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故事之梨花如雪————林紫绪
林紫绪  发于:200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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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龙看着我,语气轻柔,像哄小孩子一般,”走啦,一起去。”
定一定神,我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玉梨。”
我吸一口气,看着他。
贺天龙笑了,”是不是要问过青龙和朱雀,才可以约会你?”
他知道,他知道的。
我摇摇头。
“那么走吧,再晚电影就要开始了。”
“可是我还没有化妆。”我又冒出一句。
贺天龙看着我,眼光无比的温柔,”像你这样天然去雕饰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很少了。”
终于,我还是和他走了。
看过电影,他又顺礼成章般地带我去喝咖啡,然后才送我回去。
整个过程,贺天龙表现的十分绅士,没有任何令我不快的言行和动作,我开始对他有点放心。
其实,交往一下不是不可以,我想。
接下来,我会不定期的和贺天龙见面,一起吃饭、看戏,或是在会所聊天。
我不清楚他和我交往有什么目地,我知道,有很多人巴结、讨好,或是刻意和我交好,都是为的青龙同朱雀,我不知道贺天龙的背景,也没有让人去查,我只想简单的,有个朋友,可以聊聊天,舒服的交往。
不过贺天龙不是没有他的好处,他英俊,风趣,而且很会让着我,总之,他很给我一点青龙的感觉,所以,我不知不觉的,总是和他在一起。
有一天,我和贺天龙在一家餐厅吃饭,乐队奏起了探戈舞曲,我一面听,心驰神往,不由回想到以前,和朱雀在天空城的时光。
“在想什么呢?”贺天龙问我。
“我想跳舞。”我笑着说。
“你会探戈吗?”他问。
我一笑,他一定以为,我这样个性的女孩子,顶多会跳华尔滋就不错了。
我拉着他站起来。
当我舞动起来,我发现我并没有忘。我的记忆力总是太好,这会令我困扰,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
贺天龙跳的更好,轻易地,就把我自舞池一端,带到另一端。
我们肌肤相触,我并不讨厌,因为我已经开始相信他了。
我们一曲一曲地跳下去,直到人散。
我几乎不想走,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送我到住处,贺天龙望着我站定。
想要吻我吗?一定是觉得今天的气氛很不错吧。
故意地,我柔柔地看着他。
我想,如果他不吻我,我会真的相信他,会放开心灵的堤防,真正和他交往。因为如果是青龙,在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在我还没完全准备好,没有完全敞开心扉的时候,来吻我。
很多人都会以为,在这样的时候,那样做是对的,可以将关系明朗化,不,并不。
对视了片刻,贺天龙轻轻握一下我的手臂,”晚了,回去吧,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
“嗯,”我点头。
贺天龙转身要走,我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月色下看起来那样动人。
突然地,贺天龙猛回身,将毫无防备的我一把搂在怀中。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体温。
但是他并没有做出其他任何会令我不快的动作,他只是很绅士也很单纯地搂住我。
终于他放开了我,冲我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要一分手我就会想你,真奇怪,只要这样一转身,我就马上会想你。”
说完,他匆匆转身走了。
我独自在灯下静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充实,我想,也许,我找到自己的青龙了。
就这样,我和贺天龙正式的开始交往。
贺天龙真的很宠我。
初尝恋爱滋味的我,如在云雾中。
这是我的初恋。
我们常一起跳舞。
贺天龙会带我在夜晚游车河,在海边看星,没想到他人如此浪漫。
周末我们一定会见面,他永远会来接我,不论有多大的风雨,总是站在大楼门外,怀中抱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
和他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很重要。
贺天龙告诉我,他母亲已经亡故,父亲现居北美,已经再婚,他同他们不是不亲近,但是并不是常常探望。
“到底,那是我父亲的新太太,对着他们,有时,我真不知要说什么,总觉得尴尬。”
我理解。
不知不觉中,我觉得他流露出想成家的感觉。
我知道,越是不完整的家庭里出来的小孩,越是渴望有完整的家庭生活。
他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成家了。
我打听过了,贺天龙在旅游公司做的很好,已经可以负担的起一个家庭。
我悄悄地看过自己的银行户口,我也有一份工,如果两个人一起,日子不会太坏。
都市之内,衣食住行,还有开门七件事,都很磨人。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结婚,青龙和朱雀一定有大礼,青龙一定会送一层房子给我,这一点我几乎可以确定,那么,我和贺天龙,以后,我们就可以过安稳的小日子了。
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多么渴望一份安定的生活。
虽然我不是一生堂的人,但是,我却身处这个环境。本能的,我想脱离它,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二十一岁的女人,一个孤儿,我渴望有自己的家,完整的一个家。
转眼,我和贺天龙交往快九个月了,想到瓜熟蒂落这个词,我有点脸红。
他什么时候会开口呢?
难得的,朱雀来了。
喝着我泡的咖啡,朱雀问我:”听说,你有男朋友了,是吗?”
我脸红,点头。
“好啊,居然不告诉我,把我当什么?”
我急忙分辩,”不是的,只是,我们也没有认识很久,而且我也还要考验他,带来给你看不合适,所以。。。”
“少瞒我了,都交往那么长时间了,快一年了吧,还没定?你真当我不知道?”
我俯在朱雀身边,”人家不好意思嘛。”
“什么不好意思,根本就是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慌了,”大姐姐,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一急,眼泪就掉下来了。
朱雀给我擦掉眼泪,”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那么爱哭,将来可怎么得了。我不过那么一说。”
“我就知道大姐姐疼我。”
看看我,朱雀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样子,我问:”有什么,你说嘛。”
朱雀抿抿唇,”玉梨,我并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不过,你和新永和的人来往,总。。。你虽然不是一生堂的人,但是你一直和我们一起,外面都把你看作是青龙和我的小妹,你公开和新永和的人走在一起,这总是。。。”
我疑惑,”什么,什么新永和,新永和是什么,什么河,内河?”
“你真的不知道?”朱雀皱着眉心。
我摇头。
“贺天龙是新永和的人,你不知道?”
“什么?”
我呆了,我想起来了,新永和是亚洲的一个帮派,势力也不算小,虽然比不过一生堂,但是在香岛,在亚洲,也算是中坚力量。
“你是说,贺天龙是黑社会?”我几乎不敢再想。
看着我的表情,朱雀没说话,但是我知道,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难道我被骗了,我无比茫然,心内乱做一团。
怎么会?怎么会?
再见到贺天龙的时候,在我眼中,他已经不复昔日。
“不要告诉我你接近我没有目的。”我装做冷静地对他说。
贺天龙平静地看着我,”玉梨,你一定要这样想吗?”
我不作声。
贺天龙平静地看着我,”玉梨,你一定要这样想吗?”
我不作声。
“其实你不知道,你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除了我,还有许多人喜欢你,只是他们不敢,不敢接近你,而我敢,就是这么简单。”
只消三两下,贺天龙便瓦解了我全部的伪装,在他面前,我幼稚一如婴儿。
但是我还在游移,他,他也是黑社会,我不就是希望可以脱离开黑社会吗?他。。。
“玉梨,相信我,以后,我会慢慢离开的,当然,不能说走就走,你也知道的对不对,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让你拥有最幸福的生活。”贺天龙单膝点地,跪在我的脚下,抬头看着我。
一个男人,已经肯曲膝了,我还能要求什么呢?我当然相信他。
我以为,我了解他。
趁着青龙返回香岛检查黑组的工作的空档,我向他表露了希望可以结婚的意思。
“是什么人?”青龙问。
我把和贺天龙相识、相恋的经过合盘托出。
青龙听罢,沉默不语。
“你不要那么快做决定。”
“但是,我们两情相悦,再说,我只是希望可以有个家。”我看着青龙,一脸殷切,又带点凄然,我知道,青龙一见我这样,一定会软化。
“那么,我了解一下这个人,大哥帮你相看一下,好么?”
“好。”朱雀说过,青龙最识人,我却不信,让他看看也好,正好验证一下。
“这样吧,玉梨,”青龙握起双手,对我说,”如果真的是合适的人,对你好,我们都不会反对。由我来出面好了,请新永和放人,然后,我会为你们安排,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你看好吗?”
青龙设想的多么周到,”谢谢大哥。”
“如果有事,只管来找大哥,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不再这边时,你可以请翼宿转达,知道吗?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我知道,青龙是真心为我好,我点头。
我不由得想,翅膀刚一硬,便要飞,我是否太忘恩负义。
过了一天,朱雀来了。
坐在沙发上,喝着我泡的咖啡,我知道朱雀有话要说,于是等待着。
“你泡咖啡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哎,”我应着,是,当然好,为朱雀和青龙泡了这么多年的茶和咖啡,怎么都练出来了。
“青龙看过贺天龙的照片了,”朱雀说。
我还以为他们会见个面。
朱雀转过脸来,”他说这个人不合适你。”
什么?我诧异,只是看看照片,然后说这个人不合适我,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你不要这样瞪着我。青龙最识人,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了。他们不必面见,而且,如果现在青龙面见他,青龙在一生堂什么身份,那不等于承认了你们,所以。总之一句话,贺天龙不合适你的,疏远他,你的朋友,我们来介绍。”
慢慢地,我冷笑出来,”你们到是能介绍的来好人。”
朱雀面若冷霜,”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但是你要明白,我们总归是为你好,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难道你以为我们会把合适的说成不合适。”
“我不知道什么合适不合适,我只知道你们就是不想让我走是不是?”
我以为朱雀会勃然大怒,不过她倒没有,看来多年涵养功夫的修行还是很有用,朱雀语调特意地淡然,”我几时不让你走过?”
“现在。”
“那样的一个人我当然不会让你跟他走。”
“我不明白他有什么不好。你们不是说为我好吗?他也是对我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和他在一起。”
“你要我说几遍才明白,青龙说了,他不行,那他就是不行,青龙最识人,相信我们。”
“那大哥为什么不亲自来同我说。”
“他?你只要看着他,他就心软了,这种话他怎么说去,让你和交往近一年的人分手?所以只好我来唱白脸。你以为我愿意?”
我走过来,靠着朱雀坐下,”大姐姐,人是我选的,他真的对我很好,让我跟了他去吧。”
朱雀抚着我的长发,”我知道,这些年是我耽误了你,外面对你也有很多误解,但是,不合适真的是不合适。”
朱雀固执起来,很别扭,我知道她,所以,我没有再说。
悄悄地,我整理自己的银行户口,如果他们再不放我,我就私奔。
私奔,想到这个词我就想笑,什么时代了,还会有这种事。
可是一想到,将和贺天龙飞向我们理想中的世界,我就快乐无比。
我想过了,等我们走后,青龙一定会生气,过一段时间我们得回来向他请罪,但是到那时,看我们和和美美的,他一定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然后,再来求他,让他帮贺天龙离开新永和,然后,就很完美了。
我为自己的计划开心。
然而计划一向不如变化快。
朱雀开始派人控制我的行动,一连数周我都无法和贺天龙见面。
我真的生气了,他们把我当什么?
“我非常非常地想你。”电话那端,贺天龙柔声地说。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不由心醉,我是真的爱恋着他,希望可以有结果。
终于,我按耐不住了,趁着朱雀返回火宿堂述职,我悄悄地跑了出来。
当然,有人拦我。
第一次, 我冷下脸来,”走开!不要再跟着我,拦着我,听到没有!”
那人有些恼,但是仍有礼貌地说:”但是朱雀吩咐过。。。”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但是,但是,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是她的什么人,我是青龙的什么人,你最好还是走开,不然,我倒是要请我大哥来看看了。”我强调,他的上司是我的大哥。
那人闪开了。
我来到贺天龙工作的旅行社。
一见我,贺天龙惊喜非常。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我的计划,贺天龙却表示,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坐在车上,我问。
他没有回答,笑的有些莫测高深。
突然之间,隐隐地,我有点害怕,没见他这样笑过。
车子停在山间一栋别墅前。
“这是你的吗?”
贺天龙拧拧我的面颊,”给你一个惊喜。”
原来,他已经准备了结婚用的房子,我心底里十分高兴。
坐在沙发上,贺天龙倒水给我,”来,润一润。”
我喝光了杯中的水。
贺天龙坐在我身边,脸上,又浮现出那莫测高深的笑。
“别怕。”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同朱雀和青龙解释,我相信大哥和大姐姐一定可以理解我们。”
慢慢地,我有点想睡。
“累了吗?那休息一下,你最近一定都没好好休息。”
“是,我只是想着你。”
贺天龙扶我躺下来,慢慢地,我失去了意识。
我似乎是做梦了,在梦中,我觉得压力好大,压得我喘不上气来,然后,我不知怎么地,出现在一处着火的大宅,我惊慌,火焰灼烧着我,痛极了,我害怕,痛哭,大声呼喊着:”爸爸,妈妈,大哥,大姐姐。。。”可是没有一个人。
我似乎被丢弃了。
我不断挣扎,但是无法逃开,终于万念俱灰。
怎么会这么心痛。
痛。
痛。
不知觉间,我有了意识,第一个感觉就是痛,真的着火了?
我怒力想挣开眼睛,可是眼皮上像是贴了胶水。
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阿龙,办的不错,她真的是处女。”
什么,是说什么?
“花了这么久的心思,才弄上手,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这样才有味道嘛。”
我努力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看着四周。
我在一间大屋里,床上,身边,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我,我。。。
一霎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同样的声音,”我不会亏待你。”
“谢谢大哥。”
“兄弟们受累了,也该享受享受,叫他们进来。”
我看见几个大汉走了进来。
我身边的人站起来穿衣,一面说,”来,犒劳犒劳你们。”
用什么?
是什么?
这个人是谁?
已经不容许我再想,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我这一生都不愿再回忆,为了抹去这回忆,我愿意选择死亡。
不,这不仅仅是身体的伤害,对身体的伤害有很多,出车祸受伤、断手断脚、高位截瘫,同样相当痛苦,会对当事人带来严重打击,但是这个,这个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肉体的创伤总会平复,即使留下疤痕,但是总归是会好的,可是心灵上带来的伤害,永远难以消除,并会跟随你一生。
所以,这一项控罪,在世界各国,都会重重判罚。
男人当然不能理解。
如果这个世界上除了男性和女性之外,还有第三种性别存在的话,如果男性也会遭受到这样的事件,被强迫着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疼不欲生,如果他们也遭受到如此重大的心灵的伤害,也许到那时,他们才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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