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五信箱 下+番外——青衫湿透
青衫湿透  发于:2010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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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关于205的一些问题

文进行到这里,我想有些问题应该事先告知各位大人,尤其是喜欢温馨文的读者

。虽然205前半段一直走的温情路线,但事实上,它不是甜文。对于爱看甜文的读

者,很有可能是个雷。我在简介里提到,这文双结局,细心的大大们应该留意到

背景音乐,虽然悠美,却与甜蜜无关。目前温馨情节已经大部分走完,之后还会

有,但应该不多。

再次向追求协调统一审美享受的各位亲道歉,关于前十几章的问题,一来情节稍

偏普通生活,显得突兀了些。二来,是小青写得粗糙了,如果认真点,起承转合

方面处理细致到位,读起来会好很多。

至于氛围和事件与前文悬殊太大,这是我的特殊嗜好,例如逼仄详尽的母子H和秀

月最后的独白。很多亲认为略过更好,或者写得婉转温和些,更能令人接受。从

艺术角度来讲,那确实令文章更和谐完美,但,这非我所愿。

类似的突发事件,将来在205中仍会发生,今日不知明日事,年少时的美好未必能

延续一生,文章也一样。所以,喜欢温馨文的大人们,不妨暂时放放,等完结后

认为能够接受,再回来看看。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亲的爱护与支持,之所以专门开章说明,是怕将来这文的走

向,令大大们失望或者不快,那是小青不希望见到的。

67.馋嘴小丫头

提前买票就是好,这么些年第一次享受卧铺。昨晚玩牌到深夜,天一亮还是醒了

。对床那个五岁大点的小姑娘,夜里睡得满足,这会儿窝在她姥姥脚边也不吵闹

,眼睛滴溜溜往许延脸上绕一圈,继续埋头嘎巴嘎巴吃米花儿,许延冲她做个鬼

脸,一骨碌翻身下床。

封毅还在上铺睡得香,眉眼轻松散开,竟带着些久违的稚气。许延不由趴在床沿

儿上细看,半晌之后,才撑起身,正准备弯腰拿牙具去洗漱,封毅却忽然眼皮一

掀,弯起嘴角睨着他笑,轻声说:“老公,我是不是越看越帅?”

“我呸!”让那死小子逮住偷窥,许延闹了个大红脸,骂了声:“整一个猪头。

”赶紧扯了毛巾牙刷跑出过道。

早起的乘客并不多,洗漱池附近静悄悄的。龙头不知哪个粗心大意的没拧紧,不

时攒出个硕大剔透的水珠子,将初生的那个太阳贪心地往肚里咽,结果撑得受不

住,‘啪嗒’跌下来,溅出满池金灿灿的光片儿。

接好了水,刚挤上截牙膏塞进嘴里,封毅探个头过来:“你那牙膏啥味儿的?”

许延皱皱脸,含糊说:“那能啥味儿?”随手从旅行牙具里翻出那管牙膏递过去

:“诺,自己看。”

“双面针?”封毅低头看看,凑过来抽抽鼻子:“不对呀,咋闻着像烤鸡?”

“啥鸡?”许延瞠目道:“傻了吧你?”

“真的,”封毅张开嘴:“来我尝尝。”

许延看看牙刷,再看看他的嘴,伸手塞过去:“是烤鸡不?”

“往这边,”封毅咂咂嘴:“还有那边儿,嗯嗯,上面点儿……”转了几圈自己

的牙齿干净了,拿过他的杯子漱漱口,总结道:“是没啥味儿,可能是你身上的

。”

许延一脚踹过去:“偷懒还嘴欠!”

“大哥哥,”刚那小姑娘昨晚跟他俩混熟了,鼓着眼睛靠上前,直往那牙刷上瞄

,肉嘟嘟的肥手指嘬得啧啧有味,奶声奶气道:“那烤鸡也让我尝尝吧?”

“……”许延忙把牙刷塞嘴里,瞪着她:“吃完了!”

“哼,小气鬼!”小丫头眼睛一翻,屁股一扭,掉头冲进包厢里:“姥姥!那俩

哥哥躲外面偷吃烤鸡不给我,昨天你还给他吃苹果,叫他还给我……”

封毅噗一下笑喷,赶紧闪开许延的拳脚,抽了他肩上的毛巾溜去另一边洗脸。

坐夜车感觉上总要快些,须臾到了个小站,不少当地人挑着篓子篮子,卖些茶蛋

和自家烙的饼子、油条。两人跑到站台上,被那热腾腾的饼子勾得直冒口水,鲜

黄酥嫩的蛋皮子托着红艳艳的辣椒面儿、再撒上翠莹莹的葱花、芝麻,那叫一个

香啊。

许延忙不迭掏钱买了,等不及上车就卷了一张往嘴里塞,边狼吞虎咽边挑着上眼

的果子、小吃可着劲儿买,直到列车员催促才恋恋不舍往回走。封毅抱着满怀红

红绿绿跟上来:“这么多拉拉杂杂,你吃得了吗?吃下去不得拉几天啊。”

“啥话呀,”许延让他说得连倒胃口,翻眼瞪过去:“不吃这你就能几天不拉了

?”

“呃,”封毅让他噎得没辙:“我不是怕你胃受不了吗?”

“放心,”许延挤出一脸坏笑:“咱厢里那小丫头那么馋,我买来逗她的,要拉

也是她拉。”

“啧……”封毅摁一下他脑袋,忍俊不禁:“有你这样儿的吗?几岁了?跟个小

姑娘较劲儿。”

“你别看那丫头人小不点,可不是盏省油的灯,早上倒了我一篓子坏话,”许延

忿忿道:“说得有眉有眼、绘声绘色,还添油加醋。”

“就这?”封毅失笑:“我倒觉得蛮可爱的,小孩子调皮才聪明。”

“嘿嘿,可爱才经逗啊,”许延笑道:“这车还得坐一天一夜呢,不是无聊嘛。

说话间进了车厢,对床下铺的老太太也起来了,正拿着湿毛巾往窗边挂钩上搭,

见他俩进来笑着招呼:“哥儿俩个起得早啊。”

“奶奶,吃早点吧。”许延抓过封毅手里的袋子,笑嘻嘻递过去:“还热着呐。

“我也要!”小姑娘从上铺探出手来:“我要吃蛋蛋。”

“不行,”许延缩回手:“小孩子吃茶蛋会变笨蛋的。”

“为啥?”小姑娘将信将疑,眼睛贼溜溜一转:“你骗人,我妈说鸡蛋有营养,

小孩吃了才聪明。”

“不骗你,你妈不知道,聪明孩子吃了笨,”许延逗她:“笨孩子吃了才聪明,

那你说,你是聪明孩子还是笨孩子?”

“我是笨孩子,”小丫头干脆地说,眼明手快抢过袋子:“吃完就聪明了。”

许延张口结舌,没成想竟让个毛丫头给绕了,一厢子人都哈哈笑个不停,上铺的

小保姆一边剥蛋壳儿一边说:“我们玲玲,连她爸妈都说不过她。”

“嘿,”许延笑问:“你叫玲玲?大哥哥有个妹妹,名字也叫菱菱,是草字头的

菱,你认字儿了不?”

“我干吗要告诉你?”小丫头吃得满嘴蛋末末:“你又不是我哥哥。”

“哼,我还不稀罕当你哥呢!我妹妹比你乖多了。”许延被那小魔王噎得眨眼睛

:“才吃了我的鸡蛋就翻脸,下回有好吃的再不给你了。”

“你有好吃的,”小丫头撑得打嗝儿:“我,我就叫你哥哥。”

这头一大一小来来回回斗着嘴儿,那边厢封毅有一搭没一搭陪老人家唠嗑儿,一

晃眼就到了午饭时间。许延伸个懒腰拉封毅起来:“咱去餐车吃饭吧。”

“好,”封毅趿上鞋:“奶奶,您也一道儿去吧?”

“不去了,你们哥儿俩去吧,”老太太笑道:“老了,牙口不好,吃不得车上的

硬饭,待会儿我们泡面吃。”

“那行。”两人出了包厢穿过硬座,餐车已有不少过来用餐的旅客,好不容易等

了张桌子坐下,随便叫了几个菜吃完已过去一个多小时,列车又停在一个站台上

一前一后穿过骚动的旅客,许延挠挠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迎上他询问的目光,咧

开嘴笑弯了眼睛。这还是两人头回一块儿坐火车,心情难得的舒畅松爽,仿佛那

单调起伏的漫长铁轨,都流荡着耐人寻味的欣快惬意。

封毅一笑,回过头去,攥紧了他的手,那温热宽厚的手心,包藏着只有他才明了

的情意。许延转眼望向窗外,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乘客匆忙赶路,上下各奔前程,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梦想。而他俩从今往后将并肩同行,一块儿走过漫漫长

路,攥紧自己的那只手,已是他的整个世界。

不想那悠然心境没进包厢就被冲散,小保姆急惊风一样从厢尾冲过来,差点撞到

封毅身上,里面老太太哭天抹地把两人吓了一跳,许延忙问:“怎么了?出啥事

儿了?”

“玲玲,玲玲不见了!”小保姆急得脸色发青,话刚说完老太太已经颤巍巍踮出

来,见她空着个手,越发哭得不成人样:“玲玲啊,我的乖孙女儿……”

封毅和许延一听也急了,车没靠站还好,现在这乱糟糟上上下下的,拐子又多。

封毅忙把老人家扶进去,回头吩咐保姆:“快去找列车员,看能不能让车停长点

儿。”

“我顺着车厢找!”许延掉头就跑。

“奶奶,您先别急!”封毅让老太太靠好连忙往外走:“我下站台去看看,应该

没事儿的。”话虽这么说,实则也是心急火燎,眼看车就要开了,除了车门这一

撮,车头车尾人影稀稀落落,哪儿有玲玲的影子?

过道里放行李的,找座儿的,携儿带女的挤满了人。许延一路问人、借过,大声

叫着玲玲名字,找到车尾也一无所获。正急得不可开交,脑子里忽然转过中午跟

封毅去餐车时,那丫头好奇又艳羡的眼神儿,立刻回身往车头跑。

已过了用餐时间,餐车门虚掩着,倒没锁死,许延隔玻璃看看,推开门又叫了两

声,里面静悄悄的根本没人应。想了想终究不死心,推开门进去挨个卡座找,找

到最后两排几乎失望了,忽然看见最靠里那个餐椅边漏出块衣角儿,不是那小魔

头的红衫子是啥?不由大松了一口气,抹把汗急急打电话告诉封毅人找着了,蹦

蹦跳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死丫头蜷着小身子缩在座椅上,撑了那袋零食下去,吃饱喝足犹不解馋,领口上

像模像样塞着块纸巾当餐布,想是趁乱溜进来过家家,玩累后就地睡着了,不知

道正做着啥美梦呐,漏了一大串儿口水哈喇。许延哭笑不得,摇了两下见她耍赖

不醒,只好抱起那圆滚滚的战利品,紧赶慢赶跑回包厢,再晚点儿,老太太不得

急昏过去。

过了这场小插曲,列车又再忙慌慌地启动。小丫头不管大人急上天,她自睡她的

。经了忧急如焚,再历大喜过望,老太太不住轻轻拍着小孙子的圆屁股,手上的

哆嗦半天没消停。上了年纪的人,不宜情绪过于激动。封毅忙劝她歇着,又向列

车员讨来驱风油,给老人家按揉了一番宁心净气的穴位,见她脸上异样的红潮褪

下去,才松开手坐回许延床上。

小魔头失而复得,连小保姆都不住千恩万谢,更别提拿那丫头当眼珠子疼的老太

太了,原本就融洽的关系,一时间亲近得仿似一家人。别看年纪不小,老太太精

神头倍儿好,一路家里家外跟两个后生拉着家常。

原来老人家本姓王,家在离白河镇二百里的一个小县城上,育有三儿一女,老伴

儿抗战时就牺牲了,孩子全靠她一个人拉扯大。大的儿子女儿毕业后去G市打拼,

发了家把她接过去享清福。这次是小儿子的孩子做满月,老人家一来想看孙子,

二来,也思乡情切,等不及女儿得空送她,自己就带着个保姆坐车回家了。

玲玲是大女儿的孩子,自小带到大,这回非闹着跟她一块儿回老家看看:“小许

,小封,你俩哥儿不但是我这老婆子,更是我女儿一家的救命恩人呐。”王老太

说着老泪纵横:“不然我哪儿对得住我那女儿女婿,我这条老命也没脸活下去了

。”说罢非要两人留下联系方式,回G市要让玲玲父母亲自登门拜谢,慌得他俩连

连推辞。

“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封毅忙站起来:“是您福气好,孩子没事儿,比啥

都强。”

“就是啊,换了谁都会尽心尽力帮您找的,何况玲玲那么聪明伶俐,”许延也笑

着说:“没她跟我斗嘴儿,还闷得慌呐,不为您,就为自个儿,我们也得把她找

回来呀。”

两兄弟一席话,说得王老太眉花眼笑,自个不识字儿,非让小保姆写上家里地址

,交到许延手里,千叮万嘱让他俩回G市后一定上家来玩儿。许延忙应着收好了,

老人家这才满意。

68.苇岸宿绿影

第二天上午,王老太一拨在县城下了车,两小时之后,列车停靠在白河镇站台。

这次没有预先通知,两人在镇上雇了部私车回二〇五。许延打开车窗,让干爽清

劲的凉风嚯嚯灌进来。

乡情,是一种别样的音调,深沉而低廻,特殊的气味和氛围,是陌生与熟稔融洽

美满的结合,是记忆与现实生动可感的印证。

夏末的天,蓝得特别深,托起一朵朵白云格外银亮立体。绿色取代了洁白,成为

原野的基调。路边起伏着一垄垄高低错落的作物,蓬蓬勃勃的杂草野花不甘寂寞

,趁着暖阳自觉围出地界,沉浮在碧浪翻涌的浩瀚汪洋中。比之江南婉约精致的

风情,这儿是不修边幅的率性粗犷,苍凉却不荒瘠,蓝天下广袤的田野接引着苍

莽的群山,白沙河像年轻的母亲,轻快地闪动着波光……

北方终究是北方,江南的瓜果早就收了藤,这里才刚刚开旺,沿途不少瓜农从地

里捧出一个个碧绿饱满的西瓜,堆上路边等待拖拉机运上镇里。许延眼馋,笑道

:“呀,这瓜看着就好吃。”

“那咱下车买两个,”开车的汉子爽朗地笑:“现摘现开,解暑生津,两位路上

几天没吃着新鲜瓜果了吧。”

“那咋好意思,”许延言不由衷地推辞,乐得巴不得蹦下车去:“停车得耽误您

生意了。”

“嗨,赚钱图个啥,不就图个舒服自在,”汉子乐呵呵停好车:“这现有的自在

都享不了,那钱赚来还有啥用?”

“大哥真豁达,”封毅由衷赞道:“会过生活。”

“嘿嘿,走,摘俩瓜去,”汉子开门跳下车:“咱吃饱了再赶路。”

许延乐陶陶地奔进瓜田里,一个戴草帽的老农见几人下车,也不上前招呼,热络

地笑笑,就又弯下腰忙活。

“大爷,”许延拍着圆滚滚的西瓜,笑嘻嘻地问:“您这瓜咋卖呀?”

“哦呵,过路的客人,一角钱一个,尽肚子吃,”老农呵呵笑道:“要带走,五

分钱一斤。”

“哇,这么便宜!”许延惊奇地问:“那您不亏本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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