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而行————弑爱
弑爱  发于:2009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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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清亮的黑眸里闪着光芒,象是漆黑夜幕里唯一的一颗寒星,散发着巧夺天工的金光。这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直视着那双略带哀愁的灰眸,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炙烤着对方的悲伤,将所有的寒冷都驱散开来。

“鹰……”
颞颥着对方的名字,象是在念咒一般,仿佛有魔法一样,一声声的呼唤渐渐缓和了心底里的那抹彷徨。
白皙的手掌抚上自己略显悲哀的脸庞,轻轻地、慢慢地,红艳的唇靠了上来,缓缓地、执着地贴上自己冰冷的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从微合着的唇传来羽温暖的气息,柔柔地、象是春风般的明媚,热热地、亦如烈火般灼人。
只是极其轻微的碰触,在贴合的瞬间就离开,留下的却是堪比末世来临的震撼。淡灰色的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急剧收缩着,又因突然的甜蜜而放肆地扩张,一丝不自知的微笑期然挂上唇角,如秋夜里的最后一朵鲜花,那样美丽而又莫名虚幻着。

“傻瓜!”
带笑的眼睛看上去特别晶亮,眸底深处,不知名的亮光闪耀着,比所有的星星都明亮,比彩虹更加美丽多采。红唇微微上翘着,形成一抹好看的弯弧,最后的一丝上挑,带着一点点幼稚的调皮。

呆呆地看着眼前灵动的人儿,冷漠在鹰的眼里瓦解,然后变得消逝无踪。
“傻瓜!!”
还是固有的亲昵,没想到原本贬义的辞藻从诱人的唇间流溢出来会是如此地惹人怜爱,无法克制地用双手抚摩住那朵笑容,怕它象一现的昙花悄然流逝。
“羽。”
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一点点的抖动,不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截然不同的、甜蜜的战栗。凝视着那抹微笑,好象自己的世界也豁然开朗了一样,天亮了、云散了、花开了、人也笑了……所以自己的阴霾消失了、不安散开了、惆怅逃走了、心动仍然加剧着…………

“鹰。”
回应的呼唤,很甜蜜、也很温馨,其实鹰从没有想过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但是从羽的嘴里发出来,却是那样的让自己心动和温暖。
“羽。”
回应,同时靠近,倾身占有住那朵让自己窒息的笑容,用自己的唇紧抓住对方的唇,疯狂、迷乱、肆虐的吻骤然落了上来。
你啊,总是在不经意间诱惑着我!总是不知情地引诱着我!你啊,羽,我怎么能放开你的手呢?!而又怎能开口说出事实呢?!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我害怕真实被披露后你会唾弃我,害怕你留给我冷漠的眼神、害怕你又再度舍弃我,所以,我开不了口……

唇和唇的接触,干燥对着涩然,然后象是不满于如此轻浅的碰触,彼此的舌在不觉间相互纠缠了起来。潮湿紧滤着沼热,在舌的缠绕间对换着彼此的银液,狂烈的、比山林间的烈火更炙热;狂乱的、较精神的崩溃更加痴迷。

就这样彼此依靠着、就这样深深纠缠着,如此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那么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裂痕、就不会有说不清的遗憾、就不会有永远无法逾越的沟渠!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讥笑的、冷酷的声音,在寒冷寂静的深夜里陡然响起,夜被撕裂了、击碎了、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风在吹,吹啊……吹啊……吹…………
猛地惊醒,鹰骤然转身,准备攻击的手却在眼看清对方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鹰,好久不见了。”
夜空中,只有月亮在闪光,朦胧的光,如果没有该多好,如果看不清该多好,可偏偏鹰看得是如此清楚、如此明明白白。
“上井?!”
涩涩、咸咸,原来声音也可以有味道,灰色的眸哑然地注视着来人,一抹狂异的慌乱清晰如镜。
“哈哈,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声音出自三人中为首的那一位,很高很高的个子,不输于鹰的伟岸,精练、锐利的眼神,此刻正如一把钢刀切割着鹰的自制。双手环于胸前,银色的月斜照在下巴处的那道伤痕上,开启的嘴角带着一份残忍的嘲笑。

“上井,你怎么会在这儿?”
其实惊讶更多于愕然,不明白为什么连上井都会出现在这距离2046年十二年的时空里。
“不就和你一样嘛,鹰。”
刻意地加重语调,着意地强调着此行的目的,根本不给鹰留下一点点迂回的退路。
“看来,你过得很快乐啊。”
“上井,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鹰,难道你还要问我吗?”
咄咄回逼,对峙着的两人象是斗兽场里的狮虎,一进一逼,根本就无半点叙旧的情怀。
“你是?”
不明白对方的来意,羽茫然地询问着。不知该怎样理解此行三人,究竟是敌?还是友?
“羽!”
“你就是羽?”
制止和问讯同时响起,带着的却是截然不同的音调。
迷惘地回望着鹰的瞬然慌乱,羽的唇还是自觉地做出了回答。
“是啊,我就是羽。”
残念惊然跃过男人的眼底,快得象是雷雨前的闪电,在划亮天空的同时就消逝在地平线。
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伸出的手被鹰迅速撤回的身体截然挡住。
嘲笑,还是嘲笑,仍然是残忍的嘲笑,在弥散在来者三人的笑容的时刻发出猖狂的讽刺。
“父子相见快乐吗?我看好象是如此哦。”
很轻很轻的声音,在羽的脑海里却比任何一次惊雷都嘹亮,月沉落了,无法置信地看着狂笑着的三个人,然后心痛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满眼狼狈的那个人身上。
“鹰,他们在说什么?”

第十九章 愧德
涩涩地,仿佛一摩擦就能燃火;沉沉地,似如千年古井般幽深。声音,带着不可想象的虚幻和飘渺,在冷风里散落着、飘零着,久久地不曾逝去,空荡的空气亦如连绵的山脊,这略带枯涩的声音就这样似有若无地回响着,余音袅绕、瑟瑟凄凄。

“羽,我…………”
解释在涌出口的刹那化为瑟缩,在悲伤的注目下变的瑟然、羞愧……最后销蚀,不知怎样去说、不懂怎么去表达、不明白该怎样做才能弥补现在所面临的空洞。
沉默、沉没、消融…………
黑色的眸象是无月无星的晚空,淡然无光;沉沦的心象是麻木的伤口,无嗔无嗫;痛、哀伤、背叛、愤怒…………种种种种,在凝视着那双淡色的眸时都化为了虚无。麻木、呆滞、空幻…………留在前一刻还感到无法置信的灵魂里,夜空般的眼盛载了太多太多的虚幻。

不要!不要!!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不要!!!
心里呐喊着,可声音却无法变得响亮,在冲出口的时刻转为虚弱的呻吟,低沉、无力,只是一点点的呻吟,显得那样的脆弱和挫败。
“哎哟,看来你还不知道真相嘛?!”
刻意拖长的尾音,在嘴角的冷笑加深的同时上扬着,带着十足的嘲弄意味,上井的脸上冰冷更加深沉。
“你?!”
声音颤抖着,转而注视着的眼漆黑一片,映着苍白的脸,羽的心里下了一场迄今为止最大的雪。
不相信啊!只是因为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啊!如果相信的话,那么自己又该怎样面对?
爱与恨、怨与悔,就这样互相纠缠着,象朝着不同方向的马车,在飞奔的同时无情地撕扯着自己的心,流泪了、流血了、流逝了,心脏里的空气好象被抽干了,呼吸变的如此急促,窒息、痛苦、无法释放的折磨。

“羽!”
想要冲上去,紧紧地拥住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身躯,想要亲吻那苍白的嘴唇,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那孱弱的身体。所有所有,在黑眸的逼视下变为空虚的奢望,只能哀痛地望着那个兀自困兽挣扎着的人儿。

“你是鹰?对啊,你当然是鹰啦。你不就是鹰吗?!”
喃喃自语着,象是要催眠自己不安的情绪一样,只是反复着同样的话语,好象只有这么做才能逃离自己心里的慌张。
为什么我都没有想到过呢?太多太多的巧合,太多太多的相似,可为什么我都没有去思索过呢?是不想去思考吧,是不愿去深究吧,只是想保留最后一份希望吧!那么现在呢?又该如何去面对呢?

自己的儿子,可笑!现在还能说是这种关系吗?还能吗?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缠绵、在那么多的温柔之下,还能说仅仅是单纯的父子吗?还能象过去一样抱头痛哭吗?还能感受彼此的体温吗?还能拥抱那温暖的胸膛吗?不能,怎么能?!如何能?!!

羞耻,象是双面刃,割碎了愧疚的灵魂,不能面对鹰,不能面对自己,不能!不能!!
不要这样啊!羽,不要露出那样的笑容!!不要让我觉得你是如此遥不可及!不要让我感觉不到你!!
鹰很痛苦,这种痛苦比失去一个人更加无奈。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并不是你离我而去,而是我明明看得见你、明明能够触摸到你,可你的心又在哪里?我看不到、感觉不到,所以痛苦、所以彷徨、所以手足无措、所以我想紧拥住你、所以我不能让你远离我,即使是一秒也不允许!

“放开我!!!”
大叫,夹带着一点点厌恶的思潮,用尽全力挣脱试图拥住自己的双臂,羽的身体本能地抗拒着鹰的再次靠近。
不要!不要再让我感到难以面对,好吗?!不要再让我觉到羞愧难当,好吗?!!不要再让我迷失在你的柔情里,好吗?!!!
“羽?!!”
被挣脱的双手停滞在空中,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丝的痛楚,在琉璃般瞳孔的底部,这痛楚急剧地蔓延着。
你要推开我的手吗?你要拒绝我的拥抱吗?难道你开始厌恶我了吗?
矛盾着凝视着彼此,眼神纠缠着,带点痴迷的情动,卷点无助的忧伤,就这样对视着,就这样纠缠着,明明渴望着对方,却硬生生地回绝着温暖。
“上井,他们好象在上演家庭伦理剧啊!”
嘲弄,调笑,不屑,讽刺,从狂笑着的三个人口里溢出,刺激着两个濒临崩溃的人。
你和我站在悬崖的边缘,我伸出手,你却没有接受,你给我的只有无辜的眼神和一点点心痛的滋味。我不知该继续伸出我的手,还是任由着你坠入无底的深渊。
“住口!!”
冰冷的声音,比平常更加冷冽;冰冻的眼神,只要一眼就引发起浑身的战栗。鹰眸里的光比冰雪更寒冷、比冷风更刺骨、比刀更加锋利,愤怒的注视着嘲弄着的三个人,第一次鹰有的噬血的冲动。

“你有资格吗?”
挑衅、鄙视、不堪…………咄咄逼人
愤怒、脑羞、烈焰…………烁烁燃烧
冰冷里的烈火,比愤怒的烈火更加汹涌、更加灼热、更加容易爆发。
“鹰,你别想阻止我们。”
“上井,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声音对峙的同时,身影也对峙着,飞速地、急促地,跃空的两道黑影一擦而过、瞬间停止,落地、转身、对视,血从鹰的肩头滑落,从上井的腿上涌出,一滴一滴,滴落在白色的雪上,红得耀眼惊心。

“队长,你没事吧。”
“TAKE IT EASY。你们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训练有素的军人,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是那样机敏,在鹰与上井搏斗着的间隙,其余的两个人已经迅速移近至羽的身畔。
“去死吧!”
“羽!”
惊呼在同时响起,来不及撤回的身体受到了重重的一击,从半空中跌落,试图回防却因伤口的撕痛而显得力不从心。
刀,闪着狰狞的蓝光,从身前划来,看见了,可没想闪避,就这样吧,这样就可以了吧。
闭上眼睛,羽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刻,没有挣扎、没有不甘,心麻痹了、放松了,就等着死亡的来临。
死了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呢?是不是就可以逃离这尴尬的局面了呢?那么,就让我死吧,如果活着的话,我无法面对。
死神挥起了镰刀,却迟迟没有落下,感觉到时间的停止,羽慢慢地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
“如果你死了,我可不好交代了。”
低沉的声音,透着一点点温暖的逗弄,逼近的刀锋在距离自己不到一公分的地方被截住,停滞着,因对方的用力而微微抖动着。
月光下,满目的银发飞舞着,一张英俊的脸庞,一双青得夺目的堇眸。
“你?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句话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怔怔地凝望着来人,羽被那夺目的美貌震惊。
只是轻轻地使力,刀从袭击者的手上滑落了下来,“哐铛”坠入地面,金属的声响清脆嘹亮。
无视着对方的吃痛,银发堇目的人微笑地望着羽的茫然,淡淡的、温柔的笑挂在唇边,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虚幻而飘渺。
“羽,我是来见你的。”
声音,低沉而温柔、悦耳亦温暖,银色的发落在羽的颊上,靠近的人将手搭在自己仍颤抖的肩头。
“我是鹫。”
鹫,一个迷一样的人,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在不该出手的时候出手了,在不该温柔的时候温柔了,所以羽茫然了。
你出现的理由是什么?是再一次的死亡,还是分离的召唤?第二十章 惟誓
“羽,我是来见你的。”
这样一句话,在严峻的局面里显得有些突兀和暧昧,低垂着头,银色的发丝象是月光的碎片,飘落在羽的鼻尖上,有一种瘙痒感荡漾在羽的身体里。
迷惘地看着对方,黑色的眼眸更加幽深,象是此刻的天空一般,黑得噬人心魄。
随意地甩了甩头,美丽的银发因头部的摇摆而晃动了起来,划出流畅的圆弧,似乎是水中的涟漪,一层层地由中心向外扩散。
很美的发色!和鹰沙色的发不同,银色的丝线在月光的映照下更为绚烂夺目,好象整个人都映在这美丽撩人的月色中,宛如堕入凡尘的精灵,空灵而精妙。
银发的主人,一个高挑精健的男子,此时正用着那双堇色的眼眸微笑地注视着自己。
美丽的堇色!比绿色更为清澈,比青色更为透明,介乎于琉璃与水晶之间,亦如珍珠般闪亮。
“你是来见我的?”
确实是不知所谓,不明白对方的言辞究竟是何意,在羽的印象中并未有这么个人物存在过。
象这么美丽的银发和堇眸,如果见过一次,大概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忘怀的吧。
所以,记忆中怎样也搜寻不到一丝的痕迹,茫然地回望着来人,羽嗫嚅地发出疑问。
“对啊,我是来见你的。”
毫不迟疑的回答,肯定地近乎确凿,堇色的眼里闪动着坚定的神采,剑眉高挑着,宣告着主人的确定。
“我有见过你吗?”
努力地想了很久,枯竭的思维里还是找不到一点点过去的倒带。真的是来见我的吗?那是为什么呢?
“羽。”
呼唤,出自受了伤的那个人,鲜红的血顺着鹰的左臂延伸至垂落着的手掌,绕着修长的手指向下滴落着。
“傻瓜!!”
不能控制突然涌上的慌乱,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按住那仍旧流淌着红色血液的手。
“快把手抬起来。”
焦虑的口气,加上不加掩饰的眼神,血色重又返回前时苍白的脸孔,用力地将鹰的左手向上抬高,羽的眉头轻轻地抽聚在额头。
“羽……”
低着头,贪婪地吸取着熟悉的体味,浅淡的灰眸里有着瞬间即逝的感动。
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原来你还是会为我心痛的!
唇轻轻地抵上柔顺的黑发,温柔地亲吻着每一根发丝,冷峻的脸上挂着似水的柔情,缓缓地、迟疑着将右手搭上纤细的腰肢。
微微地瑟缩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没有选择闪躲,任由着鹰搂住自己的腰,羽的整颗心都因为仍鲜血直流的手臂而紧抽了起来。
“羽,我没事的。”
“你这个傻瓜!”
逐渐潮热的眼眶里有着一涌而上的晶莹,在眼睑颤抖的间刻粘上密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间映着凄美的月光,闪耀着钻石般的光泽。
象是清晨来临时最后的一滴露珠,美丽而易失;
宛如大海里唯一的一颗珍珠,夺目而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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