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前传+番外———— 清扬婉
清扬婉  发于:2009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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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男人又回到床上,继续滚来滚去。

  突然坐了起来,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现在的自己,好像废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用做。吃、喝、睡、玩、跟韦恩亲热。除了这些,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有多久了?这样的无所事事?画画、插花,这些事情,也是玩而已。完全没有价值。

  男人枯坐在床上,玩弄着手指,心里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韦恩是个大人物,自己,则无足轻重。让他懂得感情,懂得爱,不过是任何人都可以的吧。只要他有兴趣,他总能了解到的,无论是从自己身上,还是别人身上。

  而就算自己是唯一那个能够教给他感情的人,那又怎么样?感情,有什么用?

  自己对他,是爱吗?他对自己,是爱吗?

  男人颓然躺下。自己有用吗?是个有用的人吗?

  晚餐过后,男人仍然在发呆,却见莱利拿了衣服进来:“先生,请您换上这套衣服。我们先生要请您去看画展。”

  男人呆滞的眼光瞟到他:“不想去。”

  莱利好脾气地帮他换衣服:“先生会很失望的。他在画展那儿等您呢。”

  失望啊,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也很失望啊?很想赖在床上,可是给莱利看到了,会以为自己在撒娇吧?

  真是的,就算要约会,也该亲自来接吧。

  被自己的念头吓住了。约会,那是韦恩会做的事情吗?

  白色的礼服,衬得男人愈发英俊迷人。男人虽然还噘着嘴,还是老实地把自己收拾齐整了,跟莱利出了门。

  为了抚慰男人,莱利让他开了悍马,尽管这车和男人并不相称。悍马,要先生开才够威武呢,才能相得益彰呢。

  在莱利的指点下,男人顺利地到达了画展的举办地。下车,就看到韦恩焦急地站在那儿,黑色的礼服,使他显得格外的气宇轩昂。那么多的人,只有他,能让男人一眼看到。

  韦恩冲过来,搂住他的肩膀:“来,看看,你的画,你的画展。”

  巨大的海报:“匿名画展。”

  男人睁大眼睛,看着画廊里一幅幅自己的画,嘴巴张着合不拢。我的画?我的画展?

  菲尔适时出现:“这几日,先生都在为您的画展奔波呢?因为不懂行情,嘿嘿,所以麻烦了一点。”

  男人看着韦恩,不说话。

  韦恩兴致勃勃地看着画,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脸色不好,自顾自地说着:“画,我也看得多了,就觉得你画得最好。我想,我都能感动,其他人肯定也会喜欢。所以呢,让大家瞧瞧,我喜欢的人有多么厉害!”

  男人鼻子一酸,忙掩饰地移开视线。感动,喜欢,这样的词,那么自然地从韦恩口中吐出,让他莫名地想流眼泪。

  “你不过是喜欢我罢了,才会觉得我画得好。”男人低低地说。

  “才不是。喜欢是喜欢,可是我的判断力不会错的。不过,那幅玫瑰园和我的裸体像没有拿来,虽然那是最好的两幅画,可是我想留着。行吗?还是……”

  “你留着好了。”

  男人的画,署名都是“匿名”。没有名字。实际上,韦恩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没有说过,韦恩也没有问过。甚至其他的人也都没有问过。所以,是匿名。

  男人却极喜欢。

  画展很热闹,也很成功。画一幅幅地被订走,被买走。到结束时,已经全部卖光了。

  画廊老板乐呵呵地将支票交到韦恩的手上:“先生,如果您还有那位画家的画,请一定拿到我们画廊来卖。”

  “没问题。”韦恩笑嘻嘻地说:“当初你能够毅然为这位新人举行画展,我和画家都感激不尽。以后,我们就长期合作了。”

  男人看到韦恩很得体地同老板寒暄,满头黑线。谁说这人不懂人间世态了?不是处理得很好吗?

  21.别扭

  韦恩将支票递给男人,男人看了看,数目并不是很大。

  “因为你是新人,所以要价不能太高。老板也说了,你虽然很有天赋,后天的学习和技法却有不足。你说,是请人来教你呢,还是去读书?”

  男人的心跳得快了。去读书?现在,还行吗?能读得上吗?

  “也不用考试啦,旁听就行,反正,你也不是去拿学位。喜欢的科目就听,不喜欢的就不选。”

  男人又看看支票。这个数目,可以支付读书的费用吗?

  韦恩对安德鲁说:“你去打听一下,看哪位教授比较好。嗯,再画一两张画,先去联络教授。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看着办吧。”

  男人一路上一言不发,脸上浮现很久不见的阴郁。

  韦恩将男人搂在怀里,问:“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我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了。”男人喃喃地说。以前,做苦力,虽然累,收入也少,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所得。到后来,去了夜总会,身心被凌辱得粉碎,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现在,突然想起这么久住在韦恩那儿,就像一个寄生虫。画展很成功,却使他们操持的。支票上可怜的数目,也许说明韦恩并没有动用他的权势,说明他的画是真的有人喜欢,有人欣赏。可是,也说明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的有限。

  而韦恩,位高权重。虽然不清楚到底位有多高,权有多重,可是相信,父亲在全盛时期跟他相比,也不过是只小虾。

  自己有什么,可以让自己跟韦恩并列站在一起?

  抱着他的韦恩身体僵住了。他没有想到,男人心里藏着这样的不安。

  “跟你在一起,我算什么?你养的小宠物?还是金屋藏娇的情人?还是……”

  “够了!”韦恩低声喝斥道。心里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那种感觉,是不是难过?为什么而难过?是不是憋屈?为什么而憋屈?

  韦恩放开男人,坐到旁边,眼睛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表情凝重,不再开口说话。

  男人看着另一边。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沉了下来。

  莱利和安德鲁静静地坐在前排。安德鲁侧身看了一下两个人,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地方,韦恩率先下了车,先走了。

  男人也下了车,才走两步,韦恩已不见身影。男人的心愈发沉重,几乎要挪不动步子,看着静立在旁边的安德鲁,苦笑着说:“是不是,我太不知足了?我……太不识相了?他……对我多好啊,我还闹别扭?”

  安德鲁看着花园里凋谢的玫瑰,光秃秃的枝芽在寒风中瑟缩。下雪了,细细的雪花温柔地洒落下来,落在男人的发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走进屋里。韦恩不在。他疲惫地坐了下来,打开支票,看着,看着。

  心像是有小虫在咬,酸酸的,痛痛的。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光了。

  不想自怨自艾,不想要求太多。可是如果相爱,不平等,那种爱情会牢靠吗?

  而韦恩,只是把自己当作学会感情的教材?还是排解无聊的玩具?

  知道这样想,是把韦恩想龌龊了。可是,男人的一生当中,对他好的当真屈指可数,真心实意对他的,却是绝无仅有。

  男人捂住脸,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支票飘落在地上。患得患失,乍喜还惊,这牛角尖,是越钻越深了。

  夜已深了,韦恩踏入房门,就见男人靠在沙发上,两眼呆滞,满脸的迷茫。

  韦恩走到男人的面前,蹲下,抚着男人的脸,轻轻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还不睡?”

  男人回过神来,见韦恩脸上难得出现的疲惫和困倦,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韦恩坐在地上,头靠在男人的膝上,自顾自地说道:“对不起,刚才在车上,听你说那番话,我心里很不舒服。不想对你发脾气,所以一个人冷静了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说。”男人无力地抚摸着韦恩金色的短发:“也许,是太闲了,所以会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啊,也许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成那样。不过,如果我失去了一切,权势、金钱,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这样的,像夫妻一样的日夜相处?”

  男人的脸一下子红了。像夫妻一样的日夜相处?明明是两个男人!可是,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模式,不是正像是两口子吗?正常的夫妻是什么样子,男人虽然没有什么概念,不过还是能够想象得到的。

  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共同生活,彼此是最重要的存在。可是相互扶持?自己给了他什么?

  “那时候,你会离开我么?一旦我什么都没有了,没了庄园,没了工作,甚至可能被人囚禁,你会离开我吗?”韦恩的声音急切起来。

  “怎么会?”男人严厉地说:“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那,”韦恩凝视着男人的脸:“你又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男人羞愧地红了脸。明明知道那样想是贬低了韦恩,可是,还是那样想了。男人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韦恩微微地笑了,威严的脸上,那笑容使他更像个天神。韦恩将男人搂在怀里,轻轻地摇晃着:“你,是我的天使,知道吗?给我光明和幸福的天使。”

  男人鼻子一酸,稍稍地挣扎了一下:“你说得好肉麻。”

  “肉……麻?”韦恩迷惑了:“哪里麻?要不要揉一下?”

  男人轻轻地打了韦恩一拳:“哪里都麻。”

  韦恩紧张了一下,突然明白了。男人这是在害羞。好像,还在撒娇。韦恩轻轻地抬起男人的下巴,说:“法式亲吻,还是爱斯基摩亲吻?”

  男人嗔道:“罗唆。”唇靠上去,吻住了韦恩。

  韦恩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两人的舌头缠绕在一起,法式了一会儿,又爱斯基摩了一会儿。韦恩才能开口:“你的身体好了吗?现在,我能进去吗?”

  男人羞涩地低语:“早就好了。嗯……”

  “咦?”韦恩诧异地说:“凯文说要等一个月之后才能再次做爱呢,他骗我?”

  “你……你怎么又跟他们说这种事情?”男人发怒了。

  “不是不是,是做之前凯文说的,他说你的身体会受不了!他说如果我在下面的话,两天就行了,可是你身体没有我的强壮,要一个月才能缓过来呢!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想啊,干脆你上我算了。谁知道你又不肯。”

  男人气急败坏:“谁不肯啦!”

  22.风波

  于是男人就上下其手,打算吃了韦恩。

  等韦恩脱光了衣服,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的时候,男人又踌躇了。韦恩结实的屁股,要怎样才能分开?那后穴,是否也那么紧窒?会不会把自己的夹断?在他的身上,插入他的身体,会不会……嗯?

  摇摇头,哀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说:“还是你来吧,我做不了。”

  韦恩蹭地跳了起来:“为什么?对我没有兴趣吗?还是,你阳痿?”

  男人无力地躺下:“还是喜欢你来抱我。”

  韦恩失望的说:“什么呀,我还想看看你进入我是什么滋味呢。那一夜,你舒服成那个样子,我也想尝尝看啊。”

  男人恼羞成怒:“要不要做?不做就睡了。”

  “要,要,早就想要了。”韦恩急色地扑了上来。

  卧室里再一次春光无限。(安德鲁再一次在走廊上被菲尔吃掉。)

  外面的雪,静静地下着。

  男人去学校读书了。雀跃的心情,看得庄园里每一个人都会心地笑着。他好像拾回了失去的童年和少年,整个人变得活泼起来。

  男人有了一辆专属于他的便宜的车,每天自己开着车下山去上学。他自己是有点儿担心了,不过大家好像都不在意。安德鲁只说要他小心一点,撞了别人不要紧,别撞了自己。男人骇笑,支支吾吾地答应了。

  韦恩休息的时候,两个人会出远门,男人写生,韦恩看男人。

  春光明媚的时候,庄园里出事了。

  开车驶入庄园的男人一下车,就被枪指着,周围好几个士兵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不是黑色的军服,是深蓝色。男人知道,那是军警的制服。

  身着黑色军服的萨利纳的护卫在远处看着,并不靠前,他们的旁边,有深蓝色军服的人看守。

  男人认识的人一个都不在眼前。一个中校走进他,问:“是修·莱温特吗?”

  男人点点头。

  “这边来吧。我们将军想见你。”

  “政治”这个词,跳入了男人的脑海。

  办公室里,韦恩也身着军服安然地坐在桌前,前面,是深蓝色军服的一男一女,周围,是荷枪实弹的军警。房间里,剑拔弩张,气氛凝重。

  史密斯上校面带笑容,声音却咄咄逼人:“萨利纳将军,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您准备怎么办?”

  “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们真的要这么逼我?”

  史密斯上校嘿嘿地笑了,一挥手,一个军警将立体投影打开。

  男人在一个房间的影像。他打开电脑,认真地看着;他翻着抽屉,好像在搜什么东西;他在咖啡厅和某人密谈,交给对方什么,又接过什么;他在半夜在庄园里游荡;他和韦恩在花园里亲密的接吻;他在河边同某人交谈……

  影像很多,却不够清晰,很明显是偷拍。

  史密斯上校的笑容有些阴险:“这个莱温特,是潜伏在你身边的间谍。你居然这么大意,让他把情报偷了,卖给敌国?”

  韦恩的脸上看不出神情。

  史密斯又把一张卡丢到韦恩的桌上:“你看看,他的报酬!卖国投敌,这个罪名,足以把他处死!”

  韦恩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看着他,不说话。

  “还有,你一个堂堂的将军,蓄养男宠,成何体统?自养军队,眼里还有政府,还有国家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韦恩淡淡地问。

  “莱温特,我们要带走,定罪。至于将军,请你把权力交出来,做一个太平盛世的退休将军吧。”

  “部长的决定?”

  史密斯上校站了起来:“国家的决定。”

  韦恩哈哈地大笑起来:“如果我不服从呢?”

  “那,你也将以卖国罪被审判、定刑!”

  “这样啊。”韦恩摸摸下巴,转身对女上校说:“安吉拉·沃尔上校,您的父亲也支持这个决定吗?”

  安吉拉微微点点头。

  韦恩前倾身子,对安吉拉说:“您听到莱温特这个名字,是不是觉得很熟悉?修·莱温特?他的父亲,肯·莱温特,他的妹妹,琳娜·莱温特,这些名字,您熟悉吗?”

  美丽的安吉拉脸色变了。

  23.故事

  韦恩点点头:“看样子,你想起这个人了,不错,修,就是琳娜·莱温特的哥哥。”韦恩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说:“我跟你们说个故事吧。”

  两位军官坐直了身体。沉默寡言的萨利纳将军要讲故事?不认真听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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