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风弄
  发于:2009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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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身边的与将一眼。
“妈,爸呢?”
爸的声音传过来: “生生,荣家住得习惯吗?” 从不露亲昵姿态的爸,居然问了和妈一样的问题。
我坚定地回答: “我很好。”
与将在身边轻笑。
笑得让我心寒。
“爸,黄氏出事了?要我帮忙吗?”
“不用担心,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爸说: “即使没了荣氏,有与将在,你不必担忧。”
我急道: “爸…….”
“什么时代了,男男之爱有什么所谓?你一走多日,我和你妈担心已经够多。只要子女平安就好。”
这荣与将用了什么迷药,把我父母迷惑至此?
黄氏不是曾经收购荣氏吗?
商场上的仇敌,为何瞬间又成可以托付儿子的朋友?
我暗恨。
一通电话下去,无非了解两件事。
第一:黄氏出现重大危机。
第二:爸妈为可以把我交托给与将而安心。
放下话筒,我伏在床头,只愿泪水将我淹了,顺便把身边这披着彩衣的豺狼一同淹死。
可惜颤了半天肩膀,却滴不出一点眼泪。
眼内干涸。
我那习惯了指点江山的爸,我那一身贵气、雍容大方的妈,怎忍心他们年老时站在破产的受难台上,被旁人讥讽嘲笑?
我回头,看端端正正坐在床边的与将。
我说: “与将,求你救救黄氏。荣氏资金雄厚,绝对可以帮助黄氏度过难关。”
与将蹙眉: “生生,商场变幻无穷。荣氏贸然插手,恐怕不妥。”
他边说,边伸手。
亲亲密密搂住我的腰肢,唇碰上我的脸。
我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生生,我好想你。我好爱你。” 他性感的声音低沉悦耳,可以催眠一般。
我只听得心悸。
他靠了上来,缓缓压在我身上。
我抿唇,轻轻躺倒。
他乌黑眼瞳中反射的傀儡似的的人,是我吗?
身上衣物被他象嬉戏一样剥去,赤裸的我更加冰凉。
与将热热的,覆在我身上。
“你好瘦,我都不敢压在你身上。”
我自动伸开腿,好让他行动。
他呼吸渐粗,急促地亲吻着我的身体,竭力安抚我的颤抖。
“生生,不要怕。” 他轻轻哄我: “你抖得好厉害。”
我呆滞地问: “与将,你会救黄氏吗?”
“是的,我会。” 他每说一个字都轻啄我的胸膛一下,柔情万分。
我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耳中又开始嗡嗡作响。
“与将…..” 我说: “无论我怎样哭喊挣扎,你照做就是。拿东西把我绑起来也可以。”
这句话,以前曾准备对尼洛说,怎料到会换了个对象?
不做到最后,交易自然不成功。
我不想再次失败。
“那岂不是强暴?”
我笑: “我喜欢。”
“哦,只要你喜欢就行。”
热情的动作升级。
黑暗和恐惧呼啸而来,铺天盖地,将我深深埋入。
我听见自己的喊叫哀求,也听见与将不断唤我: “生生,生生………”
他到底还是进来了,横冲直撞,野蛮粗鲁,不可一世。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我痛得昏死过去,又痛醒过来。
“生生,你看,我们终于在一起啦。” 我听见他欣喜地说: “我好爱你。”
我痛得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紧紧抓着他象抓着唯一的浮板,沉沉睡去。
我认为是心理上的伤,使我在床上躺了几天。
与将天天来看我。
一日,他说: “黄氏已经平安,你不要担心。”
我不露声色望他一眼,生怕他要索取报酬。
果然………..
“生生,你好一点吗?” 他说: “我好想你。”
他又伸手,轻轻柔柔搂着我的腰肢。
全身的骨头,根根撞击起来。
我无力地看着他,满眼惊恐。
“与将,请你住手。” 我轻声说: “我怕疼。”
他吻住我软弱的哀求。
“生生,你说过喜欢这样的。” 他将蛮横无理灌注到彬彬有礼中去: “你说喜欢绑起来。我下次弄一副手铐来,你看如何?”
我愤恨地闭上眼睛。
我已绝望。

 

昨天 第十四章

 

又一次“按我喜欢的方式”的做爱。
又躺了几天。
与将不时守在我床边,拧起浓黑的眉,只盼我身体早日好起来。
我看他那样子,只希望自己一睡不起。
可是荣家的家庭医生厉害非常,天天为我检查开药,不过三五日,居然好得七七八八。
与将很高兴,抱起我搂在怀里,兴奋地在房中转了一圈,说: “生生,总算好了。今日大喜,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一纸公文送到我面前。
“你父亲决定退休。我收购黄氏股份,不让它落入他人之手。你已经是黄氏的董事长。” 与将问: “高兴吗?”
我无言。
与将的风格,让你笑不出,骂不出,连话也说不出。
他怎会如此好心,不过弄个傀儡,使唤着自己好玩罢了。
我问: “与将,我将黄氏送你。放过我好吗?”
算是老话重提,每次总是带着一点点新燃起的希望。
“生生,一百个黄氏,在我心中也比不上你。”
如此情深意重的话,听在我耳中只有可怕两字形容。
我紧咬银牙,惟恐牙齿打颤发出声音,惹人笑话。
不过,又何必。
我让与将笑话玩弄的时候,难道还少?
爸妈果然一起退休,找个悠闲的地方,度他们的夕阳蜜月去了。
临行前,与将居然好心,让我和他们通话。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我说不出来。
妈又嘱咐许多,方方面面,仿佛一去不回,就这样将我遗弃一样。
爸和我说了许多,最后道: “与将他…….生生,人身在世,要明白天外有天。斗不过,就是斗不过。强行逃开,反而招人发狂,自己容易受伤”
我蓦然一震。
原来爸已猜到与将面目。
居然是无能为力,低头称臣。
爸说; “生生,我是为你。爸已经老了。能害你的人,也有保护你的能力。”
我耳中又开始嗡嗡作响,也许是电话的电流冲击脑波。
挂上电话,转头就看见静静坐在一旁的与将。
“心情好点了吗?” 他劝我: “父母出游是好事,何必恋恋不舍?何况…..你还有我。”
我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窗外明月高悬。
古往今来,它挂在那里,曾见过多少象我一样无助的人儿?
定然不少。
我说: “与将,我明天想出门走走。”
他又笑: “我又没有把你关起来,随时都可以出去。你也应该出去走走。”
我瞅瞅门外走来走去的影子从房门底下透了一点过来,冷冷看与将毫不羞愧的脸。
“睡吧。” 他为我掖好被子,吻吻我的额。 “你身子总是很冷,怪不得总是感冒。天天都要过来看你盖好了被子没有,还不如搬过来一起睡。”
我立即全身僵硬,强笑道: “不好吧,多麻烦。你的房间就在旁边,这样不挺好?”
他说: “生生啊,你还是那么小孩子脾气,总是喜欢说反话,连做爱也是一样。”
又吻我数下,微笑着离去。
我被他临走前的话吓得睡不着,翻来覆去不断转身。
渐渐眼皮发重,才安静下来。
次日起床,换了衣服。
一打开房门,外面的男人就说: “车已经准备好了。黄先生要去哪里?”
与将不在 ,胆子大了许多。
“到处走走,开着车随便兜风。” 我边说边下楼,不想看那人的嘴脸。
没想到有人如蚁附膻。
“荣先生说,黄先生身体虚弱,要我们跟在身边,以免发生意外。”
我气往上冲,霍然转身瞪他一眼。
看他低垂着手站到一旁,挺起胸膛走出大门。
门外车已备好,崭新的BMW。
我喜欢这款车型,法国的家中也放着一辆。
刚打开车门,那人又跟了上来。
“荣先生说,香港交通次序差,黄先生不熟悉,还是由我们来驾驶的好。”
我捏紧拳头,闭着嘴巴。
我说: “算了,我今天不想上街。”
转身要回屋里。
眼前一花,已经有人拦住去路。
他们陪笑道: “荣先生说了,今天要和黄先生一起吃午饭。时间快到了,还是请黄先生快点上车吧。”
三两个西装笔挺的大汉恭恭敬敬逼了上来。
就这样,被他们“礼貌”地“请”上车去。
我不吼不骂。
确实,对着这些人,大发雷霆有何用。
白白伤了自尊而已。
与将的午餐,安排在一家著名西餐厅里。
我曾去过,上流人士经常去的聚会之地,有很够年份的红酒。
把我带到那里,是与将的失误。
我顺从地下车,顺从地在几人前后包围下走进餐厅。
外人看来,我是个受着严密保护的富家子弟。
穿着公主礼服的小姐轻车熟路为我指路。
与将已经坐在窗边,朝我微笑。
那是绝好的位置,没有钱和一点点关系,不能订到这么好的位置。
我心情开始愉快,微笑地走了过去。
身边的几个“看守”因为我的老实而大松一口气。
“生生,你来了。” 与将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介绍你认识一个人----周恒。”
一个男子坐在对面,朝我点头示意。
面目清秀,可身材很好,看得出是体力很好的人。
直觉地讨厌他。
与将说: “周恒工作能力一流,是我多番邀请才过来的。他以后就是你的特别助理,希望你们可以合作愉快。”
我吃一惊,连忙观察与将。
与将安然坐在那里,坦荡与我对视。
不错,黄氏其实尽握在他手,找个这样的人,更好控制一切。
我有什么资格说不?
望微笑的周恒一眼,厌恶感更重。
我狠狠瞪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
周恒笑道: “黄先生眼睛真有神采,如果你是女孩,我一定会有触电的感觉。”
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想站起来,被与将拦住。
他的手搭在腰间看似亲昵,其实力大无比。
我奋力反抗,居然脱身不得。
“放开我!” 我蓦然大吼,不顾形态。
安静的餐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视线,转到我身上来。
与将脸色不变,把我松开。
“生生,一句玩笑,何必动怒?” 他平静劝道,一副息事宁人、宽怀大度的面孔。
我霍然站起,随手将面前的桌面一扫。
一阵清脆玻璃落地声,让餐厅好一番热闹。
我知道自己行为已如泼妇骂街,再无半点贵公子气质。
但既然能让与将丢脸,也不枉此行。
与将昂贵的西服上沾了少许菜汁。
他抬头,平静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体谅和纵容。
我更是大怒,猛然挥掌,存心让他上明日娱乐版的头条。
与将反应,真快得让人惊讶。
随随便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向后一折。
我疼哼一声,被迫靠近他的怀中。
也好,让全香港都知道你当众调戏男人------还是赫赫有名黄氏企业的董事长。
与将叹气: “生生,你的病还没有好,为什么那么激动?”
每逢听见他深情款款,我就开始害怕。
果然,周恒立即站了过来,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术般翻出一只针管。
我望着那针管,大惧。
“黄先生,这是医生的嘱咐,你不要害怕。” 周恒强打开我的手臂,将针尖熟练地插进血管: “只是让你安静下来。你的神经太紧张。”
我想大叫。
与将把我搂在他怀里,面对着墙,用手轻轻捂着我的嘴。
所有的求救,把他抹杀在手间。
听见与将的下属在跟匆匆赶来的餐厅经理解释: “黄先生身体不适,情绪有点激动。已经没有事了,请不要宣扬。”
不!不!
我在心里尖叫。
不要这样对我!
我哀伤地望着与将。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哄道: “生生,你累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眼前一黑,沉入黑暗中。

 

昨天 第十五章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也许是那针镇定剂的后遗症,我有点昏昏沉沉。
无聊地呆望四周多时,披着睡衣坐在窗边。
仆人敲门进来问: “生少爷,早餐已经备好,要端进来吗?”
我面无表情,点点头。
端过来的是面包、牛奶、香肠、火腿,还有鸡蛋。
奇怪,明明是西式的早餐,鸡蛋却偏偏是白水煮的。
仆人见我望着那鸡蛋,便道: “大少爷说了,鸡蛋还是煮着吃有营养。”
听她一句话,再不想看那鸡蛋半眼。
我冷冷说: “我要喝咖啡。”
“大少爷说了,牛奶……..”
我霍然抬头,怒视眼前三字不离荣与将命令的人。
她低头,讪讪说: “我去问一问。”
小心翼翼逃开我的目光,关上门出去。
问谁?当然是荣与将。
如果他连这些小事都要过问,岂非一刻都不得闲?
咖啡很快端了上来。
我冷笑,算是恩赐吧。
象帝王般,高高在上。
赐你一杯咖啡。
仆人少了平日的嚣张,低头进来,低头出去。
行动间恭恭敬敬。
我并不愉快,只是可悲。
将威风撒在这些听命的人身上,非我本性。
难道与将已经把我父母从小培养起来的风度和礼仪,从我身上慢慢榨去?
这般煞费苦心磨去我的棱角,又是为何?
我喝着不是滋味的咖啡,站在窗前眺望。
荣家很大,花园、游泳池、网球场,把荣氏的辉煌炫耀个够本。
当年,荣世伯站在窗前看他的王国时,必然自然万分。
可现在,这前主人又身在何方?
我看见与将。
他正在网球场上意气风发,对面的,是周恒。
我想起臂间的针孔。
与将背对着我,奋力迎球。
他的背很宽厚,手臂的肌肉又长又好看。
看他将周恒斗得象跳舞一样,在网球场上东来西往忙着救球,不由微笑起来。
刹那间心头大震。
我猛然捂着自己的嘴。
真是莫名其妙!
这两人一般卑鄙龌龊,有什么好看?
与将赢了一球,忽然转过身来,对我远远挥挥球拍。
原来他早知我在看他。
我闪到窗后,把杯里剩余的咖啡一口气倒尽。
顿时满口苦涩。
坐回原位,听见与将轻快的脚步声,正在上楼。
我暗中祈祷他不要进来,偏偏不能如愿。
罢了,老天若对我有一分眷顾,又怎么会有今日?
“生生,” 与将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蹲在我面前: “你怎么不吃东西?总是这样,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身体。”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疲倦地往后靠。
他笑着说: “真对不起,忘记你喜欢喝咖啡。我已经吩咐厨房,以后早上为你送咖啡来。”
他温柔地靠近我,逗着我说: “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怎么连你的喜好都忘记。”
我心寒。
我问: “与将,我想和你好好说话,好吗?”
“当然,怎么会不好?我最爱听你说话。生生,以前你总喜欢对我说个不停,教导我这个那个。”
我逃开他炽热的眼光。
莫提以前,求你。
“与将,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我一件件教你。”
我看他亲切的笑容,天下简直无人可比的耐心温柔,只有心酸心悸。
“人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你不同,我总不明白你打算怎么样?你是要把我逼疯,还是想慢慢玩弄?你告诉我,好不好?”
与将摇头,哭笑不得: “生生,你怎么拿我和司马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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