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去救他!!”,风魈暴怒的一把扯住他的衣襟,被一边的朱雀和莫言扯了去。
“魈,你在做什么?,今日是烈的订婚喜宴!”
“魈,有话慢慢说啊!”
“喜宴?,订婚?,荆烈你果然潇洒……”,甚少直呼荆烈姓名的勿语冷笑着开口,看也没看吓的话也不敢说的女子,径自从袖中掏了心经摔到荆烈面前,“你的宝贝,快些收好吧……”
荆烈脸色一沉,将女子再次推开,接过手下拣起的心经,阴鸷的望着勿语,“你怎会有此物!”
“是澈月的丫鬟给的……”,风魈开口,将欲再次开口的勿语挡在身后,“澈月将假的心经给了百里慕,现在他跟一个年老的妇人住在后山的小木屋里,那妇人,看起来身体极差,估计受了不少折磨,骨瘦如柴,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那个叫冷雪的丫头说了,她会好好替澈月入殓,各位如果念旧清,不要忘了届时替他上柱香!”,勿语突然冷冷开口,转身向门外走去,“你就在这里好生玩乐!!”
荆烈狠狠的一掌拍向桌面,将个华贵的檀木桌震的四分五裂,女子和来人大气也不敢出,哆嗦着缩到一边,莫言见了,向手下使了眼色,便有人飞快的扶了女子下去……
青龙白虎等人见状也无语的互望一眼,随着风魈转身离去……
原本喧闹的大堂转瞬一空,秋风呼啸着卷起奢华的帘幔帏幛,在大殿中翻飞,冷寂的空气,让荆烈几乎疯狂的将所有的杯盏茶具摔碎在殿上,却依旧挥散不去心中难以言喻的痛苦……
“烈!,去听他的解释吧……,或许,,我们真的错怪了他。”
“解释?解释如何背叛我吗?”
“你太偏执……”
又过了几日,莫言等人虽来过,却欲言又止,只是留下他的消息,便很快离去……
“他又苍白许多,每日坐在银杏树下陪他的母亲说话……”
“他今天又吐血了,而且几乎没有力气走路……”
“他,已经无力起身了……”
去看他?,就当作相识一场,为他送行。荆烈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告诉自己去看他,仅是出于同情,起身朝门外走去……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起来,天边翻滚的乌云和凄冷的风,仿佛预示着即将来的暴雨,澈月轻轻的回头看窗外的天,看者身边躺在床上精神格外好的母亲,涩然一笑,强力抬起勉强回复些的右手,顺了顺夹杂着银丝的发……
“娘,外边要下雨了呢,冷吗?”
沉浸在思绪中的妇人突然回过头来,素来浑浊的眼似乎透出一线清明,“澈月?是澈月吗?”
“娘!”,澈月一阵惊喜,“您想起我了吗?我是澈月啊!”
“月儿……”,妇人突然咳嗽两声,眸中露出温柔的笑意,“已经长这么大了呢,娘一直没有陪在你身边,不会怪娘吧……”
“不会,澈月一直都在娘的身边啊!澈月以后也会一直……”
“月儿,”,楚寒心笑着摇摇头,将头*在澈月身上,“娘好象睡了很久呢。”
“娘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澈月轻轻的笑着,脸色却苍白的可怕……
楚寒心微微回过头来,突然发现澈月垂在身侧的手,“月儿!!,你受伤了!!!,是谁?”
“娘……”
“是不是百里慕!”
“娘……”,澈月轻轻一笑,“百里慕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出现,您放心吧……”
“那……”
“是孩儿自己,……”,澈月凄然一笑,却瞬间敛去悲伤强笑着,“很快就无妨了,娘不要操心……”
楚寒心心中清明,却什么也没说,柔柔一笑,躺回床上,“月儿,娘多希望可一看到你幸福,没有好好照顾你,你会怪娘吗?”
“娘您不要胡说!…您休息一会,澈月吩咐冷雪准备晚膳好吗?”
“恩……”,楚寒心温柔而心疼的看着澈月瘦削的身影,低低叹了口气,“月儿,你的心事,娘虽不明却多少可以猜到几分,你这孩子,自小善良却倔强非常,怕是吃了亏也要藏在心里,这样,会伤了自己的!”
“……”,澈月没有回头,淡淡的抬头看着昏暗的天色,“没有人愿意相信……”
“月儿!”,楚寒心似乎听出了话中的绝望,“为什么不再尝试……”
“孩儿这样很好,您不要担心了……”,澈月打断了楚寒心将要说出口的话,悲苦的语气里隐隐透出看破一切般的彻然……
“……,万象心生,人生苦短,原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呵……”
“原谅?”,澈月苦涩一笑,“原谅了他,我就无法原谅自己……”
楚寒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突然感觉一阵疲累袭来,微微笑了一下,合上眼睛……
突然一声惊雷,下起倾盆大雨,荆烈施展轻功刚到后山,却见莫言匆匆迎面赶来,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心中一凛,急急冲到莫言面前,“发生什么事情?”
莫言楞了一下,“烈!!,澈月他……”
话音未落,就见荆烈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自己面前……
“澈月的母亲……”,莫言叹口气,转身向来路走去……
雨大的惊人,落在人的身上冷的不禁有些发抖,荆烈飞奔至后山小屋,远远就见勿语风魈和日冕他们站在一边,瘦削的白影在雨中更是单薄的让人心疼!
该死的!他们不知道送他去房里吗!!心中一阵揪疼,更是加快了脚步,来到跟前,顿时怔在当场……
澈月一身白衣已经被雨水污成灰色,长发粘湿在颊边,受伤的右手,持着短剑不停的挖着树下的泥土,空洞无声的眸中,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没由的一阵心慌,回头看向立在身后的勿语,却见她一眼泪水,冷冷的笑了一下,“你大可开怀大笑……”
“可恶!!”,荆烈怒视她一眼,回头上前握住单薄的双肩,将他揽入怀中,狂暴的大吼,“该死!!你在做什么!”
澈月冷冷的抬起头来,受伤的右臂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澈月会刺向荆烈,也不愿出手阻止,却见他反手在被荆烈碰触的肩际划出一道血痕……“不要脏了你的手……”
“你!”,荆烈愤怒的不知该如何发泄,明知面前的人是背叛了自己,却更想将他羸弱不堪的身躯缆入怀中!
“不要碰他!”,冷雪冷冷的开口,将荆烈推开,“你碰他哪里,他就会伤哪里!你走吧!”
“……”,荆烈恼怒的回头,“到底发生何事!!”
“澈月的母亲死了,就在一个时辰前……”,清夕哭着说,“澈月要亲自为母亲入殓,不让任何人插手……”
“什么!”,仿佛被重击了一下般,荆烈缓缓的回头,看者脚下不停的用残废的手挖着泥土的澈月,心中的痛,远远超过了被背叛的痛苦……,
爱你啊!!,我怎样才能不爱你!!,荆烈一把将他揽入怀里,“澈月!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听你的解释,什么都听,哪怕欺骗也好,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澈月依旧一声不响,再次抬手往他握住的肩膀划去,却被荆烈一把握住刀锋夺了过去,丝毫感觉不到手中的痛一般,用力将他揽在怀里,哽咽着开口,“澈月,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投降了!荆烈心疼的将一身冰冷的澈月拥在怀里,无声的哭泣,只要是你说的话,我什么都信!永远陪伴着你,永远,不再那样的伤害你……,求你,回应我好吗?澈月……
轻轻的吻上苍白的唇,仿佛要把自己的温暖全部渡入他口中似的,柔柔的吻着,直到尝到满口血腥!
“澈月!!“,惊恐的看着大量的血从苍白的唇中涌出,却被大雨瞬间冲了去,澈月冷冷的抬起眸子,漆黑的眸中满是无尽的伤……
“不要……脏了,你的手……”昏去之前,澈月冷冷的开口……
幽幽转醒时,天色已经大亮,雨仿佛也已经停住,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所有人都围在自己身边,荆列漆黑的眸中更是满布着猩红的血丝……
澈月淡漠的转过脸去,忆起昨天晚上,惊慌无措到几乎疯狂的男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你,无助,悲痛……,那是驰骋风云、狠戾无情的魔教天尊吗?是冷酷狂妄、霸道高傲的荆烈吗?还是,我所不认识的其他人?
都不是,在我的眼中,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因为爱而伤神的男人,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你,正如昨日对母亲说的话,原谅了你,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突然胸口又是一阵钝痛,张口吐出殷红,澈月微微的笑了,笑的迷离而美丽,我就这样,消失在你面前,要你永远记得这样的痛苦,要你知道,我曾经怎样被你践踏伤害过……
“澈月!!”,荆烈见他吐血,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想将他扶起,却怕他因为自己的碰触而自残,示意冷雪将他扶起,焦灼的凝视着脸色益发苍白的绝美容颜,低沉的话语带着心痛的颤抖,缓缓传来,“我认了,无论是对是错,我爱定了你,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哈哈……”,澈月突然笑出声来,凄凉的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愁苦,“好个不离不弃,可惜,我…不…稀…罕……”
荆烈沉痛的看着澈月眼中的淡漠和悲伤,突然间骇然发现自他的口角,鼻孔,耳朵甚至眼睛,不停的开始淌出血来!!
“不!!!澈月!!!”带着心痛至极的狂吼,冲上前去一把将冰冷的身躯拥在怀中,拼命擦拭淌出的殷红,仿佛这样,血就不在流出似的……
“烈!!,快封他穴道,他提升内功加快‘碎心掌’的破坏功效!!他在自杀!!”,风魈突然冲上前来,点住澈月穴道,抑制逆行的血脉,无奈的看着带者浅笑昏迷过去的人儿,“你们二人,何苦呢……”
一直沉默的勿语起身走来,用干净的布巾轻轻擦去澈月脸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为什么用这样激烈的手段,让双方都痛苦呢?,我真的很欣赏你,澈月!爱的热烈,恨的彻骨!”
荆烈突然将澈月一把揽在怀中,将头埋在他肩际痛哭失声,“澈月!!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所以才承受不料被你背叛的痛苦!!我不在乎了,我要治好你,什么恩怨,什么背叛,即便你真的要取我的性命,我也给了你……”
“背叛?”,冷血冷冷的端了水回来,打湿了白巾擦去澈月面颊上的红痕,“你真是让人感到莫名好笑啊,荆大庄主,是谁告诉你,澈月背叛过你?你以为澈月身上的伤痕是从哪来?,你以为澈月的手为何会断?,你以为澈月为何宁愿偷取心经也不要你帮忙?,哼,你的心原来如此浅薄!简直让人好笑!!”
“到底怎么回事?”,莫言与风魈对望一眼,虽然他们也曾经觉得奇怪,却怎么也没有想通澈月的目的,即便风魈派了无数人去查澈月的底细,最终一无所获……
“好!,荆大庄主,我现在把澈月当天要给你解释的,和一些不愿让你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听完了,不要忘了自杀谢罪!”