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与白马王子 上————卫离
卫离  发于:2009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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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是说,对象是男的好还是女的好?”

      表情比刚刚更空白了,魏杉柳问:“你……说什么对象?”

      “你知道的啊。”脸色有点难看。

      “当然是女的啊,又香又可爱。你……”魏杉柳小心的措词:“你考虑的对象是男的?”

      虽不中亦不远矣。

      魏杉柳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这个从国中就认识的朋友,脑袋里突然空白成一片不知该说什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知道魏杉柳心里在想什么,谢子觉没好气的说。

      “那……是有人看上你了?”

      “……”宾果!

      点点头表示了解,魏杉柳拍拍他的背算是给他打气,说:“你……人气不错。”

      这到底是夸奖还是挖苦?

      谢子觉又瞪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要问他,问也是白问的。魏杉柳早就有交往好几年的小女朋友了,还能给他什么中立的建议?呋!

      “那碗面钱你要付。”谢子觉把整碗面部推到魏杉柳面前。

      “什么?我才吃几颗馄饨而已耶!”

      “对啊,只是有几颗馄饨你就吃了几颗而已,真的不多。少罗嗦!付钱!”

      “喂——”

      幸好中午和魏杉柳胡搅了一下,稍稍缓和了自己紧绷的情绪。能让他平静的回家面对江喻捷。

      脑袋里闪过很多假想的状况,最差的几个情形都想好了,谢子觉有点紧张的等江喻捷回家。结果,对方却一脸没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

      “我买了盐酥鸡,一起来吃吧!”

      把身上的东西放回房里后,江喻捷笑着把买来的一袋盐酥鸡放在客厅的小茶几上,招呼谢子觉一起来吃。

      慢慢踱步过去,谢子觉不知该怎么和他说话。

      江喻捷把竹签递给谢子觉然后自己才开动。一边吃着米血,一边用竹签不着痕迹地把谢子觉喜欢的三角骨肉拨到袋口前让他比较好拿。

      默默的吃着盐酥鸡,谢子觉偷偷看了江喻捷一眼。他没变啊,眼神表情都没变,还是之前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江喻捷,可是自己却觉得很难靠近他……

      江喻捷转头了,和谢子觉的视线遇上。原本有点紧张的要移开视线,但江喻捷歪歪头对他微笑……谢子觉就傻眼了。

      “我等一下还要出门。”江喻捷开口说话。

      “啊?嗯……喔。”谢子觉只是发着单音,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要是平常的小觉,会说“既然这样那你还回来干嘛?”。”江喻捷歪歪头看着他说。

      看着江喻捷,谢子觉不知该回什么话。他也觉得自己现在的举止有点怪了吗?

      “嗯,算了,没事。”江喻捷低下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谢子觉听到他吸吸鼻子的声音。

      “喂,你别哭……”以为江喻捷又要哭了,就像昨晚那样。手忙脚乱地抽了一张面纸要递给他。

      “我才没有。”

      抬头,江喻捷的脸上看起来很干净。

      “那你干嘛吸鼻子啊”谢子觉没好气的大吼,有点生气。害他吓了一跳,——!

      “我流鼻涕啊。”被吼的人觉得有点委屈。

      “呐,给你!”谢子觉哼了一声把整盒面纸用力塞到他手里。流鼻涕不会擤出来啊?害自己以为他又哭了,吓得手足无措。

      “小觉很怕看到有人哭吗?”

      看着谢子觉有点生气地嚼着盐酥鸡,江喻捷小心地问他。

      “怕死了!”再塞进一块鸡胸肉,掩饰自己有点不知该怎么应对的无措。

      江喻捷闻言笑了。听到笑声,谢子觉没好气的转过头,本来要吼他“笑什么笑”,结果看到江喻捷的笑脸,又傻了一下。闷哼一声,把要出口的话往肚里吞。

      “我真的很喜欢你。”

      突然的这一句话让谢子觉呛到了。

      “我已经说了,不可能装作没事的。”倒了杯水给谢子觉,江喻捷说:“我有点后悔,可是说了就是说了。”

      看着江喻捷,喝口水。再喝一口水。直到像要掩饰什么似的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谢子觉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你可以不用装作没事,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反应,但也不用太在意我,你不想理我的话就不理没关系。只要讨厌我了,就直说,这样就好了。”

      眨着温润的眼睛对他笑着,江喻捷说着这样的要求。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抽痛感。谢子觉突然觉得心有点痛。

      或许,就是在这里开始沉沦的。

      就这么共处了两个月。要说若无其事也不是。但要具体的说出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明白。

      因为一直没有被明言拒绝,所以江喻捷的行为有些变本加厉。对谢子觉愈来愈常说一些暧昧的话,很甜很甜的……让谢子觉听了会以为心脏要麻痹了似的。他会很困惑、羞赧、不知该怎么回对。


      江喻捷愈来愈常触摸谢子觉。他喜欢轻拉着谢子觉的手摇晃、说一些近乎撒娇的话,也喜欢摸摸谢子觉的头,然后看他一脸赧然地撇过头的样子。他更喜欢趁谢子觉没防备时抱住他,把脸放在他肩上磨蹭。虽然谢子觉会大叫着把他推开、骂他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江喻捷清楚,那是因为谢子觉自己本身就不太喜欢被人碰触、会觉得别扭,而非他厌恶自己所以挥开,于是他并没有退缩。


      他知道绝对不可以和谢子觉比凶,因为谢子觉绝对会比他更凶悍。但,只要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即使真的是自己无理站不住脚,只要态度柔软、干脆的道歉,谢子觉就会马上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他能悍然的面对凶恶的人、回以比他们更凶狠的行为,却不知该拿姿态柔软的人怎么办。江喻捷总觉得这样的他好可爱……


      他也愈来愈会说甜言蜜语哄他,只要几句话就能让谢子觉服服贴贴的。而谢子觉好像被麻痹了,和江喻捷一起慢慢的陷在这种若有似无的甜甜暧昧里,无法自拔。

      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呆站在厨房里,谢子觉突然很想吃排骨酥。或是姜母鸭,还是麻油鸡饭……什么都好,只要是热腾腾、能温暖他的胃的。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连上生上长的北部同学都受不了。怕冷的江喻捷就不用说了,比谁都早把大衣、围巾、毛手套……各种御寒衣物都拿出来佩带齐全了,整个人跟球一样圆滚滚的。


      寒冬,又下雨,气温更冻人了。谢子觉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在高雄长大的他,最讨厌下雨了。高雄的冬天鲜少下雨,在这里,下雨却像家常便饭似的、有事没事就来一阵,真受不了!


      用力打开冰箱门,一眼就可以看到冰箱内壁,架子上只有半颗高丽菜。心情更差。

      “江——喻——捷——”扯开嗓门大叫,现在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一肚子气正待发作。

      “怎么了?”穿着大衣、里围巾、戴毛手套的江喻捷笨重地踱步到厨房。

      “冰箱里那锅鸡汤呢?怎么不见了?”

      原来是没有东西填肚子在乱发脾气。

      “昨天我们一起喝掉了啊。”江喻捷无辜的说。而且锅子还是你洗的呢,不记得了吗——不过这句话不能说,他知道,谢子觉肚子饿时脾气就特别差,要小心说话免得他发飙。


      “等一下再煮一锅吧。你要喝什么?”

      “算了,我出去买现成的。”抓抓头,莫名焦躁。

      拉住谢子觉的手,江喻捷说:“我们一起出去买吧!买一只鸡回来炖好不好?”

      沉默了一秒,转身,谢子觉慢慢抽开他的手,进房拿钱。“好啊。”

      看着谢子觉的背影,江喻捷笑了。谢子觉不再挥开他的手。只要不太过份,有时他还会任自己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这种感觉真好。

      两人撑着雨伞一起慢步到离住家十几分钟远的生鲜超市。买了鸡肉,谢子觉说他要做麻油鸡饭。江喻捷说:“明天我们吃火锅吧!”于是又买了一堆火锅料和青菜。还买了零食、干粮、泡面、还有茶包……


      只要和江喻捷出门,就会买回一些预定之外、莫名其妙的东西。他看到什么想要的就毫不犹豫地放进手推车里,然后谢子觉就会板着脸把东西一样一样又放回原位,有时两人还会在货物架旁来场拉锯战。


      结果买了两大袋的东西,有一半都不是谢子觉预计要的。一人一袋拎着慢步回家。雨停了,谢子觉的心情也变好了,没有刚刚出门时那么暴躁。

      小巷内,迎面吹来的寒风令江喻捷缩起脖子不住发抖。

      向谢子觉靠近,肩贴着肩,见他没往旁边移开,又食髓知味地轻握住他没提袋子的手。

      “喂——”谢子觉皱了皱眉。

      “好冷嘛。小觉冷不冷?”江喻捷马上开口截断他的话。

      “没你这么严重。”大衣围巾毛手套的……

      “小觉的手很温暖。”轻轻摇晃着谢子觉的手,江喻捷笑着这么说。

      “你戴着手套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更握紧一点,手掌间没有空隙了。

      “喂……”谢子觉终于想起要抗拒了。

      “没有人看见的。”用很轻柔的声音保证。

      不知该说什么,谢子觉无声的叹口气,没办法的任江喻捷握住自己的手轻晃。

      江喻捷的毛手套……有点剌。

      “喂,你的手套……”

      “什么?”

      “……没事。”说不出口。

      江喻捷不解的看着谢子觉,歪歪头说:“小觉的手也会冷对不对?”

      “还好。”

      “要不要戴我的手套?”以为谢子觉想要戴他的手套又不好意思说。

      “啊?”

      江喻捷把握住谢子觉的那只手套拿下,为他戴上,然后再握住他的手。这样相握的两只手都没有戴手套、掌心和掌心贴在一起,江喻捷直接感受到谢子觉温热的手了。

      “一人一只手套。”

      对着一脸茫然看着他的谢子觉开心的笑着,江喻捷又轻轻摇晃起了握住他的手。

      傻傻看着江喻捷的动作,谢子觉不知该作什么反应才好。总不能拿下他戴在自己手上的手套吧。手套里有江喻捷的温度,但不是很暖,那家伙的体温还真低啊……

      “小觉的手好暖噢!”歪着头对谢子觉笑着,路灯下,江喻捷的笑脸一点也没有寒冬的味道。

      突然,谢子觉好想摸摸江喻捷的脸。想感觉那是暖的或是被冻得冰冷的、是怎么样的触感……

      傻傻地,谢子觉没注意到自己轻轻的回握了他的手。

      轻轻的,但江喻捷感受到那股力道了,讶异的转头呆看着谢子觉。

      “怎么了?”

      “没、没有。”

      赶快回头装作没事,他偷偷的笑了。

      就算现在迎面吹来的风再冻也没关系!

      “你这个白痴——”

      暴吼。愤怒的音量透过手机,让旁人吓了一跳。

      江喻捷皱着脸,把手机稍离自己耳朵远些,乖乖听着谢子觉抓狂痛骂他。

      因为他的钥匙……掉进水沟里了。

      不知怎么搞的,反正就是不小心,那上头串着机车、家门的钥匙,就这么滑过水沟盖、掉进水沟里哗啦哗啦而去了。欲哭无泪。

      “你人怎么不掉进去一起冲走啊?”谢子觉在那头还没冷静下来。

      “……”本来想以常理回说“我人这么大掉不进去啊”,可是想想还是不要回话好,免得谢子觉更抓狂。

      因为电话那一头的人骂不还口,所以谢子觉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咬牙问:“没机车钥匙那你怎么回来?”

      “我自己坐捷运回去。可是……我要等你帮我开门。”经过了这段时间,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没了机车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家的生活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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