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第三部 魔影幢幢——行到水穷处
行到水穷处  发于:2010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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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亦远淡笑道:"玉心怡想见你,你给我听着,想让他活命,并且把伤治好,你就照

我的吩咐去做,否则,我就一指头先摘了他的子孙根,再慢慢折腾他,你信不信?"

说完捏起一只钢玉杯子,只听格的一声,就碎成了粉粒儿。
云树还是没有开言,在明亦远面前,他已经习惯性的沉默,用这种沉默来做无声的抗

议。
"哼,不说话,就可以不照办了么?你以为朕不敢么?玉心怡这个东西,坏了我两百

多万魔军性命,把他用铁磨子磨成了一粒粒细粉,都还便宜了他呢?"明亦远加强了

恐吓,撂下句更狠的。
听到把宝儿的命运说得如此恶毒,云树总于忍不住了,他一字一句坚定地道:"要我

怎么做?"
"这才聪明嘛,李洋,教他,怎么做。"☆藏禁楼耽美论坛(www.zadm.com)☆
想到宝儿不久便会对古贱人死了心,明亦远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兴奋得像一个初恋的

毛头小伙。兴冲冲的带着罗叶到了后魔苑,在内殿换了半天的衣服,在巨大的天地宝

镜前像个傻瓜一样的转来转去,外衣脱了三次,玉带换了五回,还是不放心,回头对

罗叶非常单纯的笑道:"叶,朕,朕这样穿着好不好看,明珠回来喜不喜欢?宝儿他

,他这些天没有注意朕,等到他完全清醒了,会不会说朕比风晨旭更雄姿英发?"
罗叶心底很是可怜爷,爷这个傻瓜,不明白么?魔就是魔,一日手上染上了亲人的血

,便世世无幸福之日,主子,他是求不到爱的。看不出那位宝爷好像把他当傻瓜一样

在奇怪么?爷啊,只有奴才知道您啊!您何苦去自讨没趣,二十万年了,讨没趣还没

有讨够了么?他们兄弟一个是绝代风华的豪士逸客,一个是举世无匹的英侠俊杰,他

们怎么会做您的禁脔呢?虽然觉得爷可笑,可是爷那二十万年的情毒,连自己都被中

得感动莫名了,实在无法取笑他,更不愿意打击他。
"爷帅呆了,奴才从来没见过爷这样英气的,那没见过世面的小宝奶娃,还不叫您迷

得神魂颠倒的?"顺着爷的开心,罗叶很令自己的恶心的奉承着爷。
明亦远闻言喜上眉梢,他拍拍罗叶的手道:"小叶,这十八万年来,你离开罗氏龙神

侍卫一族,跟着我做魔,实在太委屈你了。等爷将天下收归已有,把魔民们都迁徙出

来,把天下不爱咱们的子民都收服了,爷,爷就让你们做堂堂正正的人,比那些个人

模狗样的家伙,更像人!"
罗叶暗自叹了口气,做人,没有想过,其实早已经没有勇气再做人了。爷,偏您自己

想不明白,曾经发生的罪恶,已经深深的浸入了您的血骨中了,无法清理了。
一挥长袖,像做戏一样的念台词道:"传古三皇子去珠光宝气宫侍酒,他爷我,要和

他在珠光宝气宫欢饮。"
明亦远俊亮的眉头飞满了笑意,管自己在前面招摇。邓选轻声对罗叶道:"爷怎么摆

这种小样儿,这招会灵么?他把那位宝爷当成像他自己的一样的傻子了么?"。
罗叶狠踩了他一脚道"闭上你的臭嘴,爷的事,用不到咱们操心,做奴才的,听话就

是了。"
李洋和卓杰两个侍卫已经在宝儿床前摆好一桌子丰盛的酒菜,虽然已经二十来天了,

可仍然还动弹不得,宝儿连头都无法仰起来,只是好奇的看着一群侍卫忙忙碌碌、小

心翼翼的准备东西。全都弄好了,侍卫高声喊喝:"膳已备毕,请主上用膳。"
没有想到这全无人道的魔,居然还弄出这么多套吃饭的俗礼来,宝儿忍不住想笑,可

是胸口痛得难受,却又半分都笑不出来了。
明亦远抖着新丽的皇袍进来,还故意在宝儿床前转了几个来回。宝儿实在被他光灿灿

的衣饰转得恶心欲吐,不由得无奈轻叹道:"好啦,知道你今天穿得很好看,行了不

?"
"宝儿,你,你说我,说我穿得好看?"真是心花怒放,啊哟,小宝真是可人儿,自己

在明珠面前无论怎样穿,他都当自己的没穿衣服,正眼不看。
看堂堂魔主像个发情的大公鸡,宝儿可真是禁不得赞扬他了:"是啊,好看,好看得

像我小舅后苑养的那只金冠红毛绿尾巴的大公鸡一样,要是能扬起脖子打个鸣,就更

像了。"
李洋他们四个全都捂住嘴,以免自己笑得喷出口水来。明亦远刚想放声大笑,却一下

子刹了车,很是尴尬的笑道:"穿得,穿得很招摇么?"
"不,不,一点儿都不招摇,要是头上再插上几根金羽,屁股后面再拖个彩尾,就算

不能冒充凤凰,也能瞒天过海当只孔雀了。"宝儿看他像个孩子一样有点害羞的表情

,不禁又不留口德的恶了他一下。
明亦远有些愠怒,却又舍不得生已经有了一点血气的,还虚弱得让人心跳停止的宝儿

气。便苦笑了笑,将皇冠摘下,将外袍也脱了,露出了里头绣着金凤的明黄便装,一

抖袖子,在桌子边坐下道:"宝殿下,今儿,可真不好意思。"
"没啥,没啥,锦衣夜行,每个人都难受嘛?想炫耀一番的心思人皆有之。"宝儿也觉

得自己刚才的玩笑开得有些太过,便主动收敛了些,毕竟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好汉

不吃眼前亏。
"不,宝殿下,会错意了,朕的不好意思,并非指这件事,是朕强占了宝殿下的人,

所以要向宝殿下陪情。"明亦远直直盯着宝儿,有些残酷的道。
强占了我的人,宝儿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莫非,莫非,树哥已经被他霸占了?脸唰一

下,又全无血色,脸嘴唇都白了,他慢慢的伸出银牙咬住惨白的下唇,没有言语。
"嗯,云树也算是人间绝色,比不上明珠,可做个贵妃之类的,却是绰绰有余的。朕

呢,也跟明珠商量过了,就,就占了云树的身子,封了他一个云妃的位置,不过,朕

总觉得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以朕今天和云妃一起,给宝殿下陪情。"明亦远脸上露出

了猫捉老鼠的兴奋。
头在一点点的肿大,眼前千百万只虫儿在乱飞,耳边是嗡嗡的乱叫声,树哥已经是他

的人了,树哥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一句话,几乎把宝儿的魂都给杀死了。甚至无法再

听清明亦远下面在说什么,只觉得嘴干得难受,眼睛枯得干涸,心要从口里呕出来一

般。
也心疼宝儿这一节的难为,却痛下狠心,绝不心软,定要断了你跟古贱人的心思,断

个干干净净才好。
"李洋,请云妃前来赴宴,向宝殿下陪礼致歉,毕竟,宝殿下是他以前的爱人嘛!咱

们做魔,也不能太绝情了。"明亦远转过头,不敢再看宝儿,对不起,宝,我,我可

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大不了,以后,随你惩罚。
穿着这一整套妃子沉重的服饰,脸上被迫可笑的画起了眉毛,上了妆,戴上了妃冠,

完全像个女人一样的打扮得妖妖饶饶。明亦远,完全得了失心狂了,连这种主意都想

得出来。但是要是自己不屈从,自己身死事小,宝儿的命,秋呈四十万俘虏的命,全

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啊。无可奈何,忍痛含悲,却又装出了笑脸,来到了相思欲狂的

人儿的床边。
那张已经缩小得比自己的巴掌还要细瘦的小脸,一进入自己的眼睑。那惨白的嘴唇浑

然没有了往日的侠骨英风,虚弱得叫人无法卒睹。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颊,让人心悸得

连旁边的肺部都在不停地抖动。哪里还能看得下去,若不是用指甲死死掐住自己的腰

,早已经扑上去抱住他了,宝儿,我的宝儿,这些惨无人道的恶魔,把你折磨得不成

人形了,你,你金尊玉贵,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和折磨。比起现在的像个婴儿一样无助

的宝儿,自己所有的悲惨境遇都算不得什么,只有一个念头,假意屈从魔头,找个机

会,拼着一死,也要救出宝儿去。
明亦远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他,云树猛地惊醒,肠已经断了,说什么话儿,自己都听不

见了:"宝殿下,云树没有福份,配不上您这样的君子,云树如今已经是魔主的人了

,咱们以前说过的话儿,都不算数了。"
宝儿压制住自己喷血的冲动,慢慢闭上眼睛,不做声。云树几乎想哭出来了,却又不

得不接着往下道:"咱们是有缘没份的,前一回,要订婚,却偏赶上太爷爷惨逝。后

一回要订婚,却父皇驾崩,秋呈失陷,看来,老天是故意节外生枝要拆散咱们了。云

树想明白了,既然天不容这段姻缘,何必逆天行事,所以还是从了魔主。殿下这样的

身份,这样的人品,何愁没有佳人相陪,云树实在配不上殿下了。"
偷偷的睁眼打量树哥,一脸的浓妆挡不住树哥的憔悴,仔细观察,如果已经是他的妃

子了,自然常常饰妆,为何口红只有面上一层,底下的肤色,分明有些裂开,应当是

咬破嘴唇的痕迹吧?指甲上的红胭脂下面,却是每根指甲上都有破损的地方,这应当

是经常劳动的痕迹吧?华彩重饰也掩不住脖子细细一圈与下边明显不同的淡黄,这应

当是太阳照射的痕吧?眉毛浓描,却掩不住眉峰齐聚。如果已经是妃子了,又何必在

烈日下劳动,损伤他最珍爱的身体呢?如果已经失身,却为何眉峰仍然收紧,就像父

皇送给自己那本男儿必读中的处男形状呢?这里头有门儿,一颗乱跳的心倒慢慢静下

来。
明亦远仍然回头瞪着云树,云树接着道:"树,如今已经是魔主的人了,宝殿下以后

就放过树,树是从一而终的,决不会再三心二意。"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了树哥笑容

后的极度悲痛,可以听到他肝肠断裂的凄楚的呻吟声音。大胆的断定,树哥是被逼着

演戏给自己看的,且瞧瞧那个失心疯子还要整出什么花样。
故意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声音道:"以身侍魔,污秽不塂,别再跟我说话,污了本

太子的耳朵。"
宝儿的话,那是一把把断肠的钢刀啊,云树的心肠刹那就断了。几乎要跌倒在地,明

亦远见势不妙,连忙将他非常暧昧的抱在怀里道"爱妃啊,还未入夜,你急什么?且

陪着朕饮上两杯。来来,且对旧人陪新人,这也是魔间一景哦!"
笑容比哭还难看,对着宝儿长长的一笑,云树给明亦远的青铜杯内斟好了酒,明亦远

拿起酒喝了一口,却又将酒杯挑逗似的放到云树嘴边道:"爱妃,来,来,跟朕同饮

一杯。"
恨不能一巴掌就打翻这杯子,你杀了我,杀了秋呈将士,杀了宝儿好了,大家同生共

死,有什么可畏惧的。可是一转脸却偏看见宝儿闭眼,苍白无力的咬着嘴唇,眼角的

伤痕便慢慢流泪的情景,舍不得,舍不得啊,不得已这三个字,着实可以杀人。苦着

嘴,将这杯酒勉强喝了大半。
明亦远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道:"好香,真是香极了。不知道宝殿下以前可曾偷

过香来着,朕不妨与宝殿下交流一番。"
宝儿闷哼了一声,不理他,你这个疯子,敢偷香我树哥,来日,一定要叫你洗上千遍

嘴。
忍受内心的碎裂,再一次倒好了酒,明亦远笑道:"爱妃啊,给宝殿下敬酒。宝殿下

贵体违和,喝不得,你算是还他以前的爱护呗,喝二杯便罢了。"
用脚尖强点着地站起来,掐自己的腿,免得自己受不了逃出去。摇摇晃晃的走到宝儿

床边上,将杯子举起来,盖住了脸,将眼泪和着酒一块儿强吞。不敢放悲声,只好借

着背对明亦远吞酒的机会,落下点点伤心。宝儿,宝儿,你,你生我的气了,却不睁

眼一看么?
明亦远很不自在的道:"罢了,坐到朕腿上来,再陪着朕喝。"说罢,一双修长而又刚

坚的魔手,紧紧圈住了云树的腰,将他颇为放浪形骸的抱到怀里,顺便在脸上不知咬

还是亲的重重的叮了一口,把那白粉都吹起来。
宝儿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立即渗出了鲜血来,承祖抢上去搭了搭脉,实在是激

愤所致,难以排泄。云树不敢再看宝儿,像木头人一样坐到明亦远的腿上,任他在自

己的身上下手极重的发泄着妒忌。
已经是一块青一块紫了吧,宝儿的心在怒吼,你这该死的,有本事冲我来,折磨树哥

算什么英雄豪杰。可是一想此刻若是出言,看魔主对俘虏的残忍,可以知道只怕自己

一维护树哥,树哥立时便有性命之忧,即使不死,也被折磨得够呛。
不过没有过反应也不成,这个疯子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对树哥死了心么?表现得越生气

,越绝情越好。勉强说道:"够了没有,你若想我死,一言即可,何必跟古云树来如

此作贱我?你,你想我像个民间氓夫一样,争风吃醋么?那你就差了,大丈夫何患无

偶,他既然不留意我,我又何苦折腾自己。"
小宝儿啊,你还在死撑,不行,要将你的念头扫得一丝不留。便对云树道:"这如此

酒宴,没有乐舞相伴怎么成?叫欢乐,爱妃,身段如此柔软,再为朕助酒兴,舞上一

曲。"
欢快而又淫荡的曲子开始在殿中乱响,宝儿听得几乎要呕吐。云树无计可施,只得将

外衣解下,露出里边一身几乎透明的内装,伴这淫乐开始舞动。雪白的肌肤在银色的

灯光下,发着奇异美丽的光彩夺目,那些魔都纷纷张大嘴,流着口水,还兴奋的叫着

哦哦。不去看哪如此丢脸的情形,云树内心有无数激愤,恰是沧江大河波涛汹涌,只

随着乐曲舞了一会儿,便随着内心的激荡开始转动。一会儿像春雨一样柔绵,一会儿

像夏日一样狂烈,一会儿像秋风一样肃杀,一会儿如冬雪一般悲哀,身子像海浪一样

,在一年四季不断的变幻,发泄着内心的狂怒和悲伤。
宝儿偷偷地打量树哥的表情,唉,自己再不弄些狠的,这个疯子不知道又要想出什么

花样折磨树哥。树哥,宝儿无能,救不出你,害你如此难为受苦。宝儿且为你做一点

事,希望这疯子今天能放过你。
想到这里,用力一撑,身子猛地坐起,将肺部的疮口撑裂,大叫一声,几口热血向外

喷出,便又倒了下去。
大殿中魔和人正看得入迷,突然听到宝殿下充满伤惨的叫声,都吓了一跳。看到鲜血

在空中洒下,云树两腿一软,便向宝儿爬过来,已经无法言语。明亦远厉声道:"把

他给我拖出去,都是他,害得我宝儿如此伤心,从此,朕再也不要他了,赶到偏殿去

。"
说完,用内力紧紧护住宝儿的心脏道:"承祖,承祖,宝,宝他,他不会有性命之忧

吧?"
承祖一边下针,一边叹气道:"都请您过几天再这样恶搞,您偏不听,这回啊,宝爷

够喝一壶的。您这是何苦来,这种事,急不来的,这样操之过急,不是逼死宝爷么?

"


九问君何事泪纵横


趴在栏杆上,已经流干了眼泪,泪迹全都堆在脸上,现在只有一丝希望了,明珠,明

珠你快回来,来救你哥啊!
想明珠的还不是一个,明亦远也想,这珠子,怎么回事,他哥想他,他到是不回来了

,自己的大令已经传了几次,不是说军情紧急,就是说要再攻城掠地,一味地推搪不

回。这宝贝儿跟着我怎么也越来越无情了。还打什么劲儿,东遥的太子都已经叫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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