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出书版) BY 绿豆
  发于:2009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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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要不要跟我走?」深情的抚着他的头发。
  「不…」他只说出一个字,喉咙便被掐着说不出话来。
  「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男孩流着眼泪,用力掐着他心爱的人。
  男孩将他逼到墙上,他靠在墙上,不能呼吸也发不出声音。
  我爱你,是真的…他在心里面想着,可惜再也说不出口。
  男孩轻轻哼着不知道什么歌曲,盲目的在大街上走着。手心还留着爱人的温度,他曾经用自己的手抚摸过爱人的肌肤、胸膛、最性感的嘴唇、还有那柔顺的秀发。就在刚才,他用同样的一双手,结束他所爱的人的生命。
  茫然,不知道该往哪走。 
  天露初白,他就坐在环河道路的堤防外。夜,已经结束。他若有所思,骤然起身,跨步向前走去,满地的泥泞挡不住他大步往前的脚步,他卡其色的制服,逐渐淹没在混浊的河里。
  他不能呼吸,却丝毫不挣扎,脑中浮现的,是他在电话亭里说出誓言的那一刻。
  「我会等你,一直等你,等到你来为止。就算死了,我也还是会一直等你,所以,你一定要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躺在人来人往的西门町广场上。尽管这里变的陌生,尽管这里的人仿佛没看到他,但他知道他在等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知道他在等一个没有名字、没有姓名、没有长相的人。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等到他,他所爱的人。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答应你,要带你走的。」
  「他答应我,要跟我走的…」他哽咽着。双眼浮肿,苍白的脸上流着两行血泪。 
  「…所以你就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他直楞楞的看着我。
  「值得吗?」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他问。
  我叹口气,「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多,别再等了,你已经等了他十三年了你知道吗?」
  「十三年…」
  「是的,十三个年头。」摩天轮已经快要转完一圈,此时我问他:「我给你一个选择…」
  他抬头看向我。
  「第一,你可以选择继续坐下去,当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你就能再次投胎做人,不必再等下去;第二,跟我走下这个摩天轮,继续在那边无尽的等。你好好选择吧!」随着时间的逼近,他眼神飘邈着。
  摩天轮到位的时候,我开了门,走下摩天轮转身问他:「你决定好了吗?」
  「不…我不要投胎…」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我一辈子都不要忘记他,我已经忘记他十三年,好不容易才想起来。」
  「那你就准备一辈子当个孤魂野鬼吧!」我好心提醒他。
  「没有关系,只要有跟他的回忆,就够了。」他回答的肯定。
  我没答话。
  男孩跟着走出摩天轮,眼神穿越我身后的那一瞬间,表情冻结。男孩看见一个穿着跟他一样卡其色制服的人,就在摩天轮下等着他。
  「为什么…还不走?你可以选择投胎的。」他问。
  男孩有点痴傻,不敢相信。「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答应你,要带你走的。」男孩喜极而泣。
  而他只是看着男孩,眼神带着笑。
  「只要你爱我就够了。什么我都可以不要。」男孩接着说:「那你为什么要来?」两人早已泣不成声。
  他笑着,再也没说些什么。
  男孩的眼神没有离开过他,那个他等待已久的爱人。
  「下来…好不好?我们从头来过。」他向男孩伸出手。
  和当年一样,男孩伸出手,两人交缠着舍不得放。
  男孩看向我,微笑着。表情就像是告诉我,即使当个孤魂野鬼也是幸福的。他们两个就牵着手,直到消失不见。
  值得吗?我在心里面想。也该是离开的时候,我准备走下楼梯时,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啊。青蛇。」我回头…是鬼差。
  「我做的事情,不需要向你交代。」我老实说。
  「是吗?你施法指引那个孤魂来到这里,难道单纯只是想成全他们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世道真的变了,现在的妖精都流行做善事吗?」他嘲笑着。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得到你们地府插手了?」我双手一摊,反问他。
  鬼差耸耸肩,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那个男孩,你认识他的前世,不是吗?」鬼差提醒我。
  他的前世?我闭上眼,试着在记忆里搜寻他俩的脸孔。脑海里浮现的,是罂粟花田里的那场火,虽然记忆已经逐渐模糊,但那场火在我的心底却依然烧的艳丽…
  青蛇〈水恋〉终  
  我是蛇  青色的蛇
  青蛇〈孽子〉
  那年他七岁。
  「少爷,别往那去!老爷交代,屋里面的每个人都不能进去那个别院。」保母拉着往西苑走去的小孩。
  「为什么?」少爷童稚的问。
  「这是老爷吩咐的。记住!一定不可以走过去!知道吗?」保母再三的提醒,说毕便快步拉着少爷往回走。
  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
  娶的是当朝太守的千金,以他们家富贾一方的财力,实在需要这门亲事,来更巩固自己在朝的势力。
  他没有意见,反正终身大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做主。娶哪个姑娘,不论美丑、贤慧与否,他们家里想要的,是拉拢女方背后的朝野势力。
  有钱的人,还会想要更加的有钱。更加的有钱之后,便开始想要有权…
  老爷今晚很开心,平常谨慎拘谨,今晚却开心的多喝了几杯,筵席还没有结束,便由二娘、三娘给扶回房。
  他始终默默的观察,老爷常常在夜深人静三更半夜,一个人往西苑走去,直到黎明破晓时才回来。
  从他小的时候开始,这屋子里就没有人踏入过西苑一步,就连自己的娘亲也没有。
  据说,有年老爷忽然唤人在一个月内将西苑建造完成。从此以后下令每个人都不准踏入西苑一步。
  他觉得今晚是个好时机,家里的佣人全都忙进忙出,老爷又醉酒的情况下,他终于可以解开自己心中多年的谜团。
  红色烛火映着新娘子的鸳鸯头巾,他用秤将头巾掀开之后,新娘的容颜虽说不上是国色天香,却也眉清目秀。
  此时他却无心欣赏。
  「你先在这待着吧!老爷和我有事商量。」说完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落下新娘一个人独守空闺。
  他往西苑快步的走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一丝的快感。自小便在父母安排下长大,却也不懂得反抗些什么,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是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西苑到底有着什么?他搓揉着冒汗的手心。
  他想知道。
  避开守更的仆人,他翻过西苑的高墙。
  这是他第一次进到西苑,西苑虽然大,但是灯火通明处只有一方。
  他顺着光源的方向走去。
  灯火映着的是两人交迭的身影,他咽了一口口水,挡不住心里的好奇,往前走去。他将纸窗戳了个洞,看见老爷和女人赤裸的交缠在一起。而那女…不!是男的!
  当他看清楚的时候,不自觉冒了一身的汗。他看到对方的下身是条蛇,它的下身此时正紧紧交缠在老爷的身上。
  老爷此时疯了、抓了狂似的拼命抽插,像是凌虐、又像是极尽享受之能事。
  他无法移开自己的脚步,他感觉到自己逐渐坚挺的下身左右着他。他看到老爷最贪婪、淫乱的一面。原来,平常那不苟言笑、刚正不阿的老爷,只是个皮相。
  不自觉的,他将自己的手伸进裤裆里。凭借手规律的摆动,口里伴随着轻吟,看着老爷各种不同的姿势,他感受到下身传来的快感。下身一股暖流,他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精液,传来一阵刺鼻的腥味,却也混含着刺激的气味。
  原来,这就是西苑的秘密…
  品尝过偷窥所带来的刺激,他渐渐无法自拔。对与新婚妻子的房事总是兴趣缺缺、敷衍了事一番。
  几个月后,妻子怀孕了。他像是尽了责任般,再也没碰过妻子一次。他总是隔着一道门,看着老爷与那条蛇造爱。
  渐渐的,自渎已经不能满足他。
  他想要,他想要舔舐那条蛇身上的每一寸。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进入它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也想尝尝身体被它深深含住的滋味,看着它与老爷造爱时的表情、姿势,他发觉他是深深的迷恋上它。
  在一次老爷云雨离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冲进那扇门,他看见那条蛇虚弱的卧在床沿上。零乱的发丝散落在它白晰的臂膀,下身交合过的湿润与潮红此时正映在眼前。
  他感觉自己灼热的下身,早已蓄势待发。
  那条蛇没有正眼看过他,他的自尊心仿佛就这么被践踏着。它只是条畜生,他恨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对它的牵挂,他更恨自己好像不知不觉的爱上这条畜生。
  他要它,他要它正眼看着他。他不只要得到它,更要独占它,他要它一心一意的只有他一个人。
  此时他心跳的紧,他走近它。
  「你看了那么久,还是进来了,不是吗?」它说。
  他心一惊,手却止不住的在它光滑的背上抚摸。
  「你知道?你希望我进来吗?」他由上向下舔舐着。
  它不答话,却也没有希望他停下来的意思。它翻过身,他看到它坚挺的下身。他停顿一下,先用舌头试探着,在一上一下的舔弄着。
  它发出低声的轻吟,蜷曲的下身激烈的摆动。他不愿放慢速度,直到感觉它射出一道暖流才肯停止。
  他解开自己的裤头,露出那坚硬且湿润已久的坚挺,抓住它的发,叫着:「畜生!」他将它的头压低,将自己的下身硬是塞到它的口中。
  他沉浸在这一阵温暖的吞吐里。
  他粗鲁的进入它的身体里,此刻他早已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他过去幻想的这一刻,却不及此时的千万分之一。
  他感觉自己正紧紧的被包覆着、压迫着。他疯狂般的抽插,像是不要命般的不停抽动,直到再也忍受不住泄了出来。他无力虚弱的压在它的身上,感觉自己紊乱的心跳逐渐平息。
  他喜欢隔着一道门,看着它与老爷做爱。
  忌妒,可以让自己更加的兴奋,常常老爷前脚刚走,他便进了门来。肿胀的下体与强烈的心跳,伴随着心酸的痛楚。
  他爱它,更爱与老爷做爱时候的那个它。偷窥、兴奋、高潮、忌妒,不停的在他心里面环绕。
  他欺身在它身上,百感交集的看着这个他又爱又恨的畜生。
  「你是不是被操的很爽?」他发了疯似的。它不答,也不挣扎。
  他感到一股失落与羞愧。从来他可以只手遮天,他可以予取予求,但是他却得不到一个畜生的爱。
  他可以进入它,却进不到它的心里。
  他火辣辣的就是一巴掌,打在它美艳绝伦的脸庞上。他知道它痛,他要让它知道,他的心其实更痛。
  他用皮鞭抽它,他也用拳头结实实的打在它身上,或是用力拉着它的头发将它扯下床。他其实更想吃掉它,他很多次咬住它洁白光滑的臂膀,恨不得就这样将它吞进肚子里。
  血,从它背上的齿痕轻轻滑落白晰的裸背。他贪婪的吸吮着,它是属于他的,就算它所流出来的血也一样,一样是属于他的。
  不论怎么做,他都觉得它无法了解他有多爱它。他无法停止,每次非要让它伤痕累累的才肯罢手。
  老爷不在的日子里,他一步也不肯离开这里。
  精液与血液的腥味弥漫在这个房间里。他喜欢在交媾的时候,用力的掐住它的脖子,在它接近窒息的那一剎那,他会感到一阵强烈的吸吮与收缩,他沉迷在这个游戏里,无法自拔。
  那一夜,外头连着下了几天滂沱的大雨。
  它的双手被捆绑在床头,身上满是伤痕。而他,全身赤裸的瘫在它身上,双眼空洞,一手不停的抚着它下身的蛇鳞。
  床单上、被褥里尽是两人的血迹。
  两人不知道这样过了几天,直到老爷进门撞见了一切。
  它双手被绑着瘫坐在地上,看着在地上扭打的两人,冷冷的笑了起来。一种漠然、嘲弄的冷笑。
  「你这孽子,畜生!我杀了你这个畜生!」老爷直楞楞的吼着。双手硬是掐着他的脖子不放。
  「哈!你不是也操它操的很爽吗?我只是在跟你做相同的一件事罢了。」他理直气壮,狂笑着不断的挣扎。
  老爷无语,恍然一顿。看着眼前亲生的儿子,想起当年的自己…
  「冤孽啊…」老爷恍然大悟一般。
  他失控的拿起掉落的花瓶,往老爷的头上砸去。
  最后,他将老爷拖出房门…
  几天之后,老爷的尸体在花园的池塘里被发现。
  有人说,老爷是因为天雨路滑,失足跌落池塘淹死的;也有人说,老爷是自杀的;当然也有人说,老爷是被杀的。有很多的说法,但是没有人知道事实是什么,也没有人敢问。
  他继承老爷的一切,老爷的庄园、财富,包括那条蛇。
  几个月后,妻子临盆产下一男娃。喜事冲淡了丧事,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提起老爷的事情,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妻子身子骨一向不好,生产完一天难得下床几次,他也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往西苑跑。
  现在,他觉得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那条蛇。
  「少爷,别往那去!老爷交代,屋里面的每个人都不能进去那个别院。」保母拉着往西苑走去的小孩。
  「为什么?」少爷童稚的问。
  「这是老爷吩咐的。记住!一定不可以走过去!知道吗?」保母再三的提醒。说毕便快步拉着少爷往回走。
  当小孩变成少爷,而少爷变成老爷。转眼间,小孩已经七岁了。
  当儿子成年的时候,他为自己的小孩安排一个好姻缘,就像当初自己的父亲一样。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称职的父亲,他手握整个家族的命脉,他让全家族的人获得温饱,过着富裕的生活。
  他觉得他甚至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明,他将儿子教导的温文儒雅,他让儿子博览群书,上私塾,甚至教导他生意上的经验。
  他以为自己的儿子尊敬他、孝顺他。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梦。是错觉…
  那几天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他快马加鞭的到了家门口,伞也没有打便直奔西苑。
  全身湿淋淋的他,开门的时候,他看到那条蛇与自己的儿子全裸的在交媾着…
  青蛇〈孽子〉终  我是蛇  青色的蛇
  青蛇〈夜叉〉
  「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啊。青蛇。」我回头…是鬼差。
  「我做的事情,不需要向你交代。」我老实说。
  「是吗?你施法指引那个孤魂来到这里,难道单纯只是想成全他们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世道真的变了,现在的妖精都流行做善事吗?」他嘲笑着。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得到你们地府插手了?」我双手一摊,反问他。
  鬼差耸耸肩,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那个男孩,你认识他的前世,不是吗?」鬼差提醒我。
  他的前世?我闭上眼,试着在记忆里搜寻他俩的脸孔。
  脑海里浮现的,是龙城镇里罂粟花田的那场大火,虽然记忆已经逐渐模糊,但那场火在我的心底,却依然烧的艳丽…
  没想到他们…这辈子依然还是落的这般田地…
  「呵…难道他的前世,你就脱得了干系吗?」千百年的事情,现在说也没个准。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通报给阎王,到时候如来佛祖来收你这只蛇精,会不会太不值得了一点啊?」鬼差走近,用他的手背滑行于我的手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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