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出书版)BY 楼兰砂
  发于:2010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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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本不是情书,那只是我摘抄的诗集而已……我不小心夹错了书本,它就落到了你的手里。」他急切地解释着,「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所以才替你着想,没想到会让你误会……」


我一愣,放开了他的手。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难堪地压抑着。

看着他慌乱地想夺门而出,突然间一阵怨气席卷了全身。

疯狂的占有欲望在心中任性地滋长,从小到大,有什么是我徐驰想要却得不到的?

我猛地抢先关上了门,挡在他面前。

「你……别过来……」他恐惧地看着我如野兽般地步步地向他逼近,终于无路可退。

「洛,我爱你……」我喃喃自语着伸出手触摸他白晰的脸庞。

当我的手接触到他的脸时,他立刻闪避了。

「别这样,我求你了……」

我微微地笑着,以我最自信的笑容望着他:「对不起,柯洛,我对你的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在我的梦中,我都不知道跟你做过几回了。」

他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你要明白,今天,我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放你离开的。」

「啊——」他被我扑倒在地,惊慌得想大叫。

我立刻用狂乱的唇夺走了他的惊呼。

「唔——」他窒息着,双手在我的胸前使劲地捶打,企图挣脱我的东缚,但我的力量牢牢地控制着他的身体和反应。

他全身颤栗着,抗拒着我的唇,终于在我的强大攻势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接受我对他口唇的侵占。我火热的舌强行在他的前排牙齿前扫过,牙齿摩擦着他的,引诱着他打开了口腔。他害怕地将舌头轻轻地挑动了一下我的反应,便立刻缩了回去,这足已让我血液膨胀了。我发疯似的缠住他的舌,拼命地索取着他的激情。?


他被我吻得喘不过气来。

「驰……」他两眼迷离地看着我,动情地喊道,「别……」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妩媚风情向我撒娇。?

「让我爱你,洛~~」我一边吻着他的脖颈,一边激动地将手移向他的下身。?

「啊~~」他在我的刺激之下,禁不住叫出了声,那种娇媚而兴奋的声音让我的下身立刻膨胀得生疼。

我猛然挺起身来,用涨着血丝的眼睛盯着他:「洛,让我做,好吗?」

他双颊飞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不要……不要……」他的两手无力地抗拒着我的动作。

「我不会弄疼你的。」我急急忙忙地保证着,「只要你喊疼,我就住手。」说着,我开始解他的裤子。

「驰……」他哭泣着,但终究没有再挣扎。?

终于,他赤裸的下体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中,我兴奋得一阵颤抖。抬起他的腿,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便感觉到他紧张的一阵痉挛。我脑子里「轰──」一声响,巨大的渴望支配了我的全身,那种全身快要烧焦的感觉促使我飞快地解下裤子,挺着自己的分身,将它仰首送进了眼前的洞穴之中。


「啊──!」巨大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柯洛全身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好疼,好疼啊~~」他哭叫着向我求救。

我惊慌了起来,自己居然忘了润滑,没想到会有这么紧!

「你忍耐、忍耐一下。」我盲目地哄着他,将它轻轻向前一推。

「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别动了──」柯洛哀求着。

一阵湿热的感觉从下面传了过来。

我心头一动。那种润滑度让我感觉下身一松,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愉税立刻袭卷我的全身。

「啊啊啊~~~」我们都大叫了起来。

被那种强烈快感所征服的我,全身心地投入那如风暴般的激情之中。

「驰--驰──驰──」

在朦胧中,他的双眼含着泪光,红肿着双唇,一遍遍地向我诉说着。

我突然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好象是柯洛,又好象不是,但那种怀疑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就已经忘情地沈醉于那无边的灵肉之欲中。

 

「唔!好疼~~」

伴随着头疼欲裂的眩晕感,我终于在晨光中醒了过来,不禁发出一阵惨呼。

这是哪里?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穿著整齐的睡衣,躺在一张陌生而舒适的床上。四周空无一人,旁边的梳妆台、桃木衣柜还有沙发静静地摆放在边上,一切都是如此的宁静与安详,清静得仿佛我是一位冒昧的闯入者。


我突然想起了昨晚那狂放的梦。一阵难忘的心酸闯入我的心头。怔怔地抬起手来,那青白的手指上好象在真实地残留着拥抱过的柯洛的体温,令人刻骨铭心。虽然,我早已悲剧性地了解到,那个回忆将成为了我在漫长岁月里忏悔的一笔。

 


「砰砰砰」房间的门突然轻轻地响了起来,惊醒了我的沉思。

门开了,是同炎。

他见我醒了,微微一楞。

「感觉怎么样了?」他走了过来。?

「啊……没事了……」我感觉眼睛有点找不着焦点。?

「啪──」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脸上突然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心里却莫名其妙地一阵轻松。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同炎静静地发问。

我沉默不语。

「昨天如果不是我碰巧去那里准备纪实拍摄,你想想你会发生什么事?」「呵……」我抬起头来,倔强地故作轻松,「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什么没发生过的事……」


「你!」同炎气得握紧了拳头。

「要打我?好,请便。反正我骨头硬,经打。不过麻烦你赶快,过了这会儿,我可就没心情奉陪了。」我冷冷地偏过头,闭上眼睛,一副任他处置的模样。?

「柯洛!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他终于平静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在我的眼前。

「你叫我不要再管你,你叫我放你走,我都听从你的要求。可是,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他静静地问我。

「你要我为你保留自尊,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持自尊的方式?」

我下意识地咬住嘴唇。

「你根本是在逃避现实。」

「为了麻醉自己,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堕落,你要阻断一切企图拯救你的可能,所以你害怕看见我,害怕我会动摇你的决心……」

他揽过我的肩,强行让我的双瞳落入他深深的眼眸之中,双唇清晰而有力地吐出一个断然的决定: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放纵自己了。」

「从今以后,我要好好地守着你。」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算是爱一个人到极致?

是将他永远捧在手掌心里当宝贝一样宠溺呵护,还是给他烙上只属于自己的烙印后还他自由,看他离开?

柯洛为了爱我而舍弃了他自己的生命。比起我的懦弱和自私,他的爱是不是才是最伟大的?在天底下,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那样爱我的人了吧?

我坐在阳台上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着。

风沙沙地吹过树林,树叶迎风摆舞。小别墅周围一片青翠欲滴的绿。

午后的阳光很慵懒,空气里散发着一股甜甜的水果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嘿!」

迎上一双明亮而略带狡黠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

「云涛?」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云涛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中澄亮的钥匙,「同炎想金屋藏娇?哼~~这可瞒不了我!」

「喂!云涛~~现在主人家不在──你这样随便在别人的家里乱闯,恐怕不好吧?」我竭力想挣脱云涛那执拗的手。

「有什么关系?你以后住在这里就算半个主人了,要参观也是迟早的事。」云涛一边用力地揽着我的肩在房子里转悠,一边兴奋地说。

我一楞,猛地挣脱他的手:「谁说我要在这里长住了?」?

「咦?」

「……那同炎带你来这干什么?玩过家家?」他抱着双肩,若无其事地盯着我开玩笑。

我脸一僵,转过视线:「……那只是他单方面的决定。」

「呵呵……同炎好可怜呐……」云涛戏谑着。

他的气息猛地一下窜到我的身边,在我的鼻尖处若有若无地划过:「莫非……你还挂记着我?也对,好歹咱们过去也有过三个多月的床伴经验……」

他伸出手来环抱住我的腰:「你要是觉得寂寞了,我的胸膛可以借你靠~~」说着,他的脸就凑了上来,「我会替你保密的……」

「该死!你放手~~」我拼命地挣扎着躲闪他的唇。

然而他却象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朝我挤过来,「啪──」我被他一下子撞在了房间的门上。

「唔!好痛……」我不禁疼得叫了起来,「你给我闪开,白痴!」我气恼地挥舞着拳头。

「唔~~」我背着地的跌在地上,痛得直抽气。

看见云涛还趴在我身上,忙一脚将他踢开:「滚开!都是你害的!」

我努气冲冲地一抬头,竟然忘记继续发火。

这是个具有强烈个人印象风格的房间。

在整个房间的墙壁,窗户甚至于天花板贴满了大幅的人物肖像照。有经典怀旧的黑白照,也有时尚前卫的意识流作品。有的色泽明快,有的晦涩低沉。里面的人物或侧面,或正面肖像或背影轮廓,每张都别具一格,风格鲜明。但在这所有作品之中有一个共同点:里面所用的模特儿都是同一个人。


我冷冷地审视着照片中的他。

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加上笑起来的嘴角那一对酒窝,给人一种非常青春又甜蜜可人的感觉。

我心里一动,转过头向云涛求证:「他是……」

云涛点点头。

「同炎死去的恋人白桦。」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被火灼伤的炽热感。

「都说爱情会给予艺术家最高的灵感──看看,这些作品,哪张拿出去发表不会惊世骇俗的?可是那同炎偏偏死脑筋,宁愿让他的这些宝贝在这里发霉!」云涛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无奈地耸耸肩。


「同炎一定很爱他吧……」我的声音里有点苦涩。

「这个,也许吧……」云涛笑了起来,「可是那家伙从来不说呢。他总是把自己的感情堆积起来,不给自己找个借口释放出来……就连白桦死时,他都没有当着我们的面掉过眼泪……只是在白桦死后半个多月,他从没出过门,整天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面望着白桦的照片发呆,要不然就是在墙壁上刻字……那时,我差点被他吓死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在墙壁上那有些发黄的颜色原来竟是满满排列着的字,那斑驳得令人怵目惊心的空白处全刻的是两个字──「白桦」。

字的刻痕深深地陷入墙内,苍劲有力,仿佛是烙下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记忆。

我轻轻地抚摸着那苍黄的刻痕,心不由得一阵颤抖。

「我真怕他这样会被逼疯,所以才叫他搬过来一起住。还好,他挺过来了。」他欣慰地笑笑。

「同炎就是这样的人。对人有情有义。所以,他能交到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你别看他那人一袭君子风范,其实只认死理。对于他所爱过的人,他是从来不懂得收手的。」

云涛那意味深长的笑意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晰的迹象:

「他的爱,深刻而含蓄。」

「但是,他爱的那份沉重──你担负得起吗?」

那句话轻轻的,却如利箭般直击中我的心脏,令我震颤不已。

我楞楞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担负得起吗?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被往事压得支离破碎,那付残破的骨架在人生的道路上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而我在气息终结之前,将拖着这千疮百孔的身躯挣扎着朝前爬,直至生命的灯油燃尽。


象这样的我,还有可能吗?

正在沉默的时候,房间外传来了开门的响声。很快地有人在低呼我的名字,越来越近。

我如梦初醒般打了个激灵,然后便不加思索地抱住了云涛的脖子,用火热的吻缠住了他。没想到云涛也很合作地将手用力地环上我的腰,用他那有力的胸膛顶得我嶙峋的胸骨发疼地狂热地响应我。


在天旋地转的接吻中,我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一个僵硬的身影木然地立在在门外,然后悄悄走开。

「你的吻里有些苦味。」

云涛待松开我之后,若无其事地如是说道。

 

同炎明显地不高兴。

坐在餐桌前,面对一桌子他烧出的好菜,他也没有象以前那样对着我满足地笑,反而是一反常地紧锁着眉头。

对于一切了然于心的我却不动声色,将哑剧进行到底。

「我吃饱了。」终于我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同炎一把拉住我准备收拾碗筷的手。

「你喜欢云涛吗?」他的温和的声音难掩异常的焦躁感。

我淡淡一笑。一种预料之中的轻松感。

「喜欢。」我说道。

同炎脸上一抖。

「真的?」他的手上的力道在加大。?

我强忍着手上的疼痛的力度,点点头。

「你对他的感觉……是哪种喜欢?」他仍然不死心。

我耸耸肩:「……有点像是朋友,又有点像是搭档……还有一点恋人的错觉……」

同炎手一颤,放开我:「那你对我呢?」眼神里满是紧张的期待。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

「是吗?……」他笑得很勉强,「那么说,我还有机会,是吧……」

他笑着转过身去,嘴里絮絮叨叨:「在你没做决定之前,我可以继续努力的,不是吗?」

「你不是还不懂自己对我的感觉吗?我会让你弄明白自己的心情的……」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两人背对的距离不过半步之遥,然而被阻断的心灵,却好象相隔天涯海角,从此难以绊羁。

「为什么云涛可以……我却不行?」

同炎跌坐在沙发上颓然地念着,像是问我,又像是问他自己。

我心头一软,猛地转过身来,几欲张嘴。刹那间,那强烈的冲动情绪几乎令事实的真相呼之欲出。

「因为我讨厌你。」

挣扎着的我突然冒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话。

面对着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的眼睛,我仿佛全身被针刺中,痛得心里一阵抽搐,嘴却不受控制似地动着:

「我讨厌你的笑……」

「它只会让我想起我那虚伪的父亲和那段不堪回首的感情。」

说完,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目送着深深受伤的同炎一言不发地隐入在卧室的黑暗里,我开始疯狂地流泪。心中有某种东西在破茧而出,而它带来的那巨大的伤痛感让我绝望地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为此,我只有逃避。

逃避幸福,逃避安宁。

 

我开始有意识地向云涛靠近。

一天三个电话,邀他出去。对于我的无理骚扰,他居然显得很乐意。

我们很快便约定好了时间,晚上在他家见面。

「你等了很久了?」云涛一身潇洒地回到家来,冲着我笑。

「没有,刚到一会儿。」我不温不火地说。

随手端起第四杯茶来细细地品。

「这是什么茶叶啊,看起来颜色好怪异……」云涛奇怪地问。

「普洱茶。云南的特产。」我回答道。?

「刚刚在外面买了一饼,要不要来一杯?」

「呵!……那么有民族特色的茶──可惜不适合我精致的胃。」他不感兴趣的耸耸肩,「我还是比较喜欢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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