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受 上————投木桃的芝芝
投木桃的芝芝  发于:2009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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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初历情事,很快他就开始承受不住,在绝琰的一个猛烈的进攻中,身体抽搐了一下,一泄如柱。

他到达高
潮的一刻,猛然收紧,绝琰被他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他俯下头,安抚地亲吻他的唇瓣。待到连羽放松下来,才再次挺动腰身,猛烈而不失温柔地索要已经在情
欲中迷失的少年,带着他再次攀上快感的巅峰……

用河水把布巾浸湿,仔细地替连羽清理干净,绝琰帮他把衣物穿回身上。连羽满脸潮红,埋在他怀中不愿意抬头。

绝琰在他耳畔低声诱哄:“连羽,答应跟我在一起,以后都不要离开!”

连羽睁大了眼。他只是答应暂时不会离开,难道绝琰希望他以后都不要重回兄长的身边?绝琰读懂他的意思,吃味地说:“现在你跟我在一起,我不许你再想着其他人,就算是你的哥哥也不行!”

连羽不满他的霸道,瞪着眼抗议。

绝琰圈紧他,无奈地叹息:“连羽,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只给我自己一个人看,一个人抱。”

凉风吹过,槿花摇落满地,两人在落水之畔漫天的霞光中,紧紧地依偎。

10-如梦方醒

清浅的风依旧不息地在落水之畔的上空回旋。

连羽垂下柔软的长睫毛,双手枕着脑门,惬意舒服地躺睡在绿草地上。风中传送来水莲花幽幽的香味,他尽情地享受着溪流青草芳香的气息。恨不得守护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绝琰刚被无极请走,离开前,说是怕他沾染了草地上的湿气,特地令人为他铺上舒适的毯子,又拿来了他喜欢吃的糕点,只差没有在他头上搭上帐幕遮挡阳光。

如果他在身边,说不定此际又会吻他吻到无法分离吧?

两人相处的时候,绝琰总是远远地把卫兵使开,为的是避免随时随地亲热的场面被人撞破。他总是轻易就迷失在他热情的挑逗中,醒觉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诱哄。想到那些初次经历,却足够让人面红耳热的场面,连羽的脸上泛起一抹青涩含羞的绯色。

绝琰正全力以赴捉拿秦缚,等捉到了逃脱的毗沙王,他就会率队返回“维陀”的国都,那时候他们也要分开了。连羽的心头泛过一丝不舍,他已经习惯了绝琰的温柔包容,分开之后他一定会非常想念,若他能经常到“弘夙”的宫城探望他就好了。

耳畔传来扑楞楞的声音,连羽睁开眼,一只灰色的鸽子飞进他的视野里。

他露出舒心的笑容,掰了些糕点的碎末撒了出去,鸽子在他的诱惑下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耐心十足地设饵,终于把鸽子擒在了手里。玩弄着它光洁的羽毛,他发现鸽子的脚上其实系着传信用的小圆筒。

原来是只信鸽。

连羽好奇地把小圆筒解下来,抽出里面的信笺展开。

一刹那间,他只觉如梦方醒。

营帐之内,无极正在向绝琰禀告追捕秦缚的细节,从他逃逸到眼下已经三四天,把整座归春封闭起来翻了个底朝天,但仍然没有丝毫的线索,无极的脸上露出愧色。

“属下失职,请大殿下责罚!”

“无极,这不能怪你。”

绝琰脸上并无不悦的神色。如愿以偿地留下了连羽,甚至在落水之畔的槿花树下,得到了他渴望已久的身体。此际他意气风发,对追捕秦缚已不像一开始般执着。

“再搜捕下去,对民生干扰太大,你下令撤回卫队,我们准备返回国都。”

此行最大的收获是那个绝美的少年,至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秦缚,只能日后再想办法对付。

两人正在商议,守卫营地的卫兵匆忙地闯了进来,“禀告大殿下,连羽王子突然不知何故,骑着大殿下的马要出营,属下们上前劝阻,他不但不听,还挥打马鞭伤了几个兄弟。请大殿下明示!”

绝琰曾经下过命令,不允许连羽独自一人离营,卫兵只是遵照他的命令行事。连羽究竟为什么突然要出营?一丝不安的阴影笼罩上来,他立即丢下手上的一切赶了过去。

营门附近,连羽骑在马上被卫兵团团围住,白皙的脸因为激动而绯红。看到绝琰赶到,他咬着牙,把头别了过去。绝琰挥退围着他的卫兵,还没有走近,连羽眼中已经警备大作,他只好停了下来,“连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绝琰竟然一直都在瞒骗他!瞬间一切都昭然若揭的认知让连羽无比的愤怒。他忿恨地瞪视着他,把手中捏成一团的信笺掷到了他身上。

绝琰一看,立即叫冤。

“连羽,你哥哥生病之事我根本不知情,我没有隐瞒你!”

连羽此刻羞愧欲死。

他的兄长为了找寻他,费了多大的力气?病重之中还不肯放弃,但他却被瞒骗被玩弄了还不自知,迷失在情
欲中,浑然忘记了兄长对他的好。他一定要回去,回到兄长的身边向他忏悔。

琥珀色的眼眸中,染上了怨恨,连多看绝琰一眼也不肯。

绝琰看着骑在马上一脸决绝的少年,伤心失望像是潮水一样涌来,“连羽,你不信任我!我不会给你让路,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就骑着马从我身上踏过去。如果你相信,下马跟我回营帐,我慢慢向你解释——”

绝琰的眼中,写满了期待,连羽有一刹那的迟疑。

此时,旁边的一名卫兵见他有所松懈,于是便抢功地想夺过他手上的马缰绳。绝琰连忙出声阻止,但已经迟了,连羽醒觉过来,一提缰绳,策动矫健的枣红马往外疾奔。

“大殿下,小心!”

连羽骑着马瞬间即至,绝琰绝望地合上眼,不闪也不避。连羽的马鞭挥来,在他的肩头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伤痕。无极眼见形势不对,从横地里奋身扑出来把他推跌在一边。绝琰身体着地,眼睁睁地看着连羽骑着马闯出了营地。

“连羽!”

一心要离去的少年,恍若未闻他的呼喊,骑着马头也不回地去远,绝琰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样。

无极小心地问:“大殿下,要不要派人去追?”

绝琰苦笑着摇头,满心都是失落。短信里只有寥寥几句话,连羽就逼不及待地要赶回连御的身边,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是他的兄长。他清楚知道连御的心思,他还凭什么从他手中抢到连羽?

回到营帐,瓷瓶的碎片散落了一地,可见连羽是如何气愤地把它打烂。帘子掀开,风从外面灌进来,满地被揉碎的水莲花的花瓣飞舞起来。绝琰失神地看着翻飞在半空的花瓣,连羽喜爱这些充满生机和自然气息的花朵,他们一起在河边采摘的时候,槿花树下的激情刚刚结束,连羽脸上红潮未褪,俯身在水边向他微笑,在夕阳中美好得像是精灵一样,一下一下地扣动着他的心弦。

采回来的水莲花被连羽插养在瓷瓶中,他亲手帮他把瓷瓶摆放在床头。

现在连羽毫不留情地揉碎了他们一同采摘回来的水莲花,同时揉碎的,还有他的心。他根本不信任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就判定了他的罪行。他们同枕共眠的几夜,曾经有过的欢乐,全部都被他否定了。

绝琰失望地合上了眼。

这场爱恋他毫无保留地投入了所有,但他付出了真心,却得不到同样的回报,连羽像是眼前随处飞舞的花瓣一样,不管他多么努力,还是没有办法捉牢在手心里。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仿佛什么都不曾有过。

云非天掀起帘子进来,看到坐在床边发呆的绝琰,开口道:“无极让我过来看看,你伤着哪里了?”

绝琰拉开肩上的衣物,露出还火辣辣作痛的鞭痕。

云非天用掌心罩住他的伤处,催动灵力吐出一道刺目的白光,被笼罩在光芒下的伤口神奇地开始愈合。长生族人修炼的灵力有疗伤的作用,秦缚就是用这种方法,救回了被他施暴后几乎丧命的连羽。

“绝琰,你平日的冷静都失去了,弘夙的二王子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灵光散尽,云非天替他治愈了伤口,摇着头说:“你曾经信誓旦旦,要灭了毗沙国替你的母亲报仇,难道你忘记了她现在还封印在冰川之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不该像现在这般一蹶不振。”

绝琰抬起头来看着云非天。

他的母亲琉月,是长生族的公主,与他的父亲、“维陀”的君王绝昭感情非常深厚。“毗沙”与“维陀”开战,“维陀”虽然取得了最终胜利,但他的父亲也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他的母亲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灵力,救回了父亲的性命,然后自己长睡不醒,被云非天封印在冰川之下。

在十八年前的这一场硬仗中,六岁的他失去了母亲,而七岁的秦缚成为了质子,被扣押在“维陀”十年。秦缚从他的舅舅,那个被认为是长生族叛徒的琉夜手中得到了修炼灵力的秘籍,隐忍潜伏到十七岁,睨准了时机逃回“毗沙”登上帝位。

“非天,我的心情你应该能够理解,舅舅走的时候,难道你不伤心失望?”

云非天怅然,想到那个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琉夜,心头就钝钝的痛。

“既然你放不下连羽,把他追回来吧。”

绝琰惨淡地一笑,“我还能追回他吗?已经为他做到那个地步,但他依然不信任我。在他心中,我根本没有办法跟他的兄长比较!”

云非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绝琰,深陷情关的他为什么就不能理智一点?眼下他和连羽都被感情蒙蔽了双眼,那个纯良的少年独自离开营地,一旦出了意外,只怕绝琰会追悔一生。

“他还是个孩子,不明白你的苦心,他一个人流落在外面有口难言,你不担心他会出意外?”

云非天的话像是一记棒槌,把绝琰敲醒过来。

连羽天生缺憾,平日被连御保护得滴水不漏,他或许连回“弘夙”的路也不认得。他那样的需要保护,但他竟然放任他独自离开!他已经为了他放下所有的尊严,更艰难的事情都为他做了,为什么要轻易放弃?

他霍地站起来,扔下一句话像是旋风一样卷了出去。

“非天,我去把连羽追回来!”

绝琰篇-晨曦

(此篇为番外,是写正文发生的两年前,绝琰与小羽初次交集的故事。)

薄纱一样的晨雾弥漫,绝琰和无极在丛林中穿行,渐渐找不到方向。原地勒停了矫健的枣红马,绝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亲随,“无极,你确定这条路真的可以通向弘夙的宫城?”

性情朴直的男子避开他的目光,有点底气不足地左瞅右瞅,“据闻这条是近路,没理由走不通的。”

“哦,意思是你也是道听途说,其实并没有把握?”

“大殿下请在这里稍等,属下前去探路,很快就会回来。”

无极一溜烟地策马跑走,绝琰只好停留在原地等他。他下了马,把缰绳系在一株乔木上,放任枣红马咀嚼青草,自己随意地走动活络筋骨。耳畔隐隐听到流水的声音,这里离流经“弘夙”和“维陀”国境的落水河很近。

绝琰拨开低垂下来的枝叶,向着河边走去。

此番的“弘夙”之行,为免走漏风声落入毗沙王秦缚的耳中,他和无极轻装简行,打扮成富有的商人,一主一仆带着珍宝前往“弘夙”的宫城与连御见面。“维陀”与“毗沙”是世仇,在“维陀”做了十年质子的秦缚逃逸归国之后,一直处心积累要报复,他必须抢在他之前与连御结成两国的盟约。

秦缚强势凶悍,他有足够的把握说服“弘夙”的年轻君王。

穿行了一小段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晨风渐渐吹散笼罩在落水河之上的晨雾,空气中弥漫着水莲花、青草和花朵的芬芳。穿着素色衣袍的少年正在河边饮马,黑鬃黑尾的紫色骝马低头俯饮清澈的河水,他以指尖轻柔地梳理马鬃。

晨曦为少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他的年纪不过是十四五岁左右,有着亚麻色的发丝,晶莹如玉的肌肤。紫骝马甩洒身上的水,挥落在他的衣袍上,他露出俏皮的笑意,伸手搂住马颈,把脸贴了过去来回磨娑。

亮丽的晨曦中,他的笑容美得像是梦幻一样。

绝琰完全被他的容颜吸引,目光中的惊叹久久无法平息。

他用手压下了身前的繁枝,一直注视着那个少年。二十二年来从未有过波动的心湖,像是被人投进了小石子,荡漾出层层叠叠的波纹。

少年待紫骝马饮足河水,把它牵回岸上,翻身骑了上去。

流云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密林深处,绝琰甚至来不及跟他说一句话,问候一句早安。仿佛是一阵清风吹过,满眼的水莲花灿然开放,满眼都是一个人的影子,他走近河边,蹲下来看着那排泥泞的足印,藉此确定方才看到的那个少年,并不是在梦中。

“大殿下,大殿下——”

无极的声音传来,被惊醒心神的绝琰懊恼地站起来,叫得如此张扬,他是存心要暴露身份是不是?

无极终于找到了通向“弘夙”宫城的近路,他们顺利与连御见上了面。

此前已经有过密函来往,双方的见面一拍即合,连御同样意识到“毗沙”的崛起、秦缚的强势,将威胁到“弘夙”的安危,与“维陀”结盟无疑是明智之举。离开书房的时候,连御陪同他在长廊上走过。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前一后有人迎面跑来,绝琰来不及反应,跑在前面的人已经撞进了他的怀中。看清楚撞入他怀中的少年的长相,绝琰心头掠过一阵狂喜。

竟然是他在晨曦中见过的那个像精灵一样的少年!

“连羽,你在干什么?”

连御的声音插进来,隐隐可以听出不高兴的情绪。原来他的名字叫连羽,绝琰早就听说过连御的弟弟,有着世间罕有的绝美容颜,他暗笑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居然没有联想起来。

少年眨动着琥珀色的眼眸看着绝琰,唇边的笑意清澈干净,对陌生人的接触完全没有防备。听到兄长的呼喝,他眨了眨眼,借绝琰的扶助站直了身体,走回连御的身边。他的身后紧随着侍女,看样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追赶,他赤着脚连鞋子也没有穿上。

绝琰的目光落在他温润如玉,毫无瑕疵的双足上。

经语记载:“一步一莲花”,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传说存在,实现的人一定就是眼前这个干净柔软,灵动可爱的少年。

追随连羽而来的侍女偷眼看了看连御脸上的表情,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君王,二王子不肯更衣出席晚宴,所以奴婢才会追着他出来。”

“连羽,不要再闹,回泷翼宫把衣服换好。”

连御的声音里透出无奈的宠溺,连羽微仰起脸,向着兄长露出一个干净美好的笑容,然后顺从地随着侍女走远。绝琰收回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才发现从头到尾,他还没有跟连羽说上半句话。

当晚的夜宴热闹鼎盛,据传数百载之前,连氏的先祖就是在这一日宣布立国。连御身穿镶滚了金边的黑袍,金冠束发,安稳沉着地拉着连羽的手与他一起步上台阶,站在大殿的正门前接受匍匐在广场上的臣民的祝贺。

亮如白昼的灯光中,连羽换上了正式隆重的礼服,安安静静地跟随在连御的身边。连御十五岁就成为“弘夙”的君王,登位已经九载,备受国民爱戴。但让绝琰觉得由衷羡慕的是,他有连羽这样一个温顺乖巧,美好得让人惊叹的弟弟。

夜宴结束,侍从领着绝琰和无极回房间歇息。

经过莲花池的时候,绝琰看到连羽坐在白玉栏杆之上,双腿悬在半空。晚风吹动衣摆的下角,他微仰着脸,整个人沐浴在若有若无的柔和光辉之下。与日间在晨曦中所见不同,他此际远离人群独坐,像是悬挂在天边的点点明星,隐隐透着寂寥,让人整颗心都生出怜意。

绝琰举步向他走去。

侍从并不知晓绝琰的真正身份,只以为他是邻国富有的商家公子,连忙阻止道:“炎公子,君王不喜欢二王子与陌生人接触,他会责怪下来的。”

连御把这个弟弟当成什么了?居然连陌生人也不允许他接触。绝琰没有停下脚步,“我不会打扰他,我只想跟他说两句话。”

“炎公子不知道吗?”侍从讶然地看着他,“二王子是哑巴,他无法与人交谈。”

如此干净美好的少年,居然是哑巴?连御以关爱为名阻隔了连羽与外人接触,在他不能用言语表达的世界里,还剩下些什么?想到他干净清澈的笑容,绝琰的心头有钝钝的痛楚掠过,他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步。侍从怕他会打扰到连羽,一再催促他离开。他回头看了独坐在月色下的少年几眼,终于选择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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