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不语————云缘
云缘  发于:2009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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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语喘著气微微的点点头,闭上眼,调匀自己的气流先。
「对不起......」天语呐呐地吐出三个字,也许他跟自己真的犯冲吧!不然怎麽每次见面都可以搞到伤亡惨重?
艾尔非司看了天语一眼,瞧他那模样,他想骂也骂不出口,更甚著,虽然乱来,但他的确捡回了他一条命。
「唉!算了!一人一次,我是该跟你道个谢先才对。」艾尔非司检视自己的伤口,总算命是捡回了一条,只不过看著异样扭曲的翅膀,他也不觉有点叹息,无奈的摇摇头,看来短期是没法飞了,而且,说真的,好、痛、啊!
要知道天使的翅膀是身体的一部份啊!天衣只是防御用的,毕竟高速飞行时,翅膀很容易划伤,那可就疼了,而现在看他的翅膀,两片羽翼几乎是被扭了个弯,相当於断手断脚了,汗水不停的从脸颊上划下,就差没痛哭流涕而已,他是疼啊!
「天语,你......知道回去的路吗?」艾尔非司舔舔下唇吃力地问著,真的......很痛!他需要医疗。
「知道是知道,不过......」天语为难的看著艾尔非司,轻轻的喊了声『开』,纯白的羽翼刹时现身於後,不过看来是不比艾尔非司好到哪里去。
羽翼上的天绒稀少的令人想哭泣,一整道的切割几乎划开整片左翼,是没艾尔非司惨重,但也够怵目惊心了,看也知道要天语飞根本不可能,更糟糕的是天语刚刚用的治愈魔法会让天使的力量顿失,起码好一阵子用不上治疗术,而自己更不用说了,刚刚那股力量可是他仅剩的唯一力量了,看来他们两可是断了自己的後路了。
「呵......有没有搞错啊!」艾尔非司苦涩地低笑了声,这下可好了,天使当这麽久,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难堪的状况。
天语看著艾尔非司苦涩的表情,这种感觉还真是错综复杂的难以形容,别过头咬著下唇思考了半晌,看著撕裂开来的羽翼,拼一拼吧!
下定了决心,天语试著拍动翅膀,然还没拍动翅膀,却被眼尖的艾尔非司一把拉过他的手大喝:「你要做什麽?」
被艾尔非司突来的举动吓到了天语有些愣住了,顿顿地回道,「我......我想,也许我可以忍一忍。」天语吃痛地看了眼背後的翅膀,才这麽一轻动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似的,这等会真要他飞恐怕会痛死他。
「忍你个头......」艾尔非司总算忍不住的大骂了出口,「你瞎子啊!翅膀伤成这样还想飞?你要真能飞到天界没死也去半条命,我、不、准!」最後那三个字还特别拉高了声音,说出了口,艾尔非司才惊觉自己的语病,他不准什麽?做什麽他有资格不准?天语又不是他的东西?
然天语大概是没注意到艾尔非司一时的口快,盯著艾尔非司,他缓缓的问道,「不然你还想怎样?等救援?你伤得这麽重,还能撑多久?」天语语一毕,拍动起翅膀就要试飞。
「撑多久都没关系,总之就是不准你飞!」急的一把拉过天语,索性将他抱个满怀,是!他心痛,看著天语的翅膀冒出涔涔血丝,他竟见鬼地心痛起来。

有的时候,真的不能怪艾尔非司辜负天语,说天语钝感其实也占了不少因素。
「艾尔非司,你到底要我怎样?」天语无奈的挣脱艾尔非司的怀抱,在他看来,艾尔非司的拥抱只是为了阻止他前进的一个举动,跟亲腻不亲腻扯不上关系。
「我......」也许察觉了自己的失态,艾尔非司急忙抽回手,难得他心虚地说道,「豔萧跟凛檀把你交给我,你要是受了重伤回去,我要怎生跟他两交代。」他说这话时可没考虑到,天语现在这副模样如果不叫『重伤』的话,那恐怕得半脚踏进鬼门关才叫重伤了。
天语笑了笑,「艾尔非司,我这模样我看是离重伤也不远了好吗?」比了比身上的翅膀,天语只觉艾尔非司有点撞晕头了,讲话怎麽有点颠三倒四的。
「总之......我不准你飞,你听著,我不是净天使,能在亚空间待的时间有限,跟我交班的人要是发现我还没回去一定会觉得不对劲的,我撑个一天两天死不了,你不要给我乱来,乖乖的跟我等救援知道吗?」艾尔非司千叮咛万交代地说著,他知道这很没道理,可他就是不想看天语受伤。
「你确定?」天语怀疑的看著艾尔非司,他没有他伤的重,更何况他又是净天使,就算力量全失,在这里待个三四天还不成问题,可艾尔非司的伤口明显不能撑多久,更何况他不是净天使,净化的力量有限,他撑得了救援来吗?
「我确定!」艾尔非司笃信地点点头,「我可不想等我回去以後你成了终身残废。」胡乱诌了个藉口,艾尔非司有点心虚地不敢和天语相视。
好加在天语也没细心的多注意艾尔非司的变化,虽然这样有点忘恩负义,不过说真的,他也伤得不轻,他也很痛啊!能不飞当然就不飞。
「不然,我先去找个水,帮你把伤口清洗一下好了。」看著艾尔非司黏呼呼的上衣,看了他就想吐,毕竟人家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只好甘愿一点,服侍人家吧!而且这种事他可阻止不了了吧?
艾尔非司看著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就算了,沾染了血也怪难受的,看了看天语,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询问,「你的伤......不打紧吗?」他不希望他逞强。
「没你严重......」天语笑著起身,收起了翅膀,「疼是疼了点,死不了的,安啦!」除了手上多了点擦伤,脚上多磨了几块皮,最严重的就是翅膀以外,他是没受多大伤,最多就是不能飞,难走路了点,要不了命的。
「那就拜托你了!」艾尔非司松口气的靠上背後的石头,说真的,他粉痛!再加上刚刚用地脉帮天语散气,他已经没力了,闭上眼,不是想睡,而是想昏过去,这样比较乾脆一点。
那就......昏吧!e
「那我先走,你好好......去!怎麽这麽快就睡了?」天语一个转头就看到倒头就睡的艾尔非司,小声地咕哝抱怨,他讲的小声,不知艾尔非司昏了过去还是真没听到,总之,错在他,罪恶感作祟,天语只能乖乖的到附近找个水源先。

∮第五章 ∮

他想到一件事,雷蒂雅好像还欠他一顿大餐。
还有......普罗金斯还欠他20个金币没还,他要讨回来。
卫天使群......少了他打不打紧啊?西岭那群家伙一天不惹事一天不快活。
唉~12345678不知道有没有人弄吃的给他们哪!
吓!他怎麽开始想起这些啦?
惨了!
听说人死前会来个走马灯,回顾一下先前做过的事,估计他是离大去之日不远了。
然没时间给他哀叹,一阵撕心裂痛的痛楚从胸前据袭而来,惹得艾尔非司当下疼的弹跳了起来,什麽鬼走马灯都无心回顾了。
「妈呀!痛死人啦!」艾尔非司大叫的跳了起来,眼泪差点没咕噜噜的掉了下来。
见鬼的!什麽玩意惹得他这麽疼?
艾尔非司挥著手低头看向胸前,什麽都没有,除了......他那硬被扯开的天衣和又开始冒出涔涔鲜血的外,什麽都......没有。
艾尔非司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胸前好一会,他得想想现在是怎麽一回事。
天语吐著舌头缩回脖子,悻悻的缩回手,ㄟ害!他怎麽醒了?
「你扯我!」再次看看胸前那堆破烂不堪的衣物,艾尔非司『完、全』了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拉开了嗓门,他几乎是用吼的回叫著天语。
心虚不如恶人先告状。
「错!我不是扯你,我......我......我.........扯的是衣服。」天语呐呐地越说越小声,他现在确定自己真的跟艾尔非司相克了,手边没刀没剪的,衣服沾了血液变得硬梆梆的,他只好试著把衣服扯开,一个使劲,扯得太过用力了嘛!这次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我......」艾尔非司是气血攻心,吱唔了好半晌差点没呕出口鲜血来,他居然扯一个伤患的衣服?他......他可是胸前一条划伤几乎见骨啊!他就这样这麽粗手粗脚的扯他?白痴也知道那只会让伤口加重而已。
「我跟你有仇吗?」艾尔非司喘著气,忿忿地捂著心口怒吼,他天杀的没事做什麽救他?吃饱撑著还同情他来著?这小子根本不懂『感激』二字该怎麽写!
「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天语急欲地挥挥手解释,可他可忘了,手上正拿了个刚刚捡来用来舀水的破碗,一个手滑,这碗还真是砸的妙,就这样往艾尔非司头上K了过去。
『叩!』地好大一个声响,雪上加霜,这句话形容的可真是太贴切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天语起身想帮艾尔非司揉揉,一脚踩空,一个前扑,一个手滑,估计艾尔非司又是一阵哭天喊地的痛叫。
果然......。
「啊啊啊!痛死人啦!啊啊啊啊啊啊!!!」艾尔非司惨叫地声音从牙缝里窜出,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先捂哪里才对,又是被打出包的额头,又是被抓花的脸,又是被拉开的胸口,又是被压到快断的脚骨,他是天使,不是八脚章鱼,没那麽多只手帮自己『呼呼』来著。
「对不起,对不起......」天语除了道歉还是道歉,心急地 就要从艾尔非司身上爬起。
「你!给我停!不准动。」艾尔非司忍著痛咬著牙一声令下,天语当下什麽也不敢动。
「抬右手!抬右脚!就这样,不准动!」艾尔非司忿忿的指使,开玩笑,再让他搞下去没死只剩半条命,见天语右边空出了空,艾尔非司赶忙死命的从那唯一的小小缝钻了出来,总算是跟天语隔出个距离。
见自己总算钻出了条命,艾尔非司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开始哀嚎兼破口大骂:「妈呀!痛死人了!你是想害死我不成?你是真笨还装蠢?有点良心好不好?我为了你被雷劈耶!你麻帮帮忙,不要加重我伤口你是会死啊?痛死人啦......」艾尔非司只差没把天地良心全都给叫了进来,能叫的全叫了,能骂的也差不多骂完了。

天语也只能楞楞地让艾尔非司骂到爽,不然呢?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加重了人家的伤势是事实,他天语虽讨厌被人骂,不过认错的本分还有。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心软,而是当一个人无言的就坐在前头一脸哀怨的任你骂,他想,谁看了都倒胃,有气也骂不出口,怎麽好似他多欺侮他一般,果然了不起!艾尔非司叹了口气,谁说他对天语免疫的?看来天语装可怜的功夫果然一流到家。
「行了......」艾尔非司没好气的揉著脚道,「算我怕了你了,真受不了,拜托你别再装那负无辜样了行吗?」他无奈地挥挥手,认哉!要不拿刀砍他吗?
看著身上的伤口,开都开了,扯都扯了,这血是真惹得他不好受,拿起刚刚砸疼他的破碗,看著前方那桶打好的水,艾尔非司不由得莞尔,了不起!他是上哪找这些器皿的?
吃力地挪动著身子,想往前打个水,天语呆呆的楞在那不知该不该动身,不动?可看艾尔非司满头大汗的想舀个水,动?他不保证等会会不会让艾尔非司重伤,唉~~真难决定。
被骂就被骂吧!天语咬咬下唇,好心的往艾尔非司身边过去,
「我......我帮你......」颤颤的伸出手向艾尔非司讨破碗。
「帮我早死还是帮我伤的更重?」艾尔非司没啥好脸色的瞪了天语一眼,鬼才会把东西交给他,省得到时成了凶器,谋杀了自己了不得。
天语脸色一阵青白,有点羞愧的低下头,看样子,他气可没那麽快消。
艾尔非司就奇怪,为什麽每次天语装的一副无辜样,他就没辄?明明知道他本性精到会让人害怕,可看天语一脸无辜的低下头,他的嘴到先自动开口,无奈的自嘲的笑了,「呵!没事找罪受,见鬼了我,哪!给你,拜托你,麻烦你,天语大人,轻点,小心点好吗?」有点恐惧的递过破碗,艾尔非司是在心头叫苦连天,他一定是中邪了,居然亲自把凶器交给他。
天语接过那破碗,他心里其实是欢喜的,毕竟这算是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当下轻手轻脚地舀起水来,细心地帮艾尔非司清理伤口。
天语不笨,为人也不算粗枝大叶,不过,人就是会有不擅长的时候,从这来看,天语不擅长的大概就是护理吧!
那伤,是淌血的,天语怕血。
那伤,是疼死人的,天语看了就抖。
一道清水落下,伤口是酸死人的痛,艾尔非司没叫,皱了个眉头,可天语却边到水边发出『嘶~嘶~』的怪声,听的艾尔非司也不觉觉得伤口疼,眉心都快揪在一块了。
「嘶~~,喔~你不痛喔!」天语轻轻的把水到下,眨著一只眼缩著到水,他怕死了这种疼的感觉了。
「疼?疼死人了!所以拜托你别再鬼叫鬼叫的好不好?痛的是我耶!」艾尔非司终於有点失控的低吼,伤口给他这麽一叫只有更酸更疼的份。
天语一愣,只好咬著下唇尽量避免自己出声,不过他越是不出声,动作越是颤抖,洗个伤口下来艾尔非司不免又挂了几个彩。
「天!你投胎前都做什麽吃的啊?」实在看不下去了,艾尔非司抢过天语手上的後续工作,乾脆自己来,反正只剩下包扎了,不过嘴上不免抱怨个两句,没见过天使这麽笨手笨脚的,简直蠢毙了!

天语讪讪地吐舌,满是委屈的解说著:「我......我是老么,向来都是人照顾我的,我没照顾过人......」
「什麽叫向来都是人照顾你?」怪哉?这话说的真怪?就算是家里头老么也不用老是被人家照顾吧?这下他真他好奇了,这小子上辈子究竟是过著怎样的生活呢?
天语咽了咽口水,瞧艾尔非司感兴趣的模样,看来不跟他说明他是不会罢休吧!
「上辈子,我身体不好,出不了门,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家里,哥哥们就轮著照顾我。」天语笑了笑,想起以往的日子,还真是百般错综复杂。
「轮著照顾你?他们不嫌烦吗?」艾尔非司讶异的看著天语,人性看多了,什麽亲情伦理,搞不好比不上一个金币值呢!
「烦?有什麽好烦的?我可是他们的摇钱树哪!」天语低头苦笑了声,他们巴不得把自己锁在身边哪!
「就凭你?」艾尔非司瞪大著眼,一个半踏进棺材的病痨小子,有什麽能挣钱的,总不会是......卖身吧!
艾尔非司邪心咕噜噜的窜起,脑子里倒是勾勒出一幕幕的暧昧画面来,可天语就像看清他一般,顿时泼了他一阵冷水,冷冷的打断他那美美的思绪,「拜托!别乱想好不好,他们求的,是我的经商手腕。」
「你能经什麽商......」艾尔非司又是一个鬼叫,不信的挥挥手,镇日躺在家,经商?笑话死人了。
天语不屑的别过头,「少呆了!谁说经商得满山满谷跑?又不是猴子来著,我告诉你,真正懂得经商的人,跑得绝对不是自个儿,有能力的,坐在那,一只笔,一本册子,我照样把整个杭州城握在手里,我那群哥哥们,巴结我都来不及了,哪会嫌我烦?我替他们挣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没人会跟钱过不去的。」天语说这话时是有说不出的怅然,他的精,是磨出来的,连他哥哥们,也不敢多加惹他。
「你这样替你哥哥挣钱,你家妻小不嫉妒吗?」艾尔非司好奇地看著他,他可不信有那个妻子会大方的把白花花的银子往他人口袋里送?
「嫉妒?」天语笑开了眼,那笑,却是有点悲苦,「我18就死了,连个妻子都没有,谁会挂记我?就算我活过了18,我那群哥哥们估计会将我关个一生一世,别说嫉妒了,我告诉你,我家那隔壁的老王到我死前才知道原来戚家盐业可是有个四少爷来著,你没见著渡口替人量棺材的眼笑得多眯,我大哥可算是对我好了,定了个上好棺木也算对得起我,风风光光下葬又如何?人都死了全杭州才知道戚家是四个公子哥儿。」天语说这话是分不出是该笑还是该哭,他是一生悲苦,可哥哥们也没亏代过他,算来算去是他命不好,他也没怨什麽,套句老话,上辈子的事,还计较什麽麽!

艾尔非司有点呆住了,他忽然有点了解,为什麽天语的行事似乎有点幼稚又不合常理,为什麽天语应该是精明但却又有点傻,他太年轻了!
年轻到什麽都不知道就这样过了一世,天使是带著前世记忆出身的,他的心,还留在18的小伙子年纪,算计、策划,那是上辈子磨练出来的他;懵懂、无知,那是上辈子照就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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