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双雕(篡位吧!外传)(出书版) By 风起涟漪
  发于:2009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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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骂到狗血淋头,手还是老老实实的从袖中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恭敬奉上。

  "麻烦金儿姐了......"

  玄尚之忽然悲从中来。明明是我损财又损物,为什么我还得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死金儿,我咒

你......

  "再给十两。"

  "啊?"玄尚之一愣:"需要那么多吗?"

  "买食材不需要,但你在心里咒我嫁不出去就需要。"

  玄尚之呆若木鸡,看着金儿伸出葱葱玉指勾一勾,木讷地又掏出一张银票。

  "别以为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骂我,这次二十两,下次四十两,再下次八十两,我看你能有多少钱付

!"

  女人,真是一种既神奇又可怕的东西......

  第四章

  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是个游园赏花的好日子。深谙渎职之道的玄尚之,自然又趁机跷头,

丢下正在午睡的小皇帝,一个人躲到柳林深处的凉亭内小憩片刻。

  正惬意地聆听着园中黄鹂的动听歌声时,忽然鸟儿惊飞,玄尚之睁眼一瞧,远远看到柳林边缘的假山

畔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到假山后,蹲下身不知在做些什么。

  那明显的紫袍,那明显的金豹,真是想让玄尚之装不知道他是谁都不行。

  虽然对欧阳宇轩心怀芥蒂,但玄尚之还是禁不住好奇他到底在做什么,待回神时,脚步已经向那个方

向走去了。

  呆愣了一下,玄尚之顿住脚步,一时间百感交集。那人明明目中无我,我干嘛要对他这样百般在意?

  犹豫了半晌,想了半天,玄尚之越想越郁卒,无名火急窜:"我就是介意嘛!我就是想知道嘛!有什么了

不起的!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我就是去了,有本事落雷劈死我!"

  老天爷当然没有落雷劈向玄尚之,所以玄尚之大步走了过去。

  欧阳宇轩蹲在地上,埋头摆弄着手中的工具,连玄尚之已经来到身后都浑然不觉。玄尚之定睛一看,

一个大竹篓,一根丫形树枝,一条长绳,欧阳宇轩正在将绳子系到树枝上。

  一时没克制住好奇,玄尚之蓦然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欧阳宇轩正全神贯注於他的计划之中,身后蓦然有人开口,吓得当场坐倒在地。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去

,只见一名身着白缎暗花的俊秀少年正在看着他。

  欧阳宇轩暗暗心惊,当即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往他的手心塞了好大一锭白银。

  "这位小哥行个方便,你就当没见过我,成吗?"

  欧阳宇轩深知自己的魅力所在,当下展露出一个惑人心志的迷人微笑。对方的脸虽微微一红,但很快

,他的眼底便涌起一丝复杂难明的东西,目光有异地看着欧阳宇轩。

  玄尚之看看手中的白银,再看看笑得蛊惑的欧阳宇轩,有种气结的感觉:"欧阳大人......才一天没见

,你该不会就不认得我了吧?"

  欧阳宇轩一怔:"嗯?"

  那张困惑的脸,已经将答案清楚地告诉了玄尚之。

  玄尚之顿时暴跳如雷:"我拜托你!昨天咱们才见过面好不好!?我是玄尚之!我的脸有这么没特色吗!?"

  欧阳宇轩困惑地看着暴怒的玄尚之,还是一脸迷惘:"玄尚之?昨天见过?"

  这口吻,摆明了压根没将玄尚之这么大个人放在眼里。

  当然,那时他的眼里只剩下李守誉了嘛。

  玄尚之气得浑身直哆嗦,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

  见了鬼了!不记得就不记得,我生什么气?有什么好气的?嗯,不气不气......

  他爷爷的!气死我了!凭什么他没记住我,我却记住他了啊!

  越想越气,越想越替自己不值,玄尚之的大少爷脾气一次爆发,直炸得欧阳宇轩连连后退,更加茫然

眼前这只暴躁的小野猫是哪儿来的。

  "若是在下得罪了小公子,还望公子海涵,原谅宇轩的无心之失。"

  欧阳宇轩的致歉情真意切,表情诚恳坦然,饶是玄尚之火气再盛也不由敛了几分。不由反思自己,完

全是为幼稚的理由生闷气,与欧阳宇轩一比,涵养明显差了一截。

  这样一想,火气骤减,玄尚之没了气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与你无关......"

  欧阳宇轩也没有追问,而是半弓下身,轻扯起玄尚之的下摆,用手弹掉了适才玄尚之乱踢时沾上的灰

尘。动作轻缓温柔,一气呵成,仿佛为玄尚之做出这种小举动是天经地义一般。

  玄尚之目瞪口呆,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体贴倍感不适。而罪魁祸首的欧阳宇轩,却在抬头看到玄尚之呆

滞的表情后,温柔一笑,怎么看,都是满眸的宠溺。

  吓得玄尚之当即缩到假山后,满眼戒备。

  "不用这样防我吧......"欧阳宇轩继续笑得温柔迷人,柔声细语地说:"你叫尚之是吧?尚之,你可以

当作没见过我吗?"

  "尚之"二字唤得肉麻兮兮,令玄尚之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怪忽然那么体贴温柔,原来是有目的......

  隐隐有些失望,玄尚之板着脸从假山后走出,冷冷道:"那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欧阳宇轩自动将这句话当作达成协议,兴冲冲地蹲下身继续忙碌:"当然是设下陷阱等猎物跳进来啊。

"

  "猎物?"玄尚之怔了一下,顿时满脸黑线:"你不是打算用这些工具来捉皇上吧?"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

  听到他没有否认,玄尚之的第一感觉却是悲哀自己居然能一下子想到这么诡异的答案,而且还答对了

  哪个正常人会用一个篓、一根棍、一条绳来捉宗元最至高无上的皇帝?

  再看欧阳宇轩,他用丫形树枝顶起竹篓,调整好位置,在篓顶压了一块石头,扯着绳子一点、一点移

到假山后,目光炯炯地等待起来。

  这个简单到五岁小孩都会设计的小陷阱,一般是用来捕捉小鸟一类。只要一扯绳子,树枝倒下,竹篓

便会压住篓下的小动物,石头则会压住竹篓以免被挣扎的小动物掀翻。

  而现在,它将被臭名昭着的欧阳宇轩意图拿来捕捉圣上......

  玄尚之大翻白眼。拜托,为什么现在的坏人总有着跟恶名不相衬的智商?

  "你就没想过......皇上为什么会恰巧来这里,恰巧看到这个陷阱,还恰巧中了圈套?"

  玄尚之刻意加重"恰巧"的音,语含挖苦。

  "这就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欧阳宇轩一脸的得意。

  "跟你的计谋相提并论,姜爷爷会哭的。"

  "什么?"

  "没什么。"

  二人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等啊等啊......

  等了半晌,鸟儿在歌唱,花儿在绽放,两个傻瓜没有等到人上当。

  "啊!"欧阳宇轩惊叫一声。

  "怎么了?"

  终於发现你的计划最大的漏洞在哪里了吗?

  "忘了放饵了!"

  说罢,欧阳宇轩慌忙跑过去,自袖间掏出一块玉免白糖糕,铺个小手帕,端端正正地放好,心满意足

地走回来,继续目光炯炯地扯着绳子等待。

  "......"

  你当皇上是飞禽还是走兽?

  玄尚之正想嘲讽几句,忽然一抹明黄蹬蹬蹬地跑来,发出一声可爱的欢呼,一扑!欧阳宇轩眼明手快,

一扯!

  通!

  捕获。

  "......"

  我错了,皇上果然是禽兽。

  欧阳宇轩得意的哈哈大笑两声,蹲到篓前,看着篓中的小守誉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好似分不清发生

了什么事的可爱模样,顿时全身一阵酥软。

  玄尚之饶有兴趣地等待着,打算看看欧阳宇轩大费周章......不,其实没怎么费事就捉到小皇帝以后

要做些什么。

  "皇上想不想出来呀?"

  那口吻,让玄尚之本能地感觉到皇上在回答"想"之后,会有非常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的条件出现。

  谁知小守誉很坚定的摇摇头:"不想。"

  这下倒是欧阳宇轩愣了,皇上的回答并不在他的预想之内。

  玄尚之也不由意外。难道皇上能看出欧阳宇轩没安好心?怎么可能,被天上掉下来的神仙砸死的机率也

比皇上开窍的机率高!

  莫非这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皇上的小鬼?

  於是,玄尚之试探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在这里,就没人跟朕抢兔兔糕啊!"

  嗯,不愧是正品。

  "咦?尚之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

  欧阳宇轩见李守誉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玄尚之身上,急忙插嘴:"那皇上吃完要怎么办呢?"

  小守誉一呆,看看手中咬了一半的玉兔白糖糕,水汪汪的大眼睛上迅速浮起一层水雾:"是谁放的兔兔

糕?好小哦,真小气!"

  这回轮到欧阳宇轩沉默了。

  小守誉迅速解决掉手中的白糖糕,便开始用小手抬起竹篓试图往外钻,欧阳宇轩慌忙一把压住。

  "皇上,想出来也可以,微臣还备有芝麻糖准备孝敬皇上呢,不过皇上要答应微臣一个条件。"

  玄尚之急忙清咳一声,提醒欧阳宇轩还有第三人在现场,不要提出些少儿不宜的条件来。

  欧阳宇轩置若罔闻,迳自从袖间掏出一张写满小字的信纸,用诱哄的口吻轻声道:"皇上,伸出您的一

根手指好吗?"

  小守誉满脸不解,但还是很配合的从竹篓中伸出小小的食指。欧阳宇轩笑得狡诈得意,

  握着皇上的小指头放印泥上一按。玄尚之无法再沉默了,因为那张揉得有点皱的纸上写着三个硕大的

字:卖身契。

  "欧阳大人......算我求你,想谋朝篡位也请你轰轰烈烈点好不好!?那么多将军大臣你拚命勾结呗!那

么多番邦敌国你用力卖国呗!犯得着骗小孩子按个手印当退位诏书吗!?"

  欧阳宇轩倒是理直气壮:"我是想做皇帝,可总不能闹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吧?再说天下迟早是我的

,弄得乱七八糟还得我收拾,多麻烦。再说,谁要让他退位啊?他恐怕是宗元历史上最可爱的小皇帝了,挟

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很方便的嘛。"

  "你篡位篡得还真悠闲。"

  玄尚之语含不屑。居然想用一纸卖身契来篡位,他也好意思当宗元第一奸臣?真是朝中无人了。

  "就算皇上现在年幼无知按了手印,大了又懦弱无能不敢反悔,那你也要考虑太后和群臣答不答应吧?"

  欧阳宇轩不以为意地自信一笑:"朝中三大势力我占最大一方,另两方彼此心存芥蒂,多有磨擦,我有

信心可不动分毫坐收渔翁之利,到时群臣以我为首,谁敢不从?至於太后一党,向来以萧、玄、乔三大家族

为首,玄家人才凋零,乔家青黄不接,萧氏一族远在南方难解燃眉之急,若我真逼宫作乱,绝非难事。既

然已经占尽天时地利,皇上与我的关系就是人和,这纸卖身契只是一点定金,对我意义匪浅,却不足为外

人道也,你不明白也罢。"

  说得头头是道,乍一听,玄尚之倒也一时无从反驳。

  此刻的欧阳宇轩并不是满脑子只想吃皇帝豆腐的好色之徒,而是一个对朝中局势掌握十之八九的参与

者,不论他对更深层的形势能有几分洞悉力,但对大局的走势还是尽在掌握。

  这种自信与骄傲,令欧阳宇轩敛起身上那股不正经的痞劲,如同所有运筹帷幄、权掌天下的霸者一样

,以强烈的存在感彰显着他的意气风发。

  只是短短一瞬间,欧阳宇轩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俊朗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再加上此时相得益彰

的气势,与刚才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纨裤子弟截然不同。

  玄尚之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

  没想到一直吐不出半句像样话的欧阳宇轩会突然冒出一句正经话,玄尚之一时僵在原地,年仅十三又

不了解宫廷动向的他自然无法加以反驳,虽听不太懂,却觉有模有样。脑筋拼命转了半天,才憋出毫无关

系的一句话:"你说谁家人才凋零?"

  "玄家啊。"欧阳宇轩不怕死的补充说明道。

  "......"玄尚之没好气地喘了两下:"欧阳大人,您不会忘了我姓什么吧?"

  欧阳宇轩一怔,眉头皱起,很吃力的回想眼前的少年叫什么:"呃......你叫什么之来着?"

  居然又忘了!

  玄尚之从未感觉过自己的存在感如此这般渺小卑微,居然三番五次被同一个人忘掉,真是有气说不出

,有怒泄不掉,直恨得咬牙切齿。

  "好好好......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记住我叫什么!"

  玄尚之说罢,一把掀起竹篓,抱起李守誉就走:"既然我已经看到了,就不能当作不知道。欧阳宇轩对

皇上心怀不轨,我这个御前伴读怎么说也该保护圣上,你那意义匪浅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计划还是推迟到明

年吧!"

  欧阳宇轩见玄尚之蓦然翻脸,又见他抱起李守誉就走,情急之下一把扯住玄尚之的胳膊。玄尚之毫无

防备,一下子疼得变了脸色,当即新仇旧恨一起来,气势汹汹地用力猛推欧阳宇轩。

  欧阳宇轩莫名感觉到敌意,再加上认为玄尚之"背信弃义",也不由火了几分,冷着脸制住这只暴跳如

雷的小野猫。

  可是,他到底叫什么之来着?

  玄尚之人小力薄,怎么也推不动欧阳宇轩,气得又抓又踢;欧阳宇轩也不留情,虽没动手揍他,但手

中力道极大,疼得玄尚之哎哟直叫。而李守誉,早在四条胳膊纠缠在一起时就悄悄滑了下去,若无其事地

蹲到一旁,从龙袖里掏出午膳时私藏的杨桃丁,美滋滋地一边吃,一边欣赏着眼前的奇景。

  在无计可施的玄尚之一口咬向欧阳宇轩的手腕时,欧阳宇轩的涵养到达底限,终於一声怒吼:"你够了

没有!不就忘了你的名字嘛,至於拼命吗!?"

  "我要是连续两次忘了你叫欧阳宇轩,你作何感想!?"

  "问题是,你记得很牢嘛!"

  一句话又将玄尚之气得找不到南北。

  忽然脚下一踉跄,用力过猛的玄尚之一时刹不住劲,眼看便要脸朝下栽倒。欧阳宇轩见状本能地伸手

一接,二人撞作一团,当即双双跌倒在地,摔得不轻。

  扬尘散尽,用身子护住玄尚之的欧阳宇轩倒在下方,被抱住的玄尚之压在上方,两人大眼瞪小眼,两

眼中间除了鼻子就是......温润紧贴的双唇......

  "哇!"

  玄尚之鬼叫一声慌忙跳起,面红耳赤地捂着嘴唇,整颗心乱跳个不停。

  欧阳宇轩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玄尚之。玄尚之被盯得心慌意乱,面红耳赤,心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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