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王云舒(第三卷)浴火重生————柳少白
柳少白  发于:2009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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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墨和北瑶光动容的看着眼前那美好的画面,好久都感动的无语。

  “如墨,击碎‘风门’的事,就交给你了。”好久好久之后,云舒才轻声地抬头道。

  如墨点了点头,“放心吧。”

  这一夜,日泉冷泉下的‘风门’被击碎,雀凰山刮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风。

  当天亮的时候,北瑶光、如墨、云舒和墨墨都迎来了全新的一天。

  从这一天开始,凰雀计年真正重新开启。

  而这一年,也正好是雀凰山时一十一年。

  “大帝,关于雀凰山的云舒之事,朕的打算,您看合适吗?”玉帝透过通天镜看着镜子中那一头,那高贵宽容的紫衣男子的背影,带着少有的商量的口吻问道。

  紫衣男子没有回身,只是有些寂寥的问了一句,“陛下已经决定了吗?”

  “若是大帝您觉得不妥,朕这就停止,还来得及!”玉帝以为那是代表紫薇大帝不高兴了,立即快速惶恐的道。

  紫衣人久久的没有出声,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心里最是觉得忐忑不安的就属玉帝了,虽然他很有自信觉得紫薇大帝应该是会同意他这么做的,毕竟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他解决困扰不是?

  但是他同时又很担心,因为紫薇大帝的心思,又如何是他猜测得了的?说不准,他心里也许讨厌云舒归讨厌,却根本不想因此对云舒采取什么措施,毕竟云舒入主雀凰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大帝若真是要他死,多的是机会和办法,何必等到现在?

  如此一想,玉帝的心里也打起了架,就当他感觉前途不太好的时候,那紫衣人却挥了挥手,清淡平和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玉帝,若那是所有仙官们的谏意和决定,您便自己做决定吧,我早就说过,天庭之事,如今由您主持了,除非极大的撼动根本之事,否则就不用过来征求我的决定了!”

  “大帝,朕明白了!”玉帝松了一口气,轻轻地道,紫薇大帝这话再明显不过了,虽然一个字也没说要云舒死的话,但是这话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便已然是默认自己所有的决定了。

  此时,那镜面已经一片黑暗了。

  第一百零八章:雀凰山三十三年(五)

  时光在有些人的心目中恨不得永远都停留住,而在有些人的心目中恨不得过得再快一点点,而不管是想要快还是想要慢,时光永远都是无情却绝对公正的一个,它不以人的意志为意志,只是径自的往前跑去了。

  天界‘钦兆’一四一三年,即凰雀三十三年。

  三月,在人间正是春风开始送暖的季节,然而在雀凰山因为没有季节之分,景色还是一如既往的。

  但是对云舒和墨墨来说,这个春天却是很具备重大意义的。

  因为在这个春天,墨墨按人类的时间计算,已经整整一百岁了,也与云舒认识了整整八十五年了。

  在过去的实施了凰雀计年法的,二十二年岁月中,两人真正做到了相濡以沫,形影不离,云舒已经能慢慢的站起来走上几步了,从完全不能进食的身体内脏,到如今吃上一小碗雪露羹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脸色虽然没有泛出健康的红润色,却也不再如过去那般苍白凄惨了。

  这所有的一切看在如墨和北瑶光的眼中,不知道有多么欣慰,以为以云舒的身体,他们两人走不到这么远的,没想到,云舒凭借他本身的意志力,还硬是陪着墨墨走过了第一个百岁,即便是对于妖精的孩子来说,超过一百岁再死去,也算不得夭折了,还能陪着自己的孩子庆祝第一个百岁诞辰,对如墨和北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虽然云舒不止一次要求他们回去蛇山,一再的要他们放心自己和墨墨两人,然而如墨和北瑶光如何能放心的回去?也知道如此对不起他们的另一个孩子北瑶宝宝,然而在云舒和墨墨随时都会离他们而去的阴影笼罩下,两人是再三的犹豫,再三的决定还是要留下来。

  自从开启‘凰雀计年’后,流言云的困扰的确是消弭了一阵子,但是没有过上太久,那些人还是发现了这一改变,又开始了持续不断的骚扰,好在上门挑衅的人并不太多,被如墨打退了几拨之后,倒也没有再来,只是那骚扰,这二十几年来一直不曾间断,毕竟对天庭而言,这一段过程不过十几二十天的时间而已,一个新鲜的游戏,还没有玩过瘾呢,哪里肯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对于这个情况,如墨只是关照墨墨不要让云舒坐近,或走近太靠窗子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依旧是他在外面挡着,但是有时从云舒看似平静,其实却总有几分了然的神情中,如墨总不免怀疑究竟云舒是不是早已经在心中洞悉了一切。

  这些年中,越来越开心的人就只有墨墨了,他把和云舒的每一天都当成了,是和云舒的最后一天在过日子,所以每一天都过的那么的浪漫和温馨,几乎要把他所能给予云舒的,统统都在一天里倾给云舒。

  那样炽烈浓郁的爱,长年累月的包围着云舒,多少年也不疲累,云舒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早就融化成一汪春水了,而这汪春水,如今已经完全不去介怀过去墨墨所做错的一切了,他全心全意的接受着墨墨如洪水泄闸般的汹涌爱意,不管多少,都全部收纳进他的心中,只叹太少,还渴求更多,只盼这么多的爱意,在他的身体和元神都化作无数碎片后,还能残存携带着一些属于墨墨对自己的爱走,即便没有了所有的意识,他依旧希望有墨墨的爱相伴。

  天庭那边的小动作一直不曾停歇,这个云舒早已经明白,虽然如墨的表情平静,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破绽和漏洞,可是他忘记了北瑶光的表情并不能做到和他那般完美自如,从北瑶光眼眸深处透露出来的担忧和憎恶,让他知道,天庭那边这些年来,中伤和恶毒的流言从来不曾间断过。

  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本来云舒以为那些人是个别的对自己不满,所以在流言的煽动下,才会向雀凰山散布流言云,然而没有一个人的不满,会持续这么长时间的骚扰和不间断作怪,毕竟他们是神仙,天庭的情况,难道闲到所有的神仙都没有事情干,而全跑来他雀凰山了吗?

  可见这分明已经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了。

  趁着闭着眼睛午睡的时间,云舒的脑子里不停的在转动,不愿意相信,如今这样的局面,那个人也有份,但是却又骗不过自己,若是那个人不知道,就凭一个南杀,能在天庭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就算加上玉帝,在动自己之前,也得小心掂量着点,或者托人拐弯抹角的给雀凰山送个信,象征性的与自己报备一声,哪里会这样一声不吭的就来暗的?而且还小动作持续不断的延续到今天?

  云舒他不怕天庭会拿他如何,毕竟就算天庭不把他如何,他的日子也快到了,待他去了之后,这雀凰山迟早会重新被天庭收回去的,难道他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

  云舒不愿意把他看得那般低,毕竟他曾经是占据了自己心目中大半辈子的人,若是没有天庭,没有这苍生的福祉大业要实行,云舒从不怀疑,那个人是会和自己走到一起的,虽然他嘴上什么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行动上也没有对自己过分的表示些什么,但是,云舒就是认定那人对自己不是全然的无情,只是他的情比起他心中的雄图伟业来说,分量轻了那么一些。

  在没认识墨墨的那些年来,虽然两人从没有机会见面,也虽然两人隔着广阔的天域见不到彼此,但是云舒总觉得即便见不到,就这么思念着对方,对方也是能感受得到的,即便那每年守候的山崖从来只有他一个人,云舒依旧不曾放弃过去那里等候,直到他让小徒弟来说,让自己不用等了。

  后来认识了墨儿,进而与他相爱,虽然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的心里很是挣扎和犹豫,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墨儿在自己的心目中占的比例越来越重,最终完全抵消了自己对那人的爱,然而在他的心中,他依然没有把那人当成过坏人和仇人。

  完美总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完美也是代表着不能接近的,自己从前恋上了那人的完美,所以那人如今依旧完美的坐在九天之上,而自己却已真正意义上离他很远了。

  高兴的是,他没有半点后悔,虽然他与墨墨在一起的年数很少,但是比起和那人认识的漫长的年代相比,他和墨儿相守的时间,却远胜过和那人相处的大半辈子,所以没有什么好惋惜的,怨只怨没有更早的认识墨儿,否则他们也能多一点点的时间,哪怕是一天一刻,也是好的。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他都没有对那人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恨意,即便当初他和那人分开,他曾经怨过吟人,怨过天底下的苍生,唯独没有怨过他,但是这一次,若是现在所有的一切混乱,都是那人默许的话,他想他会怨恨他的。

  因为心绪不宁,云舒闭着的眼睫不停的颤动,墨墨坐在床边不远的软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看进去半个字,眼中全是担忧,不知云舒他又突然间为什么在烦恼。

  轻轻地把书放在了椅子上,墨墨走到了床边,在云舒的身边坐了下来,云舒也知道了墨墨是发现了他的不安,也不躲避的睁开了眼睛,先一步开口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云舒,你在忧心什么,早上不还好好的吗?”墨墨扶住云舒的身子,让他小心的靠坐起来,细心的在腰后垫了一个云枕,“愿意跟我说说吗?”

  “墨儿,估计这几天就会场客人到了,若是有人来的话,给我点时间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好吗?”云舒微微皱着眉头轻声道。

  在他的心里,他希望那个人不要来,毕竟一旦来就代表着自己对他的怀疑成立了,若是不来的话,那么起码在自己的心里,他所花费的大半辈子的时间,并没有浪费掉,那个还是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然而他若真的来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又会怎么样呢?云舒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多少年以为值得一付的青春和所有,若换来的是那样绝顶的背叛和欺骗的话,云舒光想象,心中就觉得恨海难平。

  “是那个人要来吗?”墨墨先是一怔,随后便反应过来的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希望他不要来,真的希望他不要来!”云舒的表情有些隐忍的痛苦,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排斥意味是那么的浓烈,让墨墨确信云舒的心里是真的不希望那个人来到这里,不由轻轻的拥着他,“不要担心,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任你虚掷了多少年的青春和光阴,如今他又怎么会来呢?就算他来了,云舒,你也要记住,你还有我呢,有我爱着你,陪着你!”

  云舒轻轻地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只要你,不再想要见到他了!”

  话虽如此说,云舒的心里那种预见感却越来越严重了,正如墨儿所说,自己等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有来过,连施舍自己一眼都不曾,却如今在这个时候若出现在雀凰山的话,让自己如何再相信他?如何再相信?

  可惜,往往都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云舒竭力希望不要如自己所预见的那般的时候,那个不速之客却终于还是登临了!

  第一百零九章:冷言强拒无极丹

  那祥云缓缓的降下,不偏不颇的正好落在了云舒寝宫的门口。

  一个修长淡雅的紫色人影,缓慢却从容的从云朵上,踏了下来,待两只脚都落到地上之后,那面如满月,慈广宽和的容颜,就映入了如墨和云舒的眼中。

  如墨惊讶的看着那人眉心间若隐若现的紫色印记,好一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不敢相信那个人如何会来到这里的。

  而云舒虽然面色苍白,却还是正面的面对着他,先一步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语气虽然谈不上不客气,却也绝对没有欢迎的成分,甚至带了几分藏之不住的恨意。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紫色的人影,似乎没有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云舒再见到他时会用如此口气与他说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到云舒会给他欢喜以外的表情,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云舒一直是孤单的一个人,他虽然努力的做到不关注他的一切,但是在克制不住的时候,依然会注意一下云舒在雀凰山的生活。

  知道他似乎重新爱上了一个人,他一直不以为那是真的,一直以为或许是云舒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故意而为之的,直到被他感应到了云舒受伤之事,他才知道也许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般是假的。

  理不清对云舒确切的感觉是什么,当年在他身边的人,如今都一一离他而去了,云舒算得上是最后一个了,从前的人死去,他没有半点觉得可惜,虽然他登上如今这个位置,途中用了不少不光明的手段,然而若没有他当初的大刀阔斧,和壮士扼腕,哪里有如今有条有理的天庭,和秩序井然的人间?

  很多东西,都是有得有失的,两全其美毕竟是少数,就算雪儿都不理解和原谅他,他也不后悔当初对他所做的一切,毕竟一个身体赢弱的‘天之子’是撑不起天下重任的,只是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天之子’的能力被全部剥夺后,会激荡出雪儿那最后窥探洞悉一切的能力,本来他是想让雪儿过轻松的新生活的,没想到反而因此把这个弟弟,隔到了他永远无法挽回的地方去了。

  他的心里其实又何尝好过?

  然而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容许再更大的牺牲,死亡对于雪儿来说,或许也是件解脱的事情,既然都是要解脱,当年的事情,自然是能不让人知道,就不让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云舒知道,因为在雪儿的能力被剥夺掉之后,他就计划过了一切,打算让凰雀一族出身的云舒,用本身凰雀真火给雪儿续命,每百年才消耗云舒少许的真火,而雪儿却可以重新过的很好。

  而这对云舒本身的身体,伤害也是微不足道的,他甚至早就把当时还没有成为雀凰山的仙山,给勘测好了,只等他入主天庭后,就把这处地方划给云舒和雪儿他们居住,诸如此类的等等,几乎所有一切,他都计划的井井有条,却完全没想过,事情居然会按照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后来雪儿诈死隐遁了,没有了雪儿,又让云舒知道了他决定要入主天庭、归置天下秩序的事情之后,几乎同时,他失去了左右两个一直在他身边的人。

  那一阵子,他的心也很痛苦,难道云舒他们以为他就真正无情到毫无所觉吗?

  如今看着坐在软榻内的云舒,那赢弱的身影,苍白的脸颊,他的脸上褪去了当年的崇拜和深藏着的以为自己藏得住,却其实完全在脸上表现出来的,只对自己展现出的爱意目光,如今的云舒,看着他的目光里,非但没有爱的成分,还有藏不住的恨,为什么?

  他不明白,抛下他,与他分开已不是一年两年了,为什么那么多的日子都不曾恨过自己半分,如今却恨了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么多年来都决定要忘记他,不再来看他,毕竟这样对云舒而言,是最慈悲的做法了,他天生是要成为神的人,要完全做到公正,就不能拥有感情,感情会让人变得很脆弱,而那恰好是他最不需要的,要让普天下的人都享受到幸福的生活,就注定要牺牲掉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的一些幸福,这其中包括爱上自己的云舒。

  然而当他知道,那一向冷清惯了的云舒竟然会在这最后的几千年里重新爱上新的人时,对他的思维和心理所起的冲击力,又岂止一点半点,他这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并不是他自己以为可以摒弃就能摒弃得了的,对云舒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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