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侍 第二部——涵轩
涵轩  发于:2010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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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臣,你那底在哪里,这样的夜晚,你是不是也在某一处,对著窗星空冥想,在你的眼睛里可还能看到我的身影,可还能看到我想你的心,是真的。

如果你现在还在朕的身边,那麽再怎样的艰难都不会让我皱眉,只要有你在我身後默默支持,就算天塌了下来我在不在乎。

可是如今,你走了,不知是否再次退出我的生命,没有你的日子,我的天与地还能支撑多久?

 

第二十四章 颠倒

“你,现在回到皇帝身边,侍机取下他的头来。”主上冷冰冰的声音寒入骨髓。

采臣面无表情地听著,机械地,行尸走肉一般。

“你一但清醒後,知道自己杀了最爱的人,一定万分的痛苦吧,而他,被自己同样深爱的背叛,那种程度的痛只怕对不可一世的将云而言是比死还要令他难以忍受。本座就是要看著你们这对相爱的人互相残杀,只有用你们的血才能洗清你带给本座的耻辱。”主上捏起采臣的下鄂,恶狠狠地道,面具後射出的目光鹰隼般凶残。

采臣还是默然地听著,仿佛别人手中的面团,捏他是圆便是圆,要他是方就是方,没有生气也没有主见的玩偶,空洞的目光令人心痛。

杀死他,杀死那个叫将云的男人,什麽爱也好,恨也罢。什麽都消散在他失去生机的瞳子里,一切都断送在他心灵的缺口上。

缺口也是创口,如果不能被救赎,生生世世便成为一道伤痕,太轻太重地触动,即使是不经意的,也会令它流血不止。虽然痛,但他们却还活著,活著去恨,活著去爱,活著去思念。谁也没有假想过,一但一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另一方会陷入怎麽样的绝望,谁也不敢去做这样大胆又残酷的设想,没有对方体温的寒冬要怎麽过。

采臣茫然的眼里读不到他未来的悲惨心境,他迷失了方向在爱与怨的边缘。

多情总被无情苦,纠缠过一场後,冷眼再看这个人世间,已经不能说得清谁比谁更多情,谁又比谁更无情。

将云没有想到采臣会自己回到他身边,正当他以为又要再次陷入冷战、思念与无止尽的相互折磨中的怪圈中时,采臣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就好象他突然平空消失,又突然从地平面冒出来一样令人惊喜不以。

如果这个时候不温存厮磨,胸中的伤又怎能消弥。

采臣看上去有点疲惫,有点苍白,可他的笑容一如往昔,很温暖,英俊的脸上带著令人心动的力量。他搂著将云,紧紧地,让将云眼一热竟有点不知所措。

一次重逢,竟让两人之间有种颠倒错位的感觉。

将云太高兴了,采臣的失而复带给他的喜悦令他连最起码的警觉也丧失怠尽。

今夜不设防。

他们都等不及回到将云那张又大又柔软的龙床上。采臣似乎看起来比将云还要著急,他的嘴唇迫不及待地追寻著将云的一切。

将云很享受采臣的主动带来的欢悦,但他微微蹙起眉头,拦住采臣企图探入他後方的手指。游戏的规则不应该是这样。

将云翻身夺回主控权,他要让采臣知道,在这张床上,谁才是真正的主导。采臣喘息著,拗执著,将云无法如愿以偿。对峙、纠缠间,力量无疑决定了谁占据主导地位。

论智谋,采臣必处下风,但要论武功,将云绝对不是采臣的对手。这一点是早以不争的事实。采臣早已放弃在智斗上战胜将云,而将云也从没想过在武力上胜过采臣。

但此时此刻。

情势完全逆转。

采臣制服了将云,成功地将他压在身下。7FD3F离弹谁的:)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采臣,你这次回来莫不是想朕也一并吃了?”将云笑言,他从不会在这种亲密的时刻自称“朕”,现在必须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将采臣压制下去。

 

第二十五章 梦魇

“采臣,会伤到孩子的。”将云“提醒”采臣。

采臣的手放在将云咽喉处,骤然收紧的力道,几乎令将云窒息。

爱,就是要爱到杀死你吗?

将云苦笑。才几天不见采臣就变得偏激又别扭起来,他怎麽没想过采臣有一天会考虑夺回自己属於男人的权力,而且还是用暴力的方式夺权。他在帝王生涯中一向讲求以暴制暴,没想到会有自食其果的一天。

身後一阵被侵入的刺痛越加深刻,将云趁采臣放松警惕的当口,反手以手背击在采臣肩颈处,力道刚刚好,足以打晕他,但又不会打伤他。

采臣卒不及防,整个身子软软倒下去,被将云接个正著,将云注视著怀中那张苍白中透出激情的红晕的脸颊良久,陷入沈思。

感觉有点陌生,这个不像他所熟识的采臣。轻轻抚摸采臣胸口的肌肤,将云本能地猜想采臣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遭遇了什麽。

“杀了他,杀了将云!”采臣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咒语有逼人疯狂的怨毒。

“杀了将云!”采臣低喃。

将云猛然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他目光如闪电般犀利,手移到采臣的脸上。“你说什麽?再说一次?”

“杀了他,取下他的首级,杀了将云。”采臣的梦呓充满了血腥与杀戮。

将云沈默了,这一次他确信自己没听错,他看著采臣,眼睛像是要把他完全看透。

这个,不是他一直深爱的采臣。可不是采臣眼前人又是谁?是一个想方设法要谋夺他性命的刺客,还是一个阴谋家,野心家。

那样的的陌生!将云缩回手,感到莫名的悲哀,为自己也为采臣。

“杀了我,你才能得到救赎吗?”将云自语道。

采臣的昏迷并不深沈,片刻功夫就开始恢复神智。

“你在干什麽呀!”采臣低低地问,一丝薄嗔在温软香暖的帐子里更添几分暧昧。

热情已经冷却。可将云还是在笑,对著采臣微笑 。

“为什麽绑住我?”采臣挣扎了一下,反剪的双手被丝带绑得死死的。

“采臣,你没办法杀得死我,我也不会那麽轻易地死在你前面。”将云微笑道。他用采臣碧绿的软剑,一寸一寸割裂采臣身上残余的衣料。

布料纹理破裂的声音让空气中飙升的激情一寸一寸冷凝。那种程度的冰冷也来自於将云的笑,笑得有点残酷有点冷漠也有点凄凉。

采臣呆住了,他愣愣地望著将云,忘了反抗。

“我们会一起死,象这样搂著抱著。进不了天堂也没关系,一起下地狱下黄泉我也要这样紧紧纠缠著你。”当将云重新夺回失地,如愿以偿地进入到采臣温暖的身体里时,他对采臣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

采臣承受著他的入侵与占领,目光依旧显得有些茫然,只是此时此刻他胸口仿佛有个什麽东西在破裂,裂口处又甜又腥又热辣辣的液体在流淌,流进被封锁的心田。

冰霜,一分一分在支离。

“杀了他!”

“杀了将云!”

“取下他的首级!”

恶毒的诅咒,挥之不去的梦魇。

灵魂岂可轻易被夺去。

采臣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心灵的战争没有嚣烟,却已然血泪斑斑。

“杀了他!”

“杀了将云!”

“取下他的首级!”

采臣大叫一声,绑缚物应声而碎。

将云大惊,没料到采臣竟会用蛮力挣断束缚。

“我要杀了你,杀了将云!”采臣面罩寒霜,冷酷地说道。

再也找不到方才多情的恋人。

不复温存。

采臣卡住了将云的脖子,他的手指与将云的皮肤上都还残留著爱情的余味。

绝妙的讽刺。

将云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无法像刚才哪样再给采臣一击,可如果再不想办法,他很难过得了今晚。

任他足智多谋,此时也是鞭长莫及。

难道采臣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救赎,他求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第二十六章 决别

结束不容易,解脱却很简单。

将云的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爱一场就是这样的结果?

采臣手上的劲道松懈下来,他凝神看了将云好一会,有个什麽东西在觉醒,似是不忍也似怜惜。他开始轻轻抚摸将云的脸颊,那样的爱怜。将云对著这样的采臣,心里一阵阵怵然。

这个采臣,是个陌生人。即使是抚摸也是冷感的。

采臣的手有些冰凉,跟他的嘴唇的温度一样,他顺著将云的脖子往下亲吻。

采臣探入将云双腿间。

将云无力感好深。“采臣……咳,你不能这麽做!”

爱,是彼此的付出,而不是痛苦的折磨。

“我要杀了你……但我不能……我……”采臣雪白的贝齿紧咬住下唇。

一滴殷红的血滴落在将云的面颊上,炙痛了将云的心。

采臣突然倒退开来,与将云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采臣!”将云不解。

“不,不要过来听到没有,你要是再过来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麽事来。”采臣痛苦地皱起眉。

“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吗?告诉我,相信我,朕一定可以替你解决所有的事。”

“我不知道……有人在控制我……我要杀你……我不能杀你……”

采臣站定了,骤然抽出匕首,只是锋利的刀刃不是对著将云,而是对著他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马上出现一道鲜豔的红痕。

将云又惊又急又心痛“采臣,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如果我现在不了结,就会没完没了,你难道不懂吗?我现在已经被控制了,我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久,也许下一秒我就会用这柄匕首刺进我心爱男人的胸膛。”一串滚烫晶莹的泪水迅速滑出采臣湛蓝美丽的眼眸。

每一滴泪水都比匕首尖,割在将云的心上最柔软的地方,让他痛得五腑六脏都绞在一起了。他这才发现,有采臣的地方,寸寸都是脆弱。他平时是个能言善道的人,此时此刻一口气顶在胸口,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气也喘不上来,他倒唯愿现在一口气上不来立刻死过去,也好过活著承受别离。

采臣极少在将云面前流泪,少得将云都可以数得出次数。若非极度绝望,若非悲哀致极,采臣是不会淆然泪下。他每一滴泪都像是在诉说他的心,每一滴都在决别。

“你最好想清楚,你如果敢就这样离朕而去,朕绝对不会原谅你,朕去找一百个情人,让你在黄泉也不得安息。到了地下夜夜後悔你今天的选择。”将云恨声道。他的眼睛湿了,有什麽东西越来越沈,沈得几乎要坠下来。

也许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爱无法负荷的伤。

两个同样代表坚强不屈的男子,在一个没有人的夜晚,相对,流泪。

空气中没有一丝哽咽的声音,无言却比哭泣更沈重。

“把刀给朕!我们重头开始,你不想当皇後就不当,不愿做女人就不做,只要你不想的事朕绝不再勉强你,就算你要离开,远离朕身边,你若觉得那样比较快乐,朕绝不再多说一个‘留’字。”
      将云满目凄伤,他已经彻底领悟了,爱一个人,不是强求不是占有,而是一种无怨无悔的付出。就象采臣一直以来为他做的,默默无语地付出一切,放弃一切,虚名、恩怨、甚至性命。可他又带给采臣什麽?一次又一次的不幸、危险、深渊般万丈绝望。现在更是要将他一生挚爱逼上绝路。

采臣不希望伤害他,他懂,但他又怎麽能为了自己一点安危让采臣去牺牲,没有了采臣他的人生还有快乐可言吗?

“你站在那里不要动,不要过来。”采臣坚定地答道。“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决定什麽?”

“决定要结束一切,忘却一切。如果我们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个悲剧,现在就该给个结局了。”泪尽了,采臣变得很冷静

“你连我们的骨肉也可以舍弃吗?”

“都说是悲剧了,一个悲剧结出你能期望它结出美丽的果实吗?”采臣摇头“我可没有那种信心。”

“可朕有,朕对你对自己都有信心。”

“不要再说些没用的话了,我们都是男人,决别的时候就不要像女人似的哭哭啼啼。”加重手上的力,脖子上的伤口加深了,一条细细的血线无边地曼延。匕首已然入肉三分,人类的皮肤那样脆弱,怎麽会这麽轻易就让一个没有生命的器物穿透呢?像什麽,脆弱如爱情吧。

血,是决别的颜色。难道他们坚持以久的永恒就要在这种色彩中说再见吗?

“你打算在朕的面前结束生命吗?”

“是呀,我是这麽打算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一个名叫将云的男人今生今世都记得采臣这个人。等这个叫将云的男人百年离魂,化成枯骨化成灰化成烟还不忘有人在天堂地狱间等著盼著和他一起进入下一个轮回。”

将云的泪,淆然而下,冲破他的理智和许久以来外表的坚强。

采臣,采臣。这样的采臣让他如何能够忘记他,不爱他?!

 

第二十七章 心意

就在将云以为悲剧的时候马上要到来,他全身充满无力回天的悲痛的时刻。

“嗖”地一声夹杂著划破空气的尖锐风声,一不名物来势汹汹。

天赐良机!

将云趁著采臣分神之机,也顾不得不名物也许原是要取他性命,一心只惦念著抢夺采臣手中利器。

几乎是同一时候,采臣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忘记自己要寻求解脱的决心。恢复了他一贯的敏捷身手,飞也似扑倒将云,以身体为盾替将云挡去勾魂索命的“暗器”。

在生死关头,他们都忘记了自己,头脑中只有情人的安危。暗器会不会真的夺命都变得不那麽重要,重要的是,危险让他们看到彼此深爱著对方的心意。

那份心意之坚远远凌驾於分歧、死亡之上,主宰一切。

采臣扑在将云身上,二人在地上滚了几滚。敌暗我明,采臣手上抓了个什麽东西,看也不看掷出去打熄烛火。

房间顿时陷入黑暗,现在总算是敌暗我也暗了。谁也看不见谁反倒安全。

“有刺客,快保驾,抓刺客呀!”郭公公被惊动,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叫声。

御书房外脚步声匆急凌乱。

采臣俯躺在将云身上,他们离得很近很近,胸贴著胸,四肢紧紧交缠。

黑暗中,将云的声音在采臣耳边响起,低低的、沈沈的、柔软的、温暖的、湿润的、满心欢喜的。“朕真是喜欢这个姿势,如果哪一天朕驾崩了,朕一定要下旨让你陪葬,然後我们俩个就在棺材里像这样紧紧抱在一起躺上个成千上万年,直到有人发现我们,找到我们为止。那时我们也许已经化为白骨、尘土、青烟。但朕仍然可以像千百年前的今天一样搂著你,抱著你,牵著你的手,感觉你的呼吸。如果有人企图把我们分开,我们的枯骨会立刻化成齑粉,融化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听他的声音,听他的言语,哪里像个九五至尊,明明是个撒娇的孩儿,多情的种子。

采臣心里像打翻了蜜罐一阵甜得快要从眼里溢出来,又像打翻了醋缸从鼻头一直酸到心窝。最浓的味道是乳酪吧,又醇又浓重。还有种滋味顺著脸颊流到嘴里咸咸的,淌到脖子里,冰凉。

!!,!!!心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乍有两颗,再仔细却分不清你我,明明是一条心。

采臣今天到底流了多少眼泪,只怕比一生加起来还多。心灵上得到的满足与抚慰也远胜过任何一次身体上亲密接触与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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