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磊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很让慕容云飞难堪,但好不容易坐起身的慕容云飞只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扣住他的手心拉近他。
他轻咬着颜磊的手,舌尖轻卷着细长的手指,让柔顺地偎入他怀中的颜磊怔了下,望着他的举动。
慕容云飞轻啃咬着他的手,细细麻痒的感觉让他浑身起了战栗,他轻咬着下唇忍着体内直冲而上的欲望。
慕容云飞望着他粉色的双颊和衣衫尽褪的身体,他知道要停下是不可能的。他放开颜磊的手滑到他柔韧的腰把他拉向自己。
颜磊只是顺从地跨坐上他的腰,彼此勃发的欲望相抵,让颜磊深吸了口气,但他只是望着慕容云飞,等着。
慕容云飞的手在他光裸的背上游移着,然后贴上他的唇,细细地舔吮轻咬,他顺从地贴近慕容云飞的胸口,把双手缠上他的肩,让慕容云飞厚实的手掌从他后颈缓缓下滑到他的腰侧。
在慕容云飞满是厚茧的手抚上他胸前柔嫩之时,他忍不住呻吟出声,他轻唤着慕容云飞,早已勃发的欲望让他忍不住地摩赠着他的。
"云飞…。"他的轻唤几乎是带着啜泣般地低喘,但他没有再动作,他不想再让慕容云飞觉得难堪。
慕容云飞应着他请求似的轻唤,伸手握住他的欲望,缓缓地绕抚着。
颜磊紧环着慕容云飞的颈,发泄似地啃咬着他的肩。最后终于忍不住地抬头,含住他的耳垂,轻移着下身,让慕容云飞抵着他身后。"……云飞……"
慕容云飞觉得自己的喘息重到可以牵动到伤口,他的手滑向他腰下,他微侧头把唇贴上颜磊的耳边。"……我不太能动…可以吗?"
颜磊埋在他发间轻点点头,他微退开些,让慕容云飞的欲望缓缓地的沉进自己的体内。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有快疯掉的感觉,在自己让慕容云飞进入他体内的时候,他无法形容他的感觉。过去曾有无数的男人进入他的体内,他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激烈的感觉,那种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欢愉让他感到无所适从,心里的满足与感动是哪里来的他不明白。
他无法太去思考为什么,就如同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不能失去慕容云飞。
他只是顺从着身体的欲望跟心里的感觉去动作,耳边听见慕容云飞的喘息与呻吟,都因自己而起,这让他更无法停下地想跟他合而为一。
颜磊在一片迷惘之间张开眼,望着慕容云飞。
慕容云飞的手撑在他腰上,见他睁开了眼,他把额头抵在颜磊的额上。"……不要太勉强……"
颜磊没有回答,只贴上他的唇紧紧交缠,身体更往下沉,在慕容云飞忍不住解放在他体内的时候,他头一次在他认为那只是单纯交换体温的行为里失去了意识。
『身体上的快乐跟心里的快乐是不一样的,你如果不真正觉得快乐的话,就不要这么做。』
失去意识前,颜磊想起温书吟跟他说过的话,那是在慕容云飞打了华少英之后,温书吟告诉自己的。
那时候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现在,他想他懂温书吟想说什么。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能失去慕容云飞。
而慕容云飞缓缓地调节着呼吸,他想平静下来。
虽然颜磊还在他怀里,自己的欲望也还深深的埋在他温暖的体内。
他只是用着他仅有的左手紧抱着他。
颜磊似乎是失去了意识,他的呼吸仍然急促,但只软软地靠在慕容云飞身上,没有动作。
慕容云飞望着他始终无法动作的右手,他想着等天亮,他要去找一爷。
右手就算是废了,至少也要能有拿双筷子的气力,或者,能用来抱着怀里的人。
他轻吻着颜磊的唇,他想了二十多年,终于能把他抱在怀里恣意亲吻的时候,却是这种处境,不知上天对他算是好或是不好。
能用他那只赖以为生的手换到这个人,是对或是不对。
他把手穿进颜磊柔软的发中,亲吻着他的脸他的颈再回到他的唇。
"嗯……"
慕容云飞恣意的亲吻好似唤醒了颜磊,他稍一移动,感受到慕容云仍然埋在他体内的欲望,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慕容云飞替他抚开缠在脸上的发丝,"还好吗?"
颜磊觉得整个人都是滚烫的,不管是体内深处或是身体外都是,他只是点点头想起身。
忍着呻吟,他撑着起身,让慕容云飞抽离自己身体。喘息着靠在慕容云飞肩上,然想着该清理一下。
颜磊拢了下杂乱的发,望着二个人一片零乱,有些摇晃地想拧条布来替慕容云飞擦拭一下,被慕容云飞按住了肩头。"你…别动。"
颜磊有些疑惑,停住了动作,才注意到顺着自己的大腿内侧下停滑下的液体是什么。
慕容云飞从他身后揽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耳畔,"这点事至少我还能做,你躺着好吗?"
颜磊侧头望着慕容云飞,顺从地躺下,让慕容云飞缓慢地起身去拿条手巾。
颜磊闭上了眼睛,让慕容云飞为他清理,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挨着慕容云飞的体温,颜磊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平静。
慕容云飞望着颜磊熟睡的脸容,默默地下了个决定。
他一直就知道,自己只有这个决定可以做,但却一直不敢承认。
他不能这样下去,为了桑儿,为了颜磊,为了书吟。
为了他自己,他不能放下他的剑。
师父,对不起…等事情都解决了我就走…走到让你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您就不用为难了…
慕容云飞想着,伸手抚上颜磊的脸。
你会…跟我走吗…师兄…
叹了口气,慕容云飞轻轻地躺回床上。颜磊一向不是深眠的人,马上睁开了眼睛,望见慕容云飞的脸,又闭上了眼,埋进他的胸膛之中。
慕容云飞轻轻地抱着他,没有再叹息,他已经做了决定。
慕容云飞醒来的时候,颜磊已经不在床上。
他稍动了下身子,胸腹间的伤口疼痛比起之前几天已经好得多。
昨晚到后来睡的非常沉,连颜磊起身为他换了衣服都没惊醒他。
他起身坐了起来,觉得喉头有点干,伸手拎起床边茶几上的茶壶,却是空的。
叹了口气,他闭上了眼,有点懒得起身去倒茶,这几天颜磊都随时会替他把壶加满热茶,大概是想自己不会起那么早,所以没先去替他添茶。闭着眼,朦胧间又要睡去的时候,他感觉到外面有人。
睁开眼仔细聆听外头的声音,想那应该是温书吟。脚步声只在院外走来走去,似乎没有意思要进来。
慕容云飞瞥了眼他空荡荡的茶杯,伸手拿起想也不想就往地上一扔,匡地一声,茶杯碎了满地,同时间温书吟已火速冲了进来。"云飞!"
看着温书吟有些惊慌的脸,慕容云飞只一派平静地开口,"我要喝水。"
温书吟来回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慕容云飞和碎了一地的茶杯,怔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用说的不行吗?干嘛用砸的。"
温书吟嘴上叨念,还是走过去拎起茶壶,发现是空的,撇撇嘴角走出去唤人来收拾倒茶。
慕容云飞稍移了下身子,闭上眼让自己躺得舒服些,等着温书吟提着热茶回来,替他倒了杯递给他。
"谢了。"
温书吟在他床边坐下,望着他喝茶,在慕容云飞把茶杯放回茶几上的时候,发现温书吟盯着自己神情有些讶异。
慕容云飞记起自己没拉好上衣,于是若无其事地把衣襟拉好。"你这几天都躲到哪里去了?"
温书吟大致上猜到是怎么回事,不禁自责起他没多去注意颜磊,"随便走走……"
慕容云飞见温书吟一脸自责的模样,突然烦躁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你少给我那副死样子,我拿一只手能换到他我心甘情愿,你也不欠我什么,一人一次我们打平。"
温书吟怔了下,抬头望着慕容云飞认真而坚定的神情,他苦笑着,"真的甘愿。"
慕容云飞瞪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我起码还有一只手,我的剑呢?还来。"
温书吟望见他神清气爽的模样,突然想起他为了慕容云飞受伤的那一次,自己醒来时看见他一脸自责的模样时心里的感受,这才觉得自己的郁闷很可笑,这并不是慕容云飞想看到的。他笑了起来摇摇头,"才不还你,这一身伤还能一转间就跑得不见人影,那天磊儿差点把府里整个翻过来,我花好大的力气才阻止他冲出去,这要还了你又不晓得你会跑哪里去。"
慕容云飞看温书吟似乎放松了心情,才笑了起来,"府里最近怎么样?"
温书吟耸耸肩,"不晓得,事情都是四哥和五哥在处理。"
"……相爷呢?"慕容云飞担心的是丧女的温清玉。
"……看起来跟平常一样……"温书吟苦笑了下,"我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情绪反应就好了。"
"……他当然有…只是现在不是他伤心的时候。"慕容云飞叹了口气,闭上了眼,他觉得有点累,他希望他能替温清玉分担哀伤,但是现在谁都没有那种时间。
温书吟望着慕容云飞半晌,发现也许慕容云飞是他们之中最了解温清玉的人也不一定。"……也许吧。"
"你还好吗?兄弟?"温书吟望着看起来有些疲累的慕容云飞。
"好的很…等一爷给我换了药就更好……"慕容云飞睁开眼,瞪着自己不太能动的右手。
"你的手伤的很重,一爷说药不下重些,你会疼死。"
慕容云飞无奈地摇摇头,"疼死比完全没感觉好,起码让我觉得手还在……"
"知道了,我等会儿让一爷换药给你行了吧,到时别喊疼。"
"才不会。"慕容云飞笑着,望向窗外射进的暖暖日光。"小六呢?"
"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在主屋顶上,你找他吗?"
"刚回来?你整晚跑哪里去了?"
"……栖凤楼。"温书吟停顿了下,还是回答。
慕容云飞倒是没有多问,"帮我叫小六好吗?"
"嗯。"温书吟松了口气,正好他也懒得解释,随意应了声就要起身,想了想又低头望着他,"你伤还没好,别乱来,有什么事的话先叫我。"
"知道啦。"
望着温书吟走出房门,慕容云飞心想,该是他开始动作的时候。
一切事情从司徒翌开始脱轨,就该从司徒翌那里结束。
第七回
一爬上屋顶,温书吟就晓得为什么温六老坐在那里。
那里视野很好,看得见城门也看得见皇城。风吹来非常舒适,令人感觉很愉快。
以手为枕,温书吟躺在那里吹风,看着京城,保持脑子一片空白。
从小他就喜欢跑到山里、草原上随便席地躺下,也不管是不是会搞的一身脏,看着天空,看着星夜,那是他放松自己的方法。他最爱在落雨前去躺在草地上,看着万丝雨滴朝自己打来,直到忍不住得闭上眼为止。记得叶岚是个相当爱洁净的人,却总是不管会不会弄得满脚泥泞,还是每天等天色晚了,就到山里把自己带回去,虽然如此,他也从来不会阻止自己做这种无聊事。
就像他从来不阻止颜磊半夜偷偷下山一样。
到现在,自己还是常常这么做。只是回到京城以后,已没时间好好地躺下来看看云的变化,滂沱的大雨和闪耀的星空。
他想,晚上躺在这里应该不错。
另一边的屋梁后,探出小半颗头,圆圆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方向眨呀眨。
温书吟笑了起来,难怪慕容云飞会这么疼爱温六,他实在是个可爱的孩子。他刚回来的时候见过温六在自己手下面前的神态,虽长了一副娃娃脸,却十分有威信,是个能让手下信任的头儿。可他在府里其它人面前,就又像个孩子一样,时常露出可爱的笑容和举动。
"抱歉抢了你的位置,屋顶这么大,小六让点位给我躺躺吧。"温书吟向在梁后探望了半天的温六笑了笑。
温六只摇摇头,回身看来是想跳下去。温书吟叫住了他。"急什么,过来陪陪我吧。"
温六侧头想了想,还是过去躺在温书吟旁边。
"早知道这里这么舒服,就上来这儿睡就好了。"温书吟感受到夜风柔柔拂过脸上,满足地吁了口气。
"……晚上风大,侯爷会着凉,而且有时候会扫大风,怕侯爷会摔下去。"温六好心地提醒。
"那晚上拿条绳子绑住我好了。"温书吟好笑道。
"……侯爷……"温六想了想,唤了温书吟一声。
"嗯?"温书吟望了他一眼,想他是有事要说。
"那个…侯爷上次问过唐家的事。"温六爬起来盘腿坐着。
"嗯,你不是告诉我了。"温书吟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还在观天门的后山上,在上坡上的大草原里,当大风刮过的时候,所有的烦恼好象都会被巨风扫走一样。
"可是…侯爷没有问那个唐晓白是唐晓还是唐白。"温六观察着温书吟的反应,开始想他也许知道那是唐白而不是唐晓。
"我知道那是谁。"温书吟微微一笑睁开了眼。"唐晓怎么死的?"
"应该是六虎门害死的。"温六回答。"三年前京里有个六虎门,他们做的是运货的买卖,在道上有一定的名声,举凡是布、盐、酒、酱油这些东西,都能透过海路和陆路安全小心又不伤品质地把商品运到京里,而且六虎门和衙门也很有交情,组成民防队帮着衙门处理了不少事,在京里算是名声响亮的行号。栖凤楼在京里盖起来的时候,唐晓白曾拜过码头,她美丽识体又开朗大方,唐家酒又是上等品,马上迅速地在京里闯出名号来,当时六虎门主的独子喜欢上了唐晓白,多次上门提亲被拒,六虎门主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便开始处处与栖凤楼为难。唐晓白初来京里,不想撕破面子,在多次大小冲突之后,六虎门主摆了鸿门宴请唐晓白上门,她不去栖凤楼怕是在京里生存不下去,去了若是不允婚事怕是走不出六虎门……"
"她去了?"
"嗯,去了,然后一个时辰之后安然走出六虎门。隔天六虎门主率众上门,同样一个时辰,六虎门主却是被抬着出来的,自那天起六虎门整门撤出京城,之后再也没有人在京里看过任何一个六虎门的弟子了。"
温书吟听着,陷入沉思。
"那天起唐晓白给人的感就变了,她原是个开朗明快的女子,却变得不太爱说话,就算笑着也让人觉得冷,所以,我想在那时候,唐晓已被六虎门主给杀了。"温六把话说完,但他想温书吟应该知道后续的。
温书吟还在沉思,屋子下方有人唤着。
"六爷!相爷在叫您哪。"
"侯爷,我先下去了。"温六一听,便要离开。
"啊、小六,你老大找你。"温书吟这才想起来。
温六停顿了下,怔了下才点头答应,"知道了,我晚些会过去。"
看着温六跳下屋顶,温书吟叹了口气,他知道温六跟他一样害怕看见难过的慕容云飞,他们都希望他能早点回复原来的样子,但也都在担心着他无法恢复。
温书吟又开始觉得烦闷起来,虽然觉得自己去的太过频繁,他还是开始考虑晚上要不要到栖凤楼去。
慕容云飞开始感觉到他的右手还在。
因为很痛,非常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