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毕后走出浴室，修文已经坐在桌旁，嘴唇沾有一点点白色的痕迹，脸颊又是淡粉红，自己今天真幸福，想看的都看见了，而且还不只一次。

"这杯给你。"修文说。
"怎么这么大杯？颜色跟你不一样？"
"你喝牛奶应该不会拉肚子吧？"
进益摇头。他吃什么好像都没出过问题。
"你的都是牛奶，我只加了一点蜂蜜，我每次只喝牛奶的话，一定都会拉肚子，所以有加阿华田跟蜂蜜。"
"你正在长高，多喝牛奶比较好。"修文说的既诚恳又充满期许。
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进益心里还是感动着，"以后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不用特地弄不一样。"
"又没关系！"修文把杯里剩下的饮料喝尽。
进益望着他双颊，牛奶虽然很好喝，但他想多瞧修文一会儿，他知道修文在等他喝完，然后把杯子拿上楼。他要慢慢享受这难得的片刻，不是因为牛奶，而是因为他的修文。

第009章
天敌与共生 (09.渴望)
牛奶再大杯，还是会喝完。进益不舍地喝完最后一口，然后放下杯子。
"会太甜吗？"修文边问，双手同时各持起一个杯子。
进益摇头，满足地笑着说："不会，很好喝。"
修文回他一个微笑，"你要是无聊，看是要看书，还是先睡觉，没关系。"然后便往楼上走。
进益走向床铺，先是坐在床沿，发现床垫弹性很舒适，跟自己家的木板床是完全两种感受。修文的床是双人床，枕头则摆了四个，他对为什么会放这么多个枕头百思不解。他虽然也有自己的房间，不过很小，就一张单人床、一张小书桌、外加两个四格柜的面积而已。而修文房里光是摆钢琴的那一大块地毯，就比他房间还要大。

脱了上衣直接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他也没刻意等待，只是沉浸在愉悦平和的氛围里，单纯的觉得无论做什么，都应该跟修文一起进行才对。

修文回到房间，便向他招手说："我拿了新的牙刷，我妈说：你也要刷牙才能睡觉喔！"
看见修文对自己招手的表情，简直可爱到不行，他急忙纵起身，笑着说："现在刷，起床是不是就不用刷了？"然后将手搭在修文肩膀，两人鱼贯走进浴室。

并肩站在洗手枱前，修文将牙刷挤上牙膏后递给进益，"我是都有刷，你刷不刷随便你！"
进益望着他认真刷牙的模样，不禁在心里发出惊叹，‘修文连刷牙都超级可爱！'双颊如晚霞般的淡粉色光芒还未褪尽，口腔里满满洁白的泡沫，沾在他薄薄的红唇上，弯弯的睫毛眨呀眨地！进益只想化成他嘴里的泡沫，或是那根牙刷都好，不自觉地吞了口水，清凉的感觉流入喉咙时他才惊醒。

"正面要像这样上下轻轻刷啦！不要那么用力。"修文望着他一边示范着说。
进益既开心又想发笑，于是拼命点头，一边模仿学习着。
带着满嘴清凉的感觉离开浴室，进益躺回床上，双手仍然枕在脑后。他看着修文迅速从衣橱里拿了衣物，随即重返浴室。待修文沐浴完毕，他才坐起身。

修文穿着长袖淡蓝色的睡衣裤，上头绘了大小、颜色不一的五角星星。他在一旁擦干头发后，才往床铺靠近。只是他走到约莫还剩一半的距离时，忽然停住，随后脸上露出既惊喜又尴尬的笑，他眨了下眼，像是想把目标看得更清楚，但却又马上低下头，而后加快脚步，跳上床之后说："我不小心看到的！"

修文弯身盘坐好之后接着说："你没穿内裤！"
进益才意识到自己双脚拱起而且打开，自己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里头又没穿内裤。修文刚才短暂停留的位置，恰巧是居高临下、有机可趁的斜对角。他不知该怎么回应？于是急忙将双脚放平。

修文红着脸，像是安慰进益似地说："我只看到黑黑的而已..."
现在换进益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突然想起还有正事未办，连忙说："要看了吗？"
修文点头。
进益迅速跳下床，从书包里拿出黄色书刊，随后返回床铺，两人都靠着床头，腰间垫着枕头。
修文打开书的那一刻，脸上充满惊讶、难以置信的表情。书中的男女都是金发外国人，男的阳具大得有点吓人，女的胸脯规模直逼木瓜，两人身上什么都没穿。先是相互抚摸，一边接吻。

翻页之后，看见女的嘴里含着阳具，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男的则像是既舒爽又痛苦，修文只觉惊骇万分，心里想着，那不会很脏吗？不会吃到小便吗？随后整本书几乎都是交媾图片，只是不断变换姿势，修文的确大开眼界，对性交姿势之变化多端感到不可思议，但他同样也觉得龌龊。等他再看见一张两男共享一女的图片时，他有点吓到。肮脏的感觉更加浓厚，他首次发现"肛门"还有其他用途，不停地摇着头。

看见修文脸上异常的表情，丝毫没有喜悦兴奋的感觉，跟其他同学截然不同的反应时，进益自己也不知该做何解释？他回想自己第一次看见色情图片时的感觉，的确也是震惊的成分最多，然后好奇、蠢蠢欲动，接着便是尝试，设法解决渴望。

修文可能真的还没长大吧！所以该有的反应一点都没有。
就在这时，修文阖上书还给了他，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进益望着他，"还好吧？"
修文伸了下舌头，略为思索之后腼腆地问，"所以精液是被那个洞吸出来的吗？"
进益摇了摇头，吞吞吐吐的答说："不是一定要跟女生做啦！打手枪就是自己来啊！兴奋到一定程度就会...就会射精了。"
"不会连小便一起出来吗？"修文想起课本里头说的，他知道那是两个不同区块，只是现在逮到机会，他想确定一下。
进益摇头，"老二要先变硬，然后一直刺激，很兴奋之后才会出来。"
修文仿佛理解地点头，"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进益点头。
"你有跟女生做过吗？"
进益害臊地摇了头。
"那你打过手枪吗？"
进益点头。
"真的很爽吗？"
进益点头说："有时候不出来会很难受，所以就会想打出来。"
这个部分修文尚无法体会，他沉默片刻之后才微微点头，"你还要看吗？"
进益摇头说："看好几十次了，不会很想看。"
"那给我吧！我藏在琴谱里，改天再想办法带回去。"
进益心里则担心万一连累修文更不好，回答说："没关系，我放书包，小心一点就好了。"
修文点头，"那我关灯睡觉了喔！"
"好！"进益回答。
"你不穿衣服吗？我习惯开冷气，我怕你睡到半夜会冷。"
"我怕热，要是冷，我再起来穿衣服就好了。"
修文随即关了灯，开了冷气，只留了盏小灯，映着鹅黄色的微弱光线。
"你一个人干嘛睡这么多枕头？"进益问。
修文回到床铺，拉上棉被之后，不好意思地说："我习惯抱着枕头睡，然后脚也要夹一个。"说完自己腼腆笑着。
进益急忙弯起身抽出一个枕头，"那这个枕头给你。"
"不用啦！你一定是觉得枕头太软，高度太低，才会垫两个，你还给我？"
"你要是真的想抱东西，我借你抱！"进益像是开玩笑地说。
只见修文真的伸出左手靠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就要相触，"谢谢！晚安喔！我要睡了。"说完随即转身，右手揽着枕头，然后闭上眼睛。

修文刚刚呼出的气息还在自己身体里，此刻，两人虽在同一张床上，却什么也没触到。他只是希望可以跟修文更靠近一些！不知道是睡不习惯？还是其他原因？进益一点睡意都没有。先是凝望着天花板，而后悄悄挪了身体，贴着修文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修文翻了身，安祥熟睡的脸庞就在自己眼前。进益挣扎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主动伸手揽着修文，将他的头靠在自己颈间，左手伸直置于修文颈子底下。

现在，修文呼出的温热气息就在自己胸间扩散，缓慢而规律的节奏充满挑逗，自己逐渐兴奋起来，他知道自己勃起的阳具正抵着修文腹部，阴茎几乎有一部分已经伸出短裤前缘，那感觉既压抑又膨胀，他想把裤子脱了，可是又担心万一修文醒来，事情可能非同小可。但要他在此刻什么都不做？他又无法忍受。

于是，他腰间用了力，藉着修文柔软的腹部感受自己的坚挺，这样紧紧拥着，两人密不可分的感觉也挺不错。望着修文的脸庞越久，想亲吻他的渴望就越难压抑。逐步将嘴靠近，先是轻轻啄了他脸颊试探，如同蜻蜓点水般浅尝即止。修文似乎仍无知觉，最末鼓起勇气亲他的嘴，越来越紧，滋味远比想像中还要美妙而舒服，进益不禁陶醉着。

突然感到修文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吓得他连忙闭上眼睛，睡回枕头，同时放松右手，也将自己胯间的雄伟离开修文小腹，不再紧紧相依。
进益闭上眼的同时，修文则睁开了眼睛，他知道进益刚才吻他的嘴，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心底确实不知所措。发现进益佯睡，他也不想当面拆穿，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明说？说了会不会让进益难堪？但是，那可是他的初吻！他第一次亲吻的对象竟然是进益！

内心不断思索，却拿不定主意。于是再度闭上眼，转了身，抱住枕头，他得先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第010章
天敌与共生 (10.约定)
修文不懂进益为什么会吻自己？再怎么说，男生亲男生的嘴，总是怪事一件。还好自己察觉时，并没有因为过度震惊而睁开眼睛，但事发的那一刻，他脑中完全一片空白。除了继续装睡，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知道进益吻了他，但那个吻就只是个吻，虽然是嘴对嘴，自己却没有任何特殊感觉；他只是被迫承接，除了湿热的直接触感，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感受。

进益应该不知道自己发现了吧？修文决定就当作自己不知道，也不会跟进益提，就把这件事当成秘密，他们彼此之间的秘密。
进益佯睡的同时，内心只能用"惶恐"二字形容。自己刚才实在太大胆。所幸修文没有发现，否则，自己要怎么解释呢？以后绝对不可以再这样！隔了好久，他慢慢睁开眼，望着修文的侧身，他发出沉稳规律的呼吸。刚才兴奋、担心的情绪慢慢退去，现在重新沉浸在淡淡的幸福氛围里。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像现在这样和修文躺在一张床上，平平静静地，虽然好像不太够，不过快乐依旧不减。

可以听他为自己弹琴，坐在他身旁偷偷瞧着他，泛红时就像颗苹果的可爱脸庞。也许以后还可以天天一起上学，偶而喝他特地为自己泡的牛奶，这样就很好了。他可不想让修文觉得自己怪怪的！他们说好要当好朋友的，无论如何，自己不该欺负他，就算是偷偷吻他也不可以。

也许是因为冷气的关系，进益醒时，发觉修文紧紧抱着他，左脚还跨上自己的大腿，夹得紧紧的。自己当然又是勃起的状况，而且就顶着修文的肚子。进益痴痴望着他，修文就像个熟睡的小孩，脸颊又是红通通的，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如果可以每天这样一起睡觉，那大概是自己人生里最幸福的一件事。他丝毫不敢乱动，只是伸手将修文揽紧，这样他会更温暖也更好睡。

望着闹钟的秒针一格一格跳着，进益除了快乐没有别的。
闹钟响时，修文便醒了，发觉自己紧抱着进益时，连忙先把闹钟按掉，然后坐起身子。他略带尴尬地推了推进益臂膀，看见进益睁开眼睛，才说："起床了！"

进益点了点头，随即坐起身，掀开棉被，随后穿上上衣。
"我去换制服了喔！"修文说。
"在这换就好了啊！我又不会偷看。"
修文犹豫着。
只见进益走到桌子旁从书包里拿出内裤，随后走到床边，"一起换。"
"你不是没穿内裤？"
进益只是微笑，随后褪下运动短裤，勃起的阴茎像是弹了出来。修文立即害羞地转过头去。
进益并不忌讳，走到他面前，"给你看，要摸也可以！昨天说好的。"
"干嘛啦？"
"你以后要粗鲁一点，现在国中都是男女分班，你以后换衣服就直接在教室换，这样别人才不会觉得你很奇怪，大家都是男的，没什么好看的。"

修文还是不敢转身。
"你真的不看？那我要穿裤子了喔！"进益像是提示也像奉劝修文回心转意。
"等我想看的时候再看可以吗？"
进益笑了，"那等你想看的时候再跟我说，昨天那本书有点夸张..."说完便穿上内裤，"我穿好了！你可以转头了。"
修文转过身，看见进益虽然穿上内裤，但胯间明显鼓起，光凭肉眼几乎也可以清楚窥知那形状。他在进益面前脱下睡衣裤，脸上的表情依旧腼腆，沐浴在晨光中的脸庞，透着红光，然后缓缓穿上制服。

进益看着修文只着内裤的模样，知道他正努力克服着心理障碍，于是暂坐在床沿，像是鼓励般地说："就是这样，又没什么。"
修文点头，穿好制服之后突然问，"干嘛对我这么好？"
进益愣了一下，"我们是好朋友啊！"
修文笑了，"你会一直当我好朋友吗？"说完望着进益。
进益有点害臊地点头示意。
"一定喔！"
进益再次点头笑着说："一定。"
"不管我做什么？"修文问。
进益还是点头。
"那你先躺下，眼睛闭起来。"修文神秘兮兮地说。
"干嘛？"
"要不要啦？"
进益虽然不知修文想干嘛？但还是满足他要求，直接躺在床沿。
当修文嘴唇轻轻贴上自己嘴唇时，他心里满满的惊讶与快乐。无论这算是报应或是礼物还是奇迹？反正他都欣然接受。虽然可能不到一秒钟，不过丝毫无损那感动与甜蜜。

只见修文红着脸说："我第一次接吻喔！"
现在感动溢满进益心房。
"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把你当好朋友。"修文诚恳地说。
挣扎片刻，进益鼓起勇气，"那我也要亲你。"
修文点头，随即闭上眼睛。
"换你躺下来。"进益说。
修文乖乖照办。
"我们这次舌头吐出来，好不好？"进益大胆提议。
只见修文点了点头。
进益迅速跳上床，双手撑着床垫，嘴唇凑了上去。这一次，除了温暖湿热，他还发现修文的唇既柔软又舒服，彼此舌尖接触时，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浑身酥麻，甚至连腿都软了，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融化。于是便压在修文身上，也不知道彼此究竟吻了多久？两人嘴唇分开后，进益才张开眼，他在修文脸上也望见了满足而幸福的表情。

修文腼腆笑着，望着他，隔了好久才说："这是秘密！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可以说出去喔！"
进益点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起床穿上制服，想了一下之后说："以后不管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开口，我就答应。"这算是承诺，但也是自己心中一直想实现的愿望，现在终于说出口。

"那你不是很吃亏？"修文问。
进益摇头笑着，但却不知应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