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深夜没有月的天总是给人一种特别黑的感觉,如果这时候走在街上有一种世外的感受,在繁华的高楼耸立大街的后面是参差不齐的民房,有一间矮小的平房,远远看过去不象是一间常住的房子,但房子里却隐隐地传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好象在这黑夜笼罩的空间里有什么在追赶着,在一张狭小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全身倦成一团的身影,发出的呻吟是急促的,恐惧的,有力的手抓紧了身上的薄被,透过微光,手臂上淡淡地透着一层细汗,有些秀气的眉紧张地拢在了一起,黑发沾在了额前,汗水湿透了枕头,“不,不,相信我,我没有,不要,不要!!!”“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不要啊————”,猛然间他突然清醒了,那是一双大而清亮的眼睛,在看着的第一眼就能吸引住人的注意力,但此时睁大了却无神而空洞紧紧夺盯着不知名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慢慢地拢在了一点上,下意识的他抚着左手上的伤痕,那是一道看过去令人感觉恐怖的伤痕,从已完好的程度上可以看去当初划下去的力道有多重,那伤口有多深,那是怀着一种怎么样的绝望
的心情划下去……………….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拢着被坐在小床上,依着靠墙的边,他是清秀的,并不太健硕的身躯却是谐调的,有着一丝的阳刚又不乏阴柔,看过去他似乎已有二十三四岁了,但从他的神情上却已经背负着很多,他转过头凝望着已渐渐透出白光的窗户,轻轻地低喃了一句:“天又亮了”。
第一节
早起的人总是特别的匆忙,快节奏的的工作与生活使人少了原有别样的轻闲感,昨夜的睡眠不是很好,他正忙着赶赴一天中的第一个工作站:西餐厅。现在是一个兼职的餐厅点餐员,上班时间为上午6:00至中午12:00,有钱的人总是习惯喝喝早茶,聊聊天,看看一天当中发生的大事,比例从报纸上,新闻上,作为一种茶余饭后的闲料,而这间当地自办的西餐厅却吸引了高消费层,不仅它的风格布局极俱中国化,而且整个餐厅又不失与时代相互切合的时尚,怎么看都是一个进餐休闲的好场所。
“阿旺,2号桌点餐”虽然今天客人有点多,但值班经理还是有条不紊的调配着人员
“好的,马上就来”整理好莱单他就急匆匆地来到了2号桌餐桌前,2号桌是两个有点靓丽的女孩,从衣着上就知道其价格的不菲,“对不起,请问用些什么?”阿旺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询问着两个时髦女孩,“哇,好美的眼睛。。。。。”两个女孩子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但这对于阿旺而言,只是一种不痛不痒。
“请问两位需要什么?”
“哦?我,我们需要两份中式早茶套餐”。
“请稍候,马上就来,谢谢!”说完,他转身就走向了吧台,将单交给了吧台的小谢,一个年纪不大,但已站吧台近两年之久的小小伙。
“没想到,你的影响力还是这么的强,统吃啊,不过,可以考虑看看,肯定是富家女哦”,小谢半开玩笑着说,
阿旺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了,笑中却透着苦涩,曾经有人也这样说过,没由来的,心脏一阵的抽痛,不由的紧紧地咬紧了下唇,脸色却有些泛白。
“你怎么了?”小谢关心 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有点闪到光了。”他躲避式地答了一句
“瞧你,又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去有什么,往前看吧,生活总是过的,会好的”,小谢隐约的有听说他现在生活上有些挫折,但他从来都不曾与他们交流过,所以小谢也只能予以一些言语上的安慰。
“谢谢。”虽然只是一些只言片语式的安慰,但阿旺还是感到了一些人情味,虽然过去是如此的不堪,现在又如此的艰苦,但生活却没什么大波大浪,却有着一种平静感,这正是自己需要的不是吗?
下了班,在拥挤的公车上,阿旺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面包,每天的这个时候都应该赶到养老院去看望福伯,虽然非亲非故,但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福伯,也许今天他还在精神病院里挣扎着或是已经放弃了生存的欲望了,一年前福伯不顾年纪大坚持要出去摆摊,说是不能多给阿旺负担,在一个下雨天滑倒了,再也站不起来,李医生说大腿以下全部瘫痪,但如果能医院里继续治疗的话,恢复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还是有希望,只是巨大的医疗费却是个非常大的数目,为了报答福伯的再生,阿旺毫不迟疑地将福伯留在了医院,只是转入了养老院,每周李大夫都会定时给福伯检查,费用已经降到了最低,但阿旺还是得兼职,省吃俭用,生活过得很节俭,但却很满足,每天与福伯见面是一件最快乐的事,福伯会讲一些他乡下的趣事,还反过来安慰他不要那么拼命,一切都听天由命也会过得很好的。
进了养老院里院与认识的义工打了招呼,今天天气好,远远看见福伯乐呵呵地在轮椅上晒着太阳,还不时和义工们开开玩笑,一点都不象个病患,不由得阿旺又露出了只有在福伯在时候的笑容,由心的,一种很知足的笑容,阳光下更显得吸引人了,原来一个笑容可以如此耀眼。
“福伯,今天感觉好不好?”阿旺边说着边将手里的点心放在福伯的怀里,
“好极了,你看我哪里不好了,再说了,这里的义工可都是大美人啊,哈。。。。”
“福伯,你又来了,当心你这么大的年纪可经不起这么费心啊,要当心自己才好”。阿旺蹲下来与福伯平视着说,
“阿旺啊,你的心福伯都懂啊,可是你也别太苦了自己,人生待福伯不薄,已经知足了,可是你要活得开心一点才行啊,你还这么年轻,过去的事就看开点,也该为自己找个归处了,你难道真的想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想能让你有一天重新站起来,其他的也不想那么多了”。
“傻孩子,你还要为过去背负多久?忘了吧”。
“福伯,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有你关心我,有你在我生活中,我很满足了,过去我都忘了,真的!”
“包括他?”
“福伯!!!”阿旺反射性地抬起了头,眼里注满了痛苦,瞬间雾气溢满了眼眸,
“唉,可怜的孩子。。。。。。。。。。。。。。”
二
从养老院出来,已是下午近4点了,阿旺看了看表,虽然早了点,还是先去主职工作地点:心源俱乐部,他在那里吧台里作一些杂活主要是兼调酒,以前的所有现在都可以用上了,他苦笑着想,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门口,看了一下时间:5时30分了,准备一下可以开工了。
“HI,今天这么早?”打招呼的是该俱乐部的主管:陈炫,他是个绝对的外向型人物,不在重要时刻总吊啷当的,但却是数一数二的帅男,是那种阳刚型人物,当然对于阿旺当初能进入俱乐部有着很大的关系,一次无意的就餐却被阿旺那双眼睛所吸引,以陈炫的话说看到他的第一眼已经不能自己了,那眼睛里一定有很多的故事,为了能天天看到他,总不可能天天去西餐厅吧,好说歹说把阿旺拐过来当伙计了,阿旺当初还犹豫不决,直到福伯出事后陈炫待遇出得很高才答应下来。当然阿旺没让他失望,除了话不多,不喜好与客人多接触外,调酒工作一直都很顺手,现在他的调酒也成为该俱乐部的一道风景线,由于俱乐部属于自由产所,客人总是多种多样除了正常的人性外,当然也有同性往来,作为该俱乐部一直奉行客人之间情愿的原则,从来不多作干涉,此处也就成了很多人的最好的交流产所了,对现在社会对同性看法不一的前提下,沉默对于这一人群是最好辟护。作为调酒的阿旺由于身形与外貌的影响总是最初受到一些客人的干扰,但在陈炫不露痕迹的保护下总能安然渡过,直到现在都有了不成文的规定,阿旺是绝对不能碰的人,他是炫哥要保护的人,所有的客人可以叫阿旺调酒,谈一些话,但绝对不能越轨,阿旺也不多做解释,图个工作清静。
陈炫是个绝对是个人物,一个若大的俱乐部在他一个的经营下一直都有声有色,除了他自身所具有的帅气的外表与魅力外,更重要的是心源后面有一个真正的老板,陈炫只是替他经营而已,但老板却从未出现过,有事也只是一个电话找陈炫,陈炫固定二个月去见老板一次,每次带回消息总是称老大怎么怎么着,阿旺总是很奇怪这个心源是不是黑社会办,但不爱说话的他总不去理会到底老大是怎么回事,在心源长期性的客人当初都知道阿旺有一个怪癖:除了不爱说话之外,不论天冷天热,他从来只穿长袖,而且从来不解开袖口上的扣子,领口上也是,即使是陈炫也从未问出个所以然出来,陈炫有一次对阿旺说:
“阿旺,你曾经一定很爱笑,而且肯定很美,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是不是有人影响了你,而且肯定很惨痛?”这句话问得阿旺脸色骤变,全身微微的发抖,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炫哥,我只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如果不行,我只能离开这里”。只是这一句不重的话却让陈炫读懂了话中的痛苦,而阿旺此时显得就象一个快要碎掉的玻璃制器,
“唉,如果你觉得不会很辛苦的话,你只要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炫哥会照顾你的。”
“谢谢炫哥”。
“傻瓜。”轻轻地揉了揉了阿旺的头,从此后这也成为陈炫照顾他的一个最经常的动作。
三
日子在重复中一天天地过去了,阿旺依旧在餐厅、养老院与俱乐部之间奔波,每月定时将医疗费交给李大夫与养老院,日子很平淡地过着。
这一天又到了俱乐部上班的时间了,阿旺照旧来到了心源,由于今天陪福伯多聊了一会顺便与李医生讨论一下了福伯的病情,李医生告诉他福伯的下肢会感觉到一点痛,这是个好现象,高兴之余阿旺想要更努力地赚钱,希望福伯有一天能象以前一样站起来,想着想着不由的眼睛有点湿了,我还是有点爱哭,阿旺自嘲地想着,进了吧台,客人已来了一些,灯光暗下来后,吧台的灯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随着日子的流逝,他的头发在不断的长,时间的关系使他更懒得去整理,不过半长的头发使他看起来更有一种不一样的秀丽感,总是使人不、要多看他几眼,陈炫总是开玩笑说:
“阿旺,再不把头发剪掉的话,我这生意可没办法做了,现在可不管男的女的可都把目光放在你身上了,瞧这吧台全是客人,这生意可是严重的失调啊,你可要小心点哦”。
什么时候要去整理一下才行。不停地招呼一些要酒的客人,身着调酒服的阿旺一边调着酒一边想:今晚有点怪,先说炫哥一直到现在都没露面,现在大伙都有点紧张。想到这不由得望了周围的服务生一眼,特别是李季(炫哥的第一把手下)更是紧张的一直通电话,又交待各个服务生要守好自己的岗,看着阿旺疑惑的目光,李季才道歉地说:
“瞧我这猪脑,你晚来了一点,就忘记告诉你了,今晚老大要来,这可是破天荒,距上次来是五年前的事了,今晚你自己要做好点哦”。
“哦,知道了”阿旺边回答边想:五年前,真没见过这样当老板的,炫哥也不错啊,老板这么看重他,我来这里也不过才一年啊,反正老板怎么样都不管我的事,有炫哥就行了。这么想着也就安心地埋头干自己的活了。
近十一点的时候,正是俱乐部里最热闹的时候,一部分人刚刚来,夜生活标志着真正开始了,阿旺的工作也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以往都有陈炫在帮忙,但今天只能一个人忙了,过多的单子让他有点忙不过来,额上已冒出了一层细汗,不得已向端盘子的小妹借了小发带将头发拢在一起绑在了脑后,留下一些太短的发丝轻轻地附在额前,突然间他觉得有一道冷冷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下意识的抬起头但却又发觉不出在那个方向,努力挥去心头的不安继续将酒送给客人,正想着,一个声音响起来了:
“阿旺,老大今天到心源视察来了,五年都没见他露过脸,仅因为你现在名声在外啊,很多人都是为了人而来,所以啊老大今天特地来看看你,你可不要负了老大的一片心意啊,哈哈。。。。”
陈炫虽是嘴上老大老大的叫,可是话中感觉不到对老板应有的尊敬,而更多是一种朋友情。阿旺闻言抬起头,看见陈炫站在吧台前冲着他笑,在他身后有一个人影由于灯光灰暗的关系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便全身上下发着一种清冷的感觉,阿旺瞬间脸色变了变,心想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凑巧的,强装镇静地说了一句:
“炫哥,别这么说,这都是你经营有方,我只不过尽了自己一份力,再说你又不是不付薪水给我。”
“阿旺,瞧你还是这么会说,”他揉了揉阿旺的头,又回头冲着人影说:
“怎么样,大老板,我的识人眼光不错吧,他现在可是心源的一大招牌呢”。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触怒了人影,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整个人出现在吧台的灯光下,他朝前倾了倾盯着阿旺缓缓地说道:
“这一点我早就了解了,不是吗?钦。”
仅仅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阿旺却在他迈步走到吧台的瞬间整个个象见了鬼一样的变了脸呆在那边,在他说完后盯着他开始,阿旺全身象中了风一样的不停的颤抖,脸色从诧异到惊恐到恐惧,眼睛瞪着眼前的老板,嘴唇一直在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炫觉得很奇怪,这两个人怎么都象中了邪一样瞪着对方,他不由得开口说了一句:
“你们。。。。你们认识的吗?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泷?”
“何止是这样,是吗,钦?”被称为泷的老板
在老板话刚落音的同时,阿旺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认识他,从来就不认识,我没见过他。。。。。。”
“不是吧,我们之间好象不想你说的那样子吧,不然我帮你告诉在场的每个人?”泷带着有点戏虐的表情说着,冷冽的眼里却有着深刻的恨,不是我看错吧,陈炫暗想着。才想着,阿旺把苍白的跟鬼一样的脸对着陈炫说:
“炫哥,我不舒服,我马上现在就要请假,如果要开除我也行,随便你,我先走了,剩下的以后再跟你解释。”在看似不正常的情况下阿旺以最快的速度直接从吧台后的员工门中冲了出去,陈炫一下子傻了眼,不知所以地望了望泷,而泷恶狠狠地盯着员工门转头对陈炫说:
“我要他的住址,现在就要,还有,现在有什么话都不要问我,余下的来日再找你算帐!”
。。。。。。
望着泷风一样的也消失在员工门,陈炫好象有点明白:不会是。。。。。,这也太巧了吧,有的瞧了。他抬头一看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发话,
“看什么看,都去干活了,今晚的酒由我来调,唉,歹命啊”
。。。。。。。。。。。。
四
阿旺在急忙间连衣服都没换出了心源,他一心只想一定要跑的远远的,越快越好,他一边发抖一边发狂似的跑,连计程车这种最快捷的方法都想不起来可以利用了,人在过渡紧张的情况下往往思维都会出现短路,他只想跑,根本就没发现眼泪从出了心源起一直都控制不住地在流,在回到居住的小屋一刹那,他象泄了气的球一样瘫在地上,他紧紧用双手抱紧自己,极力要控制住那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以往埋在心底那恐怖的一幕幕象过戏一样的呈现眼前,种种的苦痛与恐惧快要把他淹没了,他紧紧地咬住下唇,身体却不能控制地开始发颤,眼神已经开始溃散,好象要陷入什么恶梦当中一样,有点疯狂,那是一种深受刺激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