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脉脉 第三、四卷(生子)+番外——十里长亭
十里长亭  发于:2010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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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度,虽然腹部高高隆起,却也一点也无碍他不怒自威的气场。

“老师那边现下情况如何?”

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脚边的人,说起来也是老师手下得力的人,怎么就一点魄力也没

,竟连抬头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启……禀陛下,星瀚四十万大军一夜之间骤然压境,老将军只有十万人马,虽然最

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求……求皇上开恩!。”

“哦?那要朕如何开恩呢?”

随意地将碗朝身边一放,阿林赶紧接了,虽然皇上的语气波澜不惊,但凭他伺候他这

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不由悄悄瞄了一眼被扔在桌上的书信,这是星瀚国送来的,想里面的内容正是惹火皇

上的关键所在吧。

那军士却一点也没察觉出风萧然的情绪,或者说他选择了假装不曾察觉,挺直了腰板

高高昂起头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末将恳请皇上,委屈莫皇后辛苦一趟,平自边境风波,还我大夜国一个清明世界!

“好,很好!。”

风萧然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位“忠心不二”的将军,一时被他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如

今两国交战星瀚已经处了上风,偏偏在此时来信表示和谈,条件竟然要莫皇后亲自出

马,这动的是什么心思,他能不清楚么?

这星瀚新君果然了得,原本机密的书信既然弄得人尽皆知,将他们侵吞大夜的狼子野

心彻底模糊,今大夜的国民以为只要莫忧出骊,便可以解决兵患。

为君者当以民为天,如今百姓们认定了的事,若他坚持不允,只怕会落个沉溺美色置

天下苍生于不顾的罪名,就连忧儿也会无辜地被扣上狐猸惑主的帽子;可若他允了,

忧儿此行只怕再难复返,星瀚不废一兵一卒,只拿着几十万大军隔着泯江做做样子,

就想出去他风萧然一生最珍视的人,心思何其之毒,手段何其之狠!

想到这里,风萧然一直抚在腹部的手不禁有些颤抖,看着那军士的眼睛也倏地闪现出

一抹寒光。

“严将军一路风尘仆仆车马劳顿,如今天也黑了,不如先歇下吧,此事明日再议如何

。”

清润的声音自内殿传来,接着便是几个小太监疾步而来掀帘子引路的声响,接着才是

一抹月白色的身影轻灵地闪出,严聪很想好好看看这传说中的倾国城貌究竟是个什么

样子,那人却早已经一闪身来到陛下身边,牢牢地扶住了他的肩头,两人款款对视间

似有责备之意。

“说了你不可劳累,还这么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想累坏我儿子么?”

严聪惊诧地看到那人微嗔地看着风萧然,风萧然竟没有一丝动怒的样子,只是回以一

个能融化冰雪的微笑,那笑意,与刚才他唇边始终保持的那抹疏离而令人心惊胆战的

笑容,自然有着天渊之别。

“你怎么来了,朕这里有事呢,你先进去,朕一会就来。”

风萧然议论国事时从不曾避忌莫忧,有时甚至刻意拉上他。因为他早已发现莫忧虽然

生性懒散,但在政局统筹等方面却有着别样敏锐的嗅觉与格外清晰洞明的思路。现下

赶他,自然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当下也使了个凌厉的眼色给严聪,阻止了他想直

接向莫忧本人提出请求的念头。

他哪里知道凭莫忧的耳力,老远就将这屋子里的事情给听得清清楚楚了。他匆匆进来

,不过是想救这鲁莽的将士一名罢了。

这严聪再怎么直肠子此刻也明白了莫忧的意思,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美

艳绝尘的男子,明明是一副好心肠,真的会如传闻中那般祸国殃民吗?

在见到了莫忧那双清澈如深潭般平静的双眸之后,他再怎么样也没法逼自己继续说出

要他去议和的话,因为身边边关武将多年,他比谁都清楚,所谓和谈,其实就是将这

位皇后赠与星瀚了。

识趣的告退,留下了寝宫内相对无言的帝后二人。

“恒儿慕儿还小,这一个又没有出生,就当为他们积德,这些没甚紧要的人,能饶就

饶了吧。”

莫忧扶起风萧然到床上坐下,长臂一伸便把他带入怀中。这个孩子耗去了他太多精力

,整个人都瘦削了许多,任他怎么补,还是养不胖,总有一种想时刻将他禁锢在怀中

好好怜爱的冲动。

但他知道,这只是温情时刻的一点假象。真正的风萧然,或许此刻的身子是孱弱的,

可他的心却永远坚如磐石,该硬的时候,是一点也不会软化的。

风萧然强撑着身子僵坐了半响,早已十分疲倦,如今靠在爱人的怀中自然十分安稳,

不由在他怀里动了动,选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双手松松垮地圈在他的腰上。

“我知道瞒你不过,那些蠢材,他们真以为把你交出去就没事了,星瀚国的狼子野心

又岂是你一个人的身躯就能满足的?交出了你,只会被人笑我大夜无人,更加肆无忌

惮地欺压上来。“

风萧然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在莫忧地不中挣了挣,身上一阵轻颤。

莫忧见他越发动气起来,又蹙着眉头伸手按在腹部,忙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嘴

里淡淡地说道:“现下只怕你若不应他们,他们能挑出更多的事来。”

“难道你想去?”风萧然一把睁开莫忧的怀抱,一双凤目惊异地圆睁着,双手紧紧攀

住他的肩头。

“你别急,我只是白说说,这不是帮你出主意嘛。”莫忧见他着慌,忙软言安抚。

“这这个心思你动都别动,你要想去,干脆先勒死我,一尸两命你再走。”

今日的风萧然却不知为何格外坚持,拉着莫忧的衣袖幽幽地说道,喉咙深处抑不住地

一阵哽咽。

“胡说什么呢,眼看就要生了,怎么说这种没意思的话。”

莫忧见他伤感的样子哪里像个一国之君,倒像是个在跟丈夫耍脾气的小媳妇,不由又

好笑又心疼。见他一直用手按着腹部,又忍不住担心:“怎么,又疼了?”

“嗯,下午就一阵阵的,刚才也疼了好一会,那姓严的硬要杵在这儿,我也没办法。

风萧然见莫忧算是答应了他不去动那脑筋,整个人也便放松了许多,随即放软了身子

任由那人从身后摇篮着,只将脸赶时埋在他温暖的肩窝,快意地沉醉在他身上熟悉的

淡淡清香里。

“我给你揉揉,你别再胡思乱想了,仔细又动了胎气。”

莫忧将手探入他的衣襟轻轻地覆在那高隆的肚腹上极有分寸地轻轻揉抚,另一只手则

暗暗拂过了他腰间的几个大穴,为他缓解肚腹学生压迫到腰背以及大腿以痛楚。

“恩,这儿,还有这儿,实是疼得难受,你不许偷懒。”

风萧然舒服地轻轻嘤咛了几声,虽然强撑着精神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斗不过周公的

召唤,很快就陪他老人家下棋去了。

莫忧疼惜地看着怀中人有些发白的俊颜,心中更觉酸楚。他是怎样一个要强的人,就

算是再怎么痛苦难忍,宁愿咬碎牙根也不愿示弱人前的一个人,今日却格外脆弱似的

,甚至主动告诉他腹痛,要他陪着,他已经做到了他倔强的最后一步,只为让他留下

第92章妄动胎气

可惜战事并没有因为夫夫二人的难舍难分而有所缓解,自从风萧然打发了严聪离去并

拒绝了星瀚的要求,星瀚便发动了第一轮攻城。

尉迟云天的二十万援军尚未抵达,赫连战负伤的消息已经传回,目前边境战事由刘成

支撑。

战报传回,朝堂一片哗然。

坊间迅速传出夜玄帝专宠莫皇后,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一味贪生怕死留恋美人乡的

传闻,要求莫忧前去和谈的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各方文人墨客更加抓紧这个扬名天

下的好机会,一时间关于妖后莫忧的战斗檄文一篇接一篇自四处飞来,莫忧倒也处之

泰然,甚至挑选了几篇文笔佳立意妙的给两个儿子做国学启蒙读物。

自战事开拔以来风萧然便恢复了每日的早朝,虽然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但国难当前

士气很重要,若一国之君仍病恹恹地连上朝的精神都没有,对下面的文武百官来说绝

对不是一个好榜样。

也只有这段时间,莫忧可以撇开他与柳明源等人一番密议。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就算你想去,只怕陛下也不会答应。”

凤仪宫中,三人围坐窗边,其中一个自然是莫忧,另外两人分别是柳明源与一名军装

青年,他叫冯谦,正是当年莫忧在文王府寄居时认识的少年旧识,冯二少,现下问话

的正是他。

“只怕此刻也由不得陛下了,今日朝上,他不得不答应。”

柳明源看了看脸上无甚表情的莫忧,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冯谦深知自己的这位老友万事随和,但若真下了什么决心,那是九头牛也

拉不回转的,他该不会是对皇上使了什么心眼吧?

“今日早朝,会有人拿出赫连老将军的亲笔上疏,恳请帝后以国家万民福祉为重,尽

早派出和谈使团,以解边境之虞。

柳明源淡淡地说着,目光却落在莫忧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上。

“天,你联合老战神来要挟皇上?赫连老将军忠君报国民望甚高,如今有他的亲笔信

,只怕皇上还真不能不答应。我的皇后娘娘,你够绝啊!”

冯谦诧异地看着莫忧,一时百感交集起来。

“但与虎谋皮,实在太危险了,你不会真以为对方只是要你去和谈这么简单吧?万一

他们扣住了你再兴兵祸,那陛下投鼠忌器,岂不是更麻烦?”

“冯兄言之有理。皇后此举不过是个缓兵之计,和谈和谈,一来二去你来我往,自然

需要时日,也好给老将军和刘成秘密招募训练的新军以喘息准备的机会。”

三人正在议论着,之见林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娘娘和柳大人快去飞龙殿看看吧!”

“陛下怎么了?”莫忧早料到今日朝上受挫风萧然必然会心情不豫,但见林栋一副气

色不成气色的样子,心里又不由慌了神。

“在朝上与丞相和几位大人争执了一番,回去发了好大顿脾气,把飞龙殿里能砸的都

砸了,奴才们想劝也不敢劝,都被赶在外头。后来老奴听里面没了声音,心里实在担

忧,便大着胆子进去了,谁知见陛下倒在台阶上,只说腹痛……”

林栋还没有说完,莫忧早已拉着柳明源朝飞龙殿飞奔而去。

“如何如何?”

握着那人冰凉的手,莫忧几乎有点后悔自己的小聪明,原以为这样做可以帮他解除后

患,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映,他真是猪,也没想想他现在是什么身子,怎么受

得了这样的打击。

“娘娘稍安勿躁,陛下是动了胎气,并无大碍,臣这就去煎几贴安胎药,陛下服过静

养便好。”

柳明源觉得风萧然今日的脉象有些蹊跷,却又一时说不上来究竟如何,只得安抚地拍

了拍莫忧的肩膀,正欲起身之际,一直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风萧然忽然说话了。

“明源兄还不如配一剂好药早点送朕和这没缘的孩子上路,好让他父后不用日夜忧心

如何避开我们,为了离开我们不惜使尽了手段。”

风萧然的声音极轻,显然还是很虚弱,但语气却极重,说得身边的莫忧瞬间便白了脸

,交握的手微微发抖,可他却不肯睁开眼来看他一下。

柳明源知道事情被风萧然知道了,一时也无语,此刻能安抚他的人也只有莫忧了,担

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对着自己点头,便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萧然,我……”

“朕很累,想睡了。”

风萧然闭着眼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堵住了莫忧话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心痛地看着他

一脸疲累的神色,莫忧想要搭到他身上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这一日,风萧然一直卧床休息,莫忧也始终坐在他床边陪着,却是一日无语。林栋悄

悄地告诉他陛下在朝上不得已已经答应了由莫皇后去罪城和谈的事,只怕也因此心中

不忿得很,看着老人欲言又止的神情,莫忧了然地给了他一个宽慰的微笑。

“林总管放心,他这样都是为了我,我自会小心向他赔罪,不会和他闹别扭的。”

林栋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晚间仍是阿林服侍他在床上用了一点莲子粥,他却只吃了

几口,便捂着肚子倒在了枕上,莫忧见他气色实在不好,明明吃了药却情形不见好转

,心里着实担心。

现在的风萧然又恢复了以前的犟脾气,明明脸色都痛白了,还是一声不吭。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伺候陛下歇息。”

“是。”

打发了寝宫中的下人,莫忧这才轻手轻脚地趴到风萧然的床边,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打叠起千百句闻言软语哄他理理自己。谁知风萧然似乎铁了心,就是不理他,只是侧

着身面朝里面睡着,一言不发。

莫忧自然知道他不曾睡着,想也上床陪着他,又怕更惹他生气,左思右想还是拿着枕

头到了外间的长榻上躺下,一面心不在焉地翻着书,一面留意着里间的动静。

风萧然闭目等待了半日忽然发现身边没了动静,翻身一看那人竟已不在身边,隔着帘

子见到他在外间看书的侧影,说不出的悠游自在,心中不由一阵气血翻涌,腹部坠涨

的钝痛也越发厉害起来。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情绪激动,也跟着起哄起来,越发伸手伸脚不得安顿

,痛得风萧然眉头直打结,伸手在一阵阵发硬地肚腹上安抚着,腰部却又一阵酸乏,

那种腰疼地快断了的感觉似乎似曾相识。

“唔……”腹部骤起的阵阵剧痛令他忍不住小声地呻吟了出来,一直守在帘外竖着耳

朵小心动静的莫忧立刻冲了进来。

“你怎么样?是不是宝宝动得厉害,我去叫柳大哥!”

“不用,朕不需要依靠你们。”

风萧然依然固执地说着“朕”,想挣开莫忧的怀抱,可全身酸痛无力根本无法动弹,

而且轻颤着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也早已出卖了他。

“乖,别拿自己的身子出气,等你身子好了,随你怎么罚我好不好?”

莫忧揽着他的肩头轻轻揉抚着他的肚腹,一面柔声说着,一面在他耳边落下了细细一

吻。

此刻的风萧然早已被阵阵暴起的痛楚击溃,哪里禁得起他这样的温存,见他起身出去

,慌乱中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忧儿……忧儿别走,不要离开我。”

止不住的清泪滑过,一粒粒滴在两人握住的手上,莫忧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人

儿,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折返身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

“萧然,你听我说,这次罪城之危我非去不可。你出定了江山,在这个时候可出不得

一点岔子啊,你要是舍不得我,就会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你这样一个聪明

绝顶的人,难道想不到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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