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真的打算好好过日子,不会再变了,结婚还能离婚,凭什么对着女人就能保证一辈子了。”
老头大概没想到这小子会突然冲上来,愣了一会儿,不由得笑了,他冷冷地问道,
“你信他能跟你过一辈子。”
安以诚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回答道,
“信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到时候分了我也不会后悔的。”
我看着安以诚神情严肃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眼睛涩涩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安以诚,你先进去吧,让我和大哥好好说话。”
安以诚紧抿着嘴唇,不服气地看了我一眼,还是乖乖地进去了。等到房门一关,我便笑着对老头说,
“哥,坐啊。”
老头冷哼一声,站在那里没有吭声。我见他不肯坐下来,当然不好意思自己坐着,便也跟着站在他的面前。
我比老头高了半个头,又年轻了将近二十岁,他和我这样面对面站着,明显是气势不够的。不管心里再怎么不高兴,权衡一下形势,还是坐回了沙发。
“哥,这次真的和当年不一样了,我请你过来吃饭,也是想和你好好商量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我是不想和安以诚分开的,结婚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老头斜眼看向我,仍是没有吭声,我无奈地笑了笑,问他说,
“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有信用度?就当我求你了,行吧?”
“严念琛,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你以为低声下气哄几句就没事了?”
老头脸色一沉,严厉地对我吼道。我听到门锁开动的声音,立马对里面叫道,
“安以诚,待在里面,不要给我出来。”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老头冷笑着看向我,毫不客气地说,
“严念琛,你倒挺聪明的,那小子听到你这么放低姿态地求我答应,还不感动得要死。”
我不由得笑了,低声反问说,
“哥,你觉得我还需要让他感动吗?怎么就对自己弟弟这么没有信心?”
他立马板起脸孔,不再和我瞎扯。
“你以为你摆出这幅样子我就会心软,然后答应你跟他在一起?”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让您知道,我不会随便求什么人,也不会随便决定和什么人过日子。”
老头刚要骂什么,突然又不说话了,眉头紧锁地看着我,直到我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他的脸色才略微和缓一些。
虽然,我们之间的气氛很紧张,我的态度倒是很轻松,等到他缓缓地坐下来之后,立马给他添上了茶水,心平气和地说道,
“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可别怪我。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当年了,我不是刚刚踏进社会的大学生,安以诚也已经开始实习了。我和他妈妈见过面了,老人家没像许铮的父母这么反对,虽然不至于立刻接受我,不过,慢慢磨下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说到这里,我也不禁笑了,脸上的信心自然是掩不住的。
“我之所以希望你能接受,也是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毕竟是你一手把我带大的,我们的感情当然和普通的兄弟不一样了。你愿意接受安以诚,当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愿意接受,大不了往后过年的时候,我一个人过去给你拜年。”
老头当然听得出我的言下之意,他笑里藏刀地瞪着我,冷冷地说,
“哼,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是吧。”
闻言,我忙是嬉笑着否认说,
“您这么说不是伤感情吗?前些天方明轩和您一起吃过饭了,我和安以诚的事情他也说了不少吧。我不敢说对他的感情一定比对许铮的深,不过,我们确实是在最好的时机遇上了,也在一起了,所以,我不准备放手。”
如果是在五年前,我或许没有底气对老头说这番话,但是,现在的我不管是年纪还是阅历都不一样了,他难道能只手遮天地逼我们分手?
“不过,我倒是应该谢谢大哥告诉我许铮的事情,如果不是去了一趟澳洲,我也不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许铮说得不错,想要好好地过日子,还是需要耐心和坚持,大哥,你希望我结婚了之后可以培养出责任感,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老头只顾低头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始终没有吭声。我也不急着要他接受什么,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他没有立马甩手走人,就是能有商量的余地。
送走老头之后,安以诚急着从房里跑出来,紧张地抓着我的手臂,神色认真地问我说,
“老师,你求他了?”
我笑着揉顺了他的头发,把他搂紧了怀里,他很用力地抱着我,两只手差点把我勒得喘不过气。
“没事,表决心而已,不做得到位一点,老头怎么会动容。”
话虽这么说,安以诚的表情仍是有些担心,他问我说,
“他还是没答应?”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不要着急,哄他说,
“老头多要面子,答应了也不会立马说恭喜,等到过年的时候带你去拿压岁钱,他总不好意思把我们赶出来的。”
安以诚突然挣脱了我的怀抱,一脸不满地瞪向我,气愤地吼道,
“你才拿压岁钱,我都已经工作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嬉皮笑脸地说,
“好,不拿压岁钱,咱们去拿聘礼。”
“滚,你怎么不上我家去拿,我妈铁定很乐意。”
刚刚的温情气氛一下子就被安以诚吼没了,为了防止耳朵受罪,我赶紧把他拖进房里,管他怎么吼怎么叫,压在墙壁上再说。他脸上一红,光着屁股没了气势,我刚想把他的T恤扯上去,他干脆是自暴自弃地豁出去,整个人扑上来对我又咬又啃,两个人还来不及关灯就滚上床,说不出的风流快活。
老头回去的那天,我带安以诚一起去了,他还是不愿意跟安以诚说话,安以诚也挺怕他的。我帮他拿登机牌的时候,两个人就这么干瞪眼,谁也不搭理谁。
登机之前,老头多看了安以诚一样,眼睛里没了原先的愤怒,反而是看向我的时候,脸上说不出有多生气。我当然知道他气得是什么,他年纪大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他管不住我,我也不会让他管。
送走了老头之后,我们也不赶着回家,慢悠悠地往外面走。走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对父子,老人家已经七十多岁了,儿子也有五十出头。父亲的步子不太稳当,儿子一直紧紧地搀扶着他,两个人肩并着肩,小心翼翼地踏出每一步。
我一直盯着他们看,突然又笑了,安以诚诧异地看向我,刚想开口,我已经对他说道,
“安以诚,我们也差了十多岁了吧。”
他眉头一皱,着急地问道,
“什么意思啊,老师,你别给我绕弯子,我心里紧张。”
刚好我们回到了车里,那对父子还走在前面,系上安全带之后,我指着他们说道,
“看到了没有,等我老了、走不动了,你也要这么搀着我。”
我不知道这句话对安以诚的撼动竟然有这么大,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放,几次想要开口,动了动嘴角,却没能说出话。
我不禁笑了,温柔地握紧了他的手,哄他说,
“好了,还不放手,不想回家吃饭了?”
安以诚一脸认真地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语带哽咽地说,
“不放手,现在就牵着,一辈子都不放手。”
我也不着急开车,松开了安全带,将他搂进了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我的,毫不顾忌地磨蹭着我的头颈,指尖用力地掐着我的衣服,把我的西装都给弄皱了。
一辈子是多久,三十年,四十年,还是五十年?我仍然没有办法像安以诚这样许诺一辈子,
但我愿意尽量对他好一点,更好一点。
我们好好地过日子,也许过着过着就是一辈子了,到时候,我可以得意地对安以诚说,你看,吵吵闹闹也能白头偕老。
那时候的严念琛一定很老了,当然,安以诚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老头拿着拐杖,互相搀扶着走过大街小巷。我们都是闲不住的人,说什么也不能关在家里。他比我小了十多岁,现在是我照顾他,到时候就得让他照顾我。
说来好笑,明明只有三十多岁,我倒是盼望起了退休之后的日子。只不过,这些话不能告诉安以诚,免得这小子太得意了。
两个人就这样五年、十年地过下去,几十年的时光并不算漫长,或许眨了眨眼睛,也就是一辈子了。
全文完
后记
一个礼拜前就写完了这篇文,一直拖拖拉拉地修改也是因为不舍得完结。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写20多万的长篇,当然,也和我的啰嗦脱不了关系。每一个追文的朋友,给我留言的朋友,我都会记住你们的,希望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们还在这里。
我不想说什么对于角色的感觉,毕竟,他们现在不仅仅存活在我的大脑里了。或许大家并不一定喜欢他们,但是,希望可以理解他们。
最后,我应该不会写其他文了,新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有些遗憾,不过,能够完成这篇文,我已经非常满足了。至于番外的问题,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写许铮,也会写安以诚。当然,不变的主角仍旧是严念琛。不过,这也不是今明两天的事情,还是看感觉,看缘分吧。
总之,谢谢大家的支持,留一个联系方式,对于文章和角色有什么看法,都可以和我联系。
E-MAIL:[email protected]
嗯,就这样吧。
用一句俗话作为结尾,江湖再见。
生活小段子01
我闪到腰了。
说起这件事,还真的有些荒谬。那天,我和安以诚在床上做运动,难得用了正常的体位,欲望到了巅峰的时候总是有些情难自已,机械性的挺腰运动也不是这么容易做的,我一个不当心,竟然闪到腰了。
老骨头就是老骨头,一个不当心就出事了。安以诚看到我突然不动了,撑着腰部脸色苍白,立马慌慌张张地问我怎么样了。
我痛得连话也说不出,下面那玩意儿自然软了,匆匆忙忙地抽出来之后,我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什么都别说了,去医院吧。”
我承认,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床上发生这种事情实在丢脸丢到家了。刚刚扭到那一下的时候,我也想硬撑过去,要不然,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可能真是一把老骨头了,说什么也撑不过去,安以诚后来告诉我说,我当时额头上已经冒冷汗了。
到了医院,挂了急症,医生问我怎么回事,我没让安以诚开口,赶忙解释说,
“是这样的,睡觉的时候不当心,从床上掉下来了。”
医生皱了皱眉头,嘴里嘀咕说,
“不像啊。”
医生也是识趣的人,三更半夜没工夫多问什么。医生本来没说给我打止痛剂,可是,我这个人天生吃不了苦,说什么也不能硬憋着。勉勉强强地给我打了一记止痛之后,他让我明天过来拍张片子,免得提心吊胆把病情想得太严重。
回到家里,我顿时神清气爽了不少,只不过,安以诚还是不放心,非要我在床上好好地躺着。看到他在房间里忙进忙出,我的心里也挺得意的,心想,这日子过得不错,小家伙懂事了不少,不光有了情人的样子,还有几分儿子的味道,这笔账赚大了。
“还不睡呢?明天不上班了?”
当安以诚第三次进出房间的时候,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接过了他递来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安以诚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上什么班啊,明天不是得陪你去医院吗?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请假。”
他正要去拿手机,我没法下床,只得出声阻止,
“三更半夜的打给谁啊,我明天自己去医院就行了。”
说完,我给安以诚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乖乖坐过来。他握着手机愣愣地坐在我的旁边,一会儿摸摸我的额头,一会儿摸摸我的脸颊,一个人傻乎乎地笑了。
“你笑什么?”
我一把抓住了安以诚的手,握紧了放在被子上。
“你说,你怎么会闪到腰呢?太丢脸了吧。”
我顾不得教训安以诚的没规矩,立马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回答说,
“老了,不中用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指不定还不如我。”
安以诚突然乐了,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笑着说道,
“要不,以后咱们换一换位置,我在上面,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把安以诚搂进了怀里,他靠着我的胸口没有乱动,脸上的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安心。
我贴着安以诚的耳朵,嬉笑道,
“安以诚,我知道你想跟我分担运动量,不过,我知道很多办法可以让我不累,你也不累。”
安以诚抬起头,愣愣地问我说,
“什么办法?”
我大力地拍了一把他的屁股,亲昵地回答说,
“你坐上来。”
安以诚低骂了一句,红着脸将我推开,捧着手机在那里琢磨怎么发简讯请假。
“你明天去上班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实在不行还有方明轩。”
话刚说完,安以诚立马不服气了,他急着反驳说,
“干嘛要他陪啊,他就不用上班?他还有老婆呢。”
我没想到安以诚会吃方明轩的醋,看到他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实在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就把他拉过来亲一口。
“听话,乖乖上班,我一个人去也行。”
安以诚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怎么说都不答应,他辩解说,
“你现在是不痛了,等到晚点又得难受,只是请一天假而已,没事。”
看到安以诚一脸坚决的表情,我的心理倒也挺舒坦的,大约可以称得上满足。
“你也别琢磨了,明天一早我给你们经理打电话,我帮你请假总行了吧。”
安以诚的工作是我介绍的,他的顶头上司也是我们圈子的一个朋友,和方明轩他们也是一块儿的。安以诚听到我这么说,倒也觉得安心了,放下手机之后,马上关灯上床。
原本,我已经没了睡意,正想打开电视看看片子,没想到安以诚把被子一扯,立刻把两个人都蒙住了。
“睡觉。”
说完,安以诚调整了睡姿,非逼着我和他一起睡觉不可。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就跟玩扮家家的小孩儿一样,这么认真,这么执着,还不容许一点反抗。
当然,我也没准备干什么,在感觉到安以诚靠着我的肩膀时,便搂着他睡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安以诚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打电话了。
“是啊,年轻人不当心,上蹿下跳闪到腰了。”
“没事,今天就带他去拍张片子。”
“行啊,就请几天假吧,过几天没什么事了,我就让他去上班。”
还未挂断电话,我已经看到安以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等到手机放下了,他立马问道,
“你跟经理说什么了?”
“哦,我说你腰扭伤了,请几天假。”
听到这话,安以诚立马扑上来,完全没了前一天晚上的细心,他气呼呼地说道,
“你干嘛推我头上啊。”
我心想,当然是因为太丢脸了。
“生气了?”
安以诚哼了一声,坐在旁边不吭声。
“安以诚,你不是准备请假在家照顾我吗?我现在帮你请好假了,还不好?”
我皱了皱眉头,路除了不太高兴的表情,安以诚看了我一眼,仍是坚持说,
“那不一样啊,电话里你没这么说。”
我不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哄他说,
“有什么不一样,我的事情不就是你的事情,恩?”
安以诚很容易对大清早的亲密举动害羞,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嘴里“恩恩”地敷衍了几声。等到我要把他抱进怀里的时候,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气愤地说道,
“严念琛,怎么又被你混过去了,你去帮我跟经理解释。”
说完,安以诚张牙舞抓地扑上来,我心想,每天清早都这么热闹,隔壁邻居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话虽这么说,安以诚也没有真的动粗,装模作样地给我几拳之后,摆出一副不和我计较的模样,又跑出去张罗早饭了。
听到安以诚在厨房大声问我,早上要吃包子还是烧卖,我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