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舞妖娆 下——隋心
隋心  发于:2010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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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晚尘那紧咬着的下唇,蝶凤不由思索的便倾身吻了上去,“你别伤心好吗,我会心疼的。”

柔软中带着蜜香的吻让晚尘松开自己的唇的同时再次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呜……好痛。”

蝶凤捂着被晚尘那咬破了皮的下唇,眼神有些怔怔的看着晚尘泪流满面的冲了出去。

仿佛被人遗忘了的鹰飞,看着蝶凤那抱着双肩微微轻颤的身子,再看着晚尘消失无踪的方向,微微摇头之后,扯去眼前那张已滴落墨汁而画花了的白纸,重新铺上一张新纸,对着晚尘先前教习的字贴,临摹了起来。

一阵刺痛袭来,晚尘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就在他强忍着从三灵处袭来刺痛的时候,一双泛着冰冷感觉的双手轻轻的从后面伸来,轻轻的把他给抱了起来。

淡淡的桃花香气中夹杂着一丝怎样也掩饰不去的摄魂香,紫弥有些心疼的用衣袖覆上晚尘的脸,并同时试去了晚尘脸上的两行清泪。

“小蝶儿,是我。”

转过头看着紫弥眼里浮出的轻忧,晚尘轻轻摇头,“请禁主放开晚尘,晚尘没事儿。”

轻轻一扯唇边,勾起一抹诱人的魅惑,紫弥看着晚尘那极不自然的神色,却是轻轻一使劲,抱着他站了起来。

“我也曾失去过妖灵,所以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可不是一味的逞强,若是让公子知晓了,可是会生气的。”

感觉得紫弥那冰冷的手上所使出的轻柔力道,晚尘轻轻的覆上了那双并未睁开的眼眉处,然后伸手一搂紫弥的脖颈,“……紫弥,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使劲抱了抱在自己怀中轻颤的晚尘,紫弥笑着看着那个在不远处停下脚步望向这里的蝶凤,微微勾唇。

“怕?放心,在我还没有吃掉你之前,我是不会让别人把你吃掉的。”

忍不住扑刺一乐,晚尘捶了一下紫弥的后背,“公子都和我说了,当年,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吃我,而是一舞的任性才让我误伤在你手中。”

“傻蝶儿,那是公子在骗你,我可是一直都很想把你吃掉的,不过,宠你宠得紧的公子可是不会让我动这个心思的。”

“紫弥,你就会骗人,认识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说一回真话呢?”

深深埋在紫弥的脖颈处,娇小的晚尘就仿佛是一只随时会飞舞的翩翩彩蝶一般的惹人怜爱,蝶凤望着有说有笑的两人,只觉得这心中一阵闷痛瞬间冲了上来,一双原本泛着清澈的眼眸却浅浅的染上了红丝,他不由思索的身形一闪。

身子一转,紫弥躲开了蝶凤那抓向晚尘的手,微勾的唇边又深了一分,身上的摄魂香更是浓了几分,“小蝶儿,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昏昏欲睡间,晚尘只觉得眼前好似有些东西飘浮了起来,可是却无法去抓住。

抱着睡过去的晚尘,紫弥轻轻的掀开了一直未曾睁开的眼帘,一双泛着深紫色的灵眸中浮着让人迷思的邪肆,他看着蝶凤那急怒于心的面容,眼眉间轻轻溢起一抹入骨阴寒,声音低沉而暗哑。

“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晚尘也不会白白化去千年灵修也救不回散灵的一舞,为了一舞,晚尘已付出太多,为了你,晚尘也付出的太多,他不欠你们什么,可是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呢,难道,真的想把他逼到绝境,逼到灵灭,魂散才会罢手吗?”

感觉着紫弥身上散发着的湿滑阴冷,蝶凤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可是紧抿的唇却冷毅了起来。

“小尘儿是我的,就算是天毁地灭,我也要得到他。”

此生唯一的眷恋,怎容他轻易的逃离……

057——寒水宁鸢

当鹰飞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一个懒腰的时候,才发现那站在门边斜倚着门边不知看了自己多久的夜独舞,连忙伸手捂上刚刚临上的字,“不要看,写得很糟。”

夜独舞轻轻扫一眼那被鹰飞捂上的字,然后抬眼看着那脸上轻沾墨汁的鹰飞,泛着柔婉的眼眉间浅浅的溢上醉人的迷思,“初次捉笔,你已很不错了,我为你而自豪。”

好似被夜独舞这么一夸,鹰飞原本有些燥急的心却渐渐平复了起来,利落的收好纸笔,他缓步走向了向自己伸出手的夜独舞。

轻轻一握,夜独舞把鹰飞拥入怀中,从袖袋中抽出一块白丝帕轻轻试去鹰飞脸上的染墨。

“我要出去几日,你和晚尘他们几个在这里等我好吗?”

猛然一怔,鹰飞迎向了夜独舞那双泛着迷离的眼眸,想从他的眼中寻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却发现,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仿佛是感觉到了鹰飞的疑虑,夜独舞幽然一笑,偏过头轻轻的吻上了鹰飞的唇边,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舔吻了一记,“放心,只是去见一个老朋友罢了,而他一向清静不喜见人,所以我不便把你带在身边。”

看着夜独舞脸上现出的柔软笑意,鹰飞却感觉到自己心中浅浅的浮出一抹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轻忧,只是这么简单吗?

雪寒峰上积了近万年的积雪使从山上流下的寒水终年水量丰沛,两岸繁茂无比,寒水宽逾百丈,深过千尺,两岸来往间只能乘渡船,所以已屯兵于寒水北岸的水云海并未急着渡寒水南下进攻南星,也是因为这寒水的河面实在是太宽了,一个不好,便会让人轻易算计去了。

悬浮于寒水之上的夜独舞看着那平静无波的寒水,心头百种愁思,一时间纷纷轻扬,好似自从千余年前,自己离开雪寒峰踏上北域之时,宁鸢便沉睡在寒水之底不见天日,如今,千余年过去了,再相见,一向性烈的宁鸢,可不会轻易的便放过他吧。

沉思了片刻,夜独舞白衫一扬,当衣袖划过之后,一道小小的水纹从中分开,悬于半空中的夜独舞如一只离弦的箭一般的射了进去。

九幽神仙府,寒水麒麟阁,若说水南天下哪里最华贵,哪里最让人迷恋不知返,那就应当以圣兽麒麟宁鸢的麒麟阁为最。

感觉着脚下那似蚕丝结网一般的触感,夜独舞看着那在水底深处散发着幽幽白光的遮水夜瞳,一直微弯的唇边却是习惯性的加深了几分,这个爱现的家伙,到现在仍还是如同以前一般的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有很多世上珍贵无价的天材地宝。

就在夜独舞步入石阶的那一刻,伴着一道刮面的冷风是一道低磁的男声。

“已经一千年了,不知今日登门何事儿?”

夜独舞微微扬袖,化去了那挟着入骨寒意的冷风,同时轻轻笑了笑,“没有事儿,就不能来了吗?”

随着夜独舞缓缓的步伐,隐隐的便可看见遮水夜瞳下面的寒玉床上面横躺着一个只着了一件外衫的年轻男子,正伸手剥着花生,然后弹进口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与随意。

在一旁坐了下来,夜独舞看着宁鸢那随性的样子,很自然的伸手从一旁的盘子中也拿出花生剥了起来。

看着盘子中的花生,一粒一粒的减少,宁鸢这才一伸腿,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水壶对着嘴便咕咕的灌了起来。

在他觉得终于喝饱了之后,这才抬眼看向夜独舞。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未曾问过你,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南星去北域。”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剥着手中的花生,夜独舞看着他那泛着冷寒的眼眸,总是泛着柔软浅笑的脸上却在一瞬间变得铁青了起来,“你还提那事做什么。”

挑高了眉,宁鸢看着夜独舞那难得一见的冷凝表情,却是嘴角微讽的一伸手,搛住夜独舞的那正剥着花生的纤手,“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不提就是了。”

夜独舞离开三日后,一向喜欢戏弄鹰飞戏弄得很上瘾的菡萏,却一反常态的坐在遮纱凉亭中发起呆来了。

正与唐秋离并行的苏锦锈却不由的伸手扯了扯唐秋离的衣角,伸手指了指那坐在水边沉思的晚尘与望着他既想靠近,却又离了一步远的蝶凤,“有没有发觉,他们都很不对劲。”

唐秋离扫过发着呆的晚尘,再看着提不起精神的菡萏,再想着一直闷在书房中不出来的鹰飞,猛然间迎上了苏锦锈那双泛着疑问的眼,心中一震,“公子离开了三天,却好似离了三年那么久的让人受不了。”

原来,公子就是他们生活的中心,一旦公子离开了,所有的人都仿佛是失了主心骨一般的失去了生机。

放下手中的笔,习惯性的抬头望向了门边,可是夜独舞那泛着柔软浅笑的白色身影却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

鹰飞坐在椅子上面,看着桌上面那早已堆得厚厚一层的字贴,却不知为何,这心里面突然间空得厉害,也失落得厉害。

“……等我。”

耳边的声音仿佛会催眠一般的让鹰飞失神了起来。

夜独舞看着眼前的棋盘与坐在对面正拧着眉头的宁鸢,却是一点也不急的轻轻饮着手中的清茶。

伸手一拨眼前的棋盘,只见乱飞的黑白子被夜独舞一扬袖间分别收拢好,宁鸢侧躺着的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

“陪我一千年,我就放你离开,如何?”当真以为,就这样便会让自己厌烦了他吗?他还没有真正的发觉自己在这寒水之中熬了千余年的耐心啊。

夜独舞轻轻的吹开茶汤上面浮着的茶叶,轻轻的抿了一口,“我办不到。”家里还有一个人可是一直在等着他回去呢,自己怎么能在这儿与他耗上一千年,那根本就不可能嘛。

伸手一挑夜独舞那尖俏的下巴,宁鸢原本泛着怒色的脸上却在一瞬间变得好转了起来,“若是不这样,也好办。”

微微扬眉,夜独舞别开他那轻挑的手指,又抿了一口清茶,“说来听听?”

身子轻轻一动,宁鸢瞬间便环在夜独舞的腰身上面,“如若我解开你身上的禁制,你想会如何?”

微微一笑,夜独舞反手探袖拍开了宁鸢那一双不太老实的手上,“解开这里的禁制无紧,可这天下洪荒,却非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后果。”

看着夜独舞那可倾城的艳魅一笑,宁鸢却在身后有些探究的凝视着他,“你变了,真的变得好多,变得都让我仿佛看到另外一个人了。”

泛着笑意的眼前轻轻掠过鹰飞那带着羞意的绯红脸颊,夜独舞唇边的笑意更是添了几分真实,“变了又怎样,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揉了揉自己被夜独舞拍红的手,宁鸢站了起来,“没什么不好,只是这千年一劫,是要你灵灭,还是要他魂伤,你说哪样会更好一些呢?”

058——一朝情动

轻轻转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那微微轻荡的水纹,夜独舞挑起的眉角微微一动,浮出的笑容却是更加的柔和与甜美。

“宁鸢,你当真是不够了解我啊。”

身形一转,宁鸢低头看向了那坐在寒玉床上翘着二朗腿,手中捧着暖茶,显得悠然无比的夜独舞,幽然一笑,“这世上有谁能真正的了解你,我还真没有遇到过。”

微笑中,夜独舞轻轻的拈起一枚已被自己收在棋盒当中的黑子,轻轻一掐,顿时黑子碎化为尘,“你没遇到过,并不代表这世上没有。”

宁鸢看着夜独舞那张泛着柔软笑意,但是却看不出真实意图的容颜,微微一顿之后点指在自己的胸前,洒脱而随意的脸上现出一抹肆意,“既然不想回答,就不要让我对他更加在意,你这里已经乱了……”

看着顺着指尖滑下的碎尘,夜独舞轻轻的抿了一口暖茶,“你这里天材地宝数之不尽,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还有一块吸了万年灵气的通幽玄镜吧。”

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去遮掩,通幽玄境也会把宁鸢所想知道的任何事与任何人全部照在里面,这让他还真有些不爽。

挑眉,宁鸢看着那飘落着的碎尘,“我这里可有着比通幽玄镜更加玄妙的宝贝呢,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夜独舞看着宁鸢脸上那现出的炫耀神情却是浅笑的扬了扬袖,“不想。”

“你……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事情,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冰冷无情啊……”

看着宁鸢从百宝囊中掏出的金黄色小镜子,夜独舞微弯的嘴角却是微不可闻的抽了一下,查古通今……通幽玄镜。

“看……多么美丽的人儿啊,又是练武,又是习文,你难道是想把他教成一个文武全材吗?”

通过变得如同一面墙一般大小的通幽玄竟所映象出来的图面,夜独舞微微向右一倚,倚着床栏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呵呵……文武全材,得来何用?”

“好像没什么用。”宁鸢看着镜子中那无比认真的鹰飞,不知为何,竟然滑过一抹嫉妒在心上,认识了归梦回几近五千年,可是却比不上这个只活了十五年,在一起只相处了几月时光的男孩,他这心里还真有些不太舒服就是了。

“为何会是他?”好似有些试探,也有些怀疑,宁鸢凝视着夜独舞那双总是泛着迷离的幽深双眸。

溢着一抹柔软浅笑的脸,美丽得如同一块没有一丝杂质的白玉,夜独舞笑得妖娆而媚惑的看着镜子中的鹰飞那认真无比的模样,“千年寂寞怎敌他一朝情动。”

心一下子抽着紧紧的,因为此时,宁鸢竟然在那一张笑得让人迷思的脸上瞧出了夜独舞对于鹰飞的执着与疯狂,嘴唇挪动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值得吗?”

“呵呵……我做事是一个从来不问值不值得,只问自己愿不愿意的人,虽然鹰飞与我此世相识甚短,可是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全心全意的付出与无悔,所以,我觉得谈论值得与否,太过肤浅了……”

原本洒脱而随意的身姿随着夜独舞的话语而变得紧绷,未等夜独舞的话落,手掌便如虎钳一般的扣住夜独舞不曾闪躲的脖颈之上。

“归梦回,触怒我,让你觉得很有趣是不?”

泛着迷离的眼眸向上微微一撩,如一团深遂而幽宁的深潭一般的网住了宁鸢那布满了厉气的双眼,“……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认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忆昔西池会,鹓鹭同飞盖。携手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戏万点愁如海……”

宁鸢在夜独舞那可以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沉醉的低磁声音中缓缓的松开了自己手,一屁股坐到了对面,“……莫忆旧时伤,只因痛彻骨……”注视着夜独舞的眸子深处溢出的伤痛却如一道出销的利剑一样的刺向了夜独舞,“就算是天下洪荒,寒水漫天下,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微弯的眼眉一凝,淡淡的柔笑仿遇到了冰冻一般的瞬间僵硬了起来,夜独舞轻轻阖上眼帘,“你的霸道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宁鸢看着夜独舞那微阖的眼帘所浮出的轻颤,却是轻轻一笑,“归梦回啊,就算你幻化成人已五千余年,可是终也改不去一颗心乃是顽石所化而成的事实。”

夜独舞斜倚着寒玉床栏,却是一语未发,最后滑倒在寒玉床上,仰躺了起来。

宁鸢看着他那袭白衫下的瘦削身姿所展现出来的柔软美好,不由得倾身覆了上去,“我已喜你如此之久,为何,你总是装作不明白呢。”

伸手抵在宁鸢的前胸之上,夜独舞敛去笑容的脸竟然透露出一种寒冰玉石般的冰冷,“千年太长,我只能陪你一次,把镜子收了……”面对着鹰飞那浮在通幽玄镜上面的身影,夜独舞只觉得全身都开始冰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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