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小孩之不得不爱 上————艾汐
艾汐  发于:2009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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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打着赤膊一拉开门,就看见一个男生正举起拳头敲门,差点要敲到自己脸上,被他很及时地避开了。
幸许举高了手才到小令的鼻子,因为小令又长高了,现在都有1米九了。
幸许一看见小令的样子就呆住了,因为小令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高大健壮的体格,深麦色的皮肤,有着西方人的体格,却长一张十分古典的东方男子的面孔,脸型秀长,眼睛居然微微上挑,这不是传说中的凤眼么?
而且小令一听说他是新来的同居人就十分热情地担任起了接待工作,告诉他东西放哪里比较合适,哪里可以洗澡,哪里可以上厕所,还问他有没有吃晚饭,要不要等他一会洗完了澡一起去吃饭。
幸许现在几乎想感谢上苍,把这样一个完美的理想的对象放在了他面前。
他听小令问他要不要等他,立即忙不迭地点头:"我等你,等多久都没关系。"
小令笑了:"我又不是女孩子,没那么磨蹭,你等我五分钟就好,我带你去学校食堂吃饭。"
幸许就象刚刚孵出的小鸡会认第一个见到的动物做妈妈一样,他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温柔又热心的男孩子。然后整个大学期间他都纠缠着不肯放手,让小令十分地头疼兼无奈。
一个多月后,小令和幸许已经混得很熟了,两个人都是热情开朗的性子,极容易交朋友,加上幸许又刻意粘着小令,两人没多久就成了莫逆之交。
"幸许!你的邮件,还有一个大邮包呢,传达室的老大爷要你带学生证或者身份证去取。"一个同学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说完话又跑下去了。
"谢谢你,热心的同学,有空请你吃饭。"幸许赶紧探出身去
"不客气!"那人边跑边挥手。
"什么包裹?才来多久啊,家里就寄东西来了?"小令笑嘻嘻地拍了拍幸许:"有好料要分享哦。"
"应该不是家里,大概是出版社吧。"
"出版社?"
"我是月月花与心杂志的自由撰稿人,每隔一段时间出版社都会给我寄东西过来的。"
"月月花与心?"
"是啊,是北方的一家出版社,名气也不是很大,你应该不熟悉。"
"我没看过这样的杂志,但是这个名字好象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见过呢?哦,对了,昨天坐我们前排的女同学田笑笑就在看这本杂志,我当时还以为叫月月花心呢,心想这杂志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是的,昨天我也有看到,这一期里面有两篇文是我写的呢。等稿费到手,我请你吃饭。"
"晕啊,你说的不是真的吧?"小令象看怪物一样看着幸许,他好象是学化工的吧。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以后给你看出版社的合约书。"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吃惊,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小令做无比倾慕状。
"呵呵,纯粹个人爱好,怎么,对我刮目相看了。"
"那确实,这个学校里是能人真的很多,寝室里其他人都是边打工边学习,听说有两个收入还不错,而你一个理科生居然会写文,还是什么自由撰稿人,怎么大家都那么厉害??而我除了打球什么都不会。"
"会打球也很厉害啊,至少体格会很好,我就很羡慕你。要是我象你这样健康就好了,也不会一吹凉风就感冒了。"幸许这两天确实直打喷嚏,许是对南方的湿冷不适应,一入秋就感冒了。
"你的身体确实是差了点,以后你跟着我多运动好了。"
"谢啦!我可能做不到,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体育运动了。特别是球类运动,我纯粹一个球类白痴!"
"要是你不喜欢打球的话,我可以每天早上陪你起来慢跑啊,那个没有技术含量的。你看你这张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不多锻炼下身体怎么行呢?"小令捏了一下幸许的脸蛋,幸许是那种能激起人保护欲的男孩子,至少外表是。
幸许眼珠子一转:"小令,你对人真好,难怪才开学没几天,你就收到那么多女孩子写给你的情书。你是不是对她们也这样热心啊?"
"怎么可能?那些女孩子我一看见就头疼,不过就是看我打了两场球而已,就想方设法接近我。我对那些盲目喜欢我的女孩子一向是敬而远之的,如果对她们太温柔,会让她们产生误会,那我的罪过就大了。所以我现在宁可跟男生在一起,做什么都自在,热心点也没关系,绝不会有人误会。因为男人不能让女孩子哭。"
"呵呵,看不出你还挺绅士的嘛,知道不能让女孩子哭。"幸许嘴上在干笑,心里却骂道:"混小子,你不知道你这样我也会误会的吗?还敢摸我的脸,让女孩子哭不可以,让男孩子哭就可以了吗?"
从那时候起,幸许就有一种很悲哀的预感,自己以后一定会为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哭。
又一个月后,T大校园的林间小路上。
"小令!小令!就算你不肯接受我的感情,我们做好朋友还是可以的吧?"幸许赶上大跨步地往前走的小令,这已经是他第N次告白被拒绝了,他看见小令有点生气,忍不住上前去拉他。
小令急忙甩开了他的手:"这是在大路上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令,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真的怕你再也不理我。"幸许一脸的可怜巴巴,象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幸许,我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的,可是,为什么你会忽然想起要跟我告白呢?而且一个月还来了好几次,一般男人是不会向男人告白的吧?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小令有点气急败坏,幸许说什么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谁知道约到了树林里又是一次大告白。
之前还有几次小告白是写情书和发手机短信,看得小令头上黑线直冒,一开始他还以为幸许在开玩笑,后来发现他居然真的想追求自己,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小令不是没遇见过对自己感兴趣的男人,但是象这样不含蓄,完全直线条的思考问题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之间靠死缠烂打可以解决问题吗?
"我知道你是个男人,而且我也是个男人,但是,我们都对女生没兴趣不是吗?"幸许说得很慢,却也很笃定。
小令浑身一怔,立即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四周低喝道:"你胡说什么?"
他心里很气恼,早知道幸许是这样的人,自己就应该狠下心,在第一次接到告白信的时候就不理他。偏偏自己对这个人似乎没有抵御力,竟没有办法甩掉他,大约是经不起他脸皮厚地求恳,居然到现在都和他维持着朋友关系。
"你不要否认,是不是同类,我第一眼就可以感觉得到,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接触过不少象我们这个类型的人。小令,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对那些追你的女生完全没兴趣。相反,你有时候会注意某个类型的帅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小令沉默了很久回答:"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希望再收到你的告白。"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你明明也是喜欢男人的啊?"幸许不解。
"也许你说的都没错,可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型。"小令也干脆说了心里话,希望可以跟他一了百了,他再纠缠下去只会给自己添麻烦,小令讨厌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喜欢什么型的?我可以改啊。"幸许急了。
"我喜欢的不是什么型,我只是喜欢他。幸许,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们以前不是一直相处得很好吗?我其实很喜欢你单纯开朗没心机的个性。但是,如果你再纠缠我,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的,真的,这次我一定说到做到。还有,最近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你也尽快忘记比较好。"
"什么嘛,你说得倒轻巧。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呢,谁知道你居然已经有了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坚决,幸许哭丧着脸,连声音也带了哭腔。
他难过的样子让小令觉得有几分不忍,却只能不回应。
幸许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到这个学校来后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后来确定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简直是高兴得要疯了。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双的,所以决定等一等看,因为追你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多了。每次比赛,操场上有一半的女孩子都是你的啦啦队,明明比你帅的男生大有人在,不知道你的人缘为什么特别好。我仔细观察了几次你对待那些女孩子的态度,最后我发现,根本不会喜欢上任何女孩子的。因为你跟我一样,我们都是天生的guy。
"不!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天生的guy,只是我爱的那个人碰巧是个男人而已。我只爱他!永远!"小令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一反平时的嬉皮笑脸,神情认真得可怕。
"小令,你是玩真的么?"幸许不能置信:"象我们这样的人要找个人固定下来有多么难啊!你怎么能够肯定就是他了,你毕竟也才18岁啊。"
"幸许,没见过他的人是不会明了的,他对我而言已经是极至,不会有人超过他在我心中的位子。"
幸许愣了一会:"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
小令忽然神色黯淡:"我现在想见他都不能够呢。他是个直的,我喜欢他让他觉得我有病呢。也许以后我不会再跟他说我喜欢你这句话,但是,这句话我只留给他!没有他的爱我也不爱任何人,宁可孤单一辈子。"
"小令!"也许小令脸上的神情太过悲伤,竟让幸许忘记了自己的心情,忍不住安慰他道:"小令,你不要太难过,条条道路通罗马,得到幸福未必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你也可以多看看周围的人,比如我。"
"幸许,要是我象你一样有勇气就好了。不过,你还是别对我抱有期待比较好,不想你最后跟我一样的伤心。"
"小令,既然和他在一起你这样不快活,为什么不干脆放弃呢?你知道吗?我从来没看见过你这样子,这都不象你了。"
"是吗?也许这才是真实的我呢,你平常所看到的我,只不过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希望的样子,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也愿意成为他想让我成为的人。他希望我一直不要长大,永远活泼天真,我就如他所愿,尽量扮演好角色。而且,我也没有觉得不快活,没有比爱他更让我觉得快活的事。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爱他,我才会真的快活不下去。"小令淡淡地说出让幸许瞠目结舌的话语。

夜已经深了,小令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四周全是寝室里同学的呼噜声,他的思绪晃晃悠悠地又飞回了开学前的那个暑假,那个暑假发生的事情让他和哥哥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要是自己永远不长大,那该多好啊。
那天是宋元曲的生日,正好是开学前几天,小令很高兴可以过完哥哥的生日再去学校,所以他本来准备了一个很完美的两个人一起度过生日计划的,谁知道宋元曲从早上出去到晚上吃饭时间都没有回家。
那天下午他还去了一趟胡阿姨家,结果只有佳佳在家,胡伯伯上班,胡阿姨好象出去有事去了。
佳佳看见小令很高兴:"小令,我正好想去锻炼一下,我们打球去。"
若是平时小令一定会响应,因为他也是那种一天不打球就浑身不舒服的人,但是那天他心里有更加不舒服的事,所以连他最爱的打球也引不起他兴趣了。
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不去!"就准备往门外冲。
被佳佳一把拉住了:"你怎么搞的,跟丢了魂似的,谁招你惹你了,说话这样硬帮帮!"
"不关你事,我还要去找我哥,你别在这里碍事。"小令扒开佳佳往外走,忽然又回头:"佳佳,你真没看见我哥?"
"没看见,我一早出去了,现在才回来,我说小令啊,你哥这么大的人了,绝对不会丢了的,你干嘛总象个断不了奶的孩子一样总盯着他不放啊。"
"你胡说什么呀,我哪有盯着他不放,今天是我哥生日,平常他都是很早就回来跟我两个人一起过的,今天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你是瞎担心,哪那么容易出事。说不定他是跟我妈妈去相亲去了。"
"什么?"小令大叫了一声,震耳欲聋。
佳佳连忙捂住了耳朵,苦着脸道:"你不用叫得这样大声吧,你哥哥相亲又不是第一次。"
小令怒吼道:"胡阿姨到底在干什么?我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关她什么事?她干嘛没事总想给人牵红线。"
佳佳也变了脸色:"小令!你再给我说这样的话小心我抽你!我妈妈怎么对待你们两兄弟的你心里应该有数,她是把你和你哥当自己孩子看,才会这样热心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佳佳发起火来也很恐怖的。
"佳佳,对不起,我是一时糊涂才口不择言,你可千万别跟阿姨瞎说啊。"小令知道自己是昏了头了,连忙认错。
"说你糊涂你还真是糊涂得不轻呢!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你想想你哥是为了谁拖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拖油瓶?你哥为了你连高中都没有读,以前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一听他是初小毕业,见都不肯见就打了回票,你哥哥也不是不难堪的。现在好不容易你上了大学,你哥哥的网吧也有了起色,正是可以想想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你凭什么出来干涉阻拦他。"
"我没有!我没有!"小令连眼睛都红了,他确实对哥哥有愧,却依然嘴硬。
"你有!因着你自己对哥哥的独占欲,你对哥哥交往的女孩子没有不仇视的,你哥哥这个暑假也见过几个女孩子了吧,个个好象都带给你看了。你哥重视你的意见,你就越发地任性起来,说这个太高那个太矮,这个太胖那个太瘦,内向的你嫌人家太内向,外向的你嫌人家太外向,我看这个世界上,你认为适合做你嫂子的人应该还没有出世吧?"
"我没有!我没有!"小令除了这三个字,已经找不到为自己辩护的词句。
"也许你没有刻意这样做,但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你不想有人分去你哥哥对你的爱!但是,小令,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么?你哥哥也需要被爱啊。"
"我来爱他不可以吗?我把他给我的爱通通都回报给他,不可以吗?"小令终于叫喊了出来。
"小令!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佳佳呆了片刻才勉强笑道:"你这个傻瓜,弟弟对哥哥的爱和情人之间的爱怎么相同呢,你应该也不是小孩子了吧?"
"我,我"小令涨红了脸,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他终于夺门而出:"我先回去了,说不定我哥已经回家了。"
佳佳望着小令飞奔而去的背影,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怜悯和不自觉的忧伤。
"哥哥,你上哪去了,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吗?我都等了你一整天了,打你电话也总是关机,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啊?"小令回头望了下墙壁上的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心里更是火大,叫嚷得也更加大声。
"我去了网吧。还有,我手机忘记充电了。"
"你骗人,我去网吧找你了,没看见你,小丁他们也都说没看见你。"
"我一大早是去了网吧,但是后来马上又去了胡阿姨家。"
"去胡阿姨家干什么?为什么不叫上我?"小令眉头皱得死紧。
"叫上你做什么?又不是给你介绍对象。"元曲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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