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轻轻地叹了口气,孙志涵慢慢地阿力的身边走过。
唔……我的品味啊!
虽然表面上一片泰然,有谁知道其实和尚的心在滴血?
恶俗无比的夏威夷花衬衫,老头子才会穿的背心,印满了美钞图片的沙滩裤,踢哩塌啦作响的人字拖……还有他脖子上被狗链子还要粗的黄金项链,配着阿兵哥的板刷头和一身呼之欲出的纹身——明明是让人看到就想晕的典型夏日小混混制服,穿在阿力身上真是让人泫然欲泣——真他妈太相配了!真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瞧。倾国倾城,天灾人祸,天怒人怨……
关键是——一向自诩为品味高雅,眼光独到的孙志涵竟然觉得这样一身恶心到天怒人怨装束的阿力竟然可爱到爆!看着他吊儿郎当将吃了一半打包回来的香辣小龙虾甩啊甩的动作,孙志涵竟然感到一阵热血沸腾!!
难道人的品味果真会因为伴侣的水平太低而随之下降么?
天啊!我完美的人生信条啊!
无视阿力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孙志涵双眉微蹙,将公文包捧在胸前,飘然进屋。
“搞什么啊?天太热这家子的人都中暑了么?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
嚼着嘴里的牙签,阿力后知后觉地耸了耸脖子。
第48章
“平安……你在家么?在……在家啊……”
打开门,看到从大门口开始到楼梯口,一口上原来铺的整整齐齐的地毯现在像是被狗用爪子刨过了一样,四处乱七八糟地翘着边,萧衍肯定地点了点头。
“平安?在楼上么?睡了么?”
将外套挂在楼梯旁的衣架上,萧衍慢慢地走上楼。
走廊上依旧是一片狼藉,好几盆精心养护的兰花在刚才曾平凡的“拖人活动”中被撞的东倒西歪,还有好几个花瓶摔的四分五裂。
看到橘黄色的灯光从曾平凡的房间虚掩的门里溢出,显示着主人存在的讯息。和白海涛斗智斗了一天的萧衍突然玩心大起,准备给这个一天不搞破坏就浑身不舒服的臭小子也弄一个“突然袭击”。
蹑手蹑脚地放低身子,萧衍小心翼翼地潜到了房门前,一只手打上了门锁,侧耳听着里头的声音。
“嘻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阵让人听了头皮发麻,四肢颤抖的诡异笑声从卧室里传来。萧衍不由得眉头打结,不知道这个小鬼一个人在胡搞些什么。
轻轻地推开门,从他这个角度里,只见曾平凡正跪坐在穿上,赤裸着上身背对着自己,腰间仅仅围着一条短短的白色浴巾,两只白色的脚掌欢快地舞动着。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才刚刚洗完澡,地毯上那一串水珠子不用说一定是他没擦干净就急吼吼地跑出来留下的杰作……
等等!他,他……他手里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萧衍吃惊的差一点高声叫了出来。
“嘿嘿嘿!你放心,我听那个美国洋妞说了,这个鞭子是特质的,绝对不会受伤更加,不会在你的身上留下疤痕——所以,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啊!”
对着昏迷不行的白乘涛下了一番“保证”,曾平凡高兴地眉开眼笑——呵呵呵,白变态!你也有落到老子手里的一天啊!虽然你老爸对我还不错,不过依然改变不了我讨厌你的事实!来吧——接受我狂风暴雨般的“调教”吧!
高高地扬起手中的皮鞭,曾平凡一脸“淫笑”地表情和他猥琐的动作配合的刚刚好。
“你在玩什么啊?哪里来的鞭子?”
实在看不下去的萧衍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力地推开门。
“啊……”
高高扬起的右手还吊在半空中,曾平凡猛地扭过头,赫然看到门口是一脸莫名的萧衍……和正从楼下走来,好奇地站在门口观望的孙志涵两人。
“你……”
“我靠!”
“……”
看到床上的“激情一幕”,站在门口的三人目瞪口呆,阿力差点把眼珠子都给弹了出来。
床上那个双手都被手铐锁在床头的人……
应该,也许,大概是白乘涛吧?
为什么白乘涛会……会这样几乎半裸地躺在曾平安的床上?衣衫半褪,脸色绯红,一看就是刚刚大战过一场的样子!身上那青青红红的可疑痕迹——难道是,是被人蹂躏过后的吻痕?天啊!竟然还有被踹后的瘀伤!
还有……这个曾平安竟然就这么光溜溜地跨坐在白乘涛的身上,手里的那个家伙……难道他们两个刚才正在——玩那个S打头的游戏!!!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睡的像死猪一样的白乘涛,四个男人心潮起伏,汹涌的思绪形成了一场小规模的诡异气压风潮。
“那个……”
丢下手里的鞭子,曾平凡欲哭无泪地回头说道,“如果……我说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场误会——你们会不会相信我啊?”
“你可以开始解释了!”
坐在沙发上,萧衍双手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对着跪在搓衣板上的曾平凡说道。
“唔……能不能让我起来说话?或者——把搓衣板换个面好不好?”
膝盖被搓衣板的棱角压的好痛,曾平凡都不知道在科技如此发达,洗衣机到处都是的二十一世纪,我们敬爱的李奶奶竟然还珍藏着一块代表着中华民族几千年洗衣服传统工艺的木制搓衣板……关键是这玩意儿竟然会被孙志涵这个死和尚翻出来,害他现在跪在上面是痛苦地死去活来。
“不行!”
幸灾乐祸的阿力坐在萧衍的旁边,面前竟然堆放着几瓶青岛啤酒和他打包打回来的香辣小龙虾,明显一副看戏的样子,恨的曾平凡牙痒痒的。
至于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孙志涵,则是双眼紧紧地盯着被扔在地上的一堆“赃物”——两副手铐和一根鞭子,眼睛里散发出道道精光,甚至连嘴角都勾出了一道弧度。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三人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曾平凡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急的他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说吧!你不是说你要解释么?”
抬起头,萧衍面无表情地说道。看上去萧衍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又有谁知道,他那团在胳膊窝里的手从刚才开始就在不住地颤抖呢?
平安……他的平安竟然和别的男人这么赤条条地呆在床上,而那个男人居然还是白乘涛!
这让他如何能够平静的起来?
“喔……”
调整了一下膝盖的位子,曾平凡哭丧着脸说道,“其实很简单的——刚才我们一起喝酒,他醉了,我带他上来。后来我去洗澡,再后来他进来浴室。最后我就把他弄到床上去了……我们很清白的!真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
“……”
“……”
坐在沙发上的三个男人齐齐无语,就连本来吃着龙虾打算看好戏的阿力都傻呆呆地愣在那里,连手里的小龙虾掉下来落到孙志涵的裤腿上都没有察觉到。
无言地起身,萧衍走到了曾平凡身边,拿起地上散落的一堆器具,转身来到了孙志涵身边。
“这个给你,这个我要!”
将两幅手铐塞到孙志涵手里,萧衍手持鞭子,面无表情地转身拉起一脸懵懂的曾平凡,毫不犹豫地大跨步往楼上走去。
“你听明白了么?你真的原谅我了么?”
一只手被萧衍吊着,曾平凡边揉着红肿的膝盖边惊喜地跟着萧衍往楼梯走去,“你不用拉我啦!其实我自己可以走的!真的!真的!”
“闭嘴……”
缓缓地转过脑袋,萧衍微笑地对着依旧后知后觉的曾平凡说道,“一会儿有的你叫的。现在……先闭上你的嘴!”
“搞什么啊……”
伸出舌头舔了舔滴落的小龙虾汤汁,阿力不解地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两人,“明白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搞不懂呢?”
别过头去,看着正研究两幅手铐研究的兴致勃勃的孙志涵,阿力用手肘撞了撞孙志涵的胳臂,“喂!你懂了么?”
“其实……我原来看中的是那条鞭子……不过没鱼虾也好啊!”
没有回答阿力的谈话,孙志涵自言自语了一翻之后,伸手勾起阿力的脖子,同样毫不犹豫地往楼上走去。
“干嘛?干嘛?我还没吃完呢!唔……死变态你干嘛铐住我!老子最讨厌手铐啦!!”
几分钟之前还热闹非凡的大厅,此时一下子变得安安静静,只留下一桌子的狼藉。
气哼哼地用力啃着手上的油条,曾平凡朝着对面一脸愧疚看着他的萧衍扔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对不起啊……我不是道过歉了么?”
看到四下无人,萧衍难得露出了一脸讨好的表情,一手搭上了曾平凡的手背。
“呸!你昨天晚上不就知道了么?怎么还……怎么还?”
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曾平凡羞的脸颊通红,猛地将手抽回。
“哎!好不容易从美国运来这么多东西,不用也是光放着——还不如我们拿出来实验一下,你说是不是啊?”
毫不在意地再一次抓住曾平凡的小爪子,萧衍笑的一脸邪恶。
“你!”
刚想要大叫变态,突然看到楼梯上走下的孙志涵和阿力两人,曾平凡气恼地瞪了萧衍一眼,继续啃他手里的半根油条。
“力哥……你痔疮又发作了啊?”
看到阿力呲牙咧嘴地慢慢踱下楼梯,曾平凡不经意地问道。
“臭小子!”
仇人见面分外脸红,一想到昨天晚上他之所以会搞得这么悲惨都是因为曾平凡引起的,阿力怒气冲冲地就要抡起拳头。
“喝!”
将盛好的豆浆放在阿力面前,孙志涵干净利落地命令道。
“呵呵……”
看到暴龙阿力竟然真的乖乖坐了下来端起碗喝豆浆,萧衍抬起头,和孙志涵交换了一个彼此才能了解的眼神。
“白乘涛人呢?”
擦了擦嘴,用晚餐的萧衍没有离开餐桌,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昨天晚上把他丢给门房的守卫,听说今天一早就回去!”
吃着笼屉里的烧卖,孙志涵答道。
“好了平安,把你昨天听到的话都给我们说说吧!就是白乘涛他昨天喝醉之后说的话!”
转过头,萧衍笑道。
“为情?六年前白乘涛是为情而和白海涛发生纷争?”
摇了摇头,孙志涵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啊!听他说白老爷子当年执意要棒打鸳鸯,坚决不同意他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最后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人给杀了,断了白乘涛的念头呢!”
曾平凡一脸肯定地道,“他说他虽然被送到美国去念书,但是周围全部都是白老爷布下的暗线,整日整夜的盯着他,就怕他做傻事——你知道么?他当年得过很严重的忧郁症!吃的就是我现在吃的药!”
从怀里掏出药瓶摇了摇,曾平凡皱了皱眉头,“不过我看这药效果不怎么样……现在他虽然没有抑郁症了,但是变成了一个大变态!我看我还是换种药丸吧……”
“没有听说过白乘涛六年前有恋人啊!”
无视曾平凡的耍宝,孙志涵对着萧衍说道,“当年的白乘涛可是绝对的优等生!从小学到那年……大三吧,连初恋都没有。更别谈还有这么一段轰轰烈烈,一怒为红颜的艳史了!而且我查过他在美国的病例,除了感冒发烧之外,哪里来的精神方面疾病?”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在吹牛,还是说白乘涛他喝醉了酒信口雌黄啊!”
不悦地撇向孙志涵,曾平凡嘟着嘴说道。
“不……我相信他的话!”
手指不徐不疾地点着说面,萧衍冷静地说道,“六年前,白乘涛可能没有女朋友——但是不排除他有‘男朋友’啊!”
顿时,油条和豆浆齐飞,客厅里一片咳嗽声。
第49章
接到大师姐的电话是在一个小时前,电话那端的人依旧用甜的腻人的做作嗓音一声一声地唤着自己的假名,听得曾平凡头皮发麻。
那时候萧衍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轻快的打字声和笔尖滑过纸张的声音显示出萧衍此刻心情极好——托白老大回来的福,那些原来站着茅坑不拉屎的长老们和他们的手下,总算知道要主动工作,装装样子。如此一来,工作量大大地减少,原本处理不属于自己负责事务的时间明显降低了。
还有一个让萧衍心情大好的原因么……
曾平凡脸红。
前些日子从金毛史蒂夫的店里买回来的“玩具”,在上次的“乌龙做爱”事件后,得到了充分的利用。曾平凡从来不知道萧衍这个看上去一派谦谦君子的家伙竟然对“那方面”的事情,如此地富有“好学不倦”的“研究精神”。
每晚,萧衍都会兴致勃勃地从那几个箱子里挖出一些“新鲜货色”,一边照着说明书在两人的身上实验,一边根据自己的想象开发这些故有产品的进一步功能。
而自己竟然还会天天不知羞耻地配合他玩的不亦乐乎……呜,难道我真的没得救了么?
一想到这里,连憋的像番茄似的曾平凡用眼角瞥了一眼正在努力和电脑奋斗的萧衍。正巧工作告一段落的萧衍也正好抬眼看他,两个眼神交互,又是一阵天雷勾动地火。
曾平凡咬着下唇,幽怨地瞪着萧衍,似乎在责怪他昨夜的孟浪。萧衍则是不以为意地笑笑,狭长的桃花眼在镜片后面闪光。
一阵电话铃骤然想起,总算打断了办公室里缠绵悱恻的气氛。难得连一贯沉稳的萧衍都被惊的手忙脚乱,匆匆地按下接听的按钮,原来是孙志涵一会儿要从秘书室上来送资料。
挂上电话,萧衍无奈地朝曾平凡笑了笑,后者嗔怒地瞪了瞪不算大,但怎么看都让萧衍看不腻的死鱼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