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侍 第一部——涵轩
涵轩  发于:2010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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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不会有结果。
除了等待就是寂寞,!间来去的燕子不会懂,池边摇曳的绿柳不会懂。
一日,午膳时间,一张小字条被压在饭碗下送进来。
「君可平安否?」短短一句。
采臣认得是寒异的笔迹。皇上把他囚禁灵清宫的事可以瞒过所有的人,却独独瞒不过寒异。
晚膳时,汤盅倒空了,里面藏了一封信,采臣很是佩服寒异的本事,在灵清宫被围得滴水不漏的现在,他总有法子把信件送进来。
「知君归来,陷於灵清宫,心中常挂念,不知安否?帝言君盗海宁传国玉玺,不知可有其事?」
采臣一愣,什麽传国玉玺?将云说他盗了传国玉玺?转念一想,无非是将云为抓他回来找个光冕堂皇的理由。只是这个借口未免太狠了些,简直一副不达目的绝不干休的阵势。
算了,这样才像将云的作风不是吗?
以後数日,采臣就以这种方式与寒异互通消息。寒异经常提到孙扬目前的状况,至从他打了几个胜仗回来後连受封赏,巴结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令他气焰高涨目中无人,大有功高盖主之势,作风骄奢跋扈不可一世,常有朝中大员上本参他,奏本虽都被将云压下不发,但孙扬处境已形如累卵,他如再不及早醒悟迟些必酿杀身大祸。
采臣深深叹了口气。人都是会变的……
种种镜像从他眼前逝去,憝厚朴实的孙扬;温柔动人的庄念儿;天真可爱的乐姬,为何一转眼就披上骄狂,心机,狠妒外衣张牙舞爪?是什麽改变了他们?滔天权势,醺心利禄,还是佛教常言的贪,嗔,痴?
「阿弥陀佛。」采臣轻念一声,感到无可抑止的悲哀,无力感好深。人世间的事他永远不能比他懂。采臣的目光掠过灵清宫里一排排陈设──太师椅,玉樽……。。
那个人总能比他看得透彻,深远,所以那个人的悲哀比他还深。
皇宫禁地囚了一个人。这件事无疑是向冷水中倒中滚油,整个後宫又开了锅,所有人都大揣测那个人的样子,是绝色美女,异国妖豔,如何风情万千,倾国倾城。
无论如何以讹传讹,结论却是千篇一律──-听说她长得与失踪多时的采臣很是相像。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似燕归来。
深夜,一黑衣蒙面人夜探灵清宫,他刚落在屋顶上,脚跟还未站稳。
正在打坐念经的采臣马上发觉了,手中佛珠无声无息弹出,击穿房顶琉璃瓦打中黑衣人胸口後又同样无声无息落回采臣手中。
力道控制得刚刚好,足以打伤黑衣人,但又不会太重打死他。
黑衣人疾喷出一口鲜血,逃跑时踩动瓦片发出声响,立刻引来侍卫们的警觉。
采臣低头看著落在掌心的珠串怔怔出了神,心里有著说不出的後悔。
他出手是不是太重了点?他现在已经是个出家人,怎麽出手还这样快,这样鲁莽,无故打伤别人总是不好的。
灵清宫闹刺客,虽说是三更半夜,但整个皇宫仍不可避免地沸沸扬扬起来。
将云一听说此事,连鞋也连不及穿就赤脚往外奔。
「皇上,皇上,你的鞋!」郭公公提著鞋跟在後面嚷嚷。
将云一脚踹开灵清宫的门,急匆匆踏入宫门一看。
采臣纹丝不动地跪在一小尊玉佛像前,并无半点伤损。
一颗高悬的心,放下後仍兀自!!地跳个不停。
他轻轻走到采臣身後。目光停留在采臣的背脊上。

第三十一章 极 刑
采臣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两道火样的目光停在背上,他忍住不让自己回头看。
将云也在等,等采臣的回眸,他也忍住所有关心的话,就是不肯先开口。
时间就消逝在彼此的僵持中。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谁也不肯当打破僵局的人。
香炉里的檀香燃烧出嫋嫋轻烟,这烟在室内弥散开来。将云的眼神在烟雾中迷蒙起来,更看不清他的眼。
将云拂袖而去的坚定。
他不会再回头了麽?
采臣眼中掠过丝丝缕缕苦涩。他缓缓转过头,後面的人儿已经毅然离去。
眼里突然间有泪的冲动,
黑衣人跳进乐姬的寝宫,一把扯下面罩──是乐姬!
显然采臣打伤了她,她嘴角淌著血丝。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真是岂有此理,我连那人是男是女都还没看到就被发现了!」
看来那人武功深不可测。乐姬忿忿地想,这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不但武功高深莫测,皇上还派了大内高手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可见皇上对此人的重视程度。
皇上越是想保护这个人,她就越想知道这个的庐山真面目,她不会尚罢干休的。
一个不祥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难道灵清宫里面关的人是……
她连忙摇头安慰自己,不可能的,她明明已经杀了采臣,怎麽可能是他。
次日,采臣又收到寒异的字条,问他想不想逃走,他一度陷入迷惘。
他想不想逃走?想不想离开将云?这一走恐怕有生之年再难有想见之日。
现在也许他们之间陷入了冷战,至少,他们还可以彼此看得见对方,彼此还生活在对方伸手可及的地方,可他若真的选择离去,就是到死不见了。
采臣举棋不定。
就在他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将云再次驾临了灵清宫。
采臣有种做贼心虚的惶然。总是疑心著将云是不是已经探到什麽风声。
「你为什麽不敢抬头看我,莫不是做了什麽亏心事?」将云语含讥诮,显然来意不善。
采臣不语,心中揣测他的来意。
「说话呀,为什麽不说话?!」将云一把扣住他的双肩,指尖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他已经知道了!采臣坚持这样认为。
「这个寒异还真是胆大包天,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也不想想看,那个端茶送水的小太监是谁的人?!若不是得到朕的默许他以为他真的能把信送进灵清宫?」
「信,你都看过了?」采臣沈声问。
「你们两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竟然还想把你弄出宫去,你为什麽不回答他,告诉他你在这里是如何度日如年,你是如何渴望他来救你出去。」将云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
「如果我真有心想走,你以为就凭门外几个侍卫可以拦得住我?」采臣面无表情地道。
将云点点头「这个朕早就知道,以前朕一直狠不下心肠,要不是朕今天看了寒异给你的信朕也下不了这个决定。」他倏地站起来,脸冷得像地底阎罗,「朕今天就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也走不了!」
他绝不是在威胁他!对於将云的手段,采臣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将云拿起案几上的鞭子「你是自己跪下,还是要朕按你跪?」
采臣直挺挺地跪下来,一脸的倔强。
皮鞭在地上刷得「叭「地一响。「把衣服脱了!」
采臣不动。
「来人!按住他,剥了他的衣服!」
四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立刻把采臣按在地上,将云本想只脱他的上衣,没想到小太监会错意,手脚麻利地将采臣剥了个一丝不挂。
采臣美好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将云手中鞭把,捅进采臣腿间的幽秘,粗糙的鞭把弄痛了娇柔的内壁,那种痛比打在体外的伤更让人难以忍受。他又故意戳弄采臣的前端,用鞭子轻轻的抽,直到它充血肿胀。
他不忍鞭笞,但这却比直接的鞭打用刑更让人难以忍受。
采臣终於晕死过去。
将云冷哼,「到了朕的手上,百炼钢也让你成绕指柔。」
将云要用铁腕手段让采臣知道,在这场游戏里谁才是主导者,他要让采臣永远不会起异心。
粗长的鞭把插进采臣身体深处,超越了采臣可以容忍的极限,他全身紧缩。
如此残酷,杀人又不见血的刑罚大概只有将云才想得出来。
「要不,我们玩点别的。你不是精通刑法吗?不如我们把所有刑具都弄来试试,看你能熬多久?」将云笑问。「往里面灌点辣椒水,你猜你会不会痛不欲生?」
「你,不,是,人!」
「朕当然不是普通人,朕是龙,是天子,是九五至尊!「将云柔声软语地说著,一边拧住采臣充血受伤的前端,采臣悲鸣一声,再次昏过去。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为什麽就是不肯听话呢?!」将云半真半假叹了一声。
他的手捏采臣前端上稍一用力,采臣像被开水烫到的小老鼠一样跳起来。
「朕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朕最後问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求饶?」将云边说边加重手上的力道。

第三十二章 临 界
「我……我求饶了,你放过我吧!」采臣的声音细若蚊蚋。
「什麽?朕耳背,没听见!」
「你放过我吧!」采臣加大音量。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没有样子也要有点手段。」将云挑起他的下巴。把自己的粗硕送到采臣嘴边。
采臣主动张开干涸的唇,容纳了他。
他不想流泪的,为什麽眼中的热流会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流到嘴里,打湿了他干涩的舌头,也让他尝到热辣辣的咸苦。
将云喷了他的一嘴一脸,他全都默默承受了。
将云弯下腰,托起他的头,见他一张苍白的俊脸上分不清是泪是汗,心下大为怜惜「傻孩子,你若早点开口不可以免去这许多苦头?」
温暖的手捧起他的脸,把嘴唇印在采臣没有血色的双唇上。
这一刻,采臣才意识到,原来他与将云之间从来就没有真正意识上的平等!
将云取出药膏涂进采臣身体中,伤处是炙热的疼痛,药膏是清凉的,将云的手是火热的在他腿深处流连忘返。
当将云缓缓推进,肿起的入口痛楚不堪。
采臣喉间发出一声呜咽。
不堪入耳的的水激声,小太监们虽然脸背向一边,也忍不住面红耳热。
他很痛,疼痛加诸在敏感的部位犹烈。将云这个时候与他欢爱无疑是雪上加霜。只听见他不断细细呻吟,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欢悦。
风雨过後。
他们躺在床上,采臣背对著他。脸朝著墙壁,把玩著帐幔下的流苏,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直到五更天,他听到将云起身披衣的声音,郭公公为将云捧来了洗脸水。
是将云该上早朝的时候了。
采臣竖起耳朵直到确定将云离去,才勉强坐起来。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这个家夥,不容分说对他用以刑罚,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到头来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浑身使不上劲,伤痛又加上腰以下部分的酸痛,他瘫回床榻上,虽然一点皮外伤还不足以对他造成毁灭性伤害,但看来他也至少得有个几天下不了床的记录。
早朝时,又有官员上折子参孙扬,力数他侵占民田,修建豪宅,甚至当众夸口其住所富丽堂皇的程度胜於皇宫大内等种种罪行。
寒异一直悄悄在看将云的脸色,将云似乎很平静,英气逼人的脸上找不到喜恕哀乐的影子。他的心思总像是一团迷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散朝後,将云叫寒异跟他去御书房议事。
寒异猜得将云要说的事定与孙扬脱不了干系,一路上都在想皇上若问起,该如何回答。
「寒卿为何一直愁眉苦脸?」
「没,没有。」寒异挤出个笑容。
御书房。
将云拿出一道圣旨,「孙将军刚刚替朕扫平入侵我边疆的敌军,功在社稷,朕可是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要封赏他什麽。」
寒异盯著那道圣旨,觉得分明就是催命符,不由为孙扬的命运担忧。
「朕要好好封赏他,朕要劳烦寒卿家亲自跑一趟,去孙将军家宣旨。」
「只是,封赏?」寒异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问。
「不然卿家以为如何?催命符还是夺魂令?」将云笑问,他後半句话说得很慢,几乎一字一顿,生怕寒异听不清楚似的。
「皇上要臣什麽时候去孙将军家宣旨?」
「现在!马上!」将云又道「小郭子,你陪寒卿家一起去。」
「奴才遵旨。」
寒异原本想在路途中看看将云封了孙扬什麽,没想到将云像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将军府。
雕梁画栋。
亭台楼阁极尽华丽奢靡。
寒异心里暗暗叹气,孙扬怎麽会变成这样!
郭公公高呼圣旨到时,孙扬正和一大群妙龄少女饮酒作乐,听说圣旨来了,醉醺醺地从酒桌上爬下来接旨。一身浓重的酒气醺得郭公公皱起了眉头。「寒臣相,您请宣读皇上圣旨吧。」
寒异打开圣旨,张口准备念。他的嘴巴张开就和不拢了,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寒臣相你怎麽了?」郭公公凑过来一看,脸色顿变。
明黄色的锦缎上一片空白,连一个字也没有。
「是不是不皇上拿错了?」郭公公低声问。
寒异机械地摇摇头,没有错,绝对没有错。
「怎麽会……」
寒异冷汗涔涔。汗水在他脸上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虫子一直爬到他脖子里。
孙扬等得不耐烦了,竟站起来一把抢过圣旨,嘴里念叨著「老寒你真是急死人了,皇上到底说什麽来著?」
寒异见他这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只恨不能一巴掌打醒他。「浑小子,大祸临头了呀!」寒异劈头盖脑地骂了一句,夺门而出。
孙扬醉眼迷离「怎麽一个字也没有?皇上真忙是糊涂了!」
旁人听他口中吐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论,都吓得面如土色。
寒异刚一回府,家丁就说有人找他。他满腹心事哪有心情见客,但听说此人等了他近一个时辰,不见委实过意不去,只好强打精神走进偏厅。
「寒异。」很熟悉的声音。
寒异盯睛一看,「是你?你是如何偷跑出宫的?」

第三十三章 红 碎
寒异刚一回府,家丁就说有人找他。他满腹心事哪有心情见客,但听说此人等了他近一个时辰,不见委实过意不去,只好强打精神走进偏厅。
「寒异。」很熟悉的声音。
寒异盯睛一看,「是你?你是如何偷跑出宫的?」
「我有急事想问你。」
「乐姬,你现在已经是娘娘了,不要再任性妄为。」
乐姬换了男装,扮成男子。
「你跟我来!」寒异将她领到书房,关上房门「有什麽事值得你亲自跑出来。」
乐姬眼眶一红「我就知道,哥不再了,你们都不疼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寒异也不知该怎麽说才好「算我怕了你,有什麽事我可以帮得上你的就尽管说吧。」
「皇上从法恩寺回来带回一个女人,就关在灵清宫。这事儿全後宫都沸沸扬扬的,我只是想知道她是谁,是个什麽样的女人,她美吗?」
「女人?什麽女人?乐姬,你老老实实待在後宫就好,别净听些风言风语。」
「可是皇上有了她就不要别的女人了,现在皇上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乐姬玄然欲泣「更让人家受不了的是,所有人都说因为那个女人长得像哥哥,皇上才宠爱她……」
「一派胡言,什麽宠爱不宠家,像不像的,他本来就是你哥,哪里来像不像之说?!」
乐姬猛地一惊,「我哥?」
寒异见说漏了嘴,索性全告诉她「关在灵清宫的那个人跟本就不是别人说的什麽美女,他是个男人,他就是你的哥哥采臣,」他叹了声「采臣已经出家为僧,可皇上为什麽还是不肯放过他?」
「我哥出家了?「乐姬又是一惊。
「当初他遭人暗算, 被法恩寺老禅师所救,从此就拜在老禅师门下为徒,偏偏碰巧又让皇上遇上他,硬说他偷走了前朝玉玺,把他绑缚回京,囚禁在灵清宫。」
好个老秃驴,坏我大事!乐姬心里暗骂。
「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当著太後的面千万不要提,不然又不知太後要怎样对付采臣了,当面对皇上,采臣已经够辛苦,再加上个太後,他如何吃得消?!」寒异千叮万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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