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清音 上(穿越)——田螺
田螺  发于:2010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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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由清音顶替的邵子良就被侍女叫醒了,梳妆打扮了快一个时辰,才匆匆吃了东西,被人塞进了驶向宫中的马车。

经过数道例行检查,临近午时,马车才过了皇宫的外城,下了马车,二十多个孩子排成两队在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内城,看着一排排盔明甲亮的侍卫,大多数孩子都露出了羡慕又害怕的眼神,这么点大的孩子,在富裕之家最多上上私塾,皇城根本不是他们能来的地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恢弘磅礴的建筑,不免都惊讶起来,一个个张大了小嘴,那表情让一旁的侍卫都得意起来,腿站得笔直,胸脯挺得更高了。

邵子良混在孩子中间,毫不起眼,一双大眼跟着大多数人的视线转动着,脑中则在计算皇城的进出路线,侍卫的人数及能力大小。

“各位少爷请随奴才到朗月宫等候四皇子、五皇子传唤。”小太监客气地躬身道,这些小爷他可不敢得罪,都是朝中大臣的命根子,不管选上选不上都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所能得罪的。

这时的朗月宫正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四皇子严启宏坐在柔软的绣墩上,吃着东西,口齿不清地道:“要我说,选什么伴读啊,咱俩一块玩多好,多个陌生人就不自在了。”

“怎么不好,多个人玩不是更有意思吗?而且他们进了宫就是我们的人了,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五皇子严启志对于哥哥的意见不敢苟同。

“那万一是个厉害的,我们治不住怎么办?”严启宏停下吃东西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弟弟。

“怎么可能,再厉害还能欺负我们吗?我们是皇子,是他们的主子,哥哥要记住这一点,而且父皇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伴读由我们自己选,自己选的还怕什么?”

“也是,那听启志的,我就挑一个看着厉害的,关键时刻能护主。”

“我不要人保护,我要找一个有趣的,顺眼的,当然不能挑丞相将军之人的孩子,那样就牵扯到政治了,我们母妃交代的清楚,最好找那种官职小,又不起眼之人的孩子,那些资料和哥哥都看了吗?”

“当然,昨晚我看了很久呢!”

“那就好,应该快到了吧。”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谈论着,五皇子严启志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椅子上,教导着自己有些软弱的哥哥。

虽然皇帝很宠爱这两个幼小的孩子,可终究是双生子,不可能跟别的哥哥们争夺太子之位,宫中之人也仅仅把这二人看得比普通孩子尊贵些,最主要的是皇帝严络忙着自己的猎艳大计,没空理会这些事,事到眼前了才会出手大方些,看起来宠爱,实质倒是为两人招来了不少妒忌,日子虽不至于太难过,但也不如传说中的那般安乐。

第二十七章 劝离

明朗华贵的朗月宫中,来参选的各位少爷公子,在两位皇子灼灼的目光下,紧张地站着,尽量展现出自己最好的状态,、风范,皇子的伴读,而且是受宠的皇子,以后难免封王封侯,那么以后就是王爷侯爷的伴读,前途无量!

一帮孩子站在一起难免有相互攀比的心思,不服输的性格,让人人都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周围的孩子,那样子,好像自己才是乌鸦中的天鹅,柴鸡中的凤凰。

四皇子和五皇子手中拿着一打纸,一个一个地比对着,看完一个,摇摇头,一眼的惋惜,被看的孩子立刻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就差没当场哭出声来。

也有看着不错的,四皇子看着这个一脸温和的孩子,比自己稍大些,有八九岁的年纪,穿着水蓝色外袍,俊朗的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如大哥哥般。

“你就是武浩?”武浩之名对于芬都百姓还是很熟悉的,三岁便识文断字,出口成诗,七岁写出状元难及的锦绣文章,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今日一见,四皇子顿生好感,这么一个天才人物,不但没有丝毫傲气,整个人散发着亲和气息,确与众不同。

“是。”不卑不亢的回答,让周围的孩子顿感失色。

“皇弟,我就要他了。”严启宏很激动,这个人让一向懦弱的自己很安心,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无论如何,这个人要定了。

“可是……”严启志很不满,哥哥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了,丞相、将军重臣之子不选,这武浩虽然优秀,可人家父亲却是朝中权利最大的丞相,想反对,又怕害哥哥在众人眼前丢了面子,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反对就是同意了,武浩,听到没有,你以后就是本皇子的伴读了。”严启宏得意地宣布。

“武浩谢四皇子抬爱。”依旧温和平静的态度不禁让后排的邵子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双幽深如吸盘的黑眸在清秀的小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咦?你,出来。”五皇子严启志回头的目光正好对上那个不起眼的孩子,诧异地道。

邵子良上前一步,站定,微低着头,不做声。

“恩?见了本皇子怎么不行礼?”

“邵子良见过五皇子。”邵子良倾身一礼,声音柔柔地道。

“免礼吧,抬起头来。”

“恩,还不错,你留下,余下的人,可以回去了。”

等失望的孩子们离开之后,兄弟二人刚才的主子模样立刻不复存在,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指使着宫女太监把武浩、邵子良带下去,沐浴更衣,顺便打发了跟随而来的家人。

自此,邵子良算是在皇宫安了家,他看起来柔弱的脸庞招来了不少人的欺负,当然这些对于邵子良来说不算什么,几乎同吃同睡的武浩却不一样,有一个大权在握的父亲,加上本身才名在外,虽然妒忌,却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一副亲善脸庞,更为他的人缘加分不少,看到邵子良被欺负,武浩也会出面袒护,时间一长,人们也渐渐不敢再欺负邵子良了。

虽是伴读,做得却是奴才的事,跟在皇子身后,为其拎着书包等等东西,上课坐在其身后,皇子答错题目,往往是伴读受罚,平时学习不努力的四皇子严启宏越发努力起来,连太傅大人都大大称赞了一番,殊不知这却是武浩之功,四皇子对这个伴读的好是宫中人人都看得见的,怎可以因自己的不努力而令其受罚?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五皇子严启志的功课却越发不像话,太傅大人在纳闷的同时,看邵子良的眼光渐渐不友好起来,而邵子良受罚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武浩,你说奇怪不奇怪,本来启志的功课比我好很多,可现在怎么会连那么简单的题目都答不上来呢?”四皇子严启宏疑惑地看着皱眉的武浩道,刚才太傅提的问题连自己都知道没道理聪明的皇弟会不知道。

“五皇子以前的功课很好吗?”

“那当然,皇弟可聪明了,太傅讲一遍,皇弟就记住了,而我往往不懂,回去还要劳烦皇弟给我再讲一遍呢!”严启宏很为以前的弟弟骄傲,为了增加说服力,小脸努力昂着,生怕这个自己喜欢的伴读不相信。

“武浩相信殿下所说。”看他昂的实在辛苦,武浩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心里却有些不高兴,这明摆着是要整治那个柔弱可欺的邵子良,皇家果然出纨绔,践踏别人的尊严,他们就那么有成就感吗?

芬都皇宫里几个孩子在进行着他们自己眼中的有趣游戏,可这一切看在邵子良眼中都显得那么幼稚,利用太监宫女欺负他打水、劈柴、晾衣服的时间,观察着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偷偷一点一滴记在脑子里,渐渐绘制成一副地图,陌生的人渐渐变得熟悉,计划在一步步地实施,可怎样才能触及那个秘密呢?和皇帝的接触又该如何安排?这些问题对现在的邵子良来说都有些为时过早。

暗宫中

还是那座书房,叶卓来回不停踱着步,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信件,眉头紧皱。

自从打发清音离开,心情就不曾平静过,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是隔开了余雅清音之间的距离,可自己也没有了和他相处的机会,甚至连面都不曾见到,自己竟是错了,彻底错了。

必须尽快把人叫回来,这是叶卓想了近七天的结果,可才放走就叫回来,会不会被人妖看出什么?

犹自犹豫着,却收到这封来自东芬的信,犹如冷水浇头,心刹那间凉了。

脑中只剩下一句话:他居然入宫了!

而且是东芬的皇宫,可恶的花无泪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如此疯狂的念头,那是我叶卓的亲儿子,他怎么能、怎么敢下如此轻率的决定。

叶卓的心神一直被震惊着,来不及了,传信还是亲自去都来不及了,那样的龙潭虎穴,怎么可能是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所能应付的?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捏着那薄薄的信纸,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容的叶卓慌了。

不行,一定要赶过去,传信给花无泪无论如何必须保证清音在宫中的安全,叶卓站定,希望那样强大的孩子这次同样不要让我失望。

一个多月的快马加鞭,到了热都的叶卓狼狈之极,来不及收拾,就拎来惊讶地张大嘴巴的花无泪,询问清音的讯息,直到确定平安,才泄了气般瘫在椅子上,浑身疼痛难忍,脑子嗡嗡叫嚣着,空白一片。

“陛……陛下,您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花无泪犹自不敢相信地张着红艳艳的小嘴,一脸的惊骇欲绝。

“先洗洗身上的灰尘再说,噗噗”吐出嘴巴里的尘土,狠狠瞪了花无泪一眼,道。

“是,属下这就为您准备。”不敢多言,看神情,自己是犯错了,可那里错了呢?

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叶卓面带怒容地出现在花无泪的面前。

“陛下,您有事就吩咐,就是看上了东芬国的皇子臣也给您弄来,求您别用这种眼光看臣,臣冷。”花无泪打着哆嗦,心里泛着嘀咕,究竟是那里得罪陛下了?竟然千里迢迢地追杀到东芬国来?

“把清音给我平安带出来,否则……别怪我不讲君臣多年的情分。”

“啊!这件事……原来是这件事。”难道这个叶清音在陛下眼中是不一样的?还是陛下惜才?

“臣也是这个想法,可二殿下死活不退出,还说接手的任务在生命未结束之前,是不可能退出的,这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则,陛下您听听,既然殿下这么说,臣还能怎么办?只得依着他,要不陛下您去劝劝?”既然知道病根之所在,就好办多了,正所谓对症下药。

“哼!据说这个提议是由你先提出来的。”叶卓眼神一扫就知道这个下属脑子里打的小九九,岂能轻易放过他。

“这个……陛下,现在的问题是怎样劝说殿下放弃这件任务,毕竟现在殿下的生命随时都在受着威胁。”

“你的这笔帐,我给你记上了,等清音平安了再找你算账。”毕竟花无泪说的有道理,现在救人要紧。

“是,这次是臣考虑不周,依臣之见,殿下必定会对陛下有一些顾忌,还是陛下亲自出面效果好。”这句话无疑拍在了叶卓的红心上,清音这个任性的孩子,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好了,东芬的皇宫普通人还真不是好进的。

了解清楚清音在宫中的情况,叶卓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风贴着耳朵溜过,刺得脸颊有些痛,黑漆漆的天空,静悄悄的,远处不时传来打更的声音,在寂然的夜里,分外清晰阴沉。

忽然一道身影闪电般穿过小巷,直奔皇宫,惊人的速度,不似凡人般,任高屋亭阁在脚下远去。

邵子良如往常般沉默地洗漱着,即使面对帮过自己的武浩,也不多说一句话。

“子良,今天太傅又罚你了?”武浩看着毫不领情的邵子良,有些无奈,自己的人缘向来很好,可对上这个在外面任人欺凌的邵子良,就没用了,不管你多么温和,甚至是讨好,他均视而不见,有时武浩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有被虐倾向,自己明明对他很善意,可为什么关系不见好呢?

“恩。”邵子良依然固我地干着自己的事。

“子良不觉得委屈吗?”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对于五皇子的故意刁难,从不反抗,不反驳,甚至没有一声抱怨。

邵子良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怪异地看了武浩一眼,没有回答,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算了,反正你也习惯了。”武浩很无趣地收回了话题,两人都迅速地收拾完,躺下休息了。

当外面的棒子敲了三下后,邵子良悄悄睁开了眼睛,慢慢坐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睡熟了的武浩,才披衣坐好,好似等着某人的到来。

窗子被推开了,一条身影如泥鳅般滑溜地钻了进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等身影回过头看到坐着的孩子,吓得一惊,退后一步,待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这人的长相眼神,才长出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只见那孩子伸出小手,指了指旁边隆起的被子,身影点点头,回身关好窗户,来到床边,在熟睡的武浩鼻翼下抹了一些什么,这才放松地回身,直视着那个依然无任何表示的孩子。

“你早知道我来?”

“不,刚知道。”那熟悉的语调让身影一顿,焦躁的心就此奇异般平复了。

“跟我回去吧。”满怀希翼的声音让邵子良一愣。

“出什么事了?”

“没事,这里太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什么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呢?这里很适合我,你走吧,不用担心。”这恐怕是叶卓迄今为止从这孩子口中听到的最长句子了,而此刻叶卓却没有意识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可以不跟我回去,怎么可以?

“你必须跟我回去,想想余雅,还有叶凡,他们都会为你担心。”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先骗回去再说。

“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决定的道路不会为任何人所羁绊。”说完,邵子良又轻轻躺了回去。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跟自己有一丝羁绊的人已经死了,所以不可能有任何人左右我的思想,不经历危险怎么能够成长?

最终,叶卓颓然而归,那个固执死心眼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叶卓在回来的路上恨恨地想着,如果不是清音那句:“我会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任务重要。”这会儿叶卓还在和他磨呢,即使用强,也要把他绑回来,不过之后两人的关系会更加糟糕吧,既然以保证性命无忧为前提,叶卓的担心就少了很多,他相信那个孩子,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

第二十八章 闯禁地

叶卓带着遗憾和不甘回了暗宫,走之前当然免不了对花无泪的一顿训斥,那刻薄的语气让一向在叶卓面前随便惯了的的花无泪无地自容,“我堂堂暗宫之主的孩子就是你的半个主子,有你这么对待主子的吗?不但派去做危险任务,还不知反思补救,致使事情到了如今无法缓转的地步,最主要的是做事态度问题,不经允许,私自做主,这是作为一殿之主所应该的表现吗?往小了说是做事鲁莽,未谨慎考虑,往大了说就是没把我这个主子看在眼里,你想干什么?其心何想?”

花无泪冷汗直冒,这时充分理解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真谛,是谁来之前说叶清音的安排全部交由我处理,无需事事向他回报,可现在呢?看着额前青筋直蹦的陛下,那里还敢反驳,委屈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谁让人家是君,咱是臣呢。

终于送走了不讲理的叶卓,花无泪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二殿下越发好奇起来,看陛下的意思,这个二殿下可不仅仅是普通的儿子那般简单,以前又不是没见过陛下和大殿下的相处模式,根本不该如此担心,难道是因为二殿下是天才,陛下惜才?可能性不大,世间天才何其多,凭什么陛下对二殿下如此上心?看来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当务之急是要保证皇宫中叶清音的安全,否则,自己这条命会不会因此玩完,还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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