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江南 第一卷 红尘往梦——书剑江南
书剑江南  发于:2010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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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刚睡醒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疲惫,而且你最近都好像没什么精神,该不会是生病

了吧?”

顾凡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嘴唇却是轻轻扬起。你倒是试试看白天要被个越来越粘人

的家伙粘上一天,晚上还要跑出去与别人周旋,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看你的精神是

不是还能兴奋得起来。想着今日连两三个时辰也睡不了了,顾凡再次在心里叹着气,

笑吟吟地望着白靖书。

“难道要我像某些人一样,夜里不好好睡觉,刚过四更就往别人的房间跑,这样就叫

做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顾凡!!”有些好气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白靖书靠近顾凡,注视着他淡雅的眸,

低声道:“我是关心你。你怎么也、这个时候就起来了?”静静地注视着,神情里夹

着一丝隐隐的期盼。

“我...”顾凡微笑着,也罢,既是不能长留,便随了他的心思罢。带着些许赧然

的神情避过他热切固执的眸光,脸上自然而然地染上一层薄若云烟的微红,纤唇轻启

,连同一贯清澈冷静的声线也渐见魅惑。

“你是为何如此,我便亦然。”

时间仿佛凝结了这个瞬间,白靖书的眼眸定住,已然忘记了思考,微微颔首,却是沉

浸在了自己的笑意里。

夜还是夜,一如往日那般沉静,今日月朗,漫天星辰,浩瀚天宇洁净如斯,窗前的月

色,透过轻纱缓缓爬上床边偎坐着的两人身上,如同笼上了一层暧昧的味道。

“顾凡。我们出去。我们去竹楼,我们去望天,去喝酒,去吟诗作赋,去对月抚琴。

”白靖书满怀热情地握住顾凡的手,站起身,明亮的眸子静静望着他。

“好。”微笑的神情,清雅的气质。

 

山涧连绵,清澈悠然,紫黛青峰,水波幽蓝。真是十足的江南好景。一路天光云影交

错,月光如银泻了一地,映照在这幽幽竹楼之上。

二人高坐在这竹轩楼台之上,对着明月,开怀畅饮。

白靖书从未如此畅快放肆地喝过酒,把酒对月,笑出声音来,满满地斟了一杯又一杯

。清风醉本就是极品佳酿,浅浅尝入口中,便已清凉到底,些许清涩,些许微辣,还

有——满满的甜蜜与快意。然而待得此酒浸入肺腑之后,又热辣辣地从心底烧到眉睫

,只觉一股闷热滞在胸口,烫得有些难受。

这时,却闻得琴声在耳,冷音清绝,风淡云清,转尔便添了几分从容和缓,汨汨流转

着,宛若一湾幽泉,起起落落间盈溢着水汽清清凉凉,一直深深透入自己心里,缓和

了那火辣辣的闷热。

抬起眸,眼见顾凡白衣似雪,捧琴危坐那楼台一角,高挑清瘦的身子在月色的清辉中

,朦朦胧胧,似真似幻。他一如从前那么温柔,望向自己,笑容沉静淡雅。

琴音至此,亦如那轮明月清辉普照,海角天涯,良辰美景共此时。

白靖书看着顾凡静静微笑,笑得清澈明丽的眸子里透出泪光来,月是明月,人也长圆

,一生如此,斯人常伴,夫复何求?

挥手抚过一旁的宣纸铺好在桌面上,研墨提笔,写意风流。

琴声已毕,顾凡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白靖书身边,看着他手下的笔墨,挑挑眉,温

和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溢出近似于叹息的凄惘,白靖书坐在他身前,自是看不到

他那种苍远的无奈。

字是好字,词是好词,人也——是好人。

临安初雨一夜落红

春水凝碧断雁越澄空

挥袖抚琴七弦玲珑

芦苇客舟雨朦胧

那年竹楼惘然如梦

纤指红尘醉影笑惊鸿

皓月长歌把酒临风

倾杯畅饮尽长虹

“如何?”白靖书回首望向顾凡,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却是缱绻万千,流光若水。

“不错。”虽只回答了两个字,却也是温润如玉,淡若修竹,余香清芳漫溢,一缕一

丝浸进白靖书的肺腑,兰芷芬芳,惹起不该有的炙意。

喘息有些急重,怔怔地望着顾凡,白靖书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不

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全身都很热,脸已是潮红一片。

“靖儿?”顾凡看着白靖书的脸红得有些不寻常,心下也隐隐有些了然,急忙冷静地

唤了他一声。

只是连他都未曾想到的是,下一秒,自己的唇竟然已经被白靖书吻上,那种湿湿滑滑

的柔腻的感觉。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伸手一掌朝他肩膀推去,虽然没有用上很大的功

力,临时也收回了七分力道,却还是听到白靖书闷哼了一声。

“靖儿。”顾凡有些急切地迎上去,扶住了白靖书,在他背上轻轻拍抚。

“顾先生,你平日里那么文弱,怎么动手这么重啊?好疼呢!”白靖书捂住肩,只觉

脏腑都有些隐隐作疼,头也变得晕起来,体内的那股热气倒是越来越重,仿佛全身上

下都有火在燃烧一样,热血沸腾间,身体又开始不听使唤的蠢蠢欲动,紧紧地朝着顾

凡身上贴去,很想很想再次去吻住他的唇,那种纤薄清凉的唇是吸引自己的毒,却也

是让自己解脱的药。

“对不起,是我用力太过了。”顾凡当下也只是在躲,并不敢挣脱,怕会再次出手伤

了他。

白靖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喘息也越来越重,缓缓贴上顾凡的身子,伸手朝他颈项抚

去,欲将他的脸转过来正视自己。

“靖儿,冷静点...唔......”话音未毕,薄唇已经被再次吻上,惊诧地感

受到眼前这人不一般的热情,甚至是朝自己双唇间探过来的舌尖,顾凡只想转过脸回

避,却被白靖书的双手紧紧捧住,固定在他眼眸前。

不知是第几次控制住自己不再出手推开他,顾凡任由他抚着,吻着,心念转动间,已

经明了这孩子是中了春药,才会作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只是,那药又是何人所下呢.

.....

白靖书低着头,几乎将顾凡压在了自己身下,轻轻的吻着他冰凉的唇,细细的舔咬,

摩挲着,原本还一直在沉醉其中,慢慢地体会和回味,然而此刻却是浑身欲火难耐,

这样的轻柔慢吻再也无法另自己满足。

白靖书急切而强硬地抵住顾凡的唇,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眸子,在他终于忍不住将眼闭

上的时候,几乎是带着狂热的,将自己的舌头探进他的双唇,吸取他口中的清凉与甜

蜜。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身下的人在唇舌交接的那一霎那,身子轻轻一颤,再次睁开

了眼睛。

(注:此章中的词是选自心然《临安初雨》作词人是月吟荷)

第十九章

微微颤动间,白靖书突然怔了怔,仿佛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心中茫然一跳,缓

缓松开了顾凡的唇,看着顾凡一贯清心寡欲,冰冰凉凉的脸在自己的深吻抚摸下隐现

出淡淡的红晕,在月色的缭绕下,本就美丽清秀得不像是男人该有的容颜,几乎透出

妩媚的色彩来。

欲望如潮水般涌来,白靖书已然忘记了平日里的自持,再也顾不得思考什么,急切地

吻上顾凡精致清瘦的锁骨,顺着喉结一路吻下,手指轻轻揉摸着顾凡肩膀,胸膛,急

切地,狂热地,一把扯下了他的长衫,手指停留在他胸前两颗扁平的乳头之上,轻轻

按下,而后便缓缓揉捏,力道逐渐加大,换的顾凡苦苦压抑克制住的一声喘息。

顾凡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因为此刻,他甚至察觉到自身身体里也在散发着热气,仿

佛什么东西已经被点着。只是他一贯很冷静,即使在这样的时刻还是能控制住自己,

他确实不愿动手伤了白靖书,但却不代表他无能为力。

在白靖书不断揉抚着他的手慢慢游移到他的小腹,继续往下快要触碰到某些敏感部位

的时候,顾凡终是伸手点住了他的穴位,让他安静的躺在了自己身上。

顾凡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身上被点燃的火还未尽数散去,撑起身子,伸手将白靖书

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的放在楼室里的床上,顾凡整了整自己已经凌乱了的衣服。

为自己这颗好像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心默默叹息了一声,知道此刻不容再耽搁,顾凡

整理好衣物发丝,便施展轻功迅速离去。

 

再次回到这竹楼,天色已经微微明亮,即便是夏季,但这山林竹楼里的清晨却是一日

里温度最低的时候,隐隐还透着带水的寒意。

看着床上那人在昏睡中仍然会不时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弓着身子,汗流浃背,脸

上的红色已由原来的潮红渐渐转暗,体内的热火得不到发泄,仿佛便要无声无息地断

了这难受的喘息般。

顾凡皱了皱眉,赶紧走过去,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触碰到他的肌肤炙热似铁

,顾凡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将配置好的解药慢慢灌入他的口中,看着他的呼吸渐渐

平缓,热气减退,脸色却开始现出苍白。

白靖书微带痛苦地呛了呛,才感受到空气的蔓延,深深地拼命地不住呼吸,缓缓睁开

双眼,还未对四周的环境有所感知,却已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唤了声:“顾凡。”

“我在。”|顾凡温和的拍拍他,扶着他坐起来。

“我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累?好难受。”白靖书转过头去看了看顾凡,突然回忆起什

么似的,显出慌乱的神情,“顾凡,我...我.......”

“你昨天中了春药,现在已经用过了解药,没有大碍了。”顾凡十分诚实的告诉他实

相。

“春...春药?!我怎么会......”白靖书惊诧地直直坐在床边,转头头去

正视着顾凡,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眸眼对视间,仿佛忆起了夜里的繁星朗月,忆起

了顾凡带笑的眸端坐抚琴的绝世风华,忆起了自身的那种火热,忆起了银光下,顾凡

的白皙的肌肤镀上一层薄薄的淡粉,清凉的纤唇,心在震撼间,柔情蜜意齐齐涌上,

静静的靠过去,轻轻的啄吻。

顾凡有些惊异自己竟然没有回避,却是直直地迎上了他的唇,意识到这是个多么清晰

的、明确的、不带有任何迷情之物的真真实实的吻之后,顾凡几乎是自内心开始颤抖

起来,不能再留下了,不能再这般任纵自己的感情了。

结束了这样的缠绵这样的深吻,抬眸注视着眼前的顾凡,看着这人还是一如往日清静

的眸,容颜如月,白靖书的心里突然溢起一阵隐隐的心痛与悲伤,如同自己方才亵渎

了神灵一般,沉郁、却也恣意、激狂。

一时间,二人对坐,相视无语。

“靖儿,你昨天吃了什么,为何会中了那药?”顾凡清淡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我没吃什么啊,就只是喝了些酒而已,会不会是喝多了,醉了才会如此?”

“不是酒的问题,那酒我也喝了,我颇知药性,如若是酒的问题,一早便察觉了。”

顾凡摇摇头,看了看白靖书,寻思着他昨日也就傍晚时离开了自己一会,便温和问道

:“昨天傍晚你去惜名阁,见到你爹了么?可曾在他那吃过什么东西?”

白靖书一听,脸色便微微变得有点难看,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道:“爹不在,小柱

子说他陪杨姨出去散步去了。”

“哦,我记起来了,昨天小柱子手里端着一碗人参鸡汤,说是奶奶叫厨子煮着特意送

过来的,爹只瞧了一眼,便说要倒掉。我昨天去的时候,小柱子正是准备去倒掉,我

见好好的一碗汤就这么倒掉太可惜了,叫小柱子吃,他说他不敢吃主子的食物,我就

端走了。后来回去的时候口渴又没水喝,便把那汤喝了,难道,是那汤的问题?”

顾凡面上淡淡微笑,心思百转千回,已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默了片刻,终是沉

声道:“靖儿,多和你爹处处,你爹他——很爱护你。”

“怎么突然说这话?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啊!”白靖书也笑了笑,似乎听到这话心情

很高兴,真起身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顾凡心思转动间,想着日后若是这孩子能像从前那样跟白惜名那么亲近,也算是有了

人陪伴,说不定能渐渐淡忘自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笑吟吟地握住他的手,拉着他

在自己身边坐下,温和说道:

“你可曾想过你爹为何成亲以后,便弃了临安的产业,常年去外头做生意?你又想过

为何,你爹成亲这么久,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白靖书愣了愣,仿佛没有听懂顾凡在说什么,只是心里已经开始有些轻微的颤动,说

不上是什么感觉。

顾凡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我想,如果那一年,不是你天天催着他成亲的话,他也

不会真的把杨家的二小姐娶进门来。你爹的心里,一直是记挂着你的,从来没有介意

过你不是他亲生。以前我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你不知是不愿意听,还是不敢去听,总

是打断我去说些其他的话题,今日,你可明白了?”

“我...我只是害怕,害怕被他们当作外人,害怕......害怕看见自己又是

孤零零的一个。我总觉得,只要自己不多话,不常常去打扰爹,他就不会觉得我烦,

不会把我...把我抛下,置之不理。”白靖书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在顾凡

面前,毫无保留的真心话。

“顾凡,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最重要的人,

不管我是不是还有人关心,还有爹疼,你对我而言,是最特殊的一个,无法取代。顾

凡,我喜欢你,我会用自己的一切来爱你,他日你我芦苇轻舟,赏花观柳,天涯浪迹

,笑看红尘一世风流。顾凡,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言出肺腑,真情真意,一字一句,足赤足金。

顾凡颔首微笑,刹那间,几乎是升起无法抑制的怅然与遗憾,迫切的溢上自己的眼眸

,不可阻止。柔和的,低婉的,应了声:

“好。”

月华早已消散,天幕白净明亮,日出东山,金红似火。林中脆鸟清鸣,深深幽幽,一

声还胜一声呢喃,低回婉转,侵入脾肺。天边一行鸿雁,扑腾着翅羽,越过苍穹。

竹楼静影,缱绻翩跹,山盟海誓,靖书此生、定不负顾凡。

靖儿,惊寒此刻,亦为真心,不曾欺骗。

 

第二十章

 

岁月宁静、也温情。夏过初秋,江南的景,却仍是最美。稀稀疏疏点点凉风,零落了

些许枫红,飘飘忽忽地在尘中曼舞。

深山林间,一道轻盈的紫色身影在密林缝隙中穿行,仿佛正在查赶着什么人,身形跃

动间,宛若轻风拂过,几乎看不出踪迹。

一眼睨见侧边不远的阴暗处隐隐飘动的白色袂角,紫衣人收回轻功立住,眉眼轻挑,

冷冷一笑,沉声道:

“白靖书,不要再躲了,之前那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次,不论如何,你是跑不了了,

还是出来罢。”

树荫下的白影微微颤了下,仍旧是站在角落处,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

紫衣人有些不悦地挑挑眉,勉强压制住没有立即动手,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有些焦燥

不耐:

“白靖书,说过不要再躲了,没用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命数不好,生到谁家不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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