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高手————莱因
莱因  发于:2009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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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夔突然伸手抱住顾应鸣,把头埋在他肩上,自己告诉他真相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有多重视和他相处,然而换来的或者只是对方的误解,也许是他的故意曲解,但是都让人受不了,他可以这么无动于衷地刺伤自己!陶夔喃喃说:“顾……老师!……你就不试着了解我!”

顾应鸣僵了一下,推开陶夔,波澜不惊,就算明白他的苦心,他依然不想改变什么,“还是好好练习吧。”

陶夔十分明白,对两个自小就掌握各种技巧,熟练各种曲目的成年人,双人合奏只不过需要一点配合练习,根本没有整天在一起练习的必要,但是他仍然坚持要这样做。陶夔对自己的一厢情愿每到想得深时就不禁自我憎恶起来。可是就是这样,他还是不知不觉就远离了从前的莺莺燕燕,尽可能地呆在某个人的附近,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副音乐家的投入劲头。

陶夔正是在跟顾应鸣的这次合作中全面体会了顾应鸣所以受人称崇的原因,除了确实有天赋,顾应鸣后天的努力更加让人望尘莫及。一旦开始,就要做得完美的意念,使他对要做的事投入全部身心,那种忘我常常让人觉得可怕。这也使得陶夔跟他熟悉后越发放不下,总是觉得如果不在身边及时地把他的作息安排好,顾应鸣根本没法好好地照顾自己!

习以为常的顾应鸣理所当然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方式有什么问题。他没有陶夔所想的一个人整天呆在琴室太寂寞或者太不健康的感觉。

顾应鸣一点不象有对象的样子,陶夔越来越想知道顾应鸣中意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得到他的单恋!

许熙文三十岁了,许妈妈当然知道。她开始念着“小文,你也该找个对象,好好成个家了,清明节也好告诉你爸个好消息啊!”

许熙文对这个问题一再回避,一拖再拖,从三年前拖到如今,母亲是越来越直白地追问,许熙文这天终于忍不住了,说:“妈!这事你别再急了!你明知道……”

“知道什么!”许妈妈尖叫着变了调的诘问终究让许熙文说不出口‘我只喜欢男人’!许熙文看着母亲突然变脸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以前那种颠狂的状态里,他说不下去,他害怕下一刻母亲就冲上来对自己拳打脚踢!他怕!他不怕身上痛,却非常怕母亲又变回疯颠的狂暴情绪!

许熙文紧皱着眉,全身绷得紧紧,却不敢正面面对母亲!

“我该知道什么!小文!你说!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只儿子要娶妻生子!你爸爸走得太早!我们许家只有你了,你要让许家断子绝孙吗!你说!你说!你想怎么样!你说!”母亲苍老而颤抖的尖叫字字如刀,在唇齿间夹着利刃的冷硬吐出来,声音不大,却压过了身外的的其它任何声音!

许熙文觉得自己快要疯掉,真想一转身离家而去,可是少年时父母的爱护还有父亲临终时放不下的牵挂,父亲说“小文,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妈,你是男子汉,要负起家庭的责任!”他没办法转过身去!

许熙文颓然坐倒在近旁的椅上,低头大声说:“妈!这事由你做主,好吧!”他咬着牙,抬起头望着真的要疯起来的母亲,重复着:“妈!我听你的!我听你的!我发誓!”看着母亲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然后流露一点迷惘,许熙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母亲,嘴里就象念咒一样说着:“我的事全听你的!”这样的承诺其实是给自己的魔咒!

许妈妈平静下来,有点不相信地问:“小文,你说真的吗?”许熙文抬头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既有体会母亲的焦虑的心酸,也有牺牲自己的心痛,他沉默的转开头去。“你真的会做得到吗,小文!”母亲的声音里有一丝充满希望的愉快,这或许是许熙文哽咽在喉的痛苦的唯一安慰吧。

16.放弃以后

对母亲作出承诺后,许熙文更消沉了,但是只有文信可以感觉得到。因为文信是他事实上最亲密的人。

文信又讨人厌地在许熙文工作时间找借口把他赶到自己在郊外的别墅。只是临出门前还是遇到一点状况,按平日的情况许熙文早溜走了。文信一边把车驶向自己的别墅,看看车头钟,想了想还是自己回去休息一下,晚点让他再来,一边却看到自家的电动门前有一个人。许熙文居然就坐在地上。脚边有一堆烟屁股。

文信一边摇控开电动门,一边又看看车头钟!许熙文不会是在这等了三个小时吧!文信把车开进院里,站在门廊下等,许熙文才慢吞吞地推了他那辆破单车跟进来。文信关上电动门,看着许熙文一眼也不看自己地走到跟前矮一级的楼梯前,精明如文信,跟对方的关系又是非同一般的亲密,就怎么都觉得他有点行尸走肉的样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呢,怎么这么多状况!文信一面暗自皱眉,一面转身去开门。

文信向许熙文笑笑,媚意四起,许熙文视如不见!“一起洗?”“唔”“再洗洗!你去!”一旦灌肠的话就意味着会被深入彻底地玩弄,还是照做!

不抗议,不表态,温驯得用羔羊来形容都嫌不够!

文信把许熙文摊开在床上,他突然认真地看着文信,似乎从没认清对方一般!

文信心里又跳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呢?他从床头柜里挑了下按摩器,打开开关,它就在手上轻声震动起来。把这个东西送到许熙文嘴边,他合上眼,张开嘴伸舌来舔上面的浮点。

文信不等他弄得更湿,就把这个粗硬的家伙压在他后面的洞口,用力往里一挺。那种后庭独有的如同裂帛的绷裂光是用看就让人心为之动!果然许熙文皱紧眉,虽然忍住了呼痛,却还是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曲起膝来。

文信往里再推,明知道阻力会扩大那种干涩的痛,却盯着许熙文的脸。许熙文咬牙忍耐却不叫停。文信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类似虐待的性事,把玩具抽了出来,涂上润滑油,再次往里送,这次就轻松多了。许熙文迎合着插入的方向,就是想插得更深了。玩具在电动下兀自震动,文信突然把它用力往前一推!许熙文原本静放在身侧的双手突然抓住身下的被褥,咬住嘴唇才把痛叫吞回肚里!他张开眼,水样的眼眸看了文信一眼,似乎强忍一样又闭上,放开手喘了一大口气,从鼻中哼笑了一声。

文信突然有点恼了!这个样子分明是嘲笑!有什么让他讥笑起自己来了!文信这回不手下留情了,他用力把玩具再旋进一寸!

许熙文一伸脚就把毫无防备的文信踢得几乎掉下床!踢完文信,许熙文又后悔了,他侧过身缩起来,喘了喘气,刚才是因为痛条件反射,他想换个体位趴着会好点,不然等下又会踢对方。后庭的玩具因着翻身,松出来了一些。

文信扑上来,不等许熙文起身就压回去,同时用力把脱出来的玩具用力顶回去!

“啊!”许熙文猝不及防痛叫一声,一条胳膊还压在身下,就被文信骑在身上!

因为痛,许熙文的力气弱了许多。他喘着气说:“刚才不是故意的!……放开!……压着我的手呢!……”

“你笑什么!”文信知道压着,却不肯让开,“……你今天干嘛了?”

“让你为所欲为还要怎么样?”许熙文半张开眼望着前方,唇角线条居然由痛楚就成微笑。

文信阴沉地看一眼他的身体,然后捞起他的腰,一手摸着前面,一手扶着那个硕大的玩具,慢慢地抽插起来。许熙文趴跪在床上,神色也由开始的痛楚渐变享受。

这个下午,文信对许熙文用了前面后面的体位,也用了道具,搞得许熙文射完再射,最后全身发软,几乎吐不出来,才想提枪上阵。摸着许熙文湿腻发凉的身体,虽然任人鱼肉,却终于提不起兴趣了!

许熙文挣扎起来,为文信吹箫。完了吐也不吐,直接吞了,摊在床上两眼无光,就是睡不着!

文信看看扔在一边的粘满油液的按摩棒,上面有一丝丝血迹,可见许熙文受伤了,却这么一副不满足的样子,终于还是问了:“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说吧,到底什么事?”

“你已经帮了大忙!”许熙文淡淡地说。

文信阴阴地笑了,“莫非你还想要一顿鞭子?”

“别来!够了!”许熙文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侧身蜷缩起来,突然道:“我结了婚还能不能来?”

“结婚!”文信疑惑地重复一遍,在床边坐下,许熙文跟他相识这么多年,多数是自己半威逼他过来,象今天这样让自己尽兴真是第一回,还问自己能不能来!差点没捧腹大笑起来,“你行不行啊?”

文信这样问并没有损对方的意思,只是直接得难听罢了。据他所知,许熙文从来没跟女人做过!哪怕是背着自己打野食都是男人。这样的人就该是事实上真正的同性恋者,如果真的结婚,能不能履行丈夫的义务?

“如果不行,带过来,信哥帮帮你!”文信阴笑着伸手掐一掐对方疲软的分身,许熙文只是闭上双眼,一声不哼。

果然是自取其辱!从自己甘心在这个门口等待开始,就有这种觉悟,本来不说出来还只是独自痛苦,现在却成了别人的笑柄!但是就这样仍旧是自己唯一的出口,除了这里,没有别的慰藉!这个世界真是糟透了!

文信冷冷地把脏污的玩具扔到许熙文怀里,“快点去洗干净!别赖死了!这个世上自然是有得有失,放心,我身边总有你的位子!”

许熙文慢慢爬起来,摇摇晃晃进浴室去了。等了半个小时,他出来时,精神似乎恢复了。不过动作还是有点虚,穿衣服仍旧慢腾腾。

文信坐在床边抽烟,等他穿好了,才说:“出去吃饭?”

许熙文摇摇头。

文信难得多问一句:“你妈让你结婚了?”

沉默。

文信不说话了。他知道许熙文跟他老妈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母亲,许熙文不致于屈服那么多!文信不明白,一个老妈子能有这么大的控制力!自己老妈不是连小妹都搞不定,硬让她掺进帮派里跟自己争地盘!这个世界真是他妈的混帐!

“走吧,我给你补补。你那辆破车塞在尾箱捎回去就是了。十公里呢,你要是半路晕了,还不是要麻烦我!”

许熙文垂着眼无声地笑了笑,算是默认。

17.在深深处

许熙文跟文信鬼混的时间少了一半,毕竟是要应对母亲安排的恋爱。对方怎么样他都无所谓,只要跟他母亲相处得来就行,所以他拍拖就是考察这个,于是给对方留下只是找保姆的不良印象,两个月就吹了三个。这下许妈妈又急了,骂他“小文!你是不是故意把事搞砸的!”

许熙文精神上累得不行,却还在撑着,不得不撑下去!母亲是无论如何不会认同自己的儿子不同于普通人,而他也只好继续做普通人会做的事!就这样静静地煎熬当中,过了一个似乎与往时一样的春节。

其实并不一样:顾应鸣年三十那晚还在台下寥寥可数的听众里注视他。顾应鸣丢下陶夔应付刚刚完结的表演,在严冬里跑到另一个城市,只为了看一眼许熙文。

许熙文明知道应该早点回家陪母亲守年,但是却呆在酒吧里不想回家。弹完琴后还独自坐在吧里,听文信几个手下吹牛皮。没有上楼是因为今晚放纵如文信也要回家,现在不会在他任何一家店里。

顾应鸣远远地看着许熙文,他觉得对方跟自己不是一样无所事事吗?好几次想上前跟他和好。可是又想到正如陶夔对自己的心情,自己对熙文也不是抱着朋友的心情,得不到回应的苦闷已经每日在自己身边昭示着,自己还要纵身投入,徒然增加自己的难过吗?就如那些在指尖上娴熟的曲谱,跟这个人的回忆总是如影随形地流动于脑内,虽然时过情迁,怀抱的深情已成错爱,让自己动心和牵挂的却还是只有这一个人。

顾应鸣就如同做梦一样地跟许熙文在同一个地方不打照面却共同渡过这个新年。

命运的齿轮一转动起来,有时仿佛会越转越快。

这一年的春寒还没结束,陶夔已经正式踏入演艺事业,到处宣传他的形象。

许清平收到张正杰新写的剧本,要她为这个剧本写主题曲。许清平第一时间把剧本跟顾应鸣分享。却在顾应鸣的宿舍里哭了起来!

顾应鸣接过来粗看了一下,心下了然。这个是张正杰的心情写照。剧本写的是一个男生暗恋同期的女生,并且一直跟随在她身边,默默照顾她,却只是看着她爱上别人,直到女孩终于停下来,发现最珍惜自己的人原来就在身边,两人才得到最完满的幸福。

顾应鸣明白张正杰想说什么,但是对感动成痛哭的许清平就不大明白了!

“写得很浪漫啊!没想到阿杰这么有才呢!”

许清平从剧本里看到了自己!她是为了自己所受的伤而哭!阿杰跟她说过的话,一直以来盘恒在她心里的不安,在剧本中都通过角色的一言一行刻画出来,她仿佛可以看到自己的结局!

“阿顾!”许清平好半天才恢复正常,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段迷蒙的暗恋挑明,“你知道吗?这个女主角跟我很象!”

“哦?”顾应鸣隐隐觉得接下来就是真正的事了,原来许清平也象自己一样爱着一个人。她能说出来,总能决定个方向,又或者她明白了张正杰的心情,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更好。顾应鸣准备当个很认真听众。

“……阿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我就喜欢上你!你对我……又是什么感情呢?”

顾应鸣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是这样!难怪张正杰会问他是不是喜欢许清平,原来是这样吗!“我不知道。”顾应鸣呆呆地直说了,然后看着对方的发旋,慢慢寻找温和的字眼,面前这个温婉细腻的女孩不同陶夔,如果她不说,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但是她说了,而无法回应的自己也不能象对陶夔那么直截了当,“你救助了我,我很感谢!我知道你的善良和体贴,所以也一直希望能以平等的关系相处,不是师生,不是兄妹那些,而是平等的好朋友。我一定是没有好好地表达,让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远的想法,但是我真心想成为你的好朋友……”

“我明白了!阿顾!谢谢你!”许清平不等顾应鸣说完,就霍然站起来,“我就先回去了!”飞快地离开。

顾应鸣没有去追。如果不被打断,他都不知再怎么说下去了,他是没办法安慰对方的。

顾应鸣又在酒吧里看着许熙文弹吉它。就算弹得不好,他也习惯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都能迁就的吗?曲子和技艺,要好就要完美,但是对着这个人,却能让自己觉得这样也可以!

熙文,如果能说,我爱你,你知道吗?你还是觉得我是犯傻罢了!我明白别人的痛苦,正因为我也如此痛苦!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你知道吗?那些旧日,你怎么能忘了?我遵守了我们的约定,而你却抛弃了!如果自己会怨恨,或者会放得开,可是我却并不怨你,你选择了成长,而我步入了歧路,只是这样而已。

18.破局

顾应鸣经常目送许熙文离去,对他有时到员工休息区,有时会直接回家,并不以为奇。他不去想自己这样要过多久才能抛却前事,他也在等待自己能坦然面对许熙文的那一天。

这天许熙文进了休息室后,顾应鸣也离开。他把车从旁边的停车场开出来,晚上十一点半,还有些春寒料峭,店里的热闹并没传到街上。顾应鸣看到许熙文象往常一样背着琴,双手插在兜里走在路上,今天身边还并肩走着另一个男人。顾应鸣有些贪恋地放慢车速,看着他们就要从旁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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