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 三+番外——阿飞不是荆无命
阿飞不是荆无命  发于:2010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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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连忙摇头,褚清沙却只是轻声道:“何必还怕我担心,那件事他始终难以释怀,

就算是——”说到这里也不再继续,只是起身去开门。

“秋教练。”她瞥了秋瑀宸一眼,一阵心痛之后,褚清沙的声音变成带着天然客气的

漠然。

等待中的情人变成了情敌,秋瑀宸也只是稍稍一怔,“褚小姐,秋瑀宸不请自来,算

是不速之客了。”完全不符合秋瑀宸语言风格的话。

“秋教练能来看我们,默和清沙都很感激的。”很有技巧的语言。

秋瑀宸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沈默,他知道,他该走了。他打伤了他,可是,上苍却不

肯给他替他疗伤的时间。

“秋教练,请等一等。”褚清沙看了一眼沈默,转身去另一间卧室不知取了什么,“

默,我代你送送秋教练吧。”

“小白——”沈默想撑起身子,却终于因为臀上的伤太重而跌在床上。他只能眼睁睁

的看着秋瑀宸和褚清沙一前一后出了门,他想,以后,门里门外,应该是两个世界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世界究竟还容得下谁。

褚清沙开了车门,很自觉的坐在副座上。她一向是个干脆的人,“你打了他?”

秋瑀宸点头,“是!”他应的很快,却不知道褚清沙问得是沈默脸上的伤,沈默臀上

有伤的事,她直到真正退出这一场追逐都不知道。

大概是知道秋瑀宸不会否认,她也不多话,只是将掌中的半截玉簪子交在秋瑀宸手中

秋瑀宸微一错愕就猜到这是什么,他只是轻声问:“褚小姐是什么意思?”

褚清沙朗声笑了笑,用左手握住残缺的右手腕,轻轻叹息了一声,才缓缓道:“我只

是想告诉你,他对你的爱远比你想象的深重。”

秋瑀宸倒没有想到褚清沙会这么说,只是沉默。

褚清沙转过脸,让秋瑀宸看着她面上长长的疤痕,淡淡问:“你可知道我这道伤是怎

么来的?”

秋瑀宸有些惭愧:“家母——”

秋瑀宸刚一开口就被褚清沙打断:“秋教练,你以为我是想和你讨论赔偿金的问题吗

?”

秋瑀宸本想说什么,可是心中有愧,竟什么也不愿说,只是坐着。

褚清沙苦涩地一笑:“你手里的这支簪子本该划伤的不是我的脸。”

秋瑀宸一颤,簪子已经刺入掌心。

褚清沙咬了咬牙:“依着这道伤的痕迹,你大概看得出,如果这样的力度是插在那里

,他,已经不再是完整的男人了。”

秋瑀宸不说话,任由掌中的血一点一点渗出来,原来,沈默居然曾经愿意为他做这样

的牺牲。

两个人都是沉默,良久,秋瑀宸才缓缓道:“原来,是你救了他。”

褚清沙缓缓转过头,“他并没有对不起你,他一向是这种性子,爱,就爱得太惨烈。

”她自己爱得又何尝不惨烈呢?

秋瑀宸在那一刻突然全身发冷,难道,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答案,抵抗不住迷药的效

力,所以他宁愿废了自己也不肯做对不起他的事,簪子插下去的时候,那个高傲的女

孩子居然在瞬间扑了过来,他毁了她的脸,所以,他要用一生去补偿。小默,你怎么

这么傻,如果不是她救了你,你以后要怎么办?沈家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怎么能对

自己这么残忍。虽然一切都不曾发生,可是秋瑀宸还是害怕,只是一转头看着褚清沙

直视着他,他又突然觉得无话可说,恍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和褚清沙去对抗的资本

,因为,这个人,为他的小默付出了一切。那一瞬间,她本能的选择了沈默,也就是

在那一瞬间,他们二人欠了她永远难以偿还的债。

褚清沙用残损的右手打开车门,“秋教练,我回去了。还有,我想,这个,你大概用

得着。”褚清沙留下了一包她最爱的watsons手帕纸下车,她走得很快,因为,她不

愿被任何人看到她的泪。

秋瑀宸有些精神恍惚,他説服自己用二十分钟来平复情绪,然后张开眼睛,却在后视

镜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脸上血色的唇印,即使是被罚满口伤痕喝滚水的时候,他

都没有扔掉手中滚烫的罐子,可是,他在看到面上未拭的吻痕时却丢掉了褚清沙留下

的面纸,他不敢想象,那个女孩子是如何强迫自己用那么淡然的口气对他讲那些完全

不必讲的往事,原来,他们是一类人,对自己都坚强到残忍,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邵咫

塬耗尽心力远赴异国只为了对她说一声佩服,她的确值得尊敬。

褚清沙确定了自己不会带着兔子样的眼睛去看沈默之后走进了他们的家,她看着熟悉

又陌生的门牌,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客人。她轻轻抚了下自己小腹,露出了带着无

限嘲讽意味的笑容,预感般的,她觉得腹中这个还未成形的生命和她还未成形的爱情

将一同走向灭亡。只是,在走进卧室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平静,放不下的,终究还是一

点点的奢望吧,她开始佩服自己,原来,女人,天生是有伪装的天赋的。

“小白,那件事,你其实不必说。”沈默早已猜到褚清沙出去是为了什么。

褚清沙惨淡一笑却又马上把这种笑容变得明媚些:“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们并不欠任

何人。嗯,还疼吗?”原来,口是心非也是本能的一种。

沈默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趴着,褚清沙强笑着,“想吃什么?我去叫外卖。”

沈默哪里吃得下,又不得不配合,“你吃什么,替我叫了就好。”

大概是猜到沈默不愿说话,褚清沙也不多事,她説服自己,再给他一点时间吧。就像

他看着秋瑀宸面上的吻痕故作镇静一样,她不愿摆出怨妇的姿态,在她的哲学里,没

有哭天抢地这样的词汇。她努力做出和平常一样的表情:“海鱼份饭吧。”

88.时光

大概是猜到沈默不愿说话,褚清沙也不多事,她説服自己,再给他一点时间吧。就像

他看着秋瑀宸面上的吻痕故作镇静一样,她不愿摆出怨妇的姿态,在她的哲学里,没

有哭天抢地这样的词汇。她努力做出和平常一样的表情:“海鱼份饭吧。”

沈默微微一颤,臀上的伤呈千百倍的疼着,却终于还是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好的。

褚清沙在床边坐下,逼视着沈默,“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不会拒绝吗,哪怕是伤害

自己?默,我是该感谢你的宠溺还是该审视我们的爱情?”

沈默被她的质问僵住,不敢和她对视,他知道,一旦被褚清沙看到他的眼睛,他就什

么都瞒不住,他试图逃避,却终于无奈地转过脸:“我只是以为,这是惩罚。”

褚清沙的面色瞬间煞白,声音也高了起来:“不要拿和他的相处模式来讨好我!”

沈默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终于只是说了句对不起,褚清沙低低问:“你和我之

间的一切,是不是只缘于这句对不起?”

沈默不知该怎样回答,今天之前,他或许还可以欺骗褚清沙,可是,在看到秋瑀宸之

后,他又如何能够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将怜悯继续下去。可是,看着这个为他付出了一

切的女人,他又如何能说出冰冷的事实,因此只是沉默。

褚清沙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始审问自己:你是怎么了?不是决定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过吗?你不是一直是善解人意的吗?不是应该对他说还疼吗谢谢你的教练我们下次一

起叫他来家里玩请他吃饺子吧。可是为什么,你还是忍不住要问那些要他尴尬也要自

己难堪的话。褚清沙摇了摇头,却终于浅淡的一笑:“呃~我去煮点粥吧。”

沈默侧躺在床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等褚清沙端了粥过来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

泪水禁不住落下来,从前的从前,秋也是这样端着粥碗等在我床边,可是今天——

褚清沙到底是明白人,起身将粥碗放在卧室的桌子上,“你自己喝吧。”

听着她刻意压抑着悲伤的平静语声,沈默也惭愧起来,他想,他还是应该起来喝点东

西的,鼓足勇气撑起身子,甚至是带着一丝庆幸的站了起来,只是刚迈了一步,就腿

一软摔在地上。

“默——”已经走到门口的褚清沙折返回来,看着倒在地上臀部着地痛的冷汗直落的

沈默,本已扶住了他手臂,却在看出他是臀部受伤的时候冷笑一声松开了手。“原来

,不只是亲吻。”

沈默看着她带着轻轻的讥诮和浓重的绝望的笑容恍悟,原来,她是误会了。可是,他

却无法解释,他能说什么,他难道能告诉褚清沙,我不是和秋一度云雨只是被我的教

练打了屁股?即使他真的放下脸面说出来,褚清沙又怎么会相信,这是什么年代了,

你是什么年纪了,沈默痛得厉害,因为尴尬和焦急冷汗落的更快,臀上的伤无时无刻

不在提醒着他,他终于决定说些什么,“小白——”

只两个字,却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褚清沙却并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只问你

一句,你能不能保证,从前对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默此时已顾不得臀上的痛了,他只是低下头:“对不起。”

褚清沙惨淡一笑:“看来,你只有对我说对不起的次数比对他多吧。”

沈默狠狠的咬着嘴唇:小白,连说对不起的次数,你也不比他多。可是,他终于没有

将这么残忍的话说出来。

可是即使不出口,褚清沙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像是想说什么,却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就

走出了房间。

沈默伸了伸手,似是想留住她,可是一句话鲠在喉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

么,他可以尽他所能给他能给的一切,可是,她想要的,他什么都给不了。

褚清沙深吸一口气,走向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邵咫塬过来的时候曾住在这里,她

搬去了沈默卧室,邵咫塬走后,她也并没有搬回来,她苦笑了下:我本应该早点搬回

来住的。可是想到这里,又轻轻摇头,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都是要走的,又何必拘

泥于走前住在哪。

她想,她的行李是不多的,因为,她收拾的很快,她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依靠回忆才能

生存下去的女人,因此,她不愿带走任何可供缅怀的东西。提起小手提箱的那一刻,

她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很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流一滴眼泪,这个认知让她对自己非常

满意,可是心中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坠住一样,竟然迈不开步子,她重新走到床边

坐下,她想,这张床还好,应该没有留下男友和别人欢爱的痕迹,她呆呆的发了会怔

,长长舒了口气,像决定了什么似的走出去。

沈默本是跌倒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爬起来,尽管小卧室的门锁着,可他猜

得出褚清沙是在收拾行李,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呆呆地站着,他承认

自己想过,有一天,或者可以开诚布公的和褚清沙谈谈,甚至非常没有人情味的幻想

过褚清沙可以放他自由,但是,他不希望是今天,也不希望是这样的方式,更不希望

是以一个人的绝望为代价。他想,最起码那一天,他和褚清沙可以不必靠着家里接济

自己活下去,然后,褚清沙的脸好一些,手可以重新拉琴,这些天褚清沙一直很努力

,三根手指也可以拉出很美妙的旋律,他在褚清沙身上看到了一种叫做乐观的东西,

这比他曾经欣赏过的绝美的容颜更让他感动。可是,现在,一切好像都在朝相反的方

向发展着。他知道,即使是失身,毁容,褚清沙都没有怨过他,可是,秋瑀宸面上的

吻痕,自己臀上的被视为是欢爱后的证据的伤痛,都给他贴上了背叛的标签。从来没

有一刻,沈默这样的鄙视自己,他背叛了秋瑀宸,又背叛了褚清沙,他什么人都不想

伤害,可是,却让每个人伤痕累累。褚清沙呆在盥洗室的一个小时里,沈默绞尽脑汁

的措辞,他试图说些什么妄图将伤害降到最低,但却愕然发现,无论怎样的语言,都

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甚至带着些自我辩解的懦弱和逃避。

褚清沙出来的时候是美丽的,淡淡的精致的妆容,面上长长的疤痕边被她用化妆笔在

旁边画出了几片叶子,更衬得吹弹可破的皮肤越发的白皙。沈默想起《孔雀东南飞》

里刘兰芝被休弃时也是很用心的雕饰一番,更是被愧疚填的满满的。

褚清沙笑得很淡然,“默,等我一下好吗?”

沈默微微点头,等她将大提琴从小卧室中拿出来,安静的坐下,神情高贵而圣洁。流

畅的琴音,可是为什么竟让沈默觉得是残破的调子,沈默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可是

,他知道,这样的音乐并不歇斯底里,甚至连痛苦都是隐藏在淡淡的忧伤里的,整首

琴曲,都像是回忆,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可是为什么竟一点也不哽咽,反倒流畅如

行云。

“这是我第一次失恋时写的曲子。”褚清沙如是说。

“小白——”沈默觉得自己舌头打结。

褚清沙将琴小心的收起来,淡淡一笑:“默,我只是想说,不要这样,你我,都不是

情窦初开。”

沈默舔了舔他满是血口子的嘴唇,嘴上的干皮让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对褚清沙赤裸裸的

背叛,他沉默。

褚清沙又笑了笑:“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也是自私的。我想故作淡定,希望你能将这

样的无奈放手当作是宽容,然后,在心底给我留一个小小的角落,可是,我发现我输

了,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我那该死的骄傲,所以,请不要同情我。默,试着对我残

忍一点坚决一点,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恕了。”

89.戏

秋瑀宸呆呆地靠着窗坐着,他知道自己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应付一场需要心智和体力周

旋的晚宴,好在乔熳汐也不勉强,只是用狠狠的一记巴掌提醒他要自己注意安全,甚

至在秋瑀宸不知情的情况下留下了两名精锐保护这个已经失了魂魄的弟弟。酒会让乔

熳汐筋疲力尽,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心机才让与会的人相信图腾的青玉小蛇

并不在他身上,他在那些掩藏着欲望的眸子里寻找可以利用的盟友,捕捉着每一个人

的小动作,却要在表面做出一副少年老成彬彬有礼的样子。等他终于从这场角逐中脱

身,却发现他的弟弟还保持着几个小时以前的姿势,乔熳汐在心中暗暗摇头,走上前

轻轻摸了摸秋瑀宸的头。

“哥——”秋瑀宸靠在乔熳汐胸膛,低低的唤。

乔熳汐又揉了揉他头发,并没有计较他不曾起立和自己打招呼的无礼,安静地任他靠

着,给他可以安心的温暖。兄弟二人就这样静默着,用心倾听彼此呼吸的声音,直到

窗外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

突然,乔熳汐将秋瑀宸从椅子上拉起来,死死按在窗台上,窗台的棱子直磕得秋瑀宸

生疼,乔熳汐直视着他眼睛一字一字地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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