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蝴蝶————eggy-hab[上]
eggy-hab[上]  发于:2009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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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梦到了一只蓝蝴蝶,就停在那里。”我躺在床上,指指天花板。上铺的床离天顶好近,伸手可及般。“好像是很名贵的那种蝴蝶。”

“飞到我们房间里来?那不是很不错?”下铺的红好奇地探出脑袋。

“不,感觉很恶心。”我回忆着那不愉快的梦,从被窝里爬出来,沿着梯子爬下来,“它竟然在那里产卵!我们好几夜听到介于鸟和猫之间的声音,居然是它发出来的。”

“蝴蝶会叫?你睡迷糊了吧。”一只纤小的手搭在了我额头上,“没发烧啊。然后呢?”

“然后?”我侧着头想了会儿,走到红的床前,扯过他死死抱着不放的被子,“红你把它捉下来了,好像是关在笼子里捉下来的。”

“唔……”红点点头,天真无邪地冲着我笑。

“好啦,我不掀你被子了,快点起来吧,多大了还赖床。”我无奈地松手,转身去洗漱室,“过会儿还要去觉和翔他们那儿。”

“是是,我起来了,唠叨的紫。”

听到卧室里的声响,我才放心地开始刷牙,拿着牙刷,盯着镜中的我,脑海里却全是那个梦。那绝不只是一个梦。

“过会儿把那个梦告诉觉吧,你的脸色不太好。”红也走到洗漱室里来,他只到我肩膀的高度,稚嫩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长而翘的睫毛,令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地可爱。

“嗯。”我伸手抚了抚红乱翘的短发。我经常梦到不寻常的事,但令我感觉那么糟的还是第一次。转过头,准备把牙刷塞到嘴里,突然一阵胸闷,趴在水槽边一阵干咳后竟空腹呕吐起来。


“紫!”红惊叫着拍着我的背,拧开水龙头冲走污物。

“没事。”我洗了洗嘴,干笑着。

没事,应该没事吧。不过,那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梦。


“哦,两位天使终于来了。”办公室的圆桌边,翔和觉坐着向我们挥手。

“天使的话红就够了,我算不上。”我转头看看红,今天他真是超级可爱,在我的打扮之下,怎么看都像个清纯的女孩子。“早安,觉、翔。”我习惯性地坐到觉边上的位子。

“原来红那么适合女装。”翔嬉皮笑脸地捏了红一把。

“有什么事吗?”红不满地揉着被捏痛的半边腮帮子,坐了下来。

“也没有。”翔说道,“只是——觉说想吃杨梅。”

“阿?”红大声嚷起来,“那么早起来竟只为了这事?!”

我也不解地转头看看觉,一直默不作声的他终于开口了,“不是我,是先生想吃,当然我们也可以顺便分一点——紫,你的脸色不好。”

我坦然点头,把早上的梦说了一遍。觉簇了蹙眉,“我知道了,呆会儿去跟先生报告一下。紫,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

“好了,那么让觉报告去,我们去买杨梅吧。”翔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和红走了出去。


水果市场中,杨梅的摊位很多,大大小小,色泽不一,一时很难挑。

“包甜!包甜!”摊主们大声吆喝着。

我带着红逐一走过摊位,用家庭掌勺的眼光审视着,“这种一看就很酸……”

“老板,这个来十萝。”

回头,翔已经在掏钱包,我摇着头,“翔,你至少也问问甜不甜吧。”

“至少也还个价吧。”红也应和着。

“反正又不是我们买单,回去找先生报销就行了。”

唉,我叹了口气。即使是翔自己掏钱,估计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平时稍稍节省那么一丁点,他大概就能被杨梅淹死,真不知道一个人要三辆私家车是做什么的。

老板笑呵呵地将杨梅装袋,翔拎着几袋子回他的宝马上去了。

“紫,我们也买点回去吧。”回神,红水润润的眼睛望着我,有点像摇着尾巴乞求的小狗。

“好。”我回答着,找了个满意的摊子,买了两箩装袋,与红归程了。


“为什么杨梅那么重!”拎了十几分钟,我开始抱怨。红说他来,不过被我拒绝了了,怎么能让一个“少女”来干体力活。

拐入一条小巷,正享受着无人的清静,对面走来一个粗三壮四男子,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看那模样,是打劫的。

男子冲我们咧嘴笑着,我也回报地笑着,拎着袋子迅速绕到他背后。“抱歉,我们没带什么,只有杨梅,不过也不能给你。”这自然是谎言,没记错的话,身边应该带着几千块钱。

男子竟没有朝我追来,却发出了粗俗的声音,“嘿嘿,好可爱的小姐。”

我有些后悔了,不该把红打扮成这样出门。不过如果不打扮,他那天使般的美少年样可能更惹眼。

“我说,不要欺……”回过头,入眼的是男子轻佻地勾着红的下颌的画面,红一双水莹的眼睛扑闪地看着他,嘴角甜甜地翘起。接着,两人双唇相叠。

天哪!我在心底里叫喊着,现在的社会风气也太……大白天的如此明目张胆地、过分地非礼“良家小姐”,不要命了吗!

正想着,只听扑通一声,男子倒地。红天真地朝着我笑,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向前伸着,手指中夹着一枚针。

“红!”

“放心,只是一点麻醉剂,要不了命。”红抬起袖子抹抹唇,跑到我身边嘟着嘴,“我的吻可不是免费的。”

我摸了摸他的头,压低声音,“还有两人。”

“嗯。”红点着头,同一时间两把短刃飞了出去,角落里传出刃插入墙的声音,和两人落荒而逃的脚步声。

红和我二话不说追了上去。让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已经很不妙了,怎么能让他们逃走。追了十来分钟,发现的却是两具尸体,看来有人先行动手了。是我们的人,还是……

“真没意思。”红打了个哈欠,“不过倒是有麻烦了。”红看了看周围。

我苦笑着同意,“没错,我们……迷路了。”

“往哪儿走?听你的。”红撒手不管,将一切交给了我。

我环顾了一下,随便指了条路,开始探索之旅。

“好像……走错了。”十几分钟后,我一脸沮丧,“这座桥似乎不是往家方向的。”

“唔……”红张望着,“那边怎么了?”

我们凑到人群中,只见那是一栋三层的居民房,底楼的管理员似乎很恐惧地说着什么。

“已经死了第三个了,都说是那间房间,102房间的人干的,但那锁被私自换了,现在打都打不开。”

红看了一下我,挤到人群最前,视线被什么吸引住了,上了楼梯凑在102室的钥匙孔上看,突然掏出了一串钥匙,插入锁中,脸色一变。

“红,怎么了?”我也上了楼。

“紫。”红指了指那锁。

我带吸一口气。这锁是特制的,而这种特制的不规则五角形锁孔,就是为了我们的房锁而设计的。我掏出钥匙包,取出那把五角形的钥匙,插入锁孔,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用力,竟,转动了!


我俩错愕相视,下面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接着惊恐地看着我们。

“红,紫,你们在别人家门口干什么?”翔解围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是啊,哥哥,虽然很稀奇,竟跟我们家的锁一样,但这是别人家阿,会被当成小偷的。”红机灵地开口。

“嗯,的确。”

楼下已经快被堵死,我和红干脆从侧翻身而下,轻盈落地。

“怎么了?”翔低沉地问。

“被算计了。”

翔已经预料到了,转着眼珠不动声色地将各个方向扫了一遍,“总之先离开吧,我送你们。”

我看了看红,婉言谢绝,“不用了,我们走回去就是了,乘着车反而会给人心虚逃走的感觉。”

翔还是不太明白,表情像被遗弃的动物,或是乐滋滋地做了什么却发现是多此一举的样子。

红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上,干脆直接了当地开口,“没错,而且车的机动性又差。”

“啊?”翔更不明白了。

“难道你开着一辆几百万的车能比我和紫单独行动更灵活吗?真是的,一看就是外行人的想法。”红转了个身,“紫,我们走吧。”

我看着翔一脸无辜的窘迫,心里偷笑着。翔喜欢红,一年多以前我就知道,聪明的红也一定知道,虽然不知道红心里怎么想,但面上从来不给他面子。红很有才能,这不光是说他在“本行”上的本事,在其他方面也很有资质,但性格上稍显不羁,嘴舌尤其不饶人,能管得住他的人,全宇宙也没几个,而不巧,我正是其中之一,所以,翔开始眼巴巴地看着我。如果我是红的监护人,一定会立刻带着他离开,因为红才15岁,怎么能把他放在一个非异性恋兼恋童的人身边;但我不是——因为我也才刚成年——所以不打算破坏翔的追求,决定替他挽回些声誉。


“红,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翔的枪法好歹在普通的警察水准之上吧。”

“哼,那只能说明现在的警察水平太差。”红径自向前走着,“紫,你就别往他脸上贴金了,快走吧,我肚子都饿了。”

我耸耸肩,准备抛下孤单的被拒绝者,翔也开始让步了,“好吧,我错了。所以作为赔罪,我陪你们一起走回去吧,紫要去买午餐的材料,我当你们的免费脚夫好了。”

“呵呵,翔,我可付不起你时薪上千的雇佣费,不过既然是免费,”我拎起那些杨梅,塞到他手里,“那么有劳你了。”

“好,走了走了。”红不耐烦地喊着,“对了,紫,今天煮海鲜羹吧,原材料嘛,就让后面的大总裁付帐吧。”

我咧嘴,凑到翔身边故作郑重地拍着他的肩,“欧阳总裁,事实证明,爱情是需要付出体力和财力的,加油吧!”

扔下还在苦瓜脸的翔,我跟上红的步子,走了两步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令人战栗的视线,高高在上的视线,却像一群爬虫顺着背脊向上爬一般,令人浑身不舒服。回头,却只见一个西装笔挺的帅哥“苦力”,和远处几栋楼房。


“怎么了?”红奇怪地看着我。

“你什么也没感到吗?”

红摇摇头。

“那大概是我心里作祟吧。”

连业界一流的红也没察觉到,一定是我多心了。可是那一路上,这种感觉一直缠绕着我,从高空笼罩下来,像被猎人追踪着的猎物般,我预感自己被什么死死盯上了,而且那将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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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约今天开始连载蓝蝴蝶。这一部分,准确说是到“被算计了”为止,是hikaru的一个梦,几乎原封不动地写下来的,除了……梦里的“我”应该是个女孩子,红可能是男孩子,记不清了。哦,还有就是梦里去买杨梅的时候“我”带着的是一个拉杆箱……因为太不切实际了,所以改了。


总之是hikaru第一次写现代文,希望有大人能捧捧场~

2

“吃饱了,多谢款待。”翔很绅士地用餐巾抹着嘴角,“紫,你的手艺真不是一般的好,什么时候住到我的别墅来吧,天天能吃到你做的饭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我看看桌上的那锅羹,由于有人慷慨出资,我很大方地往里扔了不少螃蟹、龙虾、蛤蜊、海参、干贝、鱼翅,再用蛋花和稀奶油勾芡,煮了很大一锅又香又浓的海鲜羹。这样的奢豪品,够我和红解馋好几天,可是对于翔,总觉得这应该只是家常便饭。


“好不好?”翔见我无动于衷,继续问道。

我依旧充耳不闻,端着一盘水果从翔身后走过,冷不防一把尖锐的叉子迎面飞来。想也不必想,那一定是出自红的手,被翔避开的凶器。我叹气,侧身,同时腾出一只手准确地接住叉子柄。


“得到报应了吧,翔。”我呵呵着把叉子送回到红的桌前。

翔安抚着胸口,“红,你的身手还是那么厉害……”

“吃完了就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回你的办公大楼去!本来就没人要款待你吃饭。”红好似很不满,大概是多了一人,他的午餐份也就减少了,“紫,把这个家伙赶出去,省得他又来拐骗你。”


“可是,”翔朝着客厅方向望去,“你们的锁不是完全被人复制了吗?住在这儿不安全了,而且,”翔摊摊手,“紫不走的话你又不会肯走。”

“对,翔担心的是你哦,红,我充其量只是那根胡萝卜。”我很利落地把翔话中的意思抖得一干二净,看看他那挤眉弄眼,好像在说“你别说的那么明啊”的尴尬样,突然觉得作弄人也挺有乐趣的。至于胡萝卜是什么,那是先生一直说的,要让倔脾气的驴子走路,只要在它面前拴根胡萝卜,意思是要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就要找他的弱点。不过……


“欧阳翔!”红的声音变得低沉,手中握着的已不是吃饭用的刀叉,而是货真价实的飞刃,“不想残废的话现在就给我离开!”

唉,我忘了提醒翔,红很不喜欢驴子这样动物。

“我这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而且为了不拆散你们莲火……吗……”瞟见红更冷冽的目光,翔终于住口了,于是轮到我登场来调停了。

“好了,你们两个。红,别跟他计较了。翔,你也不想亲自尝尝红莲火的滋味吧,而且我们也不会离开这里,这里……可是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哦。”我回头朝某个方向看去。这栋离市区不远的二层小别墅是我和红的家,外表不起眼,里面却有一个秘密工作室,那里的高速精密计算机系统中存放着翔的集团——欧氏集团的很多机密文件。“安全系统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转告先生和觉,叫他们别担心。”


翔是欧氏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上任几年,集团的实力已上升至国内前十,尤其是集团的电子科技领域,在国内算得上数一数二,因此翔年纪轻轻便已经家财万贯。不过欧氏集团的强盛历经的并不都是合法经营,虽不像道上的其他企业沾染利润丰厚的毒品交易,但切区别公司的商业机密、用隐私威胁敲诈对手、甚至不见血不见尸地让竞争者消失等等,从翔上任起做过不少。应该说,翔之前的总裁便一贯如此,只是没有他这么利落。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翔,做事却是果断狠准,简直就是两面人;幻火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大致都这样,沉稳的觉,慈祥的先生,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道上的。这也许是幻火的恐怖之处,不过能威慑别人三分还有一样——盗取情报、铲除对手被誉为神出鬼没的专属杀手莲火。


“别说我瞎操心,你们两个的命上礼拜又涨了两百多万。”

“咻~”我吹了一声口哨,“又一辆奔驰,以这个速度很快要上亿了。”

翔对我的不以为然很是哭笑不得,“你们有点自觉好不好。”

“总之这里比你那儿安全多了。”红站起来,抓了几颗杨梅,“早就把门锁的设计也交给紫不就好了,弄得现在出乱子。”

“是是,我错了。”翔在比他小了十几岁的红面前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所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看来男人也一样。“我会去和先生汇报的,你们这两天小心点。”

“知道了。”

“那些黑帮老大们要是知道莲火是两个这么可爱漂亮的男孩子,要价估计还能翻个几倍,而且会收回死活不论的条件。”翔悠闲地开在椅背上,又开始开玩笑,不过很快换来红的一个白眼。


“你不开口没人当你哑巴。”

我托着下巴笑着,“不过这倒可以考虑哦,红,要不我们互相领着对方领悬赏去?这可是一夜致富的好办法。”

红眨巴着眼,不愧搭档了三年多,互相的心思一眼即明,“好啊。”掏出手机便要拨号。

“你们,你们……”翔差点被咖啡呛到,“不用这么整我吧,我会被先生分尸的。”

“分尸不会,”我说到,红笑得灿烂地接上,“顶多凌迟。”

“咳咳!”翔这回真是被呛到了,“我服了你们了,果然莲火是惹不起的。我知道了,喝完这杯咖啡我马上走,不打搅你们了。”

“那就快喝,别磨蹭!”红又塞了一颗杨梅到嘴里。

莲火,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称呼起来的,也许是因为最开始时留下过一个类似火焰之上的莲花的图案,可是鬼知道那只是红的随手涂鸦而已。即使道上人人这么称呼,但我们并没有真正确定过名字,比如我,更喜欢用“红莲火”这个名字。除了先生、觉和翔,没有人知道莲火的真面目,连它其实是一个两人组合而不是单枪匹马也不知道。我和红技能上的互补以及天衣无缝的默契,才是使莲火威名远扬的关键,不过明白这一点的人除了幻火中的三名头目级人物外,都已经不存在于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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