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弗尔科恩摆了摆手,制止住那勒斯的紧张的聒噪。
“陛下……”
“没事,他跟我说过他去哪里。不用担心他,先下去吧。把二王弟的寝宫打扫整理好,说不定他哪天就回来了。”
那勒斯半信半疑地退下,弗尔科恩端起细瓷茶杯轻轻啜一口,心里无味杂称。“真的走了啊……”
弗尔科恩喃喃叹息。明知道他会这么做的,但是真的就那么走了之后,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所谓身为人父嫁女儿的心情,莫过于此吧……
义无返顾地追寻自己的幸福啊,希望他的狄亚,真的能幸福一生。
“应该会的吧?” 弗尔科恩想起昨天晚上,确切点说是凌晨时分,那个男人闯进他寝宫时的情景。
“把他交给我!”嚣张之极的口吻,笃定坚决的眼神。“我要他!”
弗尔科恩不太在意他惊扰了他的好梦,如果一定要说什么不满,那就是这个人来得太晚了点——他对他的狄亚快没辙了。
一边心疼宝贝弟弟,一边又对他的执念无可奈何,天生高人一等的自尊不允许他在人前示弱,即使是在他这个王兄面前也是一样。那天逼他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已经是极限了,他不敢也不能再去逼问他什么。继续他的心疼和无奈之余,他也只有暗自希望导致所有事件的罪魁祸首但早日出现解决一切。
但即便如此,他不可一世的神态和表情也太让人非常窝火!
“好狂的口气!”弗尔科恩嘴角噙起冷笑。“圣菲尔斯的二王子,未来教皇的继承人,岂是你说要就要得?”
“如果陛下真爱自己的弟弟,就该把他交给我——只有和我在一起,他才会幸福!”
因为是事实,所以中气十足、趾高气扬。这个男人很相信自己,而且,非常懂得如何运用手中的筹码来讲条件做谈判。
“就凭你那样玩弄他伤害过他?”
莫祈昂了昂下巴,“如果陛下一意那么想,莫祈无话可说。但是我保证,今生今世,我会好好照顾他,好到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连陛下您,都不会占夺一丝的空地。”
“今生今世?” 弗尔科恩为他眼里犀利的认真光芒喝彩,表面上却不为所动,继续冷脸沉声问道,“就只有今生今世?你的感情就只能维持这么点的时间?”
“来世您不一定是他的兄长,我不必为此向您保证;可是来世,他的身边一定还有我!”
深深吸进口气,弗尔科恩终于微微缓和了一下表情。“好狂妄的年轻人啊。可是漂亮的话谁都会说的,口说无凭,我凭什么信你?”
“以我的命!”极其干脆的回答。“我可以为他挡一颗子弹,就可以为他挡下两颗、三颗……直至所有!”
“伤人的往往不是武器,是人!”
“我明白!”
“如果你再伤到他一丝一豪,我不会放过你!”
“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弗尔科恩叹口气,“狄亚已经大了,他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即便是他的兄长也没权干涉。” 他摆了摆了手,“你走吧,今晚我没见过你。”
“陛下,我有一事相求,明早请把这个字条交给他。请您尽量早点,他发现我不在身边,一定会惊慌难过的……”
……
可恶的年轻人啊,居然通过他的手来拐走他的狄亚,而最无奈的是自己必须心甘情愿地点头。
既然抽不回陷落的心,他也只好助他再往里更陷一步。
多么无奈的说辞。
“一定要幸福才好啊~~” 弗尔科恩站起身,迎着凉凉的晚风侧耳聆听,充满寒意的空气里,似乎传过来自远方的嬉笑吵闹声。
幸福的嬉笑声,幸福的打闹声,回旋在整个圣菲尔斯的上空,久久不去……
一个星期后,因为继承人的突然失踪,教皇继任大典被迫取消。众人纷纷查探猜测二王子的失踪缘由,一时间二王子因倦怠宫廷生活、唾弃教皇之位而离宫出走流传甚广。
一个月后,迫于亲贵大臣的责难,国王于内臣会议后的次日发布诏书,取缔二王子狄亚·J·塞兹·德雷顿的王族资格,永世驱逐,不得踏入圣菲尔斯的境内。
至此,圣菲尔斯的纪传史书上,记述两位王子的事件,一个写到十七岁,以“通敌谋逆,驱逐出境”结束;一个写到十九岁,以“无故失踪,懈怠教皇之职”为由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