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惘然 番外(理性主义)————鬼幽
鬼幽  发于:2009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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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眼睛的酸楚,安迷茫的抬起头,莱尔正看着他,那表情,除了深情,他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莱尔……”与莱尔温柔的眼神对上,安像是失了神,轻声呢喃着。
透过安混沌的眼神,莱尔知道安失神了,或许,他想起了过去,也或许,他迷惑了。但是,莱尔又何尝没有失神呢?听着安的呢喃,那一声莱尔,轻轻的,却让他的心瞬间抽紧。
伤痛,眷恋,怀念,以及,朦胧的爱意,让莱尔惊喜,也让莱尔痛楚。
安,这六年来,你承受了多少?
想起六年前,安用受伤的眼神看着将他推开的他,他几乎可以想象之后安会用什么反应,一定是缩在床上哭泣吧。可是,那个时候,他明知安会有什么反应,他还是推开了安,拒绝安的扶持,拒绝安的靠近,硬是拉住格雷,让格雷送他去医院。

从那次以后,双胞胎的默契让他们相互远离,安……总是配合着他。
莱尔真想给自己一拳,因为自己一个愚蠢的决定,因为自己一个愚蠢的想法,因为自己一个愚蠢的坚持,他居然把安推到了那样一个黯然的世界。
安,对不起……
无声的道歉,莱尔更加收紧了手臂,让安更加的靠近自己,然后他将自己的吻落到了安的额头上,然后是眼睛,脸颊,鼻尖,最终来到了安微张的唇上。
轻柔的吻仿佛有着安慰的作用,随着莱尔的吻,安忽然觉得一阵奇异的感觉包围着自己,六年来他不断的强迫自己坚强,逼着自己独立,莱尔那一个个轻柔至极的吻,让他几乎要沉溺下去……

软软的靠着莱尔,安知道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坚强,六年了,多少次累到以为自己要崩溃的时候,渴望莱尔可以让自己靠,渴望再次回到过去的时光,渴望莱尔能够让他在他温暖的胸膛得到暂时的歇息……

莱尔的舌毫不费力的就从安毫无抗拒的唇瓣探索着进入,轻柔的翻动,舌尖缓缓的滑过安的齿,碰触到安柔软的舌,轻轻的挑逗着,仿佛是邀请它一同嬉戏……
不!猛地惊醒过来,安想起六年前的那次惨烈的绑架事件……
想到这里安开始颤抖,难道要让这六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吗?难道自己还要让莱尔再一次为了自己不惜舍弃生命吗?安,你忘了六年前来而挡在自己身前,身中三枪也要护住自己,不顾自己已经奄奄一息,坚决的将你挡在身后,把自己的身体当作盾牌,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格雷叔叔及时赶到,莱尔已经死了……

安,那时候你是怎样发誓的?当莱尔推开你时你是怎样醒悟过来的?安,你不能忘记,你不能变成莱尔的累赘,你不能让莱尔再一次成为你的盾牌。
仿佛莱尔鲜血淋漓的情景又回到了眼前,多少次在梦中惊醒都没有此刻来得真实,莱尔的感情……莱尔对他的感情会让莱尔受伤……
感觉到安剧烈的颤抖和突然的反抗,莱尔不解的放开安,却还是将他紧锁在自己的怀中,“安?”
清明的视线注视着莱尔,安惨然一笑,“我没事……”低哑的嗓音不复平日的清亮,他慢慢的推开莱尔,“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等等!”抓住安的手腕,莱尔强迫安回过头来看着他,“为什么?”
安一震,伤楚的眼神让莱尔心痛不已,“莱尔,我还有事,能放开吗?”
莱尔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面对安那样的眼神,不只是心痛,那样的安让他觉得绝望……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放开了手,莱尔回过神来的时候安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要推开他?莱尔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安会有那种眼神?为什么……安要那样笑……?
凄惨,悲伤,无奈,还有很多很多的悲哀……
我真的伤的那么重吗?安……
***
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跌跌冲冲的回到办公室的,他只知道他一回到办公室就如同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无力的靠着……
六年前的情景不断的脑中闪现,挥之不去……
当时他强忍着手臂腹部的痛楚,他想要将莱尔拉开。可莱尔却依然坚定的站着,他知道莱尔当时满脑子一定都是要保护他的念头。
当格雷叔叔赶到的时候,莱尔已经奄奄一息了,所剩不多的意识让他即使已经无法站立,还是跪倒在地挡在他的身前。
后来莱尔用最后的意识推开他,靠着格雷叔叔晕倒,他只想杀了自己……
如果他不是那么没用,如果他不是总是依赖着莱尔,如果他再强一点,如果他不是总是赖在莱尔身边,莱尔也不会为了保护他而身受重伤……
安不敢闭上眼,因为即便是现在,莱尔全身浴血的样子也浮现在眼前,他怕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会更绝望。
莱尔那时伤得很重,昏迷了七天,失血过多,几度呼吸停止,莱尔不知道他陪了他七天,那时候看着莱尔苍白憔悴的样子……
“如果这些可以让你平安,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依赖你,不再做你的累赘,不再感情用事;我会独立,会变得坚强,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我发誓……”
安至今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誓言,莱尔养伤的期间,他学枪法,学习怎样当一个强悍的男人,他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要再依赖莱尔,他要变强,他要在下面让莱尔高枕无忧的坐在首领的位置上。

不知不觉安握紧了双拳,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莱尔,让莱尔再次想要将他收进自己羽翼之下,但是……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安了,他不允许自己再次成为莱尔负累。莱尔现在已经是祁门首领,会遭遇的危险太多,没有他,凭莱尔的能力,基本不会受伤。但是,如果他再次回到莱尔身边,莱尔的羽翼下假如还有一个他……

安丝毫不怀疑,那时候莱尔的选择一定会和六年前一样,死死的挡在他的身前,护着他。
他不要,也不允许,他不会再让六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不论他有多渴望与莱尔在一起,他都不允许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让莱尔陷入危险!
一边轻颤着,安下定决心:他不会再回到莱尔身边,他不能成为莱尔的负担!
“安少爷,你怎么了?”坎特眼看着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忍不住担忧的喊道。
视线渐渐集中起来,慢慢的转移向坎特,他担忧的神色让安终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渐渐放松轻颤紧甭的身体,有些脆弱的对他微笑,“没事。”
眼前的安让坎特忧心忡忡皱起眉头。
这样的安少爷,实在与那天晚上自信的说要他做他的保镖安少爷大相径庭,自从他养好伤后,寸步不离的跟在安少爷身边已经十天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像今天这样脆弱的安少爷。
他可以肯定,安少爷的脆弱,应该和祁门首领托不了干系。
“你不需要马上回答我,等你伤好了,再回答我也不迟。”那晚安少爷的表情仿佛是可以预料到他一定会答应一样,自信的笑着。
“如果我不答应,我会怎样?”坎特当时虽然已经想要答应了,可还是这样问,仅仅是因为不喜欢被人掌控在手里的感觉。
“只要你别再和祁门做对,我会放你走。”灿烂的一笑后安少爷就走了。
养伤期间,坎特偶然间在走廊上看见安,安都会给他一个微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回答,直到他伤好了为止。
坎特在答应成为安的保镖时就暗暗发誓,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安少爷,任何伤害安少爷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安少爷是他的神,在安少爷身边的这段日子,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为了什么活着的,过去打打杀杀过活,全因那个曾经救过他一命的男人用恩情要挟。可安少爷不同,他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什么,安少爷是他的救赎天使,他不再是行尸走肉,不再是听人命令行事的机器,安少爷让他感觉到自己也是一个人。

“安少爷,是不是莱尔……少爷他责骂您了?”临走时看见莱尔看他的眼神,再加上此刻安的消沉,坎特第一个反应就是安少爷因为他的事被莱尔少爷责骂了。
看坎特的自责的样子,安安慰的笑笑,“没有,跟你的事情无关,莱尔没有说我,我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事……”
那就好,坎特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安闷闷不乐。
敲门声响起,米丽亚在门外说:“副总裁,是我。”
“嗯,进来吧。”看着米丽亚走进来,手上虽然是拿着文件,但看她惨不住的担心模样,安就猜到她一定是刚才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放心来看看的。
接过文件,安振作了精神,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了,六年前的事情一定不会重演,他实在是不太应该这样消沉,还让关心他的人这样担心。
“别担心,我很好。”轻轻说道。是对米丽亚说的,也是对坎特说的,或许,也是对自己说的。
无论怎样伤心,他都要坚持住,他最无法忍受的,是莱尔浴血的模样,只要莱尔平安,他就感到幸福,在不在一起,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忽略心头一闪而过的痛楚,安对自己这样说。
***
哐……
伴随着物体落地声,简一缩脖子,有些胆怯的看着从刚才开始就阴晴不定的莱尔。他曾经听安说过,说总裁是个很静的人,虽然有时候对人有点冷漠,但很能克制情绪。可是……
现在一下子扔文件夹一下子摔相架的总裁是怎么回事?
第一反应是安骗他,但马上遭到否定。因为就算为了袒护自己的哥哥而偏他,公司其他人也没必要骗他,在他还没成为总裁秘书之前他就经常听人说总裁怎样怎样,但从来没听说过总裁爱发火的传言。

然后他想起刚才总裁单独和安谈话,难道说……他们两兄弟吵架了?简偷偷的看莱尔,发现这个猜测很有可能,现在的总裁怎么看也像是吵架后在发脾气……厄,正确点应该说是在发泄吧,简偷偷的想。

哐啷……
这次阵亡的是办公桌上的笔架和印泥,简看看地上的一片狼籍,考虑是不是应该偷偷的溜出去搬救兵。
总裁的桌上已经没什么可摔的了,除了一台电脑,总裁应该不至于去摔电脑吧。
简刚这么想,只听一声巨响,下意识的闭上眼,过了几秒睁开眼的时候,电脑显示屏已经在地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简听见莱尔在说话,一愣,随即明白他是在问自己。
抬头见莱尔微微的喘息,眼睛里的血丝,阴寒的同时带有几分凶狠,简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的回答:“我……我叫简,简……简·布莱尔。”
莱尔冷笑,他忽然发现为什么安会让他担任他的秘书了,简是吧?的确在气质和眼神上有些像过去的安。
“过来。”不带任何语调的下命令。
“啊?”不明所以的抬头看莱尔。
“我叫你过来!”不耐烦的催促,莱尔自从安走后就没有间断过的烦躁又增加了几分。
“是……是的……”上前了几步。
“离这么远做什么!我叫你过来!”压抑不住暴躁,莱尔吼道。
“是……总裁有什么是吩咐吗?”走到莱尔的办公桌前,简以为莱尔是要他收拾地上的这一片狼籍。
一把将简拉过来,莱尔在简震惊的反应下拉扯简的衣服,将他压在桌上……
脖子一阵疼痛,简感觉到莱尔毫不留情的啃咬,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不!总裁!住手!”
“哼!住手……?”像是不屑,莱尔停下动作冷冷的看着简,“难道你不知道总裁秘书的第一职责吗?”
“什……什么?”简又惊又惧,不解莱尔那句话的意思。
“就是服侍我,陪总裁上床。”讽刺的说着,莱尔觉得好笑,陪自己上床的人,居然是自己最爱的人选出来的。
“不……不!”安的笑脸在脑中一闪而过,“你胡说!”
“哼!难道安没有告诉你?”莱尔好心情的看着简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变得惨白,他只想伤害,伤害这个像安的人。那会让他觉得他在伤害安,心头会很快意,但他也很明白,如果自己面前的是真正的安,他哪怕心痛致死,他也不会伤害安。

安……推开我,是在惩罚我吗?
“不……不会的……不会的……”口中不断的呢喃着,简已经没有心思去顾虑自己的状况,哪怕莱尔在他的胸前啃咬,他的脑中,只有安。
安不会这么对他的!安说……忽然想起自己正式成为总裁秘书的那天,安对自己说:“这个职务是凭借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
实力?是陪总裁上床的实力吗!?安!
泪水不知不觉的冲出眼眶,简觉得即使现在自己被强暴了,也及不上自己被自己所爱的人亲手推入这种处境伤痛。安,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总裁秘书是陪你哥哥上床的,你还这么残忍,你明明知道我爱你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你要我对你死心,你也不该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啊!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就算你这么对我,我还是爱你!安!
心底的呐喊仿佛成了动力,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莱尔的,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莱尔已经被自己推开。
他怔怔的站着,莱尔怔怔的看着他,简以为自己现在会立刻逃开,然后跑下楼去质问安,可是……
“为什么推开……”莱尔喃喃自语,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简觉得他应该是看着自己的,可似乎又是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
“为什么推开我……安推开我,为什么你也推开我……”
因为莱尔痛苦的表情,简震住了。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莱尔散发的危险气息,可他没有逃开,也许是共鸣吧,他忽然发现,也许……总裁与自己一样,都是深爱着同一个人,又同样为了这个人而痛苦……

“你说!”猛地抓住简的胳膊,莱尔狠狠的问:“为什么推开!为什么要推开!”
莱尔不知道他问的是谁,也许他已经把眼前的人与安重叠了……
简对胳膊传来的痛楚恍若未觉,他只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痛苦。
“总裁……”
“安……安……为什么要推开我……安!”莱尔绝望的将手放下,安的推拒,还有安临走时的眼神,都让他觉得绝望,他觉得……安不会再回来了,安不会再让自己拉着他的手了……

也许……总裁对安的感情,比他对安的感情还要深,简突然有这种感觉。
默默的注视着莱尔,莱尔绝望的眼神几乎让简窒息,他甚至有种莱尔要放弃生命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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