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韶————不定之风
不定之风  发于:2009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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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齐韶笑了笑:"幸好我完整无缺的回来了,没让你做亏本生意。"
"那是,后面那些东西是赏你的罢!"沈一问。
"对。"z
"不错不错......"显然他已经将齐韶的东西归到了自己的名下,齐韶人都是他的了,东西自然更不在话下。
齐韶猜到了沈一的想法,没有表达什么异议,就冲沈一待他的恩义,将自己送给他也无妨。
沈一给齐韶挑的宅子不大,一进门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就占了宅子用地的百分之八十,院子没有铺上青石,而是用上好的黄土垫的平平整整的,很适合练武,左下方的院角摆着一些锻炼用的石器,右上角却有一片小小的竹林,竹林的中心放置着一方石桌两个石礅,正对着大门的是五间瓦房。
沈一叫宫人把东西堆在院子里就打发他们走人了,然后拉着齐韶看房子,他推开院子正前面的房间,这房间是五个房间里最大的,里面摆着一套酸枣木的家具:"这是客厅。"
向左走,推开临着客厅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排书架,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这事你的书房,我就买了一些基本的东西,你要有什么喜欢的自己添,在往左就是你的卧室了,我住在右面,后面有厨房,还有酒窖......"
将赏赐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沈一松了一口气:"对了你过年的时候有没有事情?"
"怎么了?"
"没事的话跟我回青州过年。"
"没什么事,大战过后的事宜,是文官们的事情,我们只管打仗。"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你刚回来,歇一歇,明日一早我们出发。"
第二十六章
赶着马车出了进城,路过柳原镇的时候,沈一先一步将马车赶到了那条山路上。
齐韶看着好似漫不经心,却又心思细密的沈一,心里面突然有些怪怪的,复又想起沈一教训那土匪头子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
沈一像是猜到了齐韶的心思,没好气地说:"笑什么萧,学着点,以后你要自己去闯天下,我哪能时时刻刻跟在你后面。"
齐韶听得一愣,没来由的心里有些烦躁:"你不是管我一辈子吃喝么?怎么反悔了?"
沈一轻轻笑了笑:"我没反悔呀,你要愿意赖着就赖着罢,等我的霹雳手段使出来,有你哭的时候!"
"哦,说来听听你都有些什么手段?"齐韶好笑的说。
"一天饿你三顿,饭后还有竹笋炒肉!"沈一顺口说。
"你舍不得!"齐韶笑嘻嘻的说。
"你看我舍不舍得......"
正说着,前面来了一辆马车,山路狭窄,沈一把车赶到道旁让这马车先过,这马车旁还有一个向导模样的年轻人,看着有些面熟,还不等沈一想起他是谁,那人已经笑着跑过来::"恩公!!!您又路过我们镇呐!"
沈一会意过来这人可能是柳原的人,于是也笑了笑:"你快去带路罢,收了钱可要负责任。"
那人笑呵呵的挠了挠头:"知道了......您过去可得到我们镇子上歇一歇。"
"方圆几十里就这你们一个镇子,我还能跑得了。"沈一笑嘻嘻的弹了一下那人的脑壳,扬起鞭子继续赶路。
到了柳原镇,才进了镇子口,就看见几个站在那里的人冲了过来:"恩公!""恩公!"的叫个不停。
"你们怎么都认识我呀?"沈一有些讶异的问。
那几人嘿嘿的憨笑着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我们都在,恩公一个个把我们戳昏的......"
一伙人簇拥着沈一的马车到了镇上最大的酒楼,近两个月的时间镇上的变化很大,那匪首现如今也是穿着绸衫的酒楼掌柜了,看见沈一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恩......恩......公......"
沈一偏过头问旁边的一个镇民:"他结巴?上次也没见他有这毛病呀?"
哄堂大笑,窘得酒楼掌柜面色通红。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一齐进了门,前脚刚跨过去沈一就听见一个声音高叫着:"这么贵!你们打劫呀!"
"噗嗤!"刚压下去的笑意,再次泛滥成灾,沈一捂着肚子拍着掌柜的肩膀说:"果然有技术含量!"
"还不是您嗾使的......"掌柜面对众人前仰后合的样子低头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沈一的耳朵尖听见了,抬手就敲了一个爆栗子。
"我说您老这边情!"掌柜抱着头赔笑说。
沈一这才跟着掌柜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往楼上走,走到半道听见楼上有人喊:"一兄!"
"一兄!一兄!一兄!"楼上的忙不迭的喊着,冲下了楼梯,走到了沈一跟前,沈一这才反应过来是喊他,抬起头看看来人,穿着一身深绯色的官袍,从衣服上的佩饰来看,是正四品的朝廷大员,五官俊秀,气质儒雅。
沈一有些讶异的说:"周兄。"
第二十七章
这人是沈一去年遇到的一个赶考的书生,此人看起来一表人才,其实经常范迷糊,就在沈一酒楼的门口被人用非常拙劣的手法摸了荷包,还不自知的点了一桌子好菜,沈一在柜台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恶劣的没有提醒他,还叫伙计照样上菜,等到这人吃喝完了,发现荷包没了,沈一立刻翻脸,扣下他洗盘子。
这书生叫周鸣夜酸得不得了,一边刷盘子还一边吟诗,摇头晃脑的给沈一提供了一下午的乐趣。
盘恒了一个多月,日日笑话不断,后来沈一怕他误了科考,才把这书生拜托给上京的商队,一路照顾,不然沈一还真担心这人笨死在路上。
"真是他乡遇故知啊!"周鸣夜激动地说:"当日多谢一兄照顾,小弟才有今日。"
"周兄说笑了,周兄良材美质,必现光华,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沈一摇摇头笑着说。
"你真的是一兄么?"周鸣夜听了沈一的话狐疑的瞪着眼睛看他,把沈一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周兄何出此言?"
"你以前都不叫我周兄的......多生疏啊......"周鸣夜委屈扁扁嘴玉树临风的形象彻底毁了。
沈一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难道我还叫你酸生?看看你这身衣服,严肃一点,楼上你的侍从们还看着呢?"
"切~让他们看着呗!我是他们的主子,谁敢说三道四。"周鸣夜撇撇嘴说。
"酸生,你也变了,我记得你没这么赖皮的,谁教你的?"沈一有些困惑的问。
沈一身后的齐韶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能想象周鸣夜是如何从一个善良的书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前面的不自知的某人就是罪魁祸首,这从那酒楼的掌柜事件就可见一斑了。
"我变了么?"周鸣夜眨眨眼睛无辜的说:"一兄,到我的雅间里来罢,我们好久不见,叙一叙,我请客。"
最后一句说到了沈一的心坎里了,他立刻笑着说:"好。"
三人上了周鸣夜雅间叙了一番旧事,沈一这才知道,周鸣夜居然中了状元,外放了五品的官,政绩还不错,刚刚升了四品,正要回京叙职,很可能就留在京师了。
"一兄,你在京城也开了酒楼呀,我去给你刷盘子罢!"当周鸣夜得知沈一在京城开了一间醉风酒楼后立刻说。
"你......烧糊涂了?"正在吃丸子的沈一,差点被埂住:"你是想让我的酒楼早点倒闭呀!你个白痴!你去我哪里刷盘子,流传出去,我的酒楼非得被官府查封不可!"
"啊?"周鸣夜不太明白。
"亏你还是个四品大员,大炽的律法你背清楚了没?"沈一揉了揉周鸣夜的脑袋:"第一千五百二十四条是什么!"
"......"周鸣夜:"我错了......"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怎么升官的!大炽已经腐败如斯了么?"沈一摇着头不解的说。
周鸣夜惭愧的低下头吃米饭。
沈一抬指弹了一下周鸣夜光洁的额头:"你也算是醉风的人了有空拉着同僚来吃饭照顾生意知道不?"
"嗯。"周鸣夜重重的点头。
吃过饭沈一告别了周鸣夜上路,周鸣夜拉着他嘴角动了动,沈一看他这个样子,故意叹息了一口气:"我家二弟呀......"
"他怎么了!"周鸣夜立刻加重了拉着沈一胳膊上的力道,着急的问。
"他?他挺好的......"沈一笑嘻嘻的看着周鸣夜说。
周鸣夜的脸腾的就红了,摔开沈一的胳膊:"一......兄,再见!"然后顶着热气腾腾的脸进了酒楼。
"他这是?"齐韶有些讶异周鸣夜的反应。
"他跟我二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呵呵......"沈一跳上了马车含含糊糊地说。
"哦......"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第二十八章
二人过柳原,行了七八里,前面山道上转出一辆八匹马拉的大车。
大车装饰奢华,驭者身着绸衫,手执黑蟒马鞭,这黑蟒捕捉不易,蟒皮坚韧柔软,是制作武者的兵器的上好材料,车子主人却用它做马鞭。
驭者已看到沈一的马车,却视之如无物,轻轻挥着马鞭,依旧保持着先前的速度前进。
他的眼中,沈一这样身穿布衣的单马车夫,给他让道是天经地义。
沈一不想徒增麻烦,避走路边。
驭者的眼睛里露出了满意的矜持。
两辆车即将错身而过,沈一和齐韶甚至闻到了大车上萦绕的暗香。
沈一的马,小糖,却忽的长嘶一声,狠狠地瞪了那八匹马一眼。
两位车夫谁也不懂这声长嘶的意思。
沈一还惊讶,一向温顺的小糖,眼神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凌厉。
但是那八匹马肯定懂,它们本来步调一致,配合默契,平稳的拉着大车,却被这一声长嘶,一道凶光,吓得四蹄乱蹬,撞作一团,殃及了身后的大车剧烈的颠簸。
那驭者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毫无防备,被甩下了驭座,若不是这八匹马已经收住了马蹄,高速之下,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大车颠了几颠,终于停住了,那八匹马垂头丧气,不约而同的拉着大车避到了路边。
小糖则趾高气昂的从它们身边走过。
看得沈一,齐韶啧啧称奇。
"老周?出什么事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梳着大户人家丫鬟寻常见的抓髻,从马车厚重的皮帘里探出身来询问,脸上有着浓重的恼意。
"咦?"少女看见驭座无人,着实吓了一跳:"老周!!"
被甩到地下,惊魂未定的驭者老周,听到少女的惊呼,脸色煞白的站了起来:"翡翠,马惊了,夫人她没事吧?"
少女啐了一口:"怎么没事?都撞到头了,你等着回京收拾你!"
老周的脸更白了,夫人性子阴沉,下人动辄得咎,处罚都严厉无比,但是夫人给的工钱也非常丰厚,他只是一个车夫,年薪都有一百两,所以大家宁愿十万分的小心伺候着,也不愿意失去工作,他的家里还有两个老婆四个孩子要养,实在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即使夫人不赶他走,处罚也够他死一回了,看了看差不多快要转过山坳的沈一的马车,他指着小心地说:"请翡翠姐,替小的说两句好话,不是小的不小心,实在是这边的马车自己撞过来冲了车驾......"
"什么?是谁的车,这么跋扈,连夫人的车也敢冲!"翡翠听了老周的话柳眉倒竖。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那车夫穿的寒酸,应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身份高贵的老爷的马车。"老周回答,最好是把夫人的怒气引到那两个穷小子身上,夫人那他们出去气,气消了,自己的处罚就会轻一些,况且要不是他们那匹马突然发疯,自己也不会落到现今这种地步。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呆蠢荒唐货!"翡翠怒喝了一声,足尖在车辕上一点,飘下了马车,掠向沈一马车消失的方向,看她迅即的身法,功夫着实不弱。
且说,齐韶见小糖恐吓了大车的八匹马,笑调侃沈一:"这马倒是比他的主子有骨气多了。"
"切~我这叫能屈能伸,小糖脾气这么硬,还好是落在了我们手里,不然,保不齐那天惹主人生气了,大卸八块,红烧马肉,就拿刚刚的事情来说罢,它冲了那车的驾,虽然错不在我们,可是那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的用的,权势压过来,换个薄情的主子,立刻就叫它血溅五尺......"沈一摇着头说。
"听你这么说?你倒是深情厚谊的很,我猜那马车的主人断不会轻易绕了我们两个,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齐韶带着一点点幸灾乐祸的语气道。
"我倒是想把小糖交出去,要杀要剁,但凭对方满意......毕竟对方的派头不小,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老板还得辛苦的给我收拾烂摊子......一个罩不住,我们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就毁了......"沈一苦笑着说:"可惜小糖不是我的,是我家小七托给我暂为照顾,小七把它看的比命还重,我怎么敢让它伤了一根毫毛。"
"所以你就趁他们骤然遇惊,未回过神,先溜了?"齐韶笑着说。
"但愿我们跑得掉,小糖!快跑!都是你惹得祸!"沈一不满的扬起马鞭打了一下小糖。
"我说你这马鞭怎么是用布条做的......"齐韶笑着说。
"这鞭子也是小七的......"说到这里沈一的脸色有些黯然,看得齐韶心里一动,沈一一向嬉皮笑脸的,难得看他有这样的表情,他的黯然是因为沈七么,这沈七是否出了什么变故......
"你家小七?"齐韶忍不住有些担忧地问。l
"谁也不识他受了何种伤又或是得了何种病,已经昏迷了许久,不进饭食,呼吸心跳却常人无异......"沈一说着沈七,面上俱是难过,就在此时,一道绿影从天而降,栏在了马车前面。
第二十九章
二人定睛一看,这绿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穿着一件并不厚的绿袄,姣好的面庞,挂满严霜。
齐韶轻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沈一,好似在说:"麻烦来了。"
沈一还了齐韶一个你严肃一点的警告眼神,整了整面皮,挂上一副老实木讷的表情:"这位姑娘,拦住我们的去路,所为何事?"
"刚才,就是你们两个贱民,冲了我家夫人的车驾?"绿衣姑娘没好声气的问。
"啊?"沈一茫茫然的回答:"刚才?刚才小人一直在赶车啊?没有撞谁?"
"你没撞?没撞!我们的车驾怎么会突然惊了?"姑娘恨狠的道。
"可是小人一直很小心的赶车,没有撞谁呀?您的夫人的马车是哪一辆?"沈一用更加迷糊的语气回答,只见他皱着眉头,好像在努力的回想:"啊!我想起来了,您是不是刚才那辆好漂亮好漂亮的马车上的客人啊!"他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车夫技术好差的,您的夫人雇他真是冤了,小人都给他让了好大的地方,他还是把车赶到了沟里去......"
"你说什么?"绿衣姑娘看着老实木讷,仿佛一辈子都不会说谎话的沈一,有点疑惑。
"这位漂亮姐姐,您要是不信,可以回去看一看我们的车辙,我们车夫在外面赶车,难免会撞车,大家都会看车辙辨是非,小人的车辙一直都没有乱,规规矩矩的避在道旁,然后又上路......"沈一一本正经的说。
绿衣姑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一半天,沈一就那么大大方方的任她考量,脸上挂着傻乎乎的表情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小人没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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