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太雏
太雏  发于:2009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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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疾病。

  再过几天,他开始学望、闻、问、切,老大夫说他学得极好,要他读《本草纲目》、《疾病伤痛解》

和《伤寒杂病论》等书。

  骆俊宇笑着叫他“小大夫”。

  云月现在才想起自己快十七岁了。

  玄焱似乎真的想离开他,不再回来。

  才这样想着,一个白色身影往他面前站着,云月正低头看着一张药单,抬起头来是木蛟龙那张可恶的

脸。

  “云公子怎么到这里打杂了呢?”

  温柔的语气,关心的语调,就是故意要激怒云月,让他以为自己多没价值。

  可惜木蛟龙大错特错,云月看似柔弱,却像株风吹不断的小草。

  他温柔的笑着:“我跟朋友在一起,比较不用听狗嘴放屁。”

  风令扬在后房听到木蛟龙的话,正想出来保护云月,听云月也棉里藏针的刺回一句,他又缩回脚。这

云月,不知不觉间依旧是个角色。

  木蛟龙脸颊抽动一下,现在要笑也笑不出来了。“你、你知道……我木家在丽江就是半个朝廷。”

  云月神态自若的说:“不是半个朝廷,竟是自成一国。对了,我们最近还奇怪的买不到药呢!可怜采

药人家,采了药却不敢卖,你们木家管不管百姓生计的?替我们查查是哪个恶霸,这样欺压百姓。”

  木蛟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们汉人来本地抢生意,当然会受排挤。”

  “我们汉人?”云月轻轻的说,“我倒要问问大理的云南提督鄂尔泰大人,为什么丽江算云南的,却

不是由朝廷管,还不让汉人在这里做生意?”

  “你认识鄂尔泰大人?”

  “是认识他,两年前就认识了,他听我的戏也不知听过多少回了。啊,他带着绿营军驻扎在大理不是

吗?好像也有个十万人吧?”

  鄂尔泰是武将,当年玄焱在军机处帮办,也常邀他上“寒园”,他对云月颇为偏爱,进京述职两次,

玄焱都让云月唱了堂会。

  木蛟龙脸一青,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风令扬这才从后面边鼓掌边走出来:“我当你只能虚与委蛇一下,没想到你几句话就吧木蛟龙给赶走

了。”

  云月轻笑了一下:“真是个小人,听到‘鄂尔泰’三个字就跑了。”

  “木家还是顾忌朝廷的,真开打,小小丽江怎么对抗满清的大军?对了,你真认识鄂尔泰?很熟吗?

  “我和三爷软硬兼施,不知给他谈拢多少争议中的政见,这朝廷命官,我倒还真认识不少。”

  只是,如今三爷人呢?

  云月手中还抓着药,低头一看,是“断续”,你们他跟玄焱是否也可以,断了,再续?

  皱起眉头,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第十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其中更有

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然后玄焱真的不回来了?书信全无?

  云月的痴等,让风令扬和骆俊宇都担心极了,迫不得已,只好遣人回京打探风声。

  去的人快马疾驰,轻舟飞驶,不出几日就回来了,却是一脸难色。

  背着云月,偷偷的想风令扬和骆俊宇报告:“说是急病,连太医都来不及探视。”

  风令扬和骆俊宇惊讶的对望,这下可怎么跟云月开口?

  用不着他们开口,第二天云月到了药铺,众人的窃窃私语和那不时被他逮个正着的同情眼光,马上让

他起了疑心,加上风令扬和骆俊宇刻意嘘寒问暖,更让他胆颤心惊。

  “老大夫,我到后房拿个药。”趁着空,云月绕到后院。

  没料到躲了两个伙计在后院私语着:“风爷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呢!”

  “怎么好好个人,说走就走了?你确定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闹了?我亲耳听三贝勒府家丁说的,急病嘛。”

  “这可糟了,云少爷那个死心眼,怎么熬得下去?”

  “说得也是……”

  三贝勒?他的三爷?他的……

  云月失魂落魄的走回前铺,一身冰凉的冷汗止都止不住,仿佛他踏的是云端,又像是身坠地狱。

  骆俊宇远看着,忙一脸笑意的走过来:“小大夫,怎么啦?”

  ——怎么啦?我的三爷怎么啦?你们为什么都不说?为什么都不说!

  “我累了,让我回去歇歇吧?”

  骆俊宇忙叫来一个伙计:“送云少爷回家休息。”转头又偷偷交待,“他脸色不对,路上小心点侍候

。”

  六神无主的登上马鞍,云月还是不信,可他却也不敢开口问,只怕一问,他就要彻底崩溃。

  那霸道又温柔的低语还在耳边响着:‘不怕,爷去去就回。’

  ——说好要回来的,你又骗我!骗子!你这个骗子!你要骗我几次才甘心!恶劣到极点的混帐,你撇

下我一人!

  ‘等我回来,肯定弄得让你几天走不了路。’

  ——我等着你,再不像以前那么哭哭啼啼的躲着,这样都不成?不走路就不走路,让你抱着,成天抱

着好不好?你再抱抱我吧,好不好?

  策马缓行,云月突然转头对伙计说:“你回药铺吧,我心烦得很,让我一个人走走。”

  “不行呀!风爷会生气的。”

  云月不耐的瞪了他一眼:“你再跟,我让他辞了你。”

  “耶?”

  “就是这样。”

  急抽马鞭,转过头已是满脸泪痕,他不信,非得要见玄焱一面他才肯死心。

  云月在渡头下了马,正要找船夫,连个警告都没有,只觉黑暗漫天卷地而来,时间就在那一瞬间断了

  等云月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后脑勺剧烈的疼痛着,他发现自己被绑在空房中的床架上。

  天亮了,房里走进一个人,如同云月所想的,是木蛟龙。

  “中原人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句话你听过吧?”

  云月简直要被恐惧淹没理智,他看着木蛟龙,心里却只能想到玄焱。

  还没见着玄焱,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落入木蛟龙手中?

  木蛟龙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抚摸他的唇:“真美,比女人的唇有着更优雅的线条。”

  云月忍住想去咬他的冲动:“木公子怎么绑我?我的手好痛。”

  “没办法,不绑你,只怕你会偷跑。”

  不跑才有问题吧?如今只能智取,硬碰硬肯定是云月吃亏。

  云月闭上眼想着该如何逃脱,要是不幸又被抓回来,惹火了木蛟龙,局面可就转圜不了了。

  “怎么了?不舒服?我叫他们别伤你太重的。”

  云月紧锁着眉头:“还说出手不重呢!我头痛的很,手脚也绑的这么紧,痛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木蛟龙犹豫了一下:“我可以放开你,不过你也别想逃,门外有人日夜守着。”

  “我知道,我不会苯到以为逃得出去。”

  木蛟龙帮他解开绳子,云月揉揉手腕,甜甜的一笑:“木公子,我饿了。”

  “我、我叫人端吃的来。”见了他甜美一笑,木蛟龙竟有点手足无措。

  “谢谢木公子。”云月又笑着。

  低下头,他开始后悔自己又做了傻事,为什么不让人跟着?风令扬知道他在哪里吗?知道也没用,木

土司府就是当地的朝廷,谁进得了这座深宅大院?

  ——三爷……你的月儿遭人绑了,为什么你却不在我身边呢?

  风令扬和骆俊宇忙到了深夜才回家,一进家门,马上发觉事态严重了:“云少爷没回来?”

  值夜的丫鬟也慌张起来:“没啊!怎么,不是上了药铺吗?”

  骆俊宇脸色一变,对着风令扬说:“惨了,下午我瞧他脸色不对,该不会走漏风声,让他知道三爷的

事?”

  “我的什么事?”门外响起熟悉的傲慢嗓音。

  “三爷!”骆俊宇吓得脸色苍白,“你、你是人是鬼呀?”

  风令扬忙抓着玄焱袖角质问:“你还活着?云月跟你在一起吗?”

  听到云月的事情,玄焱脸色一变,傲慢的口气变得慌乱:“月儿呢?他在哪里?我好端端的或着,你

们在他面前胡说了什么?”

  “三爷一去个把月,书信全无,我们派人回京打探,说三爷得了急病暴毙啦!”

  “蠢蛋!那是撒把沙子蒙蒙外人眼的!你们居然这么告诉月儿?”

  连大哥的面他都不愿见,干脆上报他急病身亡,瞒天过海,欺君犯上,连书信都不敢通,就这么忍了

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等到风平浪静,他才敢趁着夜路赶回丽江,可他的月儿呢?

  风令扬慌了:“异域他乡,异域就这么失踪了,到哪找人去?”

  骆俊宇忙说:“我看他准是回京找三贝勒了。”

  玄焱摇头:“金沙江暴涨,没有船夫会肯在这时候载他,我的船还是府内亲信驶进大砚镇的。”

  “那人呢?”风令扬猛吼一声,“他为了三爷茶饭不思,现在失踪了,三爷还气定神闲的,到底有没

有良心呀!”

  急,他比谁都急呀!可是急能解决事情吗?越在这个时候,玄焱越是显出官场打滚多年的厉害。他默

默的坐下来闭眼寻思着。如果没发现他额角的冷汗和颤抖的双手,谁都会以为他打盹儿去了。

  风令扬狠狠的说:“狼心狗肺,你不去找他,我自己去找,来人!所有家丁集合了,我们提灯四处搜

去!”

  “不准!”玄焱低吼一声,“所有人保持镇定,月儿的事当做没发生,有人问起来,就说风令扬跟月

儿吵架,月儿离家出走,风令扬也赌气不管了。”

  “你搞什么鬼?你不找,连别人找都不行?”

  玄焱站了起来,风令扬这时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你拿着我的腰牌,快马加鞭上大理去找鄂尔泰提督,就说我还活着,请他瞧着旧日情分,借用十名

他私养的精兵。还有,他要信得过我玄焱,就让他开张空白官纸,落他大理提督官印,就说是为了救月儿

,他不会不理的。”

  “用兵?”

  “用兵,这事要做的隐秘,别让任何人知道。”

  风令扬还是一脸狐疑:“三爷心里有底?”

  “去吧!要救月儿,恐怕得犯着众怒翻进丽江土司府了。”

  不到一日,风令扬到了云南提督府。

  那腰牌让他在半个时辰后见到鄂尔泰。

  鄂尔泰是个中年汉子,高大魁梧,标准蒙古大汉,讲话时声如洪钟:“你那三贝勒的腰牌求见?三爷

他不是……”

  “没死,三贝勒信得过大人,还请大人替他守着这事儿。”

  “三爷抬爱,是我的容幸,此事攸关生死,我不会走漏的。那三爷他……”

  “大人可记得贝勒爷宠爱的月儿?”

  “月儿?” 鄂尔泰想起一张清玉般温润的脸蛋。

  “他叫云月。”

  鄂尔泰皱眉:“云月?就是三爷管叫月儿的少年?我记得……他的戏唱得挺好的……”

  “就是他。”

  鄂尔泰有点担心:“月儿怎么啦?”

  风令扬打了一揖:“请大人救救云月。光天化日下,他让木土司之子掳走,至今生死未明。”

  鄂尔泰重击桌面:“木土司之子?木蛟龙?他也敢动三爷的人?”

  “三爷想借您手下一用,只怕您不愿得罪木土司。”几句话下来,风令扬看准了鄂尔泰奔放豪迈的男

儿血性,故意激着他。

  “他娘个熊!我鄂尔泰会怕他小小的木土司?我自己的随身精锐就有十个,不吃朝廷的兵饷,是我养

着的,你全带了去。木蛟龙敢抢满洲皇民?简直造反!我明天就上奏,请皇上改土司为流官,看他什么劳

什子土司还敢不敢做乱!”

  风令扬带着人上路,一路策马狂奔,在半天内便回到了丽江,几个人就等天黑了好下手。

  玄焱换下一身精致的衣袍,穿上贴身的夜行装,风令扬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身材魁梧,肌肉精壮。

  “先翻墙入府,要真露了行踪,我再拿出鄂尔泰的官纸,谅他也不敢直接跟朝廷的人动手。”

  ——月儿,别怕,爷回来了。木蛟龙若碰了你,我砍断他一双手;他要亲了你,我撕了他的嘴;他要

敢真动你……我要他碎尸万段!

  在土司府一关两天,云月和木蛟龙倒是表现的相亲相爱,如渡水鸳鸯似的,两人私语绵绵。

  或说云月软语呢喃,迷得木蛟龙晕头转向。

  是夜,木蛟龙再也难耐欲火,想搂着云月亲热,云月笑盈盈的撇开了头:“老这么猴急,我真要恼了

。”

  “好云月,你是吊块猪肉在饿狗面前呢!我们肌肉两情相悦了,你怎么也不让我香一个?”

  云月艳唇一嘟,像是要哭似的:“把自己比成狗也就算了,还把我比成了猪?还敢说疼我呢!”

  木蛟龙赶紧赔罪:“别恼,你知道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我给你道歉,你可别哭啊!”

  说话间,嘴又凑了上来。

  “别!”云月慌忙一躲,把个木蛟龙推得四脚朝天。

  木蛟龙恼羞成怒,就地爬起来骂道:“你是怎么样?捉弄我?要你的人还不容易?就绑着你得做!”

  “木公子舍得绑我?”

  “我今夜就是非要了你不可!”

  看他的脸色,云月心知真是逃不掉了,犹豫片刻换了笑脸:“那木公子也不许用强的,多没意思。”

  木蛟龙看他一笑,心都开了,忙凑上脸暧昧的说:“不然,要怎样才有意思?你说,我这人也挺知道

闺房之乐的!”

  云月心里气愤,却还是笑着说:“我戏瘾发了,想唱戏,以前三贝勒每晚都让我唱上几段才……那个

的,我唱完了戏,心里舒坦极了,怎么……玩,都行。”

  “唱戏?”木蛟龙兴奋的说,“那好,我叫人替你准备。”

  “不用啦!”云月自己靠在他肩头,温顺的说,“我清唱就行了,只要几件道具。”

  “什么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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