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见过母后之后才知道的。”无双太子一脸无辜。
凤逍遥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要是害我追丢了空的下落,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你现在就要去?他早就走了吧?难不成还在墓园里打尖住宿,赖上一两个月吗?”无双太子同情地说。
“你还有听到什么消息,快说!”
“听打扫墓园的老仆说漂亮公子曾经提到克鲁沁沙漠这个地方。”无双太子思索一下,“他该不会是想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吧?”
凤逍遥沉默片刻,忽然往回跑。
“喂,你又要去哪里?不会是克鲁沁沙漠吧?”无双太子焦急地跺脚,“你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而且靠近克鲁沁沙漠的最后一个据点九泉里,是太师的管辖地;没有太师的令牌,根本是寸步难行,太师又一向看你不顺眼,别说是给你通关令牌,搞不好聚集私兵,在那里设下陷阱围杀,那你就回不来了!”
“我自有我的方法。”
凤逍遥仅是回头向他喊了一声,便飞奔离去,留下无双太子惊愕地待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向父皇和母后交代。
凤逍遥跑到凤后的居处,探听非凡公主的消息,“母后,凡儿在不在?”
“西疆不靖,她才奉旨领兵离京。”凤后遗憾地摇摇头,“你来晚一步。”
“没关系,那她的马在不在?”
“人既然不在,马怎么会在呢?”凤斜眼看着,“我就觉得奇怪,你什么时候会关心凡儿,原来是马比人重要啊!”
听到凤后这么说,凤逍遥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凡儿当然也很重要,只是我真的需要她那匹千里马。”空比他早出发,路途遥远而艰辛,如果没有良驹代步,肯定追不上。
“你也真是的,问人就是为了借马,谁会相信你在乎凡儿?”凤后摇摇头。
“凡儿能照顾自己,不需要我担心嘛!”凤逍遥拉拉母后的衣袖,向她撒娇。
“你要她的马做什么?”凤后挥挥手,制止他没大没小的行为举止。
“去追一个人。”
“你的马不行吗?”
“不行!”凤逍遥用力地踱了一下,“我的马不够快,一定要凡儿那匹千里马才有希望。母后偏心!我就知道母后最疼凡儿,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了。”
“胡说!最好的东西我都留给自己。”凤后由袖中取出一块令牌扔给他,“骑我的马去吧!”
“谢谢母后!”凤逍遥接住令牌,“我走了。”
看着凤逍遥轻快离去的背影,凤后忽然有种被亲生儿子戏耍的无力感。
骑着凤后的马,凤逍遥来到太师府前,求见由月顶替的太师。
“久违了,太师。”凤逍遥开口道,“我特来向太师索讨通过九泉里的令牌。”
“风走了。”月一面书写,一面漠然地道。
“什么时候的事?”这消息虽不能算惊人,凤逍遥还是忍不住询问。
“三天前。”月停顿一会儿,又说:“他走得很安详,同候他的仆人前一天晚上帮他盖好棉被,风还睡得很熟,第二天就断气了。”
“梦中无疾而死,算是为他不幸的人生画下完美的句点。”凤逍遥感叹道。
“二皇子怎么会突然来拜访我,还想索取通关令牌?”
“没什么,我要离京了。”收好令牌,凤逍遥准备离去。
“怎么不见蓝公子?”月不经意地问。
这个没有感情的家伙非要来戳动他的痛处不可吗?
“他走了。”
“死了?”月微微诧异。
“就算你化成了灰,他都还活得好好的。”凤逍遥怒瞪他一眼。
对于凤逍遥的话,月丝毫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他自尽了。”
“你说什么?”凤逍遥脸色大变,“胡说八道!他怎么会自尽?和我在一起他活得很开心、很快乐!”
“感觉不出来。”月摇摇头。
“废话!你是没有感情的人!”
“这一点,蓝公子也无能为力。”月沉默一下,才点头同意他的话。
“他干嘛要帮你?”凤逍遥不屑地撇撇嘴。
“那是在达成协议之前的事。他帮助我找回感情,我则私下纵放二皇子。”月平静地道。
“怎么会?”凤逍遥怔怔地道:“他什么也没说。”
“因为没有成功吧!”月叹了口气,神情是漠然的,“掠夺到的感情终究不是自己的。”
“除了协议的内容之外,你还掠夺了别的东西?”凤逍遥屏息以待,觉得掠夺这两个字真是刺耳。
“蓝公子的身体和嘴唇。”月淡淡答道,仿佛那只是一阵风或是一朵云那般无足轻重。
“可恶!”凤逍遥怒不可遏!挥拳打向月的脸。“空不是东西,他是个人,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你怎么能把他当成物品?”
“那是他愿意的,二皇子何怒之有?”
“胡说!他不可能愿意的。”凤逍遥疯了似地咆哮:“他把嘴唇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重要,不论你拿什么威胁引诱他,他绝不会出卖他的身体和吻!”
“没错,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二皇子的生命。”
“你……”凤逍遥登时一窒,懊悔不已,“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谈条件,达成协议?”
空,你好傻!为什么会相信月会遵守约定,而把自己当成祭品献给恶魔?
“只要是成立的协议,我一定会遵守。当时没释放二皇子,实在是因为我并没有重新得回人类的感情。”
“那是当然,像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但二皇子还是重获自由了。”月抚抚胸前的白髯。
凤逍遥突想起蓝长空莫名其妙的反常举止。
他和月所谈的条件是除掉双方共同的敌人太师之后,由月继承太师的一切,而不是为空作为换取他自由的条件哪!
空不会是以为……
空,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物品一样地让渡出去呢?绝对不可能的,我爱你啊!
“我该杀了你!”凤逍遥恨恨地道:“现在我有要事在身,回来再取你的狗命!”
“那就早点来吧!”月闭上眼睛,“我感觉不到痛苦、恐惧、惊愕、悲哀,云和风都死了,我也想早点和他们相聚。”
“我没空理你!”凤逍遥懒得再和月纠缠下去,想见到蓝长空的急切超越了愤怒的情绪,“空走了,我要去追他回来。”
“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让他走的。”
月说完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去,消失在太师府的深处。
凤逍遥呆滞了一下,目视月的背影,“月,难道你对空……”
月也开始了解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了吗?
万沙万里,远方的烈日像要将大地燃烧一样。
没有通关令的蓝长空被留在进入克鲁沁沙漠的入口处,一个位于九泉里边缘的“胡不归”客栈。
“老丈,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进入克鲁沁沙漠吗?”蓝长空向客栈的掌柜打听。
“客倌,我们的站名叫‘胡不归’,就是说旅客到这里就该回头了。要进入‘有去无回’沙漠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活得不耐烦。”
“我有要事,非去不可。”他回答。
“好吧!”掌柜叹了一口气,“距此西方七里有个废墟,是以前圣火教的总坛。十年前圣火教被灭,保留至今,那是朝廷管辖不到的地方。”
“也就是说只要通过那里,就能不受朝廷约束,直接进入克鲁沁沙漠?”
掌柜点点头,但还是极力劝阻他,“客倌,你可别轻易去尝试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丈的罪过可大了。”
蓝长空仅是温柔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越靠近克鲁沁沙漠,马的行进速度越缓慢,路途难行。
马匹本来就不适合在沙地上行走,马蹄婕几次陷入沙中,蓝长空必须下马用匕首挖出马蹄。白天的沙漠炽热如炼狱,晚上的沙漠更加凶险,除了足以把人冻死的低温外,各种毒蛇猛兽一到夜晚纷纷离巢觅食,如无蔽身之处,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晚餐,而且还得防范不知何时会突然出现杀人越货的打劫夜盗,他们可是比蛇兽都来得可怕。
他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到那个废墟才行。
几经波折,马匹已经走不动地赖在地上打滚,火热的石子直接烙在马蹄上,马痛得仰天嘶叫,蓝长空不忍心将马牵到树下,喂了些树叶和泉水,摸着它的鬃毛说:“没事了,你做得很好,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和别人走吧!接下来的路,我必须一个人去。”
他背起沉重的装备和剑盒,徒步走在高热的沙地上。
马儿待在树荫下休息,望着他的背影鸣叫,似乎在呼唤他回头。
凤逍遥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九泉里。
“客倌,休息还是住宿?”对这位年轻、看起来很有钱的客人,胡不归客栈的掌柜都殷勤招待他。
“休息。”凤逍遥本想打听消息就走,但看到这两个人的嘴脸,心知如果不坐下来喝杯茶水,只怕就是把两人的骨头都给拆了也问不到想要的消息。于是他坐了下来,叫了壶乌龙茶。
“客倌真是好眼光,我们这里就是乌龙茶最出名。”小二一面上热水,一面叨叨絮絮地介绍。
“小二哥,最近有没有人通过这里,进入克鲁沁沙漠?”他问道。
“有啊、有啊!一直都有。”
“我是问没有通关令牌的。”凤逍遥摇摇头。
“那就很少了。最近正逢沙暴季节,不管是走私、偷渡、冒险、观光,不按照正常官方管道铤而走险的人也变少了。”
“有没有见过一位年轻公子,长得很漂亮,身穿白衣服,骑着一匹红马?”
掌柜迟迟不愿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逍遥不耐烦地扔了两锭银子给他,“大的给掌柜,小的给伙计,快说!”
两人谄媚地收下。
“最近有一位公子向小人打听怎么进入克鲁沁沙漠,身材高高的,声音很温柔……”掌柜想了想,“鞍上还挂着一个黑色剑盒。”
“是了!就是他!”凤逍遥兴奋地追问:“他从哪条路走的?
“他也是没有令牌的,所以小人就告诉他另一条路。”
“另外还有些什么道路?”
“通过圣火教的圣坛。”掌柜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凤逍遥猛地站起来,“你告诉他往哪里走?”
“西方七里。”
那里是毒烟地狱啊!
“可恶!”丢下银两,凤逍遥骑上白马,往西方奔去。
不知奔行了多久,在一片沙雾弥漫中,凤逍遥锐利的视线看到一样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的物体。
红色的鬃毛、黑色的马蹄,那是空的马,可是空却不知去向,只留下马在树荫下悲怆地呼唤。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蓝长空的身影。
空一定继续往西走了。
跃上白马,凤逍遥再度向西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