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跑陆,却不知,无声无息间,自己的儿子已失踪好几天。
海擒这边却是早已找翻了天。
第一天未果,心急如焚。
第二天仍是不见踪迹,开始暗骂自己。
…………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不好的预感开始阵阵泛出。
宁宁,你到底在哪里??
不想那岑亦出现,那人偏偏出来惹人厌。想找他时,却连半点线索都不见。
彤旭为了彤昭的突发状况忙的焦头烂额,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一行人聚集在彤旭的别墅里。
海擒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韩夕坐在沙发上看的头晕,沈言和闫非则坐在另一边唉声叹气。
一周以来,毫无头绪,甚至连个针头线脑都抓不住。
铃——————!
电话声骤然响起,吓了大家一跳。
海擒一把抓过电话,急噪的喂了一声。
那端无声。
海擒又不耐烦的问了几声,刚想挂断,那个该死的声音响起,“叶潮汐,唉,没想到你的小宝宝看着挺健康的却这么不禁玩啊……算了算了,来东码头的旧仓库找你的他吧,呵,不过呢。。。有点心理准的好。唉,当初你怎么不救他呢?你还真是狠心……”
未等海擒说话,便挂断。
嗡嗡的盲音穿脑,像闪电一样劈得他立在原地。
宁宁,怎么了?为什么要有心理准备?????
众人未急反应,海擒便箭步冲了出去。
大家忙跟着。
外面又下起了雨,这个春天是个多雨的季节。
东码头靠近琴羽湾,中间一矮崖相隔,西面是如画美景,波声阵阵,如琴音萦绕,傍晚余霞落了一滩,像羞怯的少女半掩着脸。
那一日,与韩夕小宁还有闫非曾在这里留下多少欢笑?
东面,矮涯这一侧竟是坚平的壁面,本来缓缓的浪逼近悬崖却猛的扑来,瞬间变的凶猛无比。
一行人来到这背阴面的东码头,海浪拍拍的打着崖壁。
吱咖————
老旧的铁门竟未上锁。
一丝光亮透入泛着一股潮气的仓库。
步入里面,破旧的仓库空空如也。
随着光线渐入,视野变的清晰。
墙角的草堆上,一丝白点。
沈言把门彻底打开。
所有人睁大眼睛,下一刻,全部惊呆在那里。
赤色的草堆上,窝着一个人。
身不着衣物,白晰的肌肤坦露在外面,明晃晃的阳光映着他煞白小脸。
闫非最回过神来,挡住海擒的眼睛大喊,“别看!”
挥开眼前的手,如着了魔般,一步一步上前,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人。
凌乱的发下,圆圆的小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嘴角破裂处渗着红白浊丝,圆圆的大眼睛,只是没有睁的大大的,而紧闭。
目光渐渐移下。
纤长柔韧的手臂和腿被绳子分别绑住,将身子拉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几乎折成两半。淡淡薄晕的两点红樱布满撕咬的齿痕。稚嫩的下体凝固着红色的蜡油软软的垂下,细看下去,苍白的身子上竟交错着无数鞭痕。最可怕的,身下的密处竟然,插着一根黑粗的木棍……
强忍住不别开脸,怎样的暴虐会至此?!
这个人,竟是他的宁宁……
抚上去,轻唤,“宁宁?宁宁,你醒醒,我是海擒哥哥,我来接你回去……
刚触到那人,却猛的一缩,紧闭的大眼似从恶梦中惊醒,惊的张开,空洞的看向四周,嘴里发出陌生的啊啊的奇怪声音。
海擒伸在半空中的手怔住,“宁宁,怎么了?你怎么了??”
眼前的人儿却想缩作一团,因手脚被缚只是无力的挣扎着。
大家都呆住,那呈不自然的角度软软搭在一旁的手脚,分明是被挑断了筋骨……
电话声响,海擒心里一抖,他恨透这尖锐的铃声,“喂……”
“叶潮汐,看到你的小宝宝了吧,呵,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那老变态自己都不行了还知道用棍子这么情趣。”
沉默着,只有紧握的手方显此刻是多么的激动。海擒蹲下身子,松开拳头轻轻的解着绳子,被触撞的那人又是一激灵,他却未收回手,依是慢慢的轻柔的解着。
绳子从手中滑掉,耳边那声音又响起,“唉,谁让他功夫好的很呢,不断筋他是一点都不配合啊。。”
轻抚着软软的手,小宁闪着无焦距的大眼惊慌的张望,用力想收回手,却再也使不上力气。
那样一个好动,习武的孩子……
“他的眼神也很奇怪吧?你的宝宝眼神很犀利呢。。瞪的人家客人都没有性致了,呵呵。啊,还有还有,他叫骂的功夫真不赖,要是叫床也叫的这么好,想必也不会被玩的这么惨吧。不过可惜,他的技术烂得狠,还总是骂人,我只好让他乖乖闭嘴喽。。。”
细细的依呀声从喉咙里咕噜而出。
再也听不到了,海擒哥哥,你快来啊!……海擒哥哥,我们比试一下吧!……海擒哥哥……海擒哥哥,我爱你……
岑亦下的药,没人可解。
把电话用力掷向一边,声音吓的那人一哆嗦。
他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现在瑟缩在一堆杂草上,赤裸着身子,身下淌满了红白的浊液,羞辱他的东西还插在他体内。
握住那令人作呕的棍子,用力一拨。
唔!————
小宁挤出细细的一声。
展开外套温柔的包住住他颤抖的身子,眼泪,萦在眼框中。
天呐!他才十七岁!………就在几天前,他才过了十七岁的生日……
不管怀里的人多么抗拒的扭动着,依是紧紧的抱着,像揉进身体里一般。
千言万语都化为泪水落下。
渐渐的,有什么湿了肩膀,轻轻抬头,那孩子大大的已不能视物的眼里,已萦满泪水……
“宁宁!宁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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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了有一周了。
自回来,小宁一直竟是很娴静,常在窗边一坐就是一整天。
只是再也不见活泼的笑容,爽朗的笑声。
除了还能听见,全身尽废。。
海擒终日陪在他身边,韩夕看在眼中只能无语的叹息。
看过很多医生。
鞭伤和破裂的私处与肠壁慢慢在痊愈,而别的伤,都没有治愈的希望。
每一个都如此说,可海擒仍不想放弃。
独处时,搂着他,在窗前坐定,晒晒太阳,说说他们的过往。
“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总是派很多人到处阻截我……嗯?”拥住他,浅浅笑着回忆着往事,怀中人自是无法回应,他却依旧自言自语。
“还有啊。。。还有那次在你家。。我们打了好半天,呵呵,你就像好斗的小刺猬……
“海边玩的那次。。。你泡在水里,和韩夕在沙滩上跑来跑去的……多开心啊。。。。
“还有那次我们被劫,你中枪,闫非替你取出来那次。。。。我的宁宁是天地下最勇敢坚强的小孩。。。。”
“还有我们的初吻和……宁宁……”
雾水又湿了眼睛,轻抬起他的下颌,印上唇边,只是贴在一起,彼此相依。。。
意外的,他的小宁儿轻轻的伸出小小的粉舌,勾住他,纠缠,吮吸。这多日来头一次的回应令海擒狂喜不已,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罢了,怀中小人已是小脸通红。
羞怯的侧过头,依依呀呀的轻哼出几句,海擒明了,他的小宝贝要喝水,呵呵,真是个害羞的小东西。
把他在窗边的坐椅上安置好,天气好的不像话,敞开的窗子吹进柔暖的风,夏天要来吧。。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转身离去间,他怎见背对着自己的人,脸上浮起难已言喻的哀伤,眼泪在那人回身的一刻,倾泻而下。
雪白的小狗窝在脚下,全然不觉主人的异样,懒懒的打着打盹。
客厅里见到韩夕,笑笑,韩夕有些许微怔,他好久都没笑过了。。。
“宁宁怎么样?等会我去看看他。”倒了杯水递给海擒。
“今天看起来很不错呢。呵呵,有起色就好,改天我们带他出去散散心吧”
“好啊!还去海边吧,琴羽湾真美……”想起那时玩的开心,韩夕笑道,却见海擒一愣,方想起那是个什么地方,忙开口道歉,“对不起。。。。”
看韩夕低头愧疚的样子强抗出一丝笑容道,“别这么说,错的是我,干嘛说对不起。。。。。”
“嗯?”韩夕不知个中原由当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心中骂自己口快,便说,“怪我没护好小宁,让他出了意外……”
摸摸手中的水渐凉,于是道“我先上去了。”
“嗯,我也回房,一起上去吧,我顺便看看宁宁。”
二人路过大厅光滑的落地玻璃。
刚要走过,但听重体落地,咣的一声。
同时回头,定睛一看,顿时呆在原地。
一个白色的身影匍匐在地上,身下,全是血。
小宁……坠楼了。
或许该说,他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猛的冲出去,一把搂过宁宁还温热的的身体,一只小手颤颤的无力伸向他。全尽全力的笑着,一如初识般……嘴角开合间似有话要讲,却只是涌出了更多的鲜血。
海擒读懂了,他在说,海擒哥哥,我爱你……
那只手倏的垂下,大大的眼睛到死还温情无限的注视着海擒,虽然他已看不见。。
紧绷着,用尽全力紧绷着。
在小宁面前,要坚强,要保护他。
心里却一万遍的骂自己,你这样叫保护他!?叶海擒,你真不是人…………
阳光收敛它的光华,阵阵细雨奏起为他送行的乐章。
拥着宁宁渐渐冰冷的身子,温柔的四目相对,映过最初的爱恋,最后的心痛,千般柔情,万分不舍。
雨声渐大,层层雨雾交织着爱与惆怅。
终了,轻轻合上他的眼,眼角落下一滴泪水,与海擒落下的那滴融在一起,与千丝万雨融在一起。
于是,分不清那是雨还是泪。
只愿你,一路走好……小宁,我爱你……却……对不起你……
搂紧那人儿,终是仰天呐喊,
“为什么会这样,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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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后,他在小宁的房间找到了一封信,其实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
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些字,还有一支铅笔,笔的一端印着细密的齿痕。
这信,竟然是他用嘴咬住笔所写。
海擒哥哥,我走了……
我自己都无法忍受这个样子待在你身边
我怕,怕你的爱,终将变为怜悯
我父亲对你犯下的错,就由我来偿还吧
永远不要背负着对我的愧疚
你没有对不起我
一切,亦是,我愿意
和你一起的每一天在我眼里,似乎都只是一秒
而离开你,即使一秒也像一世纪
我走了,去天堂过那漫长的无数过世纪了
海擒哥哥,我多想再这么叫你
我多想再说,我爱你……………………
纸皱皱的,酝开一朵朵水花
那是,小宁的泪
心,被狠狠的揪住,仿若再无法呼吸。。
久违的心碎又重临了……
第九章
窗外,是淅沥不停的雨,究竟下了多久,韩夕已没有心思去思索了。叹口气,网上不见鱼的身影也只好关闭了电脑,走到窗前站定。此刻他的
眼睛不由地紧盯着窗外的一处,就在几天前,未宁就在那里静静地走了……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他还是不习惯有人在自己眼前就这样死去,因为他总会有种幻觉,他总觉得有人在向他招手,在对他说快了,你也快来陪我们了……人生还真是脆弱,在那刻之前他怎样也没想过小宁会选择自杀。他曾是多么天真、无忧无虑、生活中充满了阳光……
“小宁,你好傻……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你难道不明白叶海擒他是真的爱你吗?你好傻……好傻……”伸出手轻触着有些冰凉的玻璃,不由地想到了去年的巴黎之行。那时的自己和旭是多么的幸福,而现在,他们似乎又回到了起点。自从叔叔的那次交易失败后,他似乎也忙碌了起来,他没有对自己说什么,自然也不便问起。但是他清楚,这一次,叔叔的产业肯定是遭受了重创。那么,旭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他的,自己和他最大的考验就要来了……“小宁,如果我像你一样拥有叶海擒这样的爱人,即使再苦,再难,我也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叶海擒,
啊不,或者现在该叫他叶潮汐了。就在刚从旧仓库把小宁接回的时候,韩夕曾经到他家中帮他收拾些衣物之类。在彤未宁的卧室里,他发现了清楚地写着叶海擒身世的文件夹。顿时,他明白了为何他三番四次地劝自己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为何他会对未宁如此体贴温柔……但是他相信
,叶海擒对于未宁并非只是利用。因为那日在旧仓库中,他的眼中的痛和未宁坠楼后的绝望都是绝对演不出的。“小宁,我真有些嫉妒你了……”生平第一次,他有的嫉妒的感觉。
在闫非家中,他和沈言都紧紧盯着坐在他们对面的叶海擒。自从彤未宁自杀起,叶海擒就变的安静异常,甚至连饭都不吃。每天闫非都只能在沈言的帮助下强行给他灌些流食而已。看着这样的他,闫非和沈言心中都有说不出的苦。值得庆幸的是,岑亦并未有新的的动作,这让他们都
不由地松了口气。但是,必须有个人来让叶海擒清醒过来,否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要付之东流。但是三个人都只是静静地坐着,谁也不愿开口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一阵敲门声清晰地传来。这样的雨夜,还会是谁?闫非和沈言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闫非走上前去开门,而沈言则掏出枪闪在了门旁。
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看清来人闫非不由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会是他。“韩夕?这么晚了你怎么跑来了?”
待韩夕走进,沈言确定他身后再无他人才放心将枪收了起来。
看了眼沈言腰中的枪,韩夕淡淡说道:“我本想打个电话,可是想想还是来一趟的好。明天早上,我们将要为未宁举行葬礼。”原本他是打算等彤昭回来的。毕竟他还是自己的叔叔,未宁的父亲,他有权再见自己儿子的最后一面。但是,彤旭告诉他彤昭暂时是回不来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同意在明天将未宁下葬。“你们都是未宁的朋友,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再去送他一次。”
“谢谢你来告诉我们,只是……”闫非有些为难地看了下里屋,“他恐怕还是不行……”
“他……还没恢复吗?”略微沉思片刻,韩夕抬起头望向闫非和沈言,“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点点头,闫非将韩夕带到了里屋,然后和沈言一起到了阳台。
“叶他,不会再受什么刺激吧?”沈言有些担心地问着。毕竟,韩夕和彤未宁,和叶海擒的关系都甚密,他担心叶海擒见到他又会想起彤未宁 。
看了看被关上的房门,闫非无奈地道:“现在他能被刺激一下说不定倒会好了。既然你、我都无计可施,那就让韩夕试试吧。如果连他都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只有听天由命了。”他还清楚地记着当他告诉叶海擒韩夕被欧展云强暴的时候他激动的模样,那绝不止愧疚那么简单。希望一切如他所想。
这样的叶海擒,是韩夕从位见过的。不似当初天台上的孤独,没有了往日的自信,也没有了昙花一现的温柔。如今的他憔悴得似乎连他都可以轻易将之击倒。不由地,他在心中念道:小宁,你以为一死就能将一切化解,却不知将你所爱和爱你的人伤成了何样。小宁如果你可看到你海擒哥哥现在的样子,你一定会后悔当初的选择的。
叶海擒听到有人进来,却不愿抬头,双眼直直盯着地面。似乎他的宁宁还躺在那里,浑身是血。他好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闫非和韩夕的劝告,执意将那个孩子拉入这场与他不相干的战争来。他的生命里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阳光,而他却亲手将他毁了,他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