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灌溉你,我的小受?卷一——芸鸟
芸鸟  发于:2009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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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委会现在正在调查,如果抓到凶手,你准备怎么办?」馨低低的问。
  「那还用说?我他妈的要扒了他的皮!」弛恩握紧拳头,狠狠一拳捶在墙壁上。
  天亮之后,组委会召开了正式的调查会议,对小黑的诊断结果也出来了,全身大面积挫伤,以及严重的咬伤。
  凶手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杀死小黑,在撕开了他的表皮之后,咬伤了他的脖子和腿,接下来应该还有什么企图,但是在中途有人经过,才放弃了念头,仓皇逃走。
  当晚摄影机显示,有两、三个工作人员和选手经过,但只有到了凌晨的时候,起床离开宿舍,来到比赛区的馨才发现了受伤的小黑。
  单独隔离开的花房里,选手只顾照顾自己的小受,没人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而如果不是馨的细心,小黑就会天亮之后才被人发现,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弛恩没兴趣听组委冗长的调查报告和道歉,眼睛紧紧盯着电视,观看昨天晚上的录像,他知道这里的摄影机和别处的一样,都只是摆样子吓唬人的,分辨率极差,画面模糊又经常跳线,但是之前他根本不关心这种事。
  因为连他也料想不到,小黑会在这个时候遭遇不测。
  快进的画面右下角,快速跳动着昨天晚上的时间,午夜的时候,确实有人潜进了七十四号花房,但是对方巧妙的躲在灯光造成的阴影里,从摄影机上只能看见他的影子。他先是在花房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影子动了起来,并且大幅度的不断变化。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分钟,直到有人经过花房,影子突然停了下来,等人走了之后,凶手悄悄的潜出花房,离开比赛区。
  观看的过程中,弛恩一直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寂静的深夜里,他的小黑正在被不知名的罪犯伤害,而自己却在晚饭后呼呼大睡。
  一个人的小黑,那时是多么的害怕?
  而从摄影机里,他和别人一样,根本辨不出凶手的容貌,只依稀看出对方的身材比较矮小。
  凶手是孩子?
  弛恩的脑中刚闪过这个疑惑,录像就结束了,会议室亮起灯来,弛恩坐到长长的会议桌边,和组委会一起商量这起意外事件。
  「弛恩先生,对于这次的意外事件,我们感到很抱歉......」
  弛恩摆了摆手,「客套话就不用说了。」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并不全是组委会的疏忽。
  围绕着会议桌的几个人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
  「弛恩先生,我们向您保证,一定会全力抓住凶手,但是现在,我们想知道,您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您的参赛作品受了重伤,光靠医疗的力量恐怕无法再参加比赛,而且连是否能存活下来也是个问题。比赛章程对于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给予选手一定的补偿,并且给予相关比赛的优先权,而现在,我们想知道,您打算怎么处理您的参赛作品?」
  弛恩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对方相当宽容,想征求自己的意见,来决定是否要拯救小黑。
  「我当然希望他能活下去......」
  弛恩吞吞吐吐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老实说......我参加比赛是为了奖金,如果有足够的补偿金,参加不参加比赛......当然也就无所谓了......」
  「我们也预料到,向您这样的专业种受师,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作品死去,医院会尽力提供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备。
  「而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如果医疗设备不足以拯救他,而需要您的帮助时,您的打算是什么?」
  「帮助......」弛恩不明白的皱起眉,下一秒钟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当小受的伤连医学也束手无策的时候,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拯救他。
  这个方法绝对不会失败,就如还魂丹一般。
  而自己还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见到小黑之前,他并没有预料到小黑的伤,会严重到危急生命的地步。
  「您不用急着回答,现在七十四号还在抢救中,或许能脱离危险,如果那样就最好不过,您还可以继续比赛的。」组委会的委员站在弛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送他离开会议室。
  回宿舍的路上,弛恩又经过了特护病房,抢救还没有结束,小黑依然处于昏迷中,他的全身都被绑上了厚厚的绷带,就像一个坏掉的娃娃,特制的人造血液顺着插管,不断流进他的身体里,补充他失去的血液。
  「都是我的错......」
  弛恩把脸贴在窗子上,张开手掌,隔着玻璃抚摩着小黑的脸,还有他被强迫长出的,连弛恩自己都没有摸过的小手小脚。
  他曾无数次在睡前,幻想着它们长出来的样子,幻想着小黑笨拙的从受果里挣开,缓慢爬出来的可爱样子,被自己牵着学走路的样子,慢慢的会走,会跑的样子......
  而现在这一切却成了泡影,他从事种受行业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惨败,让自己的小受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就被人这样伤害。
  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
  真的不适合种受这个行业了?
  一直都以专业与熟练自居,高傲自信的弛恩,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在弛恩心里乱成一片的时候,比赛的赛程也做出了重大改变,组委会在没有查出凶手的情况下,特令停赛三天,将选手的受果暂时移植到花盆里,转移到宿舍。工作人员彻底检查花房的安全,并重新设置摄影机和照明设备。
  至于比赛何时重开,也尚无定论。
  选手虽然有些许的混乱和不满,但还是被安慰下来,服从了安排。
  没有比赛的日子,宿舍区热闹起来。
  初赛被淘汰但是留下来凑热闹的选手,进入决赛的选手,选手的亲友,闲下来的工作人员,早晚都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这个可怕的意外。
  选手害怕自己的小受也会遭到不测,而普通人甚至在猜测,这个像疯狗一样会咬人的凶手,会不会是变态杀人犯。
  当一切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当事者却毫无紧张感,平安无事的在自己的宿舍休息。
  七十三号完成品一个人在浴室里,将水温和水量调到最舒适的位置,站在莲蓬头下。
  温暖的水倾泻而出,顺着身体美妙的肌理,在微黑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他十分享受洗澡的过程,这让他想起自己还是受果时,树根从土壤中吸收水分的那种滋润感。
  这种舒适的感觉有助于他集中精力,思考所要解决的问题。
  虽然袭击小黑的行动失败了,但他确信自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而不再需要主人的养育。
  何况,他的主人并不能依靠自身为他提供养料,过去也是,现在也是。
  小黑辱骂他是吸取同类营养的寄生虫,但这不是他自愿的,能够自己觅食之前,他为了生存下去,只能听从主人的安排。
  而现在,他已经长大了,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关上莲蓬头,他也没有擦干身体的习惯,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就满身水珠的走了出去。
  安静宽敞的客厅里,他的主人正斜倚在沙发上看杂志,与自己的小受独处的时候,七十三号选手游琴是完全放松的。
  他脱下了在外行动时,厚重不透气的宽大长袍,换上简单的衬衫长裤,放心的显露出他不能被外人发现的秘密。
  合体的服装勾勒出男性绝对不会有的曼妙曲线,在科技如此发达,星际间通行无阻的今天,要伪造一张假身分证实在太容易了,谁都不会想到,会有人为了一场普通的种受比赛,而隐藏自己的性别。
  进入决赛,第一个培养出完整小受的七十三号选手游琴,其实是一个女人。
  是她,而不是他。
  她种植出的完成品甩了甩头发,像大猫一般的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慵懒的蜷缩成一团,把脑袋靠在她的手臂上。游琴摸着他湿漉漉的脑袋,内心充满了满足感。
  「别难过,游霖。」她出声安慰,「下次还有机会。」
  被称作游霖的少年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享受着主人的爱抚,需要伪装的时候,他永远是乖巧的。
  他昨天的行动,除了弄的满身鲜血,可以说是完全失败。
  小黑是他成型之后的第一个猎物,在猎食方面,他还没有任何经验,以至于十分紧张,在发现有人接近的情况下,下意识的立刻逃走。
  「下次我不会再这么失败的。」他懒洋洋的说。
  「下次还是要吃那个七十四号吗?」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说完这句话,胃里涌起了饥饿感,游霖不快的摸了摸肚子,他已经好几天只靠喝水度日了,因为同类尸体而快速成长的他,身体的许多机能还没有成熟,游琴不允许他吃人类的食物,却又因为自己是女人,而无法提供足够的肥料给他。
  而小黑事件造成的警备力量加强,让他没有办法再去袭击其它小受。
  「肚子很饿。」游霖抱怨。
  「再忍一下,等过几天,你就能吃人类的食物了。」
  游琴心不在焉的安慰。
  「过几天过几天,都过了一个星期了,妳想饿死我?」原本就因为饥饿而心情很差的少年被主人惹恼了,从地上跳起来。
  游琴抬起头,严厉的瞪了他一眼,「听话。」
  她知道游霖很饿,但并不打算满足他,这样可能会使他生病。
  游琴既不是种受师,也对种受没兴趣,她参加比赛的目的,只是要用自己的力量种出小受来,然后带到需要的地方,给需要的人。
  她的任务是保证小受的健康完好,至于他的情绪,不在照看的范围内。
  「我休息一下,你饿了就喝些水。」
  丢下一句话,游琴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午睡。
  游霖恶狠狠的盯着她,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
  他非常讨厌自己的主人,冷漠、卑鄙而虚伪,完全不像其它的选手一般温柔慈祥,当其它选手精心照顾小受种、小受果时,自己的主人却只惦记着谁的小受会枯死,怎么把它们偷来,让他觉得恶心。
  所以当他饿着肚子等食,而隔壁的七十四号却喝着主人的养料,有说有笑的时候,他既羡慕又嫉妒。
  一样都是从受种长来,命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他很希望有一个好主人,因此更加的嫉恨小黑。
  游琴很快睡着了,又孤独又饥饿的游霖默默的注视着她,抬起自己的双手,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有力,拥有足够的力量,做他想做的事。
  如果什么也不做,他知道自己在比赛结束以后,将会被带到不知名的地方,交给不知名的人,他不愿意,游琴不是好人,她的朋友一定也不会是。
  而仅仅是逃跑的话,又只能获得自由,而不能发泄他对游琴的怨恨。
  他知道游琴的身分证明是伪造的,现在比赛情况又这么混乱,即使她消失,也不会立刻有人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自己早已把一切收拾妥当,跑的无影无踪了。
  即使再怎样早熟,游霖毕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没有明确的是非观念,只想着怎样才能发泄自己对主人的怨恨,以及获得自由,并且保全自己。
  杀死她,然后逃走,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他思考了很久,没有更好的选择。
  而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未染baidu小坛搬
 

  第五章
  
  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将双手按上游琴的脖子,然后渐渐收紧,沉睡的女人感觉到窒息,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反握住游霖的手腕。
  事已至此,游霖不可能再退缩,他加大了手里的力气。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分钟,也许是五分钟,等到游琴终于无力再挣扎,软软的垂下双手时,游霖已经满头冷汗,饥饿和紧张耗去了他很大的力气。
  他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倒在地毯上,房间里一片寂静,走廊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呼吸,游霖勾起嘴角,满足的轻轻笑起来,一直压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他现在非常高兴。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肚子仍然很饿,饿的根本没办法把游琴的尸体藏好,再从容的逃走。
  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游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把她藏起来。
  趁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他一口咬住游琴脖子上的血管,把它咬破,贪婪的吮吸起来。他从来没有像别的小受一样,享受过灌溉的幸福,只能现在吸食主人的血液,来喂饱自己,并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尚未凝固的血液带着舒适的温度,腥腻中又带着一些女性特有的甜美味道,游霖从有自我意识开始,就从来没有吃的这么饱过。
  吸尽了女人的血,他满足的站起来,用舌头把嘴角舔干净,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突然觉得,单单把眼前这具尸体毁掉,似乎有些太可惜了,应该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来体现它的价值。
  比如说,吃掉。
  他的手里有一把激光刀,是游琴之前送给他防身用的,锋利无比,可以瞬间切开金刚石,切割尸体,自然也不在话下。
  弛恩觉得自己烦躁的快要发疯了,小黑迟迟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依然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组委会一天天的调查,却完全没有进展,连个嫌疑犯都没有。
  而自己,就只能待在病房外看着可怜的小黑,什么也做不了。
  和工作人员开完会之后,他就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立刻怀疑起七十三号选手给自己的那杯酒里是否下了药,冲到他的房间好几次,却只见到七十三号的小受一个人在房间里。
  游霖的解释是,自己的主人趁比赛暂停的时间,出去办了私事,行踪不明。
  天生对小受的好感让弛恩没有怀疑,他根本不知道,在游霖说这句话的时候,游琴被分割的尸体就在冰箱里,离弛恩不过几公尺远。
  不止是他,任何人都没有认真的怀疑到七十三号和他的小受,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向游霖问了些话,种受业的传统观念告诉他们,种植成型的小受都是乖巧温顺的,绝不会有伤害同类的举动。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脾气,必须是在种受师无微不至爱着小受的前提下。
  弛恩的体内也检测不出什么药物的成分,如今要弄一些不留痕迹的安眠药,简直太容易了,没有客观证明,也找不到七十三号,他顿时没了方向,连想调查都不知从哪儿下手。
  而馨在这件事之后,似乎加重了对弛恩的敌意,一见面就冷嘲热讽。
  心情极度郁闷的情况下,弛恩只能上街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比赛区。
  偌大的空间空荡荡的,并排着几间玻璃花房,以往热闹的场面全都不见了,选手和小受全都搬离了比赛场地,只有零落的几个工作人员在维持清洁,修理器械。
  花房没有上锁,弛恩找到标着七十四号的房间,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正中间专供小受扎根的土壤,也已经被重新整理过,细腻平坦,弛恩看着这片土,眼前渐渐的就浮现出,那棵自己之前每天都要看上无数遍的受树,以及挂在上面,喜欢摇晃的可爱小黑。
  他想伸出手去抚摩这个小东西,眼前的景物又突然变了,小黑不见了,树上只留下被扯坏的受果,像枯萎的植物般无力的耷拉着,破裂的地方因为氧化,而呈现出失去生命力的褐色。
  树上,地上满是斑斑血迹,凝结成块,怎么也抹不掉。
  耳边也似乎响起,被残忍凶手凌虐的小黑,绝望呼唤着自己名字的细嫩声音。
  弛恩皱紧眉,甩了甩头,睁开眼睛,一切幻觉都不见了,可是那个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还是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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