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结 中(生子 虐)————十世
十世  发于:2009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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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面对面贴得极近,隔著布料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起伏。

“非离,这两天他们虐待你了吗?”北堂傲的声音低沈,传进他的耳里。那气息,也随之钻进心里。

言非离一阵战栗,虽极力镇定,却仍抑不住心跳如鼓。

“没有。”

“胡说!他们给你吃了什麽药?”北堂傲说著责备的话,语气却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言非离把头低的极低,没有回答。

“说!”北堂傲突然欺近他,几乎贴上他的面颊。

言非离无处可躲。

“他们……给我吃了……迷陀仙。”

 

北堂傲眉头轻皱,拥著他的双手一紧。

“门主,你的伤……”虽然知道这些皮肉伤对门主来说不足为道,但言非离还是担心会挤到他的伤口。

“别管它……”北堂傲话语未尽,双唇已经覆了上来。

 

言非离惊慌了片刻,但随即便放任了他的所为。

虽然从相见到现在只过了短短几个时辰,但言非离却觉得好像已有一辈子那麽漫长。他忘不了在地牢里见到门主的那一霎那心痛欲裂的感觉。也忘不了神志迷离之中的那个激情的吻。更忘不了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危险与艰难。


所有的担心、焦虑、心痛,此时统统都化为了一个深吻。

直到北堂傲的双手竟然伸进他的衣襟,言非离才羞恼地抓住他。

“门主,你要、做什麽?”他的喘息未止。

“这是什麽?”北堂傲却从他怀中摸出一个硬物。

阴暗的角落里,言非离看去,是那个拨弄鼓。

 

原来误会门主了。

言非离暗自脸红。

以门主的性格,难道还会在此时此地对他做出什麽……其他的举动吗!

 

“这是我给离儿买的……”

北堂傲已经明白了,将小鼓放回他怀里。

“收好吧!他一定很喜欢。”北堂傲再次拥紧他。

言非离有些奇怪,怎麽这麽久还未有人出现。仔细听去,幽暗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二人悠长无声的呼吸。

“门主,怎麽还未有人出现?”

“什麽人?”北堂傲的双唇下颌磨沙著他的面颊,带来一阵酥麻。

“什麽?”言非离错愕。

“本座说过有人麽?”北堂傲的眼神似笑非笑。

言非离这才明白是上当了。简直不敢相信,门主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和他开玩笑。言非离追随北堂傲这麽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想到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言非离连忙要挣扎出来。

“别动!”北堂傲制止他。

言非离一僵。二人的下身紧密地贴在一起,感觉分外的敏锐。

言非离尴尬之极。

“门、门主……”

“非离,我再问你一遍,你上回说的话是真心话吗?”

 

[门主,您还记得对我说过的话吗?]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其断自乱。所以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已下定决心,要断掉对您的这份孽情,从今以後,再无非分之想!]

言非离知道他问的是什麽,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天拒绝他的话。当时门主也曾问他,此话是否是真心话。

他真的很想再撒一次谎,再说一次那是真心话,可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说不出来。

“门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

“非离,回答我。”北堂傲掐住他的下颌,不让他再逃避,“看著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言非离看著他,眼神中最初的慌乱逐渐沈静了下来,一切无可遁形。咬咬牙,他终於承认了:“不是……不是真心话。”

北堂傲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松开手附在他耳边道:“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话语中透露著不可解的味道。言非离浑身一颤,一时未明白他的意思。

北堂傲却不等他明白,突然放开了他,走出凹角。

“凌朱,出来吧!”

 

44

 

“凌朱,出来吧!”

离开门主的怀抱,言非离身上突然一阵清寒。但听到门主的话,再看见那个从前面隐出的身影,却让他惊了一跳。

这凌朱的轻功之高实在已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若不是门主呼唤出声,他是不会察觉的。甚至连他是什麽时候来的,也不会知道。

意识到最後这个问题,言非离有些慌乱,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刚才……他和门主的样子。

 

“属下失职,未能带言将军离开。”凌朱单膝下跪。

“门主,这事不怪他,是属下自作主张。”言非离急忙在北堂傲身後解释。

“凌朱,你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北堂傲淡淡地问道:“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回门主,已近酉时。”

“嗯!”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北堂傲回头看了一眼非离,见他手握利剑,态度坚定,显是要和他同进退。

北堂傲心下一暖。

这麽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回首,必定会看见他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後的身影。只是那时总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从未曾发现过他的眼神是何等的炙热。


原来从少年到现在,这个人,一直是用这样的眼神追随著自己。

 

北堂傲已经发觉了自己心境上的微妙变化。这一切都是从非离说要离开他开始的。自他离开总舵後,自己便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难安。即便是新婚的娇妻,也无法抚慰他空茫的心。


直到来自战场的一封密函,让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他的身边,心里仿佛才踏实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人的存在已如呼吸般自然,且,重要!

 

北堂傲突然打消了让他随凌朱离开的想法。

“凌朱,你立即原路返回,通知西门门主按计划行事。”

“是!”凌朱从不质疑门主的任何命令,他毫不犹豫的立刻离开。

“非离,”北堂傲回首,对言非离淡淡勾出一抹笑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澈:“我们走吧。”

“是。”言非离心中一热,攥紧手中的剑,紧紧跟在他身後。

 

[ 这样也好!你如果真要断得干净,我们便恢复以前的关系好了。]

[ 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言非离看著北堂傲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他刚才话的意思。

不是真心话。

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言非离有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不只自己撒了谎。他对门主的这份情结,断不了!

那麽,门主的真心话又是什麽?

 

言非离心里激动,呼吸立时急促起来。但只有短短片刻,他又自制地压抑了下去。

他的变化,北堂傲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终於明白了自己刚才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有许多事,以後总有时间,让他们慢慢搞清楚。尤其是,彼此的真心话。

 


自从鬼林之事後,他们再没有两个人单独行动过。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默契,尤胜当初。

北堂傲与言非离从地牢正面的大门悄悄闯了出去,原来竟是越国太子的东宫。

潜进寝宫,太子衣著凌乱地被言非离从正在欢好的床上拎了下来。

北堂傲在殿内找到自己的银龙鞭,鞭梢轻轻巧巧地划过太子的面际,在那里留下一道独有的伤痕。

“太子殿下好兴致。天色未暗,便急於欢好,本座来的真不是时候!”瞥了一眼床榻上未著寸缕,拥著锦被瑟瑟发抖的美人,“好一位美人,不过可惜了,今後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受太子殿下的宠幸了。”


太子以为他要对自己下毒手,还未来得及呼救,胯下便一阵剧痛,低头看了一眼,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太子醒了告诉他,本座留著他这条命,是为了让他亲眼看见得罪本座的下场!”北堂傲对那个嫔妃冷道:“顺便让太子转告滇将兀杰,敢动我的人,我必要他付出越国十倍的代价!”


随後点了那个女人的穴道,带著非离施施然地离开了东宫。

 

言非离听到他最後那句话,心头微微一跳,但立刻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只是付出越国十倍的代价……

言非离心中隐隐不安。想著门主说这话时冷冽肃杀的神色,总觉得这个代价,也许会很大,也许大的,会让天地变色……

 

二人临出东宫时,在後园发现一个酒窖。北堂傲兴致大起,将里面的酒桶统统打破,撒了满园。然後一把火折,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夜色中燃起一片红天。

站在宫外西山的山腰上,北堂傲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回头看看非离,见他正肃穆地望著城中混乱。

“非离,你在想什麽?”

“门主,现在城中戒备森严,我们应当赶紧撤离。”

华城内,西门越带领一干众人已经撤离,并在临走时派人在城中引起混乱,凡是与滇人有关的地方统统动手挑了。现在华城内正是混乱不堪。

“我已经跟西门约好,亥时一刻在城外密林里汇合。”北堂傲想起一事:“他们迫你吃了迷陀仙,回头见到秋大夫,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此药……怕也不是不能解。”


言非离苦笑一下,没有作声。

这迷陀仙并不是毒药,自然没有相应的解药。门主说这话,也只是在安慰他罢了。

 

北堂傲见他神色,问道:“非离,他们迫你吃了几粒。”

“一粒半。”言非离将事情向他说了一遍。

“这迷陀仙只要服下三粒必定上瘾,服用之人神志消磨,任人摆布。药瘾发作时也会苦不堪言。还好你只服了一粒半,还来得及。”北堂傲沈吟了一下:“实际上迷陀仙虽然没有对症的解药,但如果上瘾之人意志力强,能够生挺过去,应该可以让身体自行排出那些毒素。现在你还没有真正上瘾,体内的药性应该不是很高,如果平时服用一些散毒的药剂,药瘾发作时抗过去,过个几天,药性应该会渐渐消失的。”


言非离心里也很清楚,除了硬抗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门主,我们走吧。”

北堂傲点点头。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45

 

夜晚,亥时,密林。

北堂傲按照西门越留下的暗号,找到藏在枯树下的东西。

“门主,怎麽了?”

“事情有变。”北堂傲扬扬手中的密函。“我们要到越国边境去与他们会合。”

 

天门分舵在华城内驻扎多年,盘支错节,层层延伸,不是那麽容易一夕之间就全部撤走。现在既然与越国发生正面冲突,为了保障天门的人全部安全撤离,西门越带著几百名兄弟已经先行一步赶往了边境。沿途他们会留下信号,保持联络。

 


北堂傲看看漆黑的密林,突然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只过了片刻,一匹通体全黑,但四蹄如雪的骏马奔了出来,身後还跟著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西门越想的周到,把马给他们留了下来。

北堂傲牵过墨雪,抚抚它的鬃毛,翻身上马。言非离也跨上那匹马。

“走!”

骏马奔驰,转瞬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二人一路驰至天明,终於暂时出了华城的追捕范围。

清晨的山林,浓雾密罩,带著入秋後的清寒,空气也湿漉漉的。

来到一条隐僻的小溪旁,北堂傲看了一眼非离,道:

“非离,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

“是。”

将马牵到溪边饮水。就著冰冷的溪水,两人简单地清洗了一下。

北堂傲觉得言非离的面色不是甚好。他大病初愈,又疾驰一夜,虽然内力已经恢复,却仍有些体力不济。

 

言非离从马背上摘下西门越给他们留下的包袱,里面除银两、药物、衣服等物,还有干粮。准备的甚是齐全。

言非离提著包袱向溪边大树下的北堂傲走出,却突然眼前一花。

“非离!”北堂傲一惊,过来扶住他。

“你怎麽了?”见他神色有异,连忙让他在树下坐下。

 

“属下没事。”言非离振作一下,想要打开包袱,但手上抖得厉害,竟然解不开包袱结。哆嗦半晌,好不容易打开,拿起一个馒头,想给北堂傲递过去,却是一抖,馒头落到地上。

 


言非离没想到药性这麽快就要发作。也许是昨夜动过内力,又一路疾驰,血液循环加快,催动了药性。

北堂傲见他模样便知道了。

“非离,是不是药性发作了?”

言非离困难地点点头。

北堂傲见他紧咬著双唇,身子不住地颤抖,双拳紧握,似在强忍著痛苦。

“门、门主,如、如果待会儿属下撑、撑不住了,请你把我捆、捆起来……”

因为这是第一次发作,二人都没有心理准备,谁也没想到迷陀仙的药性不但来的毫无预兆,发作的还如此猛烈。顷刻间,言非离全身的肌肉都已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言非离已尽了全力。他知道他们现在尚未完全脱离险境,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撑过去。

 


北堂傲不能点他的穴道,那会使经脉运行不畅,淤积的毒素将难以排出,只能看著他生抗。可是虽然知道只能如此,真见到他那个模样,又怎能无动於衷?

 


言非离浑身难受的要命,说不出来是什麽滋味,只觉得渐渐无法控制自己。双手攥的死紧,指甲都抠进肉中渗出血来,身子也颤抖的更加厉害。

北堂傲见他神志开始迷乱,痛苦也在加剧,怕他受不住毒性发作,可能会有自残行为,终於忍不住从後面抱住他,使劲掰开他的双拳,让他紧握住自己的手。

 


太阳渐渐升高,空气中也有了温度。阴郁葱葱的树下,清水涓涓的溪边,北堂傲紧紧搂著言非离,两人都已是冷汗淋漓。

过了两三个时辰,药性发作的症状终於渐渐得到缓解。言非离不知何时已在北堂傲的怀中昏睡过去。

北堂傲把把他的脉,暂时放下心来。小心地让他靠在树下,抽身站了起来。北堂傲全身都有些僵硬了,非离的情况便可想而知。

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外衣,给言非离盖上。北堂傲看他睡的昏沈,知道他刚才实是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感觉自己浑身也都被冷汗浸透,难受至极。

走到溪边,见这个树林地点隐僻,周围只有他们二人和两匹安静的马儿,北堂傲毫不考虑,将衣物全部除下,跃入了溪中。

 

46

 

多年征战沙场,让言非离养成一种危急环境中时刻保持警醒的习惯。所以即便已经筋疲力尽,他却很快便转醒过来。

全身酸痛难忍,关节处僵硬的有如风湿病人一般。

言非离困难地撑起身体,听见小溪中不同寻常的水声,循声望了过去。

 

午後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耀在清澈的溪水上,反射出粼粼波光。一个白皙修长的身影,如鲤鱼打挺般,凌空越出水面,优美的後空翻,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言非离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住前额,痴迷地看著眼前绝丽的景色,一时不由迷惑,以为无意中闯入了仙人嬉戏的天池。

 

落入水中的人潜伏片刻,再次冒了上来,漆黑柔亮的秀发甩向空中,带出一串银亮的水珠。

“非离,你醒了。”那人可与天上明月争辉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的丽。

 

言非离看著北堂傲裸露出水面的上半身,线条冷硬优美,充满力量与健魄,上面尚未痊愈的鞭痕,也给人一种野性的震撼。

言非离攥紧身上的外衣,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非离,接著!”

北堂傲突然一扬手,一条肥大的鲜鱼向言非离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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