然要由他来巡视,看着那十种酷

刑,堆成小山似的刑具,心里就发毛,无法想像他在刑具下的样子,无法想像他血肉

不分的死去,风晨旭的心第一次抽搐得像十二月的狂风,停不下来了。

明珠早就知道什么是十大酷刑,与明亦远合作开始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也好,让自己

的血肉洗去自己犯下的恶业。毕竟,因为自己的处事不当,害死了三千多万秋呈子民

,因为自己怕和哥哥正面冲突,害死了四千多万北夏人,这笔帐,还是要还的。还有

害得涔叔意哥,那么龙泽子民生离死别,无论如何不能说自己没有血债。欠债还钱,

人之常理,没有什么好痛苦的。也许肉体的苦楚,能够使自己的心灵变得更坦荡。自

己从此可以清清白白做人,再也不必欠什么债,感到内心不安了。

养了十五天,身上的刑伤全都好了,纯阳童子功还是无法凝聚起来,只有用龙神功来

相抗了。龙神功遇强则强,当年爷爷最终突破了龙神功的阴柔,爹能达到龙神功强霸

的境界,全都是因为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酷刑的挑战,激发了体内的浩然之气,这

或许也是自己的龙神功能够和纯阳童子功合成一体的途径吧。而且,自己曾经说过,

会承担这天下所有的罪恶,那么就让自己的痛苦来洗清这天地的罪吧。

慢慢地走向刑场,才知道有点糟糕,沿途的百姓向自己扔臭鸡蛋,扔大粪,还没有到

刑台,这人就全臭了,这有多难受。明珠可是最爱干净的,龙神尤甚,如何能受这份

恶臭的玷污。没法了,事情到了这份上,只有强熬了。

被拖上刑台的时候,才知道这可太丢人了,不可以,怎么可以脱我的衣裤,这是大庭

广众啊,赤身裸体成何体统,住手,住手,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污辱我,我,我还是

童男,从来还没有近过任何男色女色,怎么可以脱光我的衣服。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太,太过份了,太太过份了。

像一只小光猪一样站着的时候,听到下面咽口水的,流口水的丑恶样,听到下面骂自

己淫乱的难听的话语,几乎要发狂了。可怪了,心里要发狂,嘴里却偏偏说不出一句

话来。想起来了,鹰伯把自己的情感表达给封死了。气,气死我了,真,真太,太过

份了。我不是在思吟海洗澡,也不是当模特写生,而是什么也没穿,站在几十万人和

各国的使节面前。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我犯了什么错。

红脸,红脸啊明珠,你起码应当脸红,应当觉得羞耻。可为什么自己的脸像僵了一样

,什么表示都没有。好像这一切都顺理成章,这一切都甘之如饴似的。天啊,天啊,

你们可以证明,我,我是清白的啊。

台下的,高台上的,所有的人都在看,这不是人,是,是妖精,古往今来第一个妖精

。一定是的,人能才出这样的皮肤来,好像是,是山泉水堆出来的,玉豆腐雕出来的

,牛奶子化出来的。身材虽然娇小,但却比寻常女人要高了,比例之匀称,让任何一

个人都想发狂。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泛出精美的玉光来。脸更是没法看,冷冷的木木

的一张脸,能激起全天下男人的占有欲。难怪了,明亦远为了他发了狂了,什么魔头

都不要了,只要他。

风涵心底泛起深深的痛意,真的要毁了如此精美的集造化精华于一生的孩子么?这个

比龙珠娘亲还更美丽三分的孩子,过了今天,也许就开始不像人了。真的要,要这样

做么?不,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龙泽,为了龙燕,为了天下苍生,你只有狠下心

肠来了。风涵向宝儿示意,宝儿却一动未动。风涵取过了令牌,将刑签扔了下去。这

就开始了,随着一阵锣响,十大酷刑的第一关开始了。

第一道刑就叫断筋。要分三天来行刑,第一天就是慢慢将手筋和脚筋全数抽断。行刑

手已经准备好了,随着风涵的示意,司马心意命令上刑具,有人将刑具准备好,那是

四个吊在半空的十爪钢钩。行刑手抓起明珠美丽修长到了极致的双手。这双手已经受

过火铁拶子的大刑了,可这么几天工夫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连明珠自己都不明白,

为什么身体好得那么快,真邪门了,难怪他们认为自己练习魔功。

行刑手像完成一种精美的艺术品一样,将他手背皮小心的剖开,尽量不破坏表皮。然

后从里面将几根大筋一点点的挑出来,很有技巧地将筋打成了小结。玉明珠只觉得双

手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传来,不由得痛得从地上挺起身来。行刑手慢慢地抓起了他那

可爱玲珑的玉足,像对付手一样,轻轻地将脚背上的大筋也尽数抽出,也打上了结。

然后行刑手将他抬起来,小心地把这些节挂在四个十爪钢钩的小钩上。行刑手至始至

终都没有对明珠说过话,这回第一次提醒他:"你尽量少挣扎,越挣扎越痛苦。"明珠

闭唇闭目并不言语。行刑手笑了笑,他料定,只要再过一个小时,这个人一定哭爹叫

娘。

司马心意和独孤水法一起下令:"用刑。"

行刑手叹了口气,将明珠轻轻往下一放,明珠全身的重量突然都落在他的手脚那些大

筋上。虽然玉明珠这些天的身体饱受酷刑后,已经只有一百斤左右但那分量不是人的

筋络能够承受的。全身下坠,一下子就将那血筋抽出了两寸来长,这人毕竟不是铁打

的,再强的功力,都还是肉做的,明珠只觉得每一根筋现在都变成了一把利刀,四肢

被全部劈开,又觉得全身的肌肉都被拉断了,又觉得五内都已经裂开,他像被拆成碎

片的风筝一样,整个身子都在狂风里飘来飘去,无所归依,每一道血管中的血都好像

要飞上天空一样。巨痛从手脚的筋健开始,一阵比一阵更大的痛苦,在全身放射传遍

全身,明珠想要痛叫,想要呼苦,可是却偏偏一声都发不出来,舌头不听他指挥地紧

紧顶住牙膛,把声音全都压了下去,他只有整个身子不断的抖动,而这样就更增加了

受刑的痛苦,终于,他的脸全都青了,抽搐着昏死过去。

行刑手把他放下来,让他慢慢的苏醒,这十大酷刑是不能操之过急的,否则一下把人

弄死了,别说十大,连一大都不行。十月的冷风吹在身上,冷,从皮肤到心底都觉得

深深的冷意,每一块小小的肌肉都开始红起来,上面都起了小小的栗子。明珠悠悠的

醒来,气息又开始稳定下来,行刑手第二次又把他挂上去了。这次,奇怪了,好像不

像第一次那样痛苦了,筋脉本身有延展性,特别像他这样练功已经精深的人,很快筋

络就能适应了。明珠默默地背起了红叶大师教他的《易筋咒》,慢慢的,他的身子开

始平衡起来,痛苦越来越轻了。行刑手却不会让他太好受,慢慢地在他的手肘上,和

腿上挂上四个大铁块,铁块猛地落下,突然增加的几十斤的重量,使明珠的全身紧紧

的一颤动,他的身子发出了剧烈的抽搐,在心底,玉明珠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撕叫,

太痛苦了,他很不文雅地口吐着白沫,昏死过去。

第二次醒来,身子在寒风中不停地抖动,好像是一架在狂风里停不下来的风车,他一

句句的地背着经书:"气走经络,通心窍,轻百骸......",慢慢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力量又开始回来了。行刑手没有见过这种情形,一般来说,只要加一次铁块,犯人

通常就是鬼哭狼嚎了,这可这犯人倒是好,居然深深的吸了口气,头上汗流得像水一

样,美丽到了极致的身体上,布满了一粒粒晶莹的珍珠,在阳光下发着奇特的光彩,

可是他就是不叫,不叫。

又增加了四个铁块,宝儿开始蹲下来,哇哇的地呕吐。风涵也不想再看,他转过身,

示意将宝少主扶回去。宝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上泽宫的,现在他想冲去问问父亲

,您不是说,您会辞职,会利用这次特赦权来救下他的么?为什么,为什么,您没有

出现,为什么您让母亲投下赞成呢?难道您真的也放不下权力,最后还是把权力看得

比儿子重要么?可是走了几步,却坐在地上,号陶大哭,弟弟啊,弟弟,你,你为什

么要作恶,为什么要害死太爷爷,害死舅舅们啊。

没有办法再用经书上的语言文字来抵抗酷刑了,筋已经抽出了七寸,明珠的心底开始

像野狼般的嚎叫:"我的手,我的脚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痛,啊,不要再加了

,痛,啊。"爹,娘亲,哥哥,你们在哪里,快来,快来救救明珠,救救明珠啊。小

蓝,小蓝,你不是我们是盟友吗,你也不管我了,你也不管我了。你,你让我救林李

明,我就救他,你让我教他功夫,我就教他,可你为什么这么坏,这么坏,不来救我

了呢?

行刑手可以很残忍而又平静地看着玉明珠的挣扎,对他们来说,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

惯了,他们的心。已经像石头一样,甚至比石头还冷,还硬。可是风晨旭受不了,实

在受不了。他缓缓转过身,轻轻地对父亲道:"爹,您下令,还是温和处死吧,毕竟

,他,他曾经是弟弟啊。小时候,他,他那么可爱。您,您甚至比疼爱儿子还要疼爱

他的。"

风涵长长吸了口气,泪下如雨,他死死的咬住嘴唇,几乎想要喊出一句:"够了,拖

下去,立即处死。"可是泪眼朦胧中看到泽民们如此兴奋的样子,却又喊叫不下去了

。他对儿子道:"你看不下去了是不是?走呗!"然后回头示意,两个龙神侍卫,扶着

少主离开。旭儿,既然你不愿意眼看着他如此惨死,我,我想个法子让你离开的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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