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湖泊下————月读
月读  发于:2009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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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样......」稍微翻个身,寇翎开始顽皮地用手刀不停敲着青禹
膝盖凹陷的部位,饶富兴趣地看着他的腿反射地微弹着。

「鬼也有膝反射喔......唉呦!你干麻啊?」头皮一疼,一小把头发被青禹
给扯了一下,寇翎抱着头从青禹腿上翻坐起来不满地瞪着他。

「鬼还有头皮反射勒。」青禹耸耸肩说道。

「......你有肚皮反射。」说着手指就往青禹全身上下唯一的罩门--肚子戳去,
果真青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整个身子往后缩。

「找死。」眼明手快扣住寇翎那不停戳过来的手往床铺一压,长腿弓起一缩
将寇翎那双踢来踢去的腿给箍住。

「还玩?」

低头将脸靠在寇翎耳边,用唇舌舔吻着寇翎敏感的耳朵,弄得他又麻又痒浑身乱颤。

「是谁......说要禁欲一两个月......」强撑着涣散的意志,嘴上还不服输地唠叨着。

「谁叫你在那反射来反射去?」

沿着耳垂吻到颈侧,然后往下滑,轻轻噬咬着那诱人的锁骨。

「我射我的干你啥......啊......」

被青禹含在口中用舌尖绕着吸吮的乳首传来极大的快感,本来还想顶回去的
言语被轻轻的呻吟给取代。青禹的手顺势地从寇翎宽松的裤头滑进去,
先在他大腿上磨擦拧按着,然后冷不防往上握住了寇翎早就肿胀难耐的欲望。

「这叫什么?鸟反射?」青禹挑着眉毛轻笑道。

「......」

要不是现在被青禹的爱抚弄得全身没了劲,寇翎真想一脚往他的鸟踹去。

位于山中的这间大宅院像个神秘箱一样,庭院深深不知深几许,
住上了好一段时间,青禹还没摸透它的十分之一。

总是搞不清楚打开了某扇门会通往什么样的房间,搞不清楚打开了
哪个柜子里头放了些什么,这条长廊通往何住,那条阶梯又通往哪层。

但寇翎在这宅子里可以说是老马识途,总是能从宅子翻出些有趣的东西,
或者带着青禹到特别的宅院或房间参观,毕竟他在这呆了将近一百个年头,
八成连地底下什么地方埋了几坛老酒他都一清二楚。


这天,他又拉了青禹从后院的一个通道走,穿越过了好几进的院子,
最后来到了荒废的宅后花园小池塘边的一扇门边。

门外就出了宅子的范围,通往一片茂密的竹林子,宁静的林子里除了
脚下踩着竹叶发出沙沙的低沉声音之外,就只有夜风在竹林里穿梭的呼啸声了。

走了一小段路走出了林子,一个像是山谷的小低地处,座落着一用石头
简单砌成的小池子。

「温泉?」小池子边有个竹管子不停将涌出的清澈泉水注入池子中,
泉水上方轻烟袅袅。

「不错吧?我家老爷盖的,年轻的时候我常常来这泡。」

「别说话像个老头子一样。」

「本来就是老头子......」

「鬼泡什么温泉?你又能感觉冷热了?」

「气氛嘛。」说着寇翎靠过去开始剥着青禹的T恤。

「OKOK我自己脱......」

照他少爷那种毛毛躁躁的脱法,T恤迟早要给他扯变形。

鬼感受不到温泉的热度,但如寇翎所说的,在这寂静的林子深处,
浸身在飘散着白色烟雾的透明泉水中,闭着眼睛,嗅着微风带来
那和着泥土味的淡淡竹香,也是一种疏解身心的享受。

「看那个。」寇翎指着远处的宅子,能见的只剩下一座高高的楼塔。

「嗯?」

「月楼,赏月的楼。登到那上头,可以看到最美的月亮。」

「你上去过?」

「一次......」而从那次不好的经验后,他再也没踏上那栋楼去。

「你跟它有关系吗?」

寇翎的"花名"还是"艺名"啥的也叫月楼吧......只是这个名字,感觉太过寒冷,
所以青禹从来就不用。

「其实是没有的。不过在我死之前,我一直都还抱着一点点妄想,妄想着
其实我父亲的心中有我的存在才盖了这栋楼......」

当然,饮下毒茶的那刻就将这一切望想给打碎了。

看出了寇翎眼中的一丝丝惆怅,青禹拉过靠坐在池子旁的寇翎让他坐在
自己盘起的腿上,说:

「反正我时间多得是,哪天也来盖个"笨蛋楼",表示我心中有你的存在。」

「你盖个茅厕吧你省得一天到晚来打扰我出恭!」

「啊,说道茅厕,你到底在浴室里搞什么?」

「除了如厕还能干麻?作蛋糕?」寇翎搂着青禹的颈子将脸靠在他肩上,
不让他看到自己心虚的表情。

「那你下次别锁门,鬼鬼祟祟的。」

其实并不是计较什么,只是自从寇翎受了重伤以来,哪怕是一个钟头,
就算是几分钟找不到人青禹都会不自觉地焦虑起来。

就怕在他一个不小心闪神的那,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喂,祝青禹,我喜欢你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我的隐私吧?」

「喔?」青禹扬了扬眉毛,推开坐在他腿上的寇翎,从水里站起身跨出池子。

「喂,你去哪?」趴在池边看着青禹穿上衣服,寇翎扁着嘴问。

「我喜欢你不代表你可以管我要去哪吧。」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下啦,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见青禹生气寇翎就焦急,他连忙要从池子爬出来,可才跨了一脚,
脑门又传来剧烈的头疼,接着是胸口疼、肚子疼、全身上下都疼......

视线一花,整个人"噗通"一声往身后的池子摔进去,脑袋好死不死就往
石制的池底撞去,这重重的一撞倒是把自己给撞昏过去,省得那难忍的疼痛。

「喂!」

不过是想要吓他一吓,怎才转身下一秒就听一声巨响,转过头就不见人影......
连忙走到池边,就看寇翎已经在池水中昏死过去,沉在里头动也不动......


「唔......」

痛痛痛,脑袋好痛......

「醒了?」

「咦?」

「你怎么这样笨,笨到连泡个汤都能把自己撞昏在池子里!」青禹脸色难看地骂着。

「......」生气了......可是看着青禹为自己受伤生气,看着他那样在乎自己,
寇翎开心愉快在心中却不敢表露在脸上。

不过后脑传来的疼痛,也实在让他做不出什么开心的表情。

「......还痛吗?」

「嗯......」痛,而且晕得很,好不容易撑开的眼皮,看到青禹后安了心,
又疲惫地忍不住想要阖上了......

「......」看着又昏昏睡去的寇翎,一抹不安爬上了心头。

照理说这样睡了一天,后脑撞伤的伤口应该完全好了才对。

可是白色的绷带上却还渗着一丝丝紫色的液体,那个伤口好像还没愈合起来......

就这样带着忧虑的心情坐在床边一天一夜,心情仿佛回到了那十一年
每天望着沉睡的他那般沉重。

好怕好怕他就这样睡去,又醒不来了......


幸好,睡了一天一夜后,寇翎那双灵动的眼睛又睁开来瞅着他瞧。

「下个满月我们上月楼去赏月吧。」

「嗯。」

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寇翎轻松地对他说着话。

但青禹却渐渐地察觉了,在寇翎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正发生着。


将脱在湖畔的外挂穿起慢慢地扣着颈子边的布扣,方才撑了小舟到湖心
去摘了些水莽花,加些蒜头炒一炒就是一道好吃的下酒菜了,
等会再去后院挖坛酒,当作今晚上月楼去赏月的配品。

身上穿着的这些封在箱子里十几年的素白色衣物虽然有点发黄,
但那上等的布料和精致的剪裁,穿在身上远远比百货公司里买的
那些名贵衣物来得舒服合身。只是青禹老是笑他「老祖宗」......

端起了放在一旁满满一茶盘的紫色水莽花,就在要转身离去时,
那要命的疼痛又发作了起来,手一松,方才所采的那堆花全散落在
湖畔草地上。

顾不得摔了满地的花,寇翎抱着疼痛的身子缩在地上发抖着。

冷得像是要结成一大块冰块了,却又痛得仿佛身体被卸成了一块块的剥离散开......

「啊~」

痛到忍不住尖叫了起来,死命地在地上乱滚乱踢着,想把那可怕的剧痛
给甩掉踢掉却作不到,快发狂的脑袋甚至闪过了个念头:

想要解脱。

想要将自己沉入眼前的月亮湖泊中,然后再也不必忍受这样没完没了的折磨,
不必这样忍受着像是拿刀子一片一片切割下来的疼痛,想要解脱......

用力想扯开方才才扣上的布扣,疼痛却让指头抖得厉害,
扯了半天才将那扣子拉断,挣扎着将身上的外挂脱掉摔开。

正想扯掉长衫时,狂乱的脑中突然浮现了青禹的样子。


「青禹......」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丢下他心爱的青禹离开?

他会在那等我,就算等不到还是会一直等下去啊!

我怎么能这样离开?

可是好疼,好疼......

不是说去摘个花十分钟后就回来?都过了三十分钟了,搞什么鬼啊......

青禹看了看窗外的满月,皱了皱眉。他相信寇翎,所以在心中排除了那样的可能。

他说不会离开他,就不会离开,青禹完完全全地信任着寇翎。

但也因为这样更让他感到不安,排除了那种可能后,他猜测不出能有什么事情
耽搁着寇翎了?但那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与其在这不安和猜测,还不如起身去找他。


青禹走出了前厅推开那扇朱色大门,往月亮湖畔去。

月光照在躺在湖畔那白色的身影上,隐隐透出柔和却凄绝的美丽。

挣扎到半点力气也没有了却还是那样的疼痛,使不上力气的身体只能微微地颤抖着。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身体里头坏掉了,彻彻底底的烂掉了,然后腐烂的内脏们
化成了一股一股暗紫色的腥臭液体,不停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

痛成这样,却悲惨地昏不过去。

痛成这样,脑袋却还清楚地想着青禹......


「寇翎......」

「青……」睁开眼睛,望着蹲在他身边的男人。

看着青禹那样悲伤心痛的表情,这一次,寇翎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我痛,他也痛。

他痛,我更痛。

怎么会开心?

「对不起......对不起......」

闭上眼睛,他不断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寇翎意志清楚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的时间,他不是疼痛到昏睡过去,
就是像是疯子般不停吼叫不停挣扎,叫得声嘶力竭嗓子哑到叫不出来,
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狂吐着。

青禹不知道他吐出来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暗紫色的,血色的,黑色的,
肉色的......但青禹却知道,寇翎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崩坏着。

十一年前那一次阳光造成的恶梦原来没有结束……以为寇翎康复了的身子
却在结束沉睡之后开始毁坏掉,老天简直是故意开他这样恶劣的一个玩笑。

将他的寇翎还给他,以为从此再也不会失去了......

原来只是为了让他面对更大的痛苦,是为了让他眼睁睁看着寇翎在他眼前
痛得死去活来然后被分解掉......


「对不起......」

清醒时后的他,会用虚弱无力的声音,不停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什么?」青禹生气地吼着。

他不想听他说对不起,说这种道歉的话,仿佛随时都要与他诀别了那样叫他感到恐惧。

「对不起......」

说过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承诺过青禹的......可是现在他好害怕,
怕他没有办法实践这样的承诺,怕他消失了之后青禹还痴痴等着他......

留下那样深爱的人在这个寂寞的宅子里,在这样寂寞的世界上,
孤单地等着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他。

怎么舍得......?

于是好几次他觉得他几乎是撑不下去整个身子都要崩解掉了,但却因为拼命地
想要留下来想要继续陪着青禹的那意念,于是一次发作又熬过了一次。

但还能熬多久?他快要连说"对不起"的力气都被蚀得一乾二净了,还能熬多久?


「寇翎?」青禹轻轻地在寇翎耳边唤着。

每一次看着寇翎昏睡过去,他都有种强烈的不确定感,不确定能不能再唤醒他,
不确定哪一句话将会成为诀别,于是每一句话都变得好珍贵……

但每一次在经过那样让他几乎看不下去的折磨之后,寇翎还是醒来了,一次又一次。


对青禹来说,那是一种极度害怕的感觉。

怕他就这样离开了,怕永远失去他。

更害怕他睁开眼睛,怕看到他又得承受下一次的折磨。

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疼到脑袋错乱了?唤着寇翎的同时,
青禹竟然好希望他所深爱的寇翎别再睁开回应他了......

到此为止,别再撑下去了。


寇翎缓缓地睁开眼睛,那样恍惚无神的眼神,和逐渐失去了光泽的眸子,
让青禹不禁怀疑,他还看得见吗?

「我们去赏月。」

「......」涣散的眼神稍微集中的焦距,看着青禹,寇翎病厌厌的脸上竟
牵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他还是看得见……尽管很辛苦,那能够这样看着自己恋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他怎么舍得放掉?

青禹拿了件大衣帮寇翎披上,他不确定这玩意能不能帮他保暖,
但寇翎总是在喊冷,已经快消耗殆尽的身体还得承受寒冷而发抖着,
那模样他也不想再看到了。

他吐着血的模样、疼痛到六亲不认的惨状、明明就是痛苦却还强颜欢笑的模样……

那些那些青禹都不想再看到了。


抱起寇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他轻了好多好多,好像快没重量了那样。


喜欢青禹的怀抱。

这样依偎着青禹的感觉真好,从以前到现在,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这样全部地
承接着他,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让他全部地投靠着。

只有青禹......

好想告诉青禹,告诉青禹自己不仅仅是喜欢着他,甚至……

他的这一生,已经完全完全被他所拯救了。

因为青禹,他那糟透了的命运有了值得回忆的后半段,
因为青禹,他的心中终于有了充实的感觉。

可是说话好累好累,说话太浪费力气了,说了话就想昏睡。
他可不想睡那么多,那样,和青禹相处的时间就缩短了。

方才青禹的表情看起来不太一样,是因为今天的月亮很美吗?

少了那样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他的青禹看起来特别的温柔。

忍不住又微笑了起来,寇翎伸了双臂用所剩不多的力气紧紧地搂住青禹的颈子,
享受这难得的舒服感觉。

感觉青禹用他那双大大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抚摸着他的头发,
感觉他靠近他的脸颊,刺刺的万年胡渣扎得他有些痒,
然后用他薄薄柔软的唇轻轻地吻着他的唇,吻着他的颈子。

感觉在青禹怀中的身体不再那样冷,也不会颤抖了。

像是浸在温暖的水中,让他忆起了远久远久以前泡在温泉水里的感觉。
疼痛的身子渐渐地松弛舒展,暖呼呼的感觉充斥在四肢百骸里,
好像重生了那样......


咦?重生?水?

寇翎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周遭的确都是水,水中漾着淡紫色的柔和光泽,
天上的满月映在湖水里摇曳着......

月亮湖?

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抱着他的青禹,青禹也正盯着他看。

「我会等你。」

等......等我?

在脑子里想了半天却想不通青禹的意思,直到他察觉了自己浸在湖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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