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情缘 ————曼光
曼光  发于:2009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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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太迟了!呵呵呵呵~~~~”低压、深沉的嗓音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残忍的笑声预示着我悲惨的命运。
“放我走,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被激怒了,我奋力挣扎,企图摆脱他的束缚。
我们如同在进行着原始的肉体搏斗,可是如此庞大的身躯我毫无胜利的希望,我无谓的挣扎在他眼中只是孩童般的打闹。
“啪~~~”我的挣扎终于激怒了他,他的大手狠狠给了我一个巴掌。
脸颊突然遭受如此沉痛的攻击让我几乎顿时失去了呼吸的力气,口中充满了铁锈的味道。我从未遭受如此的对待。
“终于老实了?!!”恶魔般的声音。
他无情地扳开我的嘴唇,把手中那瓶琥珀色的液体全部灌进了我嘴里。房间里顿时弥漫着芬芳的花香,但同时也参杂着淡淡的情欲的气味。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液体顺着我的喉咙进入我的腹中,我的恐惧袭上了心头。
“呵呵呵,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继续抽着烟,牟利的眼神透过兰色的烟雾直视着我的反应。
由于刚才的激烈反抗,身上的浴袍已经无法遮掩逐渐裸露的身体。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我的身体在渐渐发生变化。腹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从小小的火星慢慢向熊熊大火发展。
浑身躁热不堪,一种熟悉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体和我的思想。我知道那是什么?是欲火,是一种疯狂的欲望在体内逐渐形成。
透过橘黄的灯光,望着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眼中充满了渴求。
欲火已经把我折磨得完全放弃了尊严。
“这么快就起效果了?”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朝我慢慢走来。
“你很性感,尤其是当我听见你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今晚会是我的猎物。”他慢慢抚摸着我的全身,白皙的肤色染上了淡淡粉红。
“别急,我会让我们彼此都很快乐的!!”他望着我已经完全勃起的分身,幽幽地吐着字眼。
之后完全没有言语,唯有我无法抑制的呻吟声。
“啊~~~”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肿胀不堪的分身竟然被套上了一个束缚,阻止我的发泄。
我难受地扭动着身体,可是在对方眼中这是一种乞求。
我透过模糊的视野,看见他翻动着他带来的黑色手提箱,可是当我看清那箱子里的东西时,我如同身在冰窖。
那里全是些我只有听说的工具,我惊恐的双眼望着这个令人发指的男人。
“变……态!!!”我努力吐出这两个字眼,我完全没有料到我的第一次作践竟会遭受如此对待。
可是身体本能的欲望却根本无法唤醒我的意志,今夜的我已完全堕落。


17
眼前的世界一片白茫茫。
“我这是在哪里?”我浑身无力,虚弱不堪。
“你醒了?这里是医院,别担心!!”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在医院?!!”我混沌的脑子开始运作。
我记得那个痛苦而又疯狂的夜晚,鞭打的痛楚、体内人造阳具振动的快感和耻辱、束缚住分身的皮套,一切都如同噩梦一般。
我依稀记得自己穿好衣服,晃悠悠地离开已经人去楼空的套房,黎明的曙光照耀着大地,我如同鬼魅一般行走着,完全没有痛楚,也没有意识到不断从下体流下的血液染红了走过的大街。
我只是不停地走着,想快些离开这噩梦所在。
突然天地在眼前不停旋转,刺眼的日光让人无法忍受,我只听见尖叫声、人群奔跑声,而当我回头望见身后班驳的血迹时,意识完全跌入了黑暗之中。
“小伙子,好好休息,你伤的可不轻呀!!”医生亲切地安慰着我。
***
我从死神手中捡回了一条命。虽然经过五天的调养还很虚弱,但是我保住了这条命。
我的主治医生——常大夫,从我清醒之后不止一次地询问造成如此的原因,可是我无法开口诉说。因为这一切难以启齿,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出卖自己的肉体,谁知碰上了一个喜欢性虐待的人吗?不可能的,我试图挽回我那一点点的自尊。
常大夫是个好人,其实他从我受伤的部位,作为一个医生早已推测出我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遭遇,所以他见我不愿说出实情也就没有再追问我什么。而且尽可能的替我保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恶魔给我的小费倒是不少,这些钱足够垫付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高昂的医药费。
我目前住的并不是单人病房,而是集体病房。时间久了,大家都彼此都熟悉了,可是我却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这或许是异类的本能。
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更没有爱人,所以每当我看见那些来探望其他病友的人们,还有那融洽的喧闹声,我心里的那份伤感就更为浓重。
我不害怕孤独,因为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孑然一身,可是此时却比任何人都渴望爱与关怀。
我悄悄离开此时热闹的病房,慢慢地朝走廊走去。
“喂,我是常偿!”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我完全是无意识地拿起走廊上的投币电话拨通了不知道何时早已倒背如流、无法忘怀的电话号码。
可是对着话筒我却什么也说不了,只是双手颤抖地拿着话筒。
“喂,是哪位?”常偿再次问道。
“呜……”我听着常偿的声音早已泪如雨下,我双手捂住口中无法抑制的呜咽声。
我不想如此脆弱,可是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已经彻底击垮了我所有的理智。
“喂,是小韦吗?”他还是听见了我的哭泣声,他似乎有些激动。
“呜……”
“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好久……喂,小韦,你在听吗?喂,喂……”
脑海中始终回响着常偿关切的声音,直到我挂断电话,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还在我四周徘徊。
人在最为脆弱时,脑海想起的第一个人便是他最爱的人。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着常偿。
我不曾相信永恒的爱情,因为我始终坚信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所改变即使是那海誓山盟;我不曾相信我们这不被世俗所接受的爱情会经受住外界的考验;我更不曾相信常偿对我的感情是完全真实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撒下了最大的谎言。
可是我的心里填满了他: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举止、他的一切的一切充斥着我的脑海。
半夜里,我还无法入睡。我蹑手蹑脚从抽屉里拿出病友借我的耳机,聆听着夜晚的电波。
“听众朋友,晚上好,这里是FM104.7的伴您今宵,我是沙沙,今天将由我为大家主持。”熟悉的台词,陌生的女声。
原来是过去由我主持的节目。
之前我还是坐在电波的另一端,而如今我却躺在了这里。
“下面我们将接听一位经常拨打我们电话的听众朋友。”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遥远,“喂,您好,常先生。”
“你好!”熟悉的声音让我的胸口似乎被人抽打了一下。
“今天又想讲你和她的故事了?”主持人反问道。
“我今天接到了他电话,我好高兴,我兴奋地手足无措……”常偿不停诉说着事情的经过,“可是他根本没有听我把话说完。”
“常先生,我相信既然她会给你打电话,就证明她对你并没有完全忘记。”主持人安抚着常偿,“常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想通过电波她也许会在另一端收听到你想对她说的话。”
“真的吗?可是我几乎天天都拨打你们的电话,为什么他还是不愿见我呢?”声音里充满了忧伤。
“常先生,别难过。”
“韦,我相信你能听见,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从头开始,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能够像过去那样生活的……”我从未见过常偿如此悲哀过,声音里充满了哀愁与悲痛,沙哑的声音透露着绝望,我几乎怀疑他在哭泣,一个八尺男儿在像女人那样为我流泪。
我躲在被窝里哭得满脸都是泪痕。为什么我们要彼此折磨着对方?为什么我们要忍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我们在电波的两端各自垂泪。
“把你的脸贴住我的脸,
让眼泪流在一起
把你的心贴住我的心,
让爱火烧在一起!
等我们盈盈的泪珠,
滴入这熊熊的火里,
等我两臂抱紧了你——
我情愿徇情而死!”


18
我站在和常偿约好的地方,从我打电话给常偿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很清楚我该怎么做了。
其实从那天晚上我就决定这么做了,可是我不愿让常偿见到如此不堪的我,所以我拼命地养病,期望能够提早出院。
自从那个夜晚之后,我每到凌晨12点就会准时打开收音机,聆听着那个我曾经工作过的岗位——相伴到今宵。每天晚上我都能如愿地通过电波听见我日日思念的声音、那如同提琴玄音的嗓音。
对于我而言那些日子是一种折磨,一种无法克服的折磨。
而如今还再折磨着我。
我静静地等待着常偿的出现,耳畔始终响着常偿听见我声音时激动的话语,我几乎能想象到他在电话另一端那喜极而泣的样子。
而当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我却顿时失去了和他见面的勇气。
我害怕失去,害怕再忍受那种锥心的刺痛。
我躲在一棵树后,望着他、静静地等待。
常偿也在等待着我的出现。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
一小时,两小时……,行人越来越少,夜也越来越深、越沉。
我在考验着常偿的同时也在考验着自己。
“常……偿!”我鼓起勇气从树后走了出来。
“韦!!!”他望着我,内心的激动表露无疑。
我们没有言语,火热的拥抱、炙热的亲吻点缀了这寂静、无人的夜色。
***
我又住进了那充满回忆的公寓,那个曾经是我们的温暖小窝。
生活依旧,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是总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改变。
不经历过艰辛怎知生活的美好,不曾离别怎知感情的可贵!我们比以往更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
常偿已经撤消了那个我房间里的电话,我们将原来属于我的卧室改造成了了常偿的书房,而我则真正搬入了我们的“洞房”。我们如同其他正常夫妻那样生活,完全不在乎外界如何看待我们。
两年的光阴如同指尖流过的沙砾,一晃而过。
我现在已经是一家杂志的专栏作家,有了固定的收入;常偿的工作也小有成就,几乎完全可以单干了。
生活的富裕、感情的和谐使我们深深感谢上天的赐予。
“你等一下,我拿块毛巾帮你擦一下。”我对着正在浴缸里洗澡的常偿说道。
“好!”
我坐在浴缸边上,默默地替常偿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韦,我们结婚吧!”他突然冒出的这几个字让我几乎要咬到了舌头。
“常,你又在想什么?”他的胡思乱想还真让人吃不消。
“韦,虽然我们不能真正地结婚……可是我希望能给你一个承诺!!”他说的无比认真。
“常……”我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从未料到常偿会有这个念头。
“韦,都是我当初的犹豫不定让我们吃了那么多苦,我不想在那样了……”他紧紧抓住我手握毛巾的手,手心传来温暖的湿度。
我禁闭嘴唇,我总觉得的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也太顺了。
“韦,嫁给我吧!!”他郑重地捧起我的手,湿润的双唇如同棉絮般轻柔地落在手背上,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迅速地脱光自己的衣服,赤身裸体地走入有些狭小的浴缸。
我用手轻轻地握住常偿的分身,有节奏地来回摩擦和抚摸。
手中的炙热也随之肿胀、发硬,常偿的双眼也渐渐迷朦,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双颊也染上淡淡的红晕。
当我感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分开我的双腿,让自己的后庭对准常偿灼热的分身坐了上去。
紧致的雏菊吞噬着他的昂然;火热的内壁包裹着他的雄伟,我们似乎在燃烧。
“我……愿……意!”我用无比坚定的眼神望着常偿,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啊……”常偿大喊一声,立刻采取了主动攻势,搂住我的腰,在我体内疯狂地律动。
我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我似乎看见了幸福的色彩。
清澈的水波包围着我和常偿,随着我们的节奏波光粼粼。
那一年常偿30岁,而我已经32岁了。


19
我望着指间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戒指,常偿那郑重的宣言在脑海中环绕,久久不能消散。
这是幸福的象征。
我们一起去商店买了对戒,一起去照相馆拍了双人照,我们完全被幸福所笼罩,根本没有顾及旁人眼中那怪异的神情和鄙视。
因为我们不再孤独,我们不再是一个人面对困境,不再是孤军奋战。
虽然这一切微不足道,但是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异类而言这已经是极限了。
我们在夹缝中生存,企图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中寻找属于我们的一丝丝温暖与阳光。
***
已经是秋天了,天气秋高气爽。
常偿已经去公司上班了,而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有些陌生的号码。
“喂,那位?”母亲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
“妈妈,是我!!”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老家了,即使是电话也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打回去了,我有时会猜测,也许我们都已经快忘记了彼此的存在。
“是小韦?”母亲似乎有些惊讶。
“是的,很久没打电话给家里了,有些想你们。家里人都还好吗?”我们是个大家庭,我父母一共生了六个儿女。
“行,大伙儿都不错。”接着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那儿好吗?”过了很久母亲似乎才想到什么。
不知道是时间还是距离的原因,我们似乎都很陌生。其实自从我15岁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慢慢疏远人群以至于渐渐开始与家人产生了隔阂。
而当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与我的亲人都早已成陌路人。
“我这里还行,生活的不错,您老还是别替我操心。”从我口中溢出全是客套话。
“那就好……”母亲念叨着。
“妈妈,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我虽然知道这是种冒险,但是我也希望能够为常偿做些什么。
“是吗?是不是有对象了?”母亲好象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现在和一个……男人同居,我们很相爱……”我不停抚摸着指间的戒指,似乎它能带给我无限的勇气。
我能听见母亲从电话里传来的吸气声,我知道这个事实对她的打击很大,因为她从未料到我是个异类。
“事情还是发生了呀!!”过了很久母亲才再次开口说话,声音微微颤抖,“妈妈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你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样,可是……”说着说着母亲她哭了,我从未见过母亲哭泣。
“妈妈,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妈妈不好,没能把你变好!你别怪妈妈,当年我偷看你日记,就已经知道你是……,我当时吓住了,可是我也从未料到你是认真的……,也从来没和你好好谈谈,都是妈妈不好!!小韦,妈妈对不起你啊!!”母亲非常自责,她认为我如今这样另类的性取向全是她的教育失误。
“妈妈,不是你的错……”这一切又是谁的错啊?我的心又蒙上一层熟悉的痛楚。
“你告诉妈妈就可以了,爸爸那边别说,他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母亲的话语里透露着淡淡的抽泣声。
“不会的!妈妈,我先挂了!”我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小韦,你自己多保重。”这是母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从此之后我们没有再相见也没有机会再交谈过。
我之后时常在想,是我害怕再让她伤心还是因为母亲觉得愧对于我而不忍与我见面?反正直到她老人家死的那一刻,她也没让家里人通知我这个流落异乡的儿子去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而我甚至于也没有想到要去见一见行将就木的生育我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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