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太平————lose lilith
lose lilith  发于:2009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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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敬爱的三皇兄,这一点永远也无法改变。但别的什麽也不是……”闭上眼睛,平整自己紊乱的呼吸,然後微笑。

“对你,我只能说抱歉。”睁眼,是一双伤心的眸子,惶惶忽忽,盈盈闪闪。长长的叹气,橡是要吐出生命一样,可是回复我的,却是冷冷的笑,不带任何温度,“锦儿,你最了解三皇兄的,一向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会怎麽做?”

“抢……”一字刚出,却让我惊慌闭口。不安看向他,得到的确实赞赏的回应。如果他要我,那麽青辉就必死无疑。

 

“聪明如你,青辉我是一定会杀的。”明黄的袍子衬著鲜红的血迹分外刺眼。

“杀了他你又能怎样,你永远得不到我的。你只是我的哥哥,其他什麽都不是。”我强做镇定,硬是若无其事的对上他。

“没有了他,痛苦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他笑,阴阴邪邪,然後转身离去。

“你!”我心中一惊,支起身子想追,却又无力的跌回床上。下一刻进来的人更是让我心凉如冰。似……锦?

“为什麽你还在这里,为什麽你不随我大皇兄走?”闭上眼睛,悲伤难抑。不解,惋惜还有责怪,对似锦我再是无能为力。

“锦,你知不知道,我有时真的很讨厌你!”他走至我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著我,像极了皇兄的无奈。

“我喜欢若宏,可是你真以为有情人会终成眷属吗?就因为我是男人,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他嫌我,嫌我脏。可是他却包容了一个妓女的肮脏,而那个女人更本就不爱他!真讽刺……”

他的眼眸泛著浓浓雾气,却咬著下唇说出那些令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的话。

“我随他走?”他摇摇头,“我追他逃,我已经身心俱疲。三年了,他一味责怪我却从未问过我为何留在皇上身边?”

手抚上我微乱的头发,示意一个宫女递上梳子又退出去。为我梳理一头浓密而长的青丝。

“皇上是爱你的,他对你的爱让我看的好心痛。你可曾注意过宫里的妃子,每一个都是你的影子。你的眼睛,你的鼻子和唇,你一头美丽的青丝,你的身姿,你的笑容,你的聪慧,只要有一点像你,他就将其留在身边……”

我诧异,眼睛随著他出口的话语一点点睁大。

“似锦更本就不是我的名字,我的真名叫易凤。似锦不过是他说我最像你,你的清丽你的高傲,你的细致你的孱弱。而我,留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他像若宏罢了。”他淡然一笑,凄清苦涩。“真是……可悲……”

皇兄说过似锦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两个人。原来一个是大皇兄,令一个人,却是我。易凤苦苦追著大皇兄却得不到回应,而皇兄更是将那份情压抑在心里,这样的两个人,借著彼此的容貌寄托著感情……互舔伤口。

“你喜欢著那个刺客吗?听说他是你的侍卫,半个月前将你劫出宫的是他,趁著酒会行刺的人也是他吧?”

见我重重的点头,他叹了口气,从自己头上扯下一根发带系住我的头发,让其松松垮垮垂下。

“他爱你吗?”

我点头,脸上飞过两朵红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你可信他?他这样名目张胆的刺杀皇上,全然不顾你的安危。他是你的侍卫,若不是皇上爱你,你可是死罪。再说不管是多大的冤仇,他已带你离宫,大可以与你天涯海角,为何又回来。你真的信他对你的情意?”

“易凤,虽然他是骗了我,虽然我还是怨他,可是我相信他。即使他对我真的是虚情假意,我也认了……”

看见易凤理解的目光,我心中了然一笑。

你又何尝不是呢?明知大皇兄的冷酷决然,明知他对你有义无情,你独自伤心,却没有怨恨过他半分。你对他的情,使你容下了所有的痛苦和悲伤。似锦似锦,既然相似,我的心亦是如此。

下床换过一身衣裳,披上皇兄搁在一边的黑色狐裘,在腰间别过一个精致的酒壶。我轻轻拍了拍易凤的肩,柔和的对著他,“所以,我要救他,请你不要阻拦。”

被点穴的他不能动弹的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惊奇又哀伤。是惊奇我对青辉的执念呢?还是惋惜皇兄对我的爱怜?无从知晓。

“今朝一别,何时再聚?不过若我能与青辉远走高飞,我一定会传书告诉你你的‘凤哭’,他很喜欢……”

第二十三话  聚散匆苦恨无穷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阴暗的刑室,充斥著皮焦肉腐的气味。炭盆烧的很旺,可这样的温暖却让人不寒而栗。数十个侍卫直直的躺在我的脚边,却不是由於点穴,而是真正的死亡。下手的人是我。我不是善人,也许沈青辉是对的,我所谓的慈悲,是在自身一切安好的前提之下。一旦我被得罪,那麽他人的性命与我无关了。虽然知道他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但是直接残忍的伤害青辉的人也是他们,所以他们该死!

从不曾想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会和青辉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每一次都是匆匆忙忙,每一次都是伤他至深。青辉此时的身上,已经体无完肤,沾盐的鞭子,烧红的烙铁,生锈的铁链,每一样都可以与他身上的伤相应,特别是胸上模糊一片的血肉,可见白骨森森。原本就被毁了的容貌又是一次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心中一阵绞痛,胃里翻腾,一股恶心的酸味涌上喉头,几乎止不住就要呕起来,却又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从侍卫身上翻出铁链的钥匙,解开他被缚的手脚,就见他向我身上倒来。用我的狐裘裹著他,自己换上一个侍卫的衣物,顺手带过刑室一角的相思剑,我艰难的扶著青辉向外走。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宫里白天防备并不森严,从隐蔽的刑室到较进的宫门也是隐蔽的一条小路。可是到了宫门口,却犯难了。自从刺客事件後,出入宫门都要凭借腰牌。我被皇兄看得死死的,别说出宫,就是离床一步都很困难,身为刺客的青辉自然更没有腰牌了。正当我扶著略微苏醒的青辉躲在一边思考是否要等天黑行事的时候,一个兰色的身影落在我们身边。

是友非敌!我放松一笑。一双美目向我一瞪,红唇轻启,虽未出声,但要说的话却是清清楚楚,‘愚笨无知,无药可救!’

一刻过後,宫门口出现三个人,一个看似柔弱的人裹在一袭黑色狐裘中,由一个宫装美婢搀扶著,旁边跟著一个侍卫。守门的侍卫觉著有些古怪,就上前将其拦下来。

“你们干什麽的?腰牌呢?”见是月贵妃的腰牌,口气一下谄媚起来,“姐姐原是月妃娘娘的人,怪不得长的如此标致。不知这位是……”见拿腰牌的美婢搀扶著那个裹在狐裘中不露缝隙的人,侍卫不禁对其好奇起来。

“大哥,实不相瞒,这位正是月妃娘娘。”见侍卫慌慌张张要下跪,美婢忙将其扶起来,“最近宫里出了刺客,娘娘要去庙中为皇上祈福。为了安全,才乔装打扮成这样,大哥莫要张扬。”

说著一锭银子进了侍卫的手中,“这个请两位大哥喝酒,这天也怪冷的。”

侍卫点头称是,还殷殷勤勤送了我们一段,让我著实出了身冷汗,直到那美婢指著远处一辆马车,一颗悬著的心才安静下来。

“红泪!”马车前座的人竟然是红泪,我有些吃惊,而见到我她显然也并不知情,一脸诧异的样子。再看向那美婢,她狡邪的对我一笑。

红泪驾著马车激起尘石滚滚,车内是那美婢一直盯著我和昏迷不醒的青辉,看的我尴尬不已。微愠的对她笑了笑,“月妃娘娘,多谢你这次相助。”

“主上,你这样讲太见外了。当年不是您放我走,如今哪里还有什麽月妃,怕还是那个把封月门搅的人人头疼的月霜呢!”

“封月门是师傅创立的,头疼的自然也是师傅。两年前你哭著闹著说喜欢上一个人,要追随他离开封月门,师傅原本就想放了你,可你也闹的太过分了,所以才被锁起来闭门思过,我啊,不过是给师傅说几句好话罢了。”她既然提起当年的事,我自然要给她解释清楚。初见她我真是吃惊不小,一向淘气的月霜俨然一副母仪天下的温婉贤淑,害我猜疑了很久。现在看来还是江山易该,本性难移。

“不过,我没有想到,那个让我们月霜情窦初开的人会是皇兄,他什麽时候下的江南,我竟豪不知情。”

“那时我才十八岁,哪管他是天子还是布衣,只是跟了他。这什麽贵妃我并稀罕,因为我不过是他众多女人的一个……”她转眼又恢复了清冷绝丽的月妃,一双美目悠悠看著我,一丝苦楚。

“而且……到後来我才知道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微微侧头避著她的目光,一丝慌乱,“而他那次去江南遇到我也并非巧合,他每年都会去江南几次,在你常去的地方守著…………”

我吃惊地听著一切,我不知道,我从来就不知道,皇兄竟为了我去江南,那几年正是他刚登基,事务繁忙,虽然一年只去几次,却也著实不易了, “月霜,我……”

“我原先不想帮你们,因为我恨你的无情,我为皇上不值。可看到你为了青辉竟愿舍弃一切跟他走,也不惜与皇上对抗,我才下决心帮你。你并不是无情之人,只是你的情不属於皇上,这样的你我还有什麽怨恨可言……”

她一双水波荡漾的眸子凝视了我很久,然後又看了看我怀中的青辉,长叹一声,“你别怪皇兄,由爱生恨是人之常情。尤其他是皇上,被人夺爱自是这般……”

我点头,不免又有些担忧,“我知道,但终老此生,我对皇兄只有抱歉二字。我会一直陪伴青辉左右,生死与共。倒是你,怎麽回去交代?”

“你放心,到了前面的寺庙将我放下,我自有保身的法子。”她飒然一笑,风情万种却难掩无奈,“你认为我是怎麽作为贵妃才活到今日的呢?”

我默然,因为深宫是非我知道太多,看来宫里又要多几缕替死的冤魂了。而她,也明了的不再多言。於是一路无语。

送至寺庙,月妃就下了车,雍容华贵的与我们互道珍重。看著这位美丽高贵的女子,心中一阵悲叹,昔日封月门纯洁无忧的月霜,被所有男孩子捧在手心的小女孩,也成了皇城中勾心斗角,善用心计的女人。虽然感谢她帮了我们,但不免为那些无辜的替死鬼哀叹……

“红泪,辛苦你了,到下一个镇子再找地方休息吧。”听马蹄声起,风吹门帘的声音,无由的将怀中的青辉搂紧。

我不会再让你因我而伤了,沈青辉也好,皇兄也罢,没有人能拆散的了我们。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冰冰冷冷的睡在那边……

你说过,你要保护我一生的,所以你绝对不可以有事……

第二十四话  望人天北凄恻积

“红泪,就在前面的客栈休息一下吧!”等红泪和我将青辉扶下马车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虽然走进客栈我就有些後悔,可见红泪一脸疲惫的样子,心中不忍地在一些看上去像地痞山贼的贪婪目光下走了进去。

“小二,给我们两间上房,再备些酒菜端过来。”红泪吩咐道。

“这几位客官对不住,客房刚刚被退,还没打扫过。二位就在下面先用膳,过一会儿小的领你们去。”见这小二倒机灵讨喜,我们也只得勉为其难的在桌边坐下。

“哟,这位姑娘看上去很累呀,来来哥哥们给妹妹你推拿推拿。”才刚坐下,一个大汉挤眉弄眼的领著一群流口水的人就围上来,目光肆无忌惮的围著红泪转,脏爪子还急急伸出来,却被红泪灵巧的避过。

“大哥,你看这两位公子感情真好,从刚进来就一直贴在一块儿呢?”一个年纪青青的手下倒是一双眼沽碌碌盯上了我和靠在我怀里的青辉,说著还伸手想接裹住青辉的狐裘。

“你放肆!”我一怒,抓过一根筷子打开了他伸来的贼手。却忽略了後面突如其来的攻击,被为首的大汉拉下了披风。

一片抽气声後是大汉恶心的淫笑,“我还未曾见过这样标致的男人呢?不知是那里的小官,看你身边这位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真可惜了!不如跟了哥哥们如何,保证让你们欲死欲仙……”不堪入耳的话语让我皱起了眉头,不过却在下一刻展颜。看到他喉间的筷子,我微笑著向一个飞身而至的男子点头致谢。

群龙无首的小贼们一时慌做一团,跌跌撞撞地逃了开去,正要上前,却见红泪一个箭步上去,露出从没有的娇羞,甜甜叫了声‘凌大哥!’

那男子宠溺的摸了摸红泪的头,脸上的微笑使本来平凡的容貌添了分俊秀。“你呀,要走也不留封信,害我找的好苦呢?”

“我也不知怎麽回事,突然的就这麽启程了。”红泪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扶起青辉走了过去。“不过谢谢凌大哥出手,那贼子竟然这麽侮辱殿下。”

“哦?你就是那个九王爷?”他浅笑著向我行礼,目光却在青辉身上徘徊。“久仰久仰,在下凌未风。”

“可是武林中势力称霸江南的天凌山庄少庄主。”我也按理回礼,还不忘询问他的真实身份。

“正是在下,不过家父已经病故,所以我是庄主了。”

“失敬,失敬。”

“王爷,这位是……红泪的师兄青辉麽?好象受了重伤。”我轻憋一眼红泪,这个红泪啊,什麽都好,就一张藏不住话的嘴巴,对自认是好人的人什麽都不会保留的。

“这……说来话长。”无力的坐回桌边,让青辉伏在我身上,我示意他们坐下慢慢聊,还吩咐小二端上酒菜。

“原来是这样啊!”听我大约的概括了事情经过,凌未风微笑著邀请,“既然几位是要回江南,而王爷府又住不得,不如我们结个伴,路上有我天凌山庄的分号,可以取最好的药物治好青辉公子的。到了江南,不妨在我那里小住,再令谋打算如何?”

“这……”主意虽好,可我不清楚这凌未风的人品,总有些顾虑。可红泪却一直暗暗的朝我点头,看来是很赞成她的凌大哥的主意。

也罢,看青辉这昏迷不醒的样子,我不如信这人一次,更何况名镇江湖的天凌山庄应该不是欺世盗名才对。“那就多谢凌公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日,当我们到达令一个城镇时,凌未风果然言而有信的将我们安置在别庄里,请来最好的大夫,为青辉细细诊治。

“怎麽了?”当我按照大夫的吩咐备来笔墨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古怪,凌未风一脸怜惜的拍著怀里正哭泣的红泪以示安慰,大夫一脸凝重的摇头,看见我来又重重叹了口气。

“那位公子他身上受的只是皮外伤,静养一段时间没有大碍的,不过伤疤就很难去掉了……”看大夫预言又止,我的怒气止不住上升,“就这样?”

“不,公子脉象混乱,心力十分憔悴,想是过度耗力而至,加上受伤颇重,流血过多,恐怕……已经毁了身子,活不了多久了……”

‘啪’,砚台落地而碎,溅起墨滴如花。红泪惊的止了哭声回头看我。凌未风又是温柔的一阵安慰,那个大夫已被我手中握的吱吱嘎嘎的相思剑吓的跌坐在地。

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上前搀起大夫,强装柔和的问道,“最多还可坚持多久?”

“也就一年半载吧……”

“给我救他,不管花多少银两,要多少药材都行。”凌未风和红泪惊讶的看著我,我苦涩一笑,因为连自己也发现话语中压抑不住的颤抖。

“你们还是令请高明吧。再好的药,怕是也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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