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春寒 上 (生子)————素梨竹影
素梨竹影  发于:2009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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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蝉影再强撑不下去,跪倒在立禅脚下,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立禅用右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透过轻纱和他的眼睛对视,道:“别费心了,还是快把药拿给他们去吃,别忘了给瑛儿一粒药。”

  “瑛儿?”苏蝉影双唇颤抖。

  “今天刚刚染上病,你还不知道。”立禅看到自己半真半假的话果然吓住苏蝉影,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苏蝉影泪水潸潸,垂下眼皮,无助的样子让立禅心头一痛。他叹口气说:“你一定认为我很坏,我已经尽力了。我不能无所谓的损失法力,除非能很快弥补回来。我也要防想取代我的部下,我可不想在黑莲底狱度过以后的日子。”

  苏蝉影不抱希望地问:“有办法很快弥补回来吗?”

  “有。”简短的回答。

  苏蝉影仿佛看到一线光明,忙问道:“是什么办法?”

  立禅眼中闪过一片紫红,没有回答他。为什么生气,他心里清楚。

  “很难办到吗?”

  “是根本不可能。一般……拿药给那些命大的吃去。”

  苏蝉影低声说道:“昨天,二姐夫死了。曾有人劝我去求求你,我怕你会趁机逼我,所以一直没答应。看来是我错了。”

  “你是错了。因为你就是让我恢复法力的灵丹妙药。”立禅冷笑道,“一般满水月出生浸上阴气的很少能活下来。你之所以能活,是因为你体内天生有可以压制阴气的能量,不过你无法使用它,而且到一定时候,能自动帮你压制阴气的能量会越来越少,阴气会外泻。如果我和你交合,就可以等到你体内的能量,失去那种能量对你毫无影响,我还可以将阴气彻底除去。可你愿意吗!”立禅喊道,“滚。”

  苏蝉影呆愣半天。“对不起。”他声细如蚊。

  立禅倒在床上,深吸几口气,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生气。苏蝉影又不明白这些,何必呢。原来自己设的计。

  苏蝉影离开后,他不免后悔。嗅着有苏蝉影气味的被褥,心里的悔意越来越重。

  淡淡的清香,围绕着立禅。

  苏蝉影。他心里默念着这个让他梦魂牵绕的名字。他把事情变得和自己开始计划的不一样。

  立禅不禁苦笑。他取出一粒金色的药丸。

  昨天。

  “大人,想得到苏蝉影并不是难事。”

  立禅没有看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冷冷道:“你不是不愿他到我身边,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海娇笑道:“女人对和自己争夺男人的人自然会有妒意,可要想让男人心无他念也是不能的。既然这样,我何不做好人,把让您牵念的人弄到您身边,也好让您记着我的好。”

  立禅支起身,看着带着时在必得的笑容的海娇,道:“你想让我把生养下一代蛇神的荣耀给你。你怎么不想我想把这个荣耀给苏蝉影?”

  “他一定不愿服下生阴珠,强迫他会让他恨您一辈子,这是您不愿看到的。”

  立禅动动神念,已经知道海娇想怎么做,怀疑道:“你舍得?”

  海娇苦笑一声,道:“这粒药是我祖父用千年法力炼成的,留在我身边最多让我法力增加。可我的法力再高也没有用,因为我永远不可能超越您。而用它跟您做这个交易,您会因为救了包括苏晋鹏的人的命,让您得到苏蝉影,也得到凡人对您更加崇拜;而我,可以母凭子贵,何乐而不为之。吸取苏蝉影的能量并不一定会顺利,而您用粒药补充失去的能量,则是万无一失。”

  “好,把药给我。我答应你。”立禅脑中转过几个念头。

  苏蝉影低头走在去父亲房间的路上,他已经让别人吃了药。可父亲……他眼前全是父亲慈爱的笑容。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他的路。

  立禅冷笑道:“我救他,救他们所有人。在你心里,我立禅真是没有什么地位。”立禅双手一扬,嘴里念着咒。一道白光从从苏府升到空中,然后洒落下来,像是一阵细雨落下。

  苏蝉影眼神中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味道。

  空气充满湿气,皮肤闷闷的,看样子要下雨。

  “我跟你,心甘情愿的跟你,只求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你别后悔。”立禅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苏蝉影的眼睛像是看透一切。

  “我跟你走。”苏蝉影平静地说。

  立禅心里升起一阵悲伤,他感受不到苏蝉影的情意。

  第十一章:羞愧

  沐浴后的苏蝉影低垂着双眼,任由侍女给他穿上天蓝色的绸衣。

  侍女都是气韵缥缈的精灵,其中就有苏蝉影曾见过的绿衣女子静台和黄衣女子明姬。一旁的女官却是带着面具,琥珀色眼睛的蛇女。

  女官眼神平静中带着冷淡,看着苏蝉影顺从地跪在床上,等待蛇神立禅的临幸。

  苏蝉影的神色不是含羞暗喜,也不是凄楚惨淡,平静的有些空洞。

  “不管一会儿大人做什么您都不可以忤逆大人的意思,要顺从大人的任何要求。”女官不带一点感情的说,不过苏蝉影与其他被临幸的男子不同,明日他便是立禅的第二位妃子,所以语气还是比较恭敬。

  静台捧过一个布条,微笑道:“对不起,您必须蒙上双眼。”她把布条蒙在苏蝉影的眼上。

  “您绝不能摘下布条,看蛇神大人的脸。而且,您也不能出声。”

  苏蝉影不置一词。四周一片寂静,听不到她们离开的声音,不知道房间里是不是只剩下他。

  看不见,也听不见。藏在心里的恐慌被引发出来,遍布全身。

  明明没有风,半透明的床帐却在轻扬,时不时触到苏蝉影的身体。

  越来越紧张,身体渐渐僵硬,总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呼吸也沉重起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他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知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的耻辱正等着他,可偏偏有人把这种耻辱当成荣耀。

  床的一边突然下陷,明显是有人坐在床边。

  “你太紧张了。就这么怕我?你不是一向不怕我吗?”立禅声音轻柔,不管怎样,他就要成为这具甜美身体的主人。忆起那次趁他酒醉在他身上得到的满足,他就忍不住喉头冒火。

  这一次,他要真正的满足。

  立禅伸手探进苏蝉影的衣内。轻易可脱去的绸衣,里面只穿一条内裤,为的是方便蛇神的临幸。

  “停手。”苏蝉影突然甩开立禅的手,迅速向立禅的反方向躲避。因为看不见而跌下床。

  就在他要落地时,一双有力的手把他重新抱上床。

  苏蝉影刚要开口,一个手指塞到他嘴里,压住他的舌头。

  “刚刚不是告诉你不准出声。”立禅想了想,道,“你是第一次,难免紧张害怕。”他移开手指,打了一个响指。

  苏蝉影再也忍受不下去,没有了往日的安然自若,哀求道:“你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他奋力想从立禅怀里挣脱。

  静台出现在床边,对眼前的情景视而不见,微笑道:“主人,您叫我有什么事?”

  “去把我上次带回来的酒拿来。”

  静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手里托着一个放着酒瓶和琉璃杯的托盘。

  立禅笑道:“这个琉璃杯还是你的。”他强行给苏蝉影灌下几杯酒。

  “只是普通的酒,让你放松些。”

  苏蝉影被灌下酒,果然身体开始发热,神志有些模糊,挣扎也变得无力。

  “不。不。我不要。”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在颤抖。

  立禅皱皱眉头,他就这么可怕?

  静台适时地递上一个布条。

  立禅毫不犹豫地绑住苏蝉影的嘴。“我不喜欢在这种事时听到呻吟外的声音,你也一样。”

  苏蝉影的无助的样子让立禅心疼,他只能发出短促的“呜呜”声,身体不停地颤抖。

  立禅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乖,我让你去看瑛儿。”

  我让你去看瑛儿,这几个字让苏蝉影身体一震。

  瑛儿……

  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渐渐湿了。

  立禅趁势将苏蝉影压在身下,撕开他身上碍事的衣物,对着他的脖子咬下,留下自己一直想留下的痕迹,双手揉过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床帐垂下,床栏摇晃不断。

  第二天,不知什么时候,苏蝉影醒过来。陌生豪华的房间让他愣了半天,身体的不适提醒他昨夜的事。

  “有人吗?”声音细小的如蚊蝇。

  静台和明姬出现在床边,微笑问道:“您叫我们有什么事?”

  “我要沐浴。”

  “已经为您清洗过了。”静台说。

  “我要沐浴。”他的神情像是千年的顽石,呆愣。

  蒸汽环绕的浴室内,苏蝉影呆呆地坐在浴缸里,浴缸里飘着刚刚采摘下来的玫瑰花瓣,身体上的斑斑痕迹像朵朵盛开的青红色的诡异的花,那个隐秘的地方已经痛到麻木。

  苏蝉影低声啜泣起来。

  羞愧。

  他还有什么面目见自己的父母孩子。

  他失声恸哭。

  一双手抚上他赤裸的双肩。

  苏蝉影猛然一颤,连哭泣也停止了。

  “为什么哭?我对你来说就这么可怕不堪?”立禅轻声问道。

  “我会对你很好,对你很好。我会让你去看瑛儿,我可以让你和瑛儿常常见面。”

  “不,不要见瑛儿。”苏蝉影痛苦地摇着头,“不要让瑛儿见到我现在的样子。”

  “羞愧啊,我羞愧。”

  “羞愧什么?你现在是我的妃,第一个已凡人之身成为蛇神的妃,这是一种荣耀。你是被人羡慕尊敬的。”

  “羞愧。”苏蝉影反反复复说着这个词。

  身体上的痕迹清楚明显,全落在立禅眼中。在他为昏睡中的苏蝉影清洗时他就看得清清楚楚。

  “和我在一起就是‘羞愧’?”他语气中有些不悦。

  苏蝉影摇摇头。

  “那是什么。”

  苏蝉影不答话。

  立禅只好运用神念。

  我羞愧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苏蝉影醒过神来,浴室中只有他一人,立禅早不见了踪影。

  浴缸里的水像是永远不会凉,依然冒着氤氲的蒸汽。隐在蒸汽中的苏蝉影面容不是十分清晰,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泪是水。

  他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爱欲的痕迹全不见了,只有那个羞耻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第十二章:永生夏

  像是许多种花香的精华层叠,味香而韵远。

  苏蝉影坐在窗前,一手支着头。身上穿着华丽而不张扬的单衣。因为立禅的细心,他的日常供应富足而又符合他的喜好。

  但他仍是难展眉间愁云。

  院落里的树丛间传来鸟儿吱啾,都是立禅特意从鸟族那里要来的神鸟。明明到了夏花凋零的时节,院落的花却开得正好。

  长叹一声,似乎心里有无限愁思。

  “你为什么叹气,有什么不如意?”不必转身,也知道身后来人是谁。

  苏蝉影淡然道:“这里好像永远是夏天。”

  立禅双手抚上苏蝉影的双肩,感觉他本能的拒绝,然后刻意接受。

  “因为这里是夏殿。我知道你喜欢春天,但春殿一直住着海娇,不能凭白叫她搬出去。要不我去问问她有没有更喜欢的住所。”

  苏蝉影扭过头,神色清冷地说:“喜爱的东西应该在没尽兴时就消失,这样才能回味无穷,天天见,也会觉得乏味。”

  立禅笑道:“原来你是找机会训我。”

  苏蝉影仍望着窗外的风景,自语道:“虽然总是夏景,但似乎天天在变,明明是同一个庭院。”

  立禅面具后的脸显出温柔的表情,尽管詹苏蝉影看不到。

  “你好像天天都很闲。”虽是要逐客,但语气没有一点厌恶。“难道你就没有要做的事,一天里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耗在这里。”

  立禅挨着他坐下,柔声道:“你天天呆在屋里,整天寡言少语的,我怕你闷出病来。”

  苏蝉影看也不看他,任由他将自己搂入怀中。

  “我知道你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可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影妃,荣耀至极,不要再想那些事,把心放开些。”

  “那不是我的荣耀。”苏蝉影痛苦道。

  “不说这个,免得你又烦心。你自从来了这儿,就再没见你的朋友见过面。我让人陪你去木让那里逛逛,散散心。”

  苏蝉影心道:我现在有脸见他吗?

  “有些话,我知道你是不会对我说的,不过可以跟朋友讲。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

  “你不跟着去?”

  立禅摇摇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何况,我在一旁也不好。”

  就这样,苏蝉影又来到立禅的别院。院中的夏花已经凋谢,只剩几朵不全的花还留在枝头,显得行单影孤。

  苏蝉影深吸一口气,叹道:“这才是真实的风景,会变化。”

  立禅细看他的脸,道:“你有心事。”他的眉间依然是难以舒展。“你过得好不好?他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很好。”苏蝉影低声说。

  “那你过得好不好?”

  苏蝉影望着院里的风景,眼神清明。“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因为立禅的关照,苏府蒸蒸日上。“现在说我不愿跟他,怕是除了你,没人会相信。”

  “也许日子久了,你会对他有些感情。”

  “但不会是爱。我不会爱他。”苏蝉影的眼睛像是带着夜露的植物。“他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再不合心意,也只能这样度日。”

  “那为什么还要跟他,你是可以不答应的。”立禅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是跟了他。

  苏蝉影苦笑一声,道:“这次躲过了,还有下次,他不得手,是不会罢休的,我看得出,他不会放手的。现在我的身体他已经得到了,他也该满意了。等他对我失去兴趣时,我才能安稳度日。”

  立禅心想: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他道:“他也不一定是色中饿鬼,只是想得到你的身体。”

  苏蝉影泪水潸潸,道:“不管怎么样,他是一定要我的。如果一开始我就向他屈服,也许不会这样,死了那么多人。二姐年纪轻轻经丧夫之痛。你知道吗,现在很多人都说,因为我拒绝他,因为我没有顺从他,才有的这一场灾难。都是我,木让。早知如此,我不应该吃拿药。我应该去找他,去求他。是我的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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